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by:天空(star82星)-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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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红是他同居的女友。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跟了他之後就很专一。还烧得一手的好菜。就是因为这个吧，她是莫旭身边呆的时间最长的女人。阿红之後，又换了个小女孩，真得很小，才十八，九岁。小女孩之後，才是现在这个正正经经结婚的佩琦。佩琦是个进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好妻子。佩琦是莫旭家里从老到小唯一一个不喜欢我的。换我也一样。
和莫旭在一起时间过得很快，我不知道都说了什麽干了什麽，总之过得很快。
我只知道，我们在一起，从来都没喝醉过，也没说过“我爱你”，“我喜欢你”之类的话。
我们算什麽？我不知道。
吃过了饭我想让莫旭送我回家。他不干。
他说他要去洪刚的生日会。
“你都吃了饭，还去那里干嘛？”
“请了，我怎麽能不给面子？”
“你也知道那个洪刚是混什麽的，现在有好几个案子在身上呢！你和他混在一起干什麽？”我知道重案组近期可能要对他动手。
“那我也得去接佩琦啊！”莫旭说。
那个女人有什麽好接的！连你慢性胃炎犯了不能喝酒都不知道！
我狠狠的在他车上砸了一下。“你滚！”我说。
我截了辆出租，坐在後座揉太阳穴。我头痛欲裂。
在莫旭心里，我算什麽？！
回到家床还没躺热，警队专用的呼机就拼命的叫。
当差就是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的候著。
赶到现场的时候，我才知道，是缉捕洪刚的时候出了意外。
黑社会竟然和警方起了冲突。有一个人当场被击毙。
我一下子想起来莫旭也来参加了。
混乱中被击毙的那个人是不是他啊？
到了这种时候，人好像习惯性的往最坏处想。
我不想让他死啊！
就算死，也不要在刚刚吵过架之後死啊！
我并没有怨他，真的！
我想让他知道啊！
我从来没对尸体有过这麽大兴趣。看到被胶带封锁了的现场，我一下子就扑了过去。
里面血流满面的那个不是莫旭。
我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冷汗。
因为我的状态实在不好，缉捕在逃人员那麽危险的事情我只能回避。
我和一名刚来的菜鸟师弟留守等著法医。
听师弟说警方逮捕了好几个闹得很凶的。另外正在缉捕逃走的那些。
我借口上厕所跑了出去。
莫旭的手机关机，呼他也不回。打到家里也没人听。
我的心又悬起来。莫非他被抓了？莫非他惹了麻烦在逃？在厕所里我等了20几分锺也没有回音。除了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我不知道该怎麽办。
实在忍不住了，我哆哆嗦嗦地给莫旭的哥哥打电话：“大哥？出人命了……我找不到莫旭……你快找他，到底是保释还是跑路，我帮他准备啊！”我带著哭腔语无伦次。
等我像个游魂一样回到现场，小师弟上前一把抓住我：“你去哪儿了？啊！你知道吗？如果那些黑社会再回来，踩也能把我踩死了！”他哭著说。“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我没办法对他的话作出回应。大脑中一片空白。
从警局出来已经半夜。我直奔莫旭家。
我像抢劫似的擂门，直到听到莫旭打著呵欠问“谁呀”的声音。
他睡眼惺忪地看我。
我靠在门框上，我有多担心，多害怕，我所有所有的心情，一句也不能对他讲。
“怎麽了？”他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情。
“刚出了现场，我没带家钥匙。能在你这住一晚上吗？”
“快进来啊！累成这个样子？干脆换个工作好了。饿不饿？”他婆婆妈妈地问。
“阿旭，谁呀？”佩琦从卧室里探出头来。看到我，神情一下冷了下来。
“你去睡，别管了。”莫旭不耐烦地对佩琦说。
“去洗个澡，我帮你收拾床。”莫旭把我安排在客房。
我抱著头，坐在床上。
“你怎麽了？”
“我头痛。”
“怎麽了？看大夫了没？常痛啊还是偶尔？”他过来要察看我。
“没什麽……工作压力太大。”我说。“莫旭，要是我死了，你伤心吗？”
“呸呸呸！你胡说什麽呢？小浩，不然换个工作吧？到我公司来？”
“算了，我不想说这个。很晚了，睡去吧。”我把头埋在枕头下。
“浴室里有新睡衣。你也早点睡。”莫旭轻轻的关上门。
我呼吸不顺畅。要把啜泣声音压住，我只能摒住呼吸。
眼泪一直一直流。
我熬不下去了，受不了了。
我太想解脱了。
除非死，不然我无从解脱。
我想我不会等太久。
我就流著泪，一直到天亮。
一打开门，看到莫旭像雕像一样在门外站著。
“你怎麽了？”他问。
“没。”一开口，嗓子像火烧般痛。
“你到底怎麽了？哭什麽？”他挤进门来，把门在他身後锁上。
“我没……”
“没个屁！我在门外，听了你一夜的哭声。”他压低了声音吼道。
我头痛，用第二指关节用里的揉太阳穴都止不住。
