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恋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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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像被斥责的小狗一样无奈地闭上了嘴。
“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我真的觉得自己好象一只命运悲惨的狗。
外面的空气带点湿气，密布在皮肤上有点冷。进了BB茶店，一股干燥而温暖的空气随即包围了过来。
明弘哥比我先来，独自坐在*窗的位子上发呆。他像睡着似地一直低着头，直到我把椅子拉开他才抬起头来。
“对不起。”
看到哥疲倦的脸，我忍不住先开口道歉。
“没关系。”
明弘哥虽然宽宏的微笑，但是那并不能减轻我的罪恶感，反而让我的心情更加沉重。
仔细想想我和美和都是学生，除了读书以外时间多得很。但是明弘哥就不同了，忙碌的上班族难得有时间休息，却为了我们这些无聊的事白白浪费时间。
“今天又为了什么事？”
跟疲倦的模样相反，明弘哥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温和。他一直都是这样，跟动不动就生气的美和不同，哥不管在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容。我从来没看过他生气，也从没骂过我。哥这种温厚的性格虽然让我安心，但也让我恐惧。如果我做出了让他生气的事，恐怕我这一生就再也无法振作起来了。
“嗯……”
我在脑中捏造一个喜欢的人。
“是你喜欢的人的事吗？”
“是啊。”
“哦……”
根本就是一个虚构人物的事。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哥喝了一口咖啡笑着说。
“我看你这么累……还为这么无聊的事叫你出来。”
哥拄着下巴凝视着我的脸。
“你找不到别人可以商量吧？”
“嗯……”
我只能这么回答。
“不要一个人烦恼，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就说出来吧。”
他对我的话一点也没有怀疑，还如此善意地要替我分忧解劳。他那认真而温暖的话语，句句都让我感到心情沉重得几乎要窒息。
“哥你也是一样吗？”
他不解地歪着头。
“无法找人诉说你所喜欢的对象的事？”
“是啊。”
“为什么？”
哥苦笑了。
“因为我是个胆小鬼。”
“胆小……”
“我怕找人商量会招来异样的眼光，所以不敢跟任何人说。有时我会想，如果能找个人倾诉，指引我一些方向那该有多好。不过……就算要找谁商量，到最后还是要由自己决定要结束还是继续。”
“你选择了继续。”
“我没有办法放弃。明知他有恋人，甚至远离他也无法断绝自己的思念。其实对这段感情我早就抱着有一天会突然结束的觉悟，没想到我们居然相处得很融洽……”
说道这里，明弘哥突然停下来，好象忘了我还在旁边似的看着窗外发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外面什么也没有。只有位于大楼楼顶的名牌香烟霓虹灯的英文字来回的跳动而已。
雨滴开始爬满了玻璃窗，路上的行人纷纷快步走了起来。不到几分钟雨就越下越大，雨水晕开了街景，连霓虹灯的字都变得迷迷蒙蒙。
明弘哥像想起什么似的转向我。
“不好意思，我怎么在发呆……”
“你们还顺利吗？”
我一直很在意这件事，美和打骚扰电话之后也不告诉我她究竟说了些什么，我根本就无从得知美和的电话有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还好……”
哥低着头语气暧昧，看起来一点也没顺利的模样。再加上有先入为主的想法更让我有这种感觉。
“你们相处得不好吗？”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
我说不出因为有人在进行拆散你们的阴谋。
“我也说不上来，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哥叹了一口气。
“大概在一个礼拜前，我觉得他好象在闪避我。到现在已经不是觉得，而是他的确在躲着我……”
“为什么？”
哥不说话。不用说也知道是美和的杰作。
“他有没有说什么？”
虽然满心的罪恶感，但是现在的我就像专跑八卦新闻的记者一样差劲，拼命想挖出哥哥的伤心事。
“他什么都没说。”
“你打算怎么办？”
“该怎么办才好呢。”
像挥掉什么似的，哥在我面前摇摇手。
“别说我的事了，今晚回去我会好好想一想。我今天可是来听你的事的。”
“我连做你商量的对象都不够格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哥不肯告诉我详情的态度让我生气。明明没有立场生气的我却直抓着哥哥穷追不舍。
“那是什么意思？反正找我商量也没有用。”
“不是。”
哥温柔的拒绝更让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但是……”
“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是一个人考虑一个人决定，这次我也想这么做。”
“你肯听我倾诉吧？所以我也要替你分忧。”
“你是我弟弟啊，我听你倾诉是应该的。但是我已经是个成人了，所以我自己会解决自己的事。”
窗外开始下起大雨，我没带伞待会儿怎么回家？好象有两个大脑的我边生气边想着回家的问题。
