短篇 by:天空(star82星)-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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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所有的欲望消失殆尽。
“没有用，你不是邝睿了。再也找不回来了。我亲手杀了他的呢。”紫苑推开面前的人。
我亲手杀了他，也同样亲手杀了自己。
我找不回自己了，除非我能找到邝睿。
失恋是杀不死人的，杀死邝睿的是绝望。
失恋是杀不死人的，杀死我的是悔恨。
紫苑想放邝睿走，可就算给他一大笔钱，他现在这个样子也根本没办法生存。
他舍不得邝睿再受到什麽伤害。
紫苑想留著邝睿，但没办法忍受日日夜夜看到他想到他。看到这个他，想起那个他。
他自己承受不了再多。
不是伤了他，就是伤了自己。紫苑决定伤自己。
让一个人忘记自己可能只需要两个月，要一个人找回自己可能需要一辈子。
教他叫自己做凉，教他平视自己说话，教他怎麽做回邝睿……十五个月……
紫苑累了。他若是再面对这样的邝睿一分锺，他就要在邝睿面前痛哭流涕了。
他送邝睿去冲绳度假。
三天的分离，能让自己喘口气吧？
紫苑憔悴得比邝睿还要厉害。
自作孽呢。
第二天的早上，紫苑接到属下在冲绳打来的长途。他说，邝睿跑了。
邝睿跑了？
紫苑想起荔子曾经说过。那个该死的侦探狡猾著呢，本来他被本田拦截在房间里，他对本田说，他知道错了，问如果交出资料的话，可不可以放他一条生路。紫苑小姐就在楼下站著。本田对著窗口望了一眼，刚开口叫小姐，邝睿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他很善於作伪。
原来自己被他摆了一道。
紫苑笑了一下。
邝睿为自己改头换面，又粘胡子又戴帽子。说什麽也要离开日本。不然过不了几天，自己可能就要受不了死在紫苑面前了。
可是，他要拿回护照。他知道去拿护照很危险，所以，决定伪造一个，买一个伪造的护照。
在机场里他小心翼翼的看著机场警卫。谁手里拿的是假护照，谁都同样的紧张。
让他真正吓著的是忽然出现在面前的紫苑。谁知道伪造护照的人都会被收买。
他看著紫苑，紫苑看著他。
“你贴著胡子，看起来很滑稽呢。”紫苑伸手摘掉他的假须。声音还是那麽温柔。容颜还是那麽俊美。“睿，我终於找到你了。”
“你很快。”何必用终於？你只不过用了两天而已。
“不快了，睿，我找了你整整一年零三个月呢！”紫苑抱著邝睿。“如果再找不到你，我想我会疯掉。你不知道这一年零三个月多麽难熬。”我想过去跳楼，去卧轨，去割腕……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不过我心里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你会回来。“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你回你的家，我回我的。”邝睿冷冷地说。“跟你回去，就是那个性奴；放我离开，我才能是我邝睿。”
你的那个邝睿，早被你杀了。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知道那两个月我怎麽过的吗？我一秒一秒数著过的。
除了恨，我找不到我们之间还有什麽交集。
每过一秒，我对你的恨意就加深一分。
就算你的呵护，也不能改变。
我不是个动物，让你伤害过後，给两顿饱饭就再次对你摇尾乞怜。
紫苑松手，退开两步。
这是邝睿，没错。
可是我该放手，还是不放？
人生总有这样的抉择。
放，还是不放。
无论放不放，对自己来讲都是伤害呢。
可紫苑选得很轻松。
现在他已经忘了为自己想了。
他只知道，放了邝睿，他会高兴。那就放手了吧！
我发过誓，绝对不再伤害他。
“把你的假护照给我。”紫苑伸出手。若是抓到了，你就死定了。
邝睿沈默了一会儿，掏出护照递给他。
“做得还真粗糙。”紫苑看了一眼，随手撕烂了。
邝睿咬著嘴唇。
“这是你的护照。”紫苑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邝睿的护照。我还真有先见之明。
邝睿愕然的接过来。
“这是1500万日元的支票。不算多。你陪了我15个月的酬劳。算公平吧？”紫苑把支票塞到邝睿手里。给得不能太多。太多看起来就有感情的因素在里面了。
是公平。邝睿不会很假清高地撕掉。他需要这笔钱。就算回国也要生活。
“三天之内，你给我滚出日本，今後再也不要踏足这里半步。除非你有把握杀了我。”紫苑说。
“紫苑
凉！”邝睿站在机场大厅中央大声叫住将要出门的紫苑。“你喜欢过我吗？”
我该怎麽回答呢？紫苑迟疑著。邝睿，还真会给我出难题。从认识他起，我就一直在选择。每一次的选择，都很痛苦。
“不，我不是喜欢你。”紫苑看著邝睿略微失望的眼睛。距离很远，但他看得很清楚。“从我发现起，我就是爱你的。”紫苑静静地说。只不过是一夜情缘。
在那一瞬间，紫苑从邝睿那里也看到了难以抉择的神情。
你不该问我的。我本来决定放手，决定不让你知道。
“那现在呢？”邝睿沈默了半晌，再问。
“一样。”