莫旭的吻先落在我红肿的眼睑上，然後是唇。
我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第一次被进入，我咬著枕头。
一切进行得像默剧。没有人发出太大的声音。
经过了这样一夜，我早已经精疲力尽。
“浩，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呢？”完事之後，莫旭伏在我的耳边说。
我摇头。
“你……不喜欢我？……你恨我吗？”他的声音难得带著怯。
我又摇头。“莫旭，从打第一次见面，我就欠你的。到了今天，终於还清了。”我笑著说。如果唇边的那个，还叫笑的话。
尾声：
三个月後，莫旭参加了宣浩的葬礼。因公殉职。好象早就想到他会有这一天一样，莫旭并没表现出太多的悲伤。
能帮宣浩整理遗物的只有莫旭。他的房间，他父母了解得都没莫旭这麽多。
书桌的一个抽屉是锁著的。莫旭有点奇怪。宣浩的东西从来都不对他保密的。最後还是撬开了锁。
里面有一个盒子，盒子里是金表。
有宣浩的病历，上面记载著他半年前到现在的治疗纪录。脑癌。他一直用昂贵的西药压制著，直到三个月前停用。
有宣浩的日记本，不过一个字都没。干干净净的一张张白纸。
随後莫旭办理离婚。佩琦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
“我知道你会离婚，没想到离得这麽晚。”佩琦说。“早我就看出来了。你历届情人的东西都让我扔，只有宣浩给你的，哪怕是张破纸，你也留著。”
真得晚了吗？
莫旭翻著日记本问。
翻宣浩的日记成了他每天必修的功课。每翻一次，都能看到不少新的东西。
让宣浩无法下笔的，是情。
他的情，可不是从文字里能看懂的。
《江湖》 一 莫莫和寒寒的生日贺文
三月江南，桃花遍地，春风便如情人手，温柔妩媚。
萧捃榕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临风独酌。
“大公子，”一个青衣小帽的店小二毕恭毕敬的站在桌前，“还不上菜么？”
城里谁人不知萧大侠义天的大名？又有谁不知道，眼前这位白衣出尘的少年便是萧义天爱若珍宝的公子萧捃榕？且不论他家在武林中的名望及富可敌国的财势，但只论大公子的样貌便想不认识都不成了。
“噢？”萧捃榕收回了眺望云端的眼神，“什么时辰了？”他微笑着问道。
见鬼！都说萧府的大公子长了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今日一见几乎就要着了道！店小二在心中大呼邪门。明明是男人，长得却如此的俊美无匹，怪道今日酒楼的生意特别好，敢情都是冲着他来的，楼上的雅间儿里密密麻麻的坐的都是大闺女。
听说每次萧大公子上街，场面都是如此壮观的。
“小二哥？”
萧捃榕忍笑轻声将允自发愣的的小伙计唤回魂。对这样的情景他已经没法儿见怪了，好在身量高大，还未曾有人将他当过女子。不过……他看了看那一排雅间门口被微微拉开的屏风，唉，倘若真的是女子也许还好些呢？他却未曾想过，天下的男子都是瞎子么？变成女子又能好在哪里？
“午时已经过了，大公子还不上菜么？厨房里的饭菜已经做得，就等您老一句话了！”小二揉了揉眼睛，顺便确认了一下没有口水流出来吧？
“已经过了啊？”萧捃榕的目光从窗口转了一圈儿，微微的有点儿失望。璀璨，璀璨，你可是已经忘记了五年之约了？
那会儿他还年少呢，家中老父不晓得为了什么一直对他约束极紧，总是说他学艺未精，寻常日子竟连大门儿都不准他踏出一步。虽说萧捃榕是个性格柔和的人，但终究是少年心性，岂有不贪玩的？不管萧义天将江湖形容的是多么骇人听闻，仍是趁着父亲外出办事那一天空儿逃出家门，这一逃，可不就遇到了那个同龄的男孩璀璨么？
璀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叫这么个别嘴的名字，笔画竟然如此繁复，遇到萧捃榕时他已经大约可能十几岁了吧——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大的——竟然连名字都写不出来，“不就是星星了。”他甩手把手中的树枝扔进草丛，恼火之极地说，十三姑说过的，他的名字就是星星很亮的意思啦。嘿，老爸老妈一定是天才，不然怎么能想得出这呕人要死的名字？璀璨？还不如叫包子实际一点。
他的眼睛，确是璨如明星。
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萧捃榕便如此想到，尽管面前这年龄相仿的男孩一身肮脏，脸也是一片污七抹黑，可那双眼睛真是漂亮得让人无法转目。
“大公子？”这次轮到店小二轻唤了。
“嗯？”萧捃榕惊觉自己又将若干年前相逢的那幕重温了一遍，这五年来，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重温多少次了，大概，是因为璀璨是他唯一的朋友吧。他想，可是，他也许都不记得我了。这许多年，他一定有了许多新朋友了吧？“酒菜不必上了。”萧榕从怀中摸出一锭约二十两的纹银放在桌上，起身便出了店门。
小二怔怔的看着那一抹白衣消失在远方，都说——关于大公子的传闻可真是不少——大公子出手阔绰，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了，他暗暗的盼着萧捃榕常来，既有小费，又能吃着好的，老板娘看到满棚的客人一高兴说不准还能赏多少呢！