“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问题让我脑中霎时一片空白。我现在并没有比较欣赏的女孩子，脑子里哪里有什么具体的形象？我以前曾经喜欢过一个长头发、皮肤白晰、身材娇小又美丽的女孩子。但是在我喜欢上她的时候她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又没有横刀夺爱的勇气，所以只有在心中默默暗恋她。
如果我把那个女孩子的事说给哥听，他一定立刻就知道对方是个女孩子。我找哥商量的对象可是同性哩。
不期待自己贫乏的想象力，我把目标转向我周围的家伙们。第一个清楚浮现在我脑海的就是跟我最要好的俊二。
“跟我同年，是个普通人。”
不晓得是从哪里学来的台词。
“是吗。”
“不过脑筋不太好。”
“哦？”
不多说一点不行，我拼命寻找适合俊二的形容词。
“他长的很高，皮肤又黑又没神经，老是叫我外星人。”
“外星人？”
“他的意思是说我明明说的是日语却又听不懂我说什么。”
明弘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让我觉得心情轻松了不少，赶快像搭便车似的继续问。
“哥你的恋人也长得很高吗？”
“是啊，他瘦瘦的比我矮一点，不过年纪比我大。”
“帅到你对他一见钟情？”
“他不是帅而是温柔。”
“哦……”
我很难想象有比明弘哥更温柔的人。
“他是不是会常常请客……”
哥笑了。
“不是这个意思，他非常细心……就像有耐心的国小老师一样。不会放弃程度不好的学生，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他人不错嘛。”
“是啊，好的我几乎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说完，哥像思考着什么似的低下头。不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雨声重新又钻进我耳里。
“哥。”
“啊啊……对不起，我又……”
哥把杯中残余的咖啡喝尽。
“你在想恋人的事吗？”
哥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在想……不分手不行？”
因为详知美和的阴谋，我这句话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被美和这样一搅和，哥和他情人之间的感情不出现裂缝才奇怪呢。
哥的表情震惊，他那悲伤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好象说了不该说的话。
“我知道自己什么地方不好。”
窗外的雨仍旧唏哩哗啦的下个不停，一时之间我也无话可说。
“但是我还是想陪在他身边……所以我一直在反复思考该如何延续我们的感情。”
雨就像我的后悔一样，仿佛永无止境。不过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后悔也被包上一层膜似的越来越离我远去。
跟明弘哥见过面的第二天，美和告诉我她要直接去跟哥的恋人见面。因为假日而赖床的我被美和的敲门声吵醒。
“你今天没事吧？”
我正睡的迷迷糊糊，连想都没想就点头称是。我该早点发觉平常不化妆的美和今天却打扮得相当正式的异状。
“关于明弘哥的事，我觉得电话似乎没什么用处，所以决定把那个男人约出来当面跟他说清楚。”
我吞了一口口水，终于认清美和已经到了无法收手的地步了。
“明弘哥回生气的。”
美和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只要你不说就没事了。”
我小小的抗议被她一句话就挡回去。美和的神态充满了自信。
“我已经警告那个男人不要告诉明弘哥，而且对方也不认识我的脸，就算他们分手之后知道了这件事又怎么样？那时明弘哥一定已经觉醒了。”
我不相信美和的话，即使分手之后哥才知道这个事实也一定会生气。我从来没见过他生气的脸，看来这次是免不了了。
“我待会儿就要出门了，你也跟我一起来。”
“嘎？”
我不想再参与了，却被美和硬拖下水。
“你坐在隔壁的位子上就假装不认识我，万一那个男人生起气来打我的时候你就要出手相救。”
本想说你活该，但是惧于美和威势的我屁也不敢放一个，只有跟着她一起到和那个男人相约的吃茶店里去。
相约的地方和座位都由美和事先指定。在路上美和还嘟囔着‘万一那个人不怎么办’，结果我们比约定时间早十分钟进了吃茶店时，就看到有人已经坐在指定席上了。
“虽然时间有点早，搞不好就是那个人。”
美和像指着骯脏东西似地指着那个人。他背对我们坐着，所以看不清他的长相。
“你先到旁边的位子去坐下，万一待会儿我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你要救我。”
“嗯……”
“快去。”
再美和的催促下，我在指定席的隔壁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听到我拉开椅子的声音，隔壁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
我们视线相接了，我紧张的吞了一口唾液。这是现实，不是连续剧或电影。明弘哥的恋人就坐在那里，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相貌普通的男人。
男人的视线一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坐下来。点了一杯咖啡，把特别在路上买的杂志打开。
我虽然装作在阅读的模样，但是意识却集中在隔壁的男人身上，男人不断重复着喝咖啡和看窗外的动作。
只看他的脸会觉得他比明弘哥大。明弘哥说他很温柔，但是看在我的眼里只觉得他好象很严肃。