日本的同性恋不少。但不等於说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这样谈情说爱就很平常。
无数的人好奇的驻足。
“那麽，你脱衣服吧。”
“啊？”紫苑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里。”
终於听明白了。不过，他这是什麽意思？这是最後一次机会吗？
紫苑缓缓地脱掉大衣，然後是外衣，衬衫。脱掉鞋，袜子，外裤，然後是内衣。
就算动作再慢，也总有脱完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冷的原因，肤色有些苍白。
紫苑的身材很好。但他并不想露给这麽一大堆人看。
“过来。”他听到邝睿说。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紫苑让自己的视线只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刻意的忽略周围所有的目光。
就算假装看不到投射在身上的视线。紫苑也不禁在心中为自己感到悲哀。
平时上头条的时候，都是很风光的。今次也很风光，只不过是……风光到没有面目见人。
也许会被逐出紫苑家吧？他懒得想今後会怎样。
心中能感受到的是羞愧，是悲哀，是难堪，还有……些许的希望。
这就是那个紫苑 凉吗？那个在柔和线条下，藏著冷酷的紫苑 凉？
还是，他就是我的那个凉。
还是很美。
邝睿为自己的悸动和些许的不忍而恼火。
都怎麽样了？还会对他动心？在把自己推进地狱的时候，他何曾不忍过？
“紫苑，你很适合被调教啊！”邝睿的手指沿著紫苑的面颊滑到肩头，又滑到胸前。声音是戏谑的。“当著这麽多人，都看不到你有羞耻感。”
紫苑一震。倏然头脑中就一片空白。
他所要的，只是羞辱我？
天哪，他有多恨我？
邝睿看到紫苑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眼中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剩下的，只有茫然。
“你知道我多恨你？那两个月我死过很多次。幸亏我做侦探的，适应能力很强呢。我得想著，总有一天把你给我的耻辱十倍的还给你才能勉强的支撑下来。”
对於邝睿的调教，无论手法多恶劣，也是私下的；对於一个像紫苑凉这样有身份有地位有名望的人来讲，这样当众的侮辱已经是极限了吧？
“你现在心里有什麽感觉？”邝睿问。“是不是很恨我？”
紫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能做的，只有狠狠地咬著嘴唇。
“你现在能体会我的感受了吧？才5分锺而已呢。你知道，两个月里，有多少个5分锺？换你是我，会不会还爱你？”
两个月里，有多少个5分锺？自己所经历的不过睿所承受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紫苑低下头。他恨的理由充分。
可是有句话还是想问。紫苑再次抬起头，看著邝睿的眼睛：“那你有没有体会到我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度日如年？”他笑著摇头，“你感受不到是不是？那是因为我伤害的是我爱的人啊！你报复的不过是你的仇人而已。”
一时之间，诺大个机场大厅，竟然死寂。
紫苑缓缓的转过身去，走向几十公尺外自己脱落的衣服。
邝睿觉得自己的心不跳了。眼前的是紫苑落寞的背影，踉跄的脚步。脑海里的，是那双绝望的眼睛，还有咬破的嘴唇，在惨淡的容颜上描抹上的一线凄红。
承载著仇恨的心不跳了。取而代之的，是更难耐的绞痛，在心的那个位置。
他说的对，伤害爱人的感觉的确心痛如割。
异地而处，更容易明白对方的心情。
“你还清了，紫苑。”邝睿紧走两步脱下大衣给紫苑披上。
“邝睿，我警告你，最好立刻从日本消失。不然我帮不了你。”紫苑裹了裹大衣，冷冷地说。
“我知道。三番两次的让紫苑家丢脸，我也不认为我会有什麽好日子过。”邝睿耸了耸肩，“不过，我不打算走。”
“你白痴！”紫苑怒道。
“要我走，除非你和我一起。”
“你什麽意思？”
“你我之间的恨已经一笔勾销。你觉得我疯子也好，白痴也好。总之，我还是……喜欢你，凉。”
紫苑愣了半晌：“混蛋，你还要我怎麽样？”他猛然转身抱著邝睿。
三年後．香港
“凉？是你回来了？”
“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近来治安这麽差，你怎麽不记得锁门？”
“好啦！罗嗦！这里家徒四壁，你还怕贼会光顾我们？除非是个瞎的……你拍到奸夫淫妇没有？”
“拍不到我们明天吃什麽！哼！想不到我紫苑 凉居然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说起来还不都怪你，如果你不让紫苑家那麽丢脸也不会被赶出来，那样我们就享用不尽了。”
“怪我？我还想知道，你是那根筋不对，居然让我当众脱衣服！”
“我怎麽知道你会真的……就算知道我又怎麽会想到紫苑家会把你赶出来？过了这麽久你还怪我……”
“你有没有搞错？是你在怪我！……不管怎样，能和你在一起就好了。而且，还有个私家侦探干干。尽管很无聊啦！”