段琴只不过是看气候宜人，一时兴起坐在一株桃树下操琴而已。
“叮”！
他的面前又落下一枚铜钱。
现在他的价值万金的焦尾琴周已经洒满了碎银子和——珠钗啦，耳环啦，戒指啦什么的。
他停手，看了看自己，一袭兰袍虽不甚名贵，但也干干净净，难道自己真的落魄如此，看来竟像个要饭的不成？
在看了看那些包在手绢儿中的钗环，他又微笑了一下，今日春分呢，出来踏青的姑娘可是春心动了。
“你这个短命鬼！！”
和谐雅致的环境忽然就被一声凄厉的哭喊声撕裂。
看来这地方待不得了。段琴站起身，拂了拂衣襟儿上的灰尘，便要将焦尾背上。他平生最厌恶便是吵闹。天下有许多声音，既有雅音妙律之悦耳，又为何要有这声嘶力竭的噪音呢？
“段琴！看到老娘来了你又要跑不成？！”
一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排开众人一把抓住了段琴的袖口，“每日里放着圣贤书不读，妻儿不顾，你便仗着自己样貌俊美又出来勾引良家女子，你，你还要脸不要？”
“喂！大嫂，你认错人了吧？小生根本就不曾见过你……”段琴平生怕的东西甚少，而其中一样便是泼妇，而莫名奇妙凭空跑出来的又是他的至怕。当着这许多人，打也不是，骂又不是，倘若他肯拂袖便走那女子自然是赶不上他，只是这女人却没抱他，偏偏一把抱住了他爱若性命的焦尾。满地的金银珠宝段琴都不在乎，可这让他如何舍得？
“好呀，现在你连发妻都不认了？众位乡亲评评理啊，奴家可是十五岁就跟了他呢，如今七八年来，女儿儿子都生了，他却只顾自己吃喝玩乐，把那个家一点也不放在眼里，眼看春耕了，只叫小女子一人在家忙活，顾得了儿女顾不了田！嫁夫如此，我可怎么活啊！你干脆打死我吧！”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更是哭得梨花带雨，“不然，你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苦也！段琴暗运内力想把这民妇震开，岂料这女子狡烩无比，在他发里那一瞬间微微松手，转了个头儿，又抱住了古琴另外一端。
此时围观的人比听琴的还多，可谓水泄不通，段琴也做不出太大的动作，只急得眼冒金星。莫非老天作对？他还未有行动便冒出这么个疯婆子……且慢，她自然不是真疯，却又在这里与我胡搅蛮缠，只怕有人怂恿他如此这般的吧？而遍寻他的记忆，能想出这馊主意的，普天之下也唯有他一人而已了！
“大嫂，我跟你回去便是。”段琴叹了口气，俯低到女子耳边：“你告诉璀璨，他想要什么只管明说吧！”
“相公早若如此，奴家也不至当街哭闹了。”女子松手，俯身捡起地上的碎银子，却留下首饰不碰。“姑娘们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去吧，相公已经答应回家，你们的好意只能心领。”她转头向面色青白的段琴展颜一笑，“璀璨大哥说了赌坊里的归你，但是水无色夫妇可是他的。”她低声道。
“你叫他自己当心！”段琴咬牙道。
“大哥说不劳你费心，他让我卖个消息给你压惊，‘活鬼’已经到了。”女子笑嘻嘻地道，“你自便罢，不过要想勾引女孩子，恐怕要换个地方了。”言毕，再不看段琴一眼，飞快的离去。
没热闹可看，人群自然渐渐散去，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段琴，喃喃自语。
他今年已经十七啦，女人呢，自然也见过不少，可是如此标致的女人可就不多了，而如此标致又自称是青楼逃出来的呢就更少了。
现在这个标致的青楼女子就藏在他的身后。
“公子！求你救救我！”女孩子哆哆嗦嗦地说。
他自然相信这女子有理由这般害怕，因为在他的面前——原本不是在他面前的——站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打手模样的壮汉。
嘿嘿，难不成我长得很有菩萨像？只要是出逃的，就注定要到我跟前求救？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仰天叹道。
“喂！小子，识相的给我让开！”前面的一堆中，有人叫道。
“我？”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废话！还能有谁？”
“公子！救救我！”女孩子哭得更是可怜，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这可有点难办，”少年回头看了看异常美丽的女子，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打手。“你们让我离开；可她呢又不想让我走……你们人多，看得我好怕……可她又长得好美，我却也舍不得……说实在话我是不敢惹麻烦的，你们这么凶……可是呢她又好可怜，论情论理我都不该抛下一个弱女子独自逃命……但从小都没人教过我什么圣贤之书，我当然也就不懂什么见义勇为……然而总有人跟我说趁火打劫，便宜不占白不占……”他允自两眼望天在做思想斗争，却没见四周人的下巴早就掉了一地！
“傻小子你滚开吧！”早有人按耐不住冲上前来一把推开那少年。
少年踉跄退了两步，龇牙咧嘴起来。美貌女子似乎没料到他竟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