不过……如果没有事先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认为他是一个喜欢同性的男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起来他都是一个百分之百的成熟男人啊。
说不定这个人是坐错了位置。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瞄着男人的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你好。”
美和的声音让我吓了一跳，男人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你是有田先生吧？”
“是的。”
“我是齐藤良子。”
美和编的假名是那种随便在电话簿里都可以找到一大堆的普通名字。起码在外表上不想输给一个上班族，而把高级名牌套装当作铠甲来穿的美和，慢慢地在男人对面坐定。
“麻烦给我一杯咖啡。”
化了妆的美和有一股异样的魄力。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美和微笑说道。
“是的。”
男人的表情比刚才的略显僵硬，美和撩起落在脸颊上的发丝。
“我在电话里也说过很多次了……不知道你考虑的怎么样？”
男人无言地低下头。从表面上来看美和是占了优势。
“你不开口我们怎么继续谈下去？”
美和不悦地撅起嘴。
“我会跟广濑分手。”
男人抬起头清楚明白地说出这几个字。
“嘎……”
没想到男人居然这么爽快，美和反倒吃了一惊。
“我今天会跟他说清楚，就这样……”
男人站起身来摆明了事情就到此为止的态度。
“等一下。”
美和慌忙叫住了男人，男人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只要跟他分手就行了吧？其它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说的对。但是美和似乎对男人冷淡的态度感到非常不满意。
“你要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当初就不要招惹他。他也真可怜，像你这种薄情的男人究竟有哪里好？”
美和的语气中充满了讽刺，男人闻言眯起眼睛。
“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句话冲到了美和，她脸色大变。
“你别装模作样了，你没有话想说吗？”
美和的气势让我不禁联想到她会不会把手上的皮包往男人脸上丢过去。
“没有。”
“你少骗人了。”
“真的没有，抱歉。”
男人向美和低头道歉这个举动真的让我吃了一惊。
“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真不好意思，以后广濑就拜托你照顾了。”
男人连珠炮似地说完便走出了吃茶店，美和坐在椅子上瞪着男人离去的背影。
美和发出粗鲁的声音喝着侍者送上来的咖啡。
“他说会和哥分手。”
我从隔壁桌向美和喊话，她只是瞪着自己的手一句话都不说，但是无言的愤怒却迅速地扩散在空气之中，令人很不舒服。
“我可以回去了吧？”
“回去啊，吵死了。”
哥哥的恋人说要分手，这不是美和所希望的结果吗？男人既冷静又没有发脾气，还很干脆地说要分手，她还想怎么样？
“那个男人对明弘哥不是真心的才能这么干脆说要分手，早点把事情解决掉最好。”
美和一个人自言自语，我丢下独自生气的美和走出了吃茶店。他既然答应肯分手那是最好不过了，哥也能从此改邪归正，一切不都解决了？
但是我总觉得有点无法释怀，很难真的高兴起来。
提议要看最近在电视上猛打广告的动作片的人是俊二，然而他竟不顾票是我们两个辛苦排队买来的，竟在女朋友的要求之下薄情地先跑去看，再低头向我道歉。
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把我跟女朋友摆在同一个天秤上，然后轻易地把我踢开，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生气，只是觉得如果轻易原谅他的话，下次他就会越来越嚣张，所以我故意怨恨地瞪着他。
结果心有愧疚的俊二自己把票钱吃下，还补了我一张票，我也乐得看一场免费电影。不过星期日一个人寂寞地进入戏院的我，混在喧嚷的人群中等着上一场结束时，突然觉得好孤独。
我四周都是情侣，让我不禁生出这部电影是不是不适合一个人来看的错觉而浑身不自在。上一场结束，等着散场的我走进黑暗的空间里，尽量避开情侣的位置，看到有个男人单独坐着，于是我走过去挑了隔他一格的位子坐下。
我翻阅着手上的本事，这部系列电影的第二集在影评上有不错的评价，俊二也说很好看。我把本事看完之后抬起头来，戏院几乎已经坐满了，迟来的情侣们找不到位置而占据了各处的信道。
我的左右侧都各空了一个位置，只要我随便往哪里*过去，就有两个人可以坐下来。我往左边坐过去的时候，站在旁边信道上的情侣立刻松了一口气似的坐进来。
电影院里的冷气有点冷。我把手上的本事翻来卷去无聊地等着电影开演时，突然闻到明弘哥的味道。
我不经意地向左边看了一眼，是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但是好象在哪里见过。我赶紧把头转回正面不敢一直盯着他以免失礼，就是想不起来曾经在哪里见过他。
‘我想起来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他是我在BB茶店见过的明弘哥的恋人，我怕被他发现……
想站起身来离去的时候，正式开演的铃声却响起。满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