“无聊吗？我们可以干第二职业。”
“什麽？”
“你都忘了？我那两个月可学到不少……”
“你闭嘴，你闭嘴！…………好，既然你想做，那就先服务我好了。”
“是，主人……啊，别……我是说凉。”
“……嗯……睿，你的技术好象更好了……”
…………
全文完
所谓暗恋
我叫宣浩。是个再普通都没有的警察。
在这一行混了五年。肩膀上混出了花，但我早已不是原来的我。
“喂？”闲来无事的时候，我总喜欢给他打电话。
“小浩？什麽事？”
“我请你吃晚饭，下了班过来？”
“好啊。你等我。”他简短地说完，立刻收线。
我拿著听筒发呆。我发财了？我怎麽总请他吃饭？我就没别的话讲？
他也是，混到一顿饭立刻就挂电话，多说两句会要你的命啊？
“宣浩，又给莫旭打电话？”
小梁“啪”的在我的桌上敲了一下。
“干你什麽事？走远点。”我挂好电话，向他挥挥手。
“一天好几个电话，你们同性恋啊？”他从桌上探过身子，笑嘻嘻地说。
“恋你个大头鬼。来，咱们两个也恋恋？”我搭著他的肩膀笑，然後猛地用力推开他。
“哎呦，轻点。散架子了。”他活动著胳膊。“下班後阿济请客，吃火锅去。”
“呃……我有点事，你们去吧。”
“随你。”
走出警署，一眼就看到莫旭的银色宝马停在街道对面。
“早来了？”我跑过去敲车窗。
“上车。”他摇下车窗，简短地说。
我一直都很奇怪，他和谁都能夸夸其谈，怎麽就对我就这麽省略。要说他讨厌我，也不太像。开著宝马和我去吃路边摊，也还乐此不彼。
他的妻子会在我面前抱怨，说她倒省事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莫旭回家吃饭的次数寥寥无几。我装作听不明白。
“今天有个疯子，在街上用刀乱砍。”既然他不说话，我只好说个没完。“砍伤了好几个路人。”
“现在世道越来越乱。”他跟著评论了一下。“养你们警察不过在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金钱。”
“谁说的？还不是我英勇无敌地制服了这个疯子。”
“你有那麽空闲吗？没事去管什麽闲事？”他一脚踩了刹车。
“有没有搞错啊？这也叫闲事？警察不就是干这个的。”
“你现在又不是军装，也用不著巡街。”
我承认我是无聊了一点，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喜欢冲在前面。“在这吃？我没那麽多钱。”他的车停在高级酒店前。
“我请好了。”他把车开进停车场。“这月薪水剩多少？”
我把口袋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就这些。”
“二百多块？你干什麽了？都？……交女朋友是有点浪费。”
“分手了。”
“啊？”
“分手两个月了。”他没问，我也没告诉他。反正我也没放在心上。
女孩是嫂子，也就是莫旭的老婆介绍给我的，说家事很好，依我说不如把美国总统的女儿介绍给我。反正讲感情是不可能，讲身家还真能多少吸引我点。
“怎麽回事？女孩不是挺中意你的？”莫旭停好车，和我向餐厅走。
“所有帅哥她都中意。”
莫旭有一会儿都不说话，然後掏出个盒子。“拿去看看。”
“什麽？”我接过来问。
“就是上次阿群带的那种手表。你不是戴著挺好看的？”
是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戴了阿群的手表试著看。随口问莫旭好不好看。我都快忘了。据说是什麽劳力士的姊妹表。我一个警察，怎麽戴得起这个？
“我戴著玩两天。”我说，把表带在手腕上。
我真的只打算玩两天。要他的东西，算怎麽回事！而且，这东西我不会用得很长久。
认识莫旭五年了，我还真的从来不要他的东西。
头一次见面欠了个人情就把自己搭进去了，我还敢要什麽？
那时候我还是个刚入警队的傻小子。整天把正义挂在嘴边儿上。不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什麽的，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不怕正义的恶势力。
师兄作弄我，让我去海皇夜总会查脏。刚一进门我的警员证就被偷了。
我理所当然地被耍得团团转。争斗之中砸了不少东西。
一个高大英武的男子不知道从那里跑出来把我拉到一边。
“怎麽了？这是。”
“旭哥，是您啊？这小子冒充警察，到夜总会来闹事。砸了不少东西。”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人就变得毕恭毕敬了。
“砸了什麽？我赔。算了吧。”他掏出钱夹。
“不用不用，旭哥，您这是干什麽？没事没事，散了吧。”领头的有点诚惶诚恐的，遣散了打手。
“这麽著，回头我和耀坤说。”他想了想说。
“和我说什麽？莫旭你不是看上这小子了吧？长得倒不错。”从经理室走出来一个脑满肠肥的人。看这就像奸商。
“你胡说什麽？狗嘴里长不出象牙。阿红听到了我又不得安宁。我嫌烦。”莫旭回头看我一眼，“你没什麽就走吧，还等我送你？”
後来我打听人才知道莫旭是谁。据说他名义上是海皇的二老板，实际上他和海皇没什麽金钱交割。他有自己的正经买卖，但为人很豪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