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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中国电影百年史-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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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电影百年史(下编:1977——2005)

王小帅执导《十七岁的单车》 
  命运不可掌握
  《十七岁的单车》为王小帅带来了柏林电影节的一尊评审团大奖,这也是中国第六代导演迄今在国际影展上的最好成绩。但在这部影片背后,王小帅还有更多精彩的故事。王小帅说, “对命运的不可掌握,个人面对社会的迷惘”一直贯穿了他的电影,这样的主题也许正是激发自王小帅本人的经历。
  毕业分配去福建是冲动的选择
  从电影学院毕业之后,我们这一拨儿人和我经历相似的比较少。很多人为了留在北京都是自由职业了,而我因为学分高获得了挑分配的权利。一个23岁的小孩冲动,看不清将来,就挑了福建厂。当时有一个剧本叫《巴黎来的枪手》,说我过去就能拍,当时的厂长又是我初中同学的父亲。另一个原因是,当时我受侯孝贤、杨德昌影响比较大,觉得福建离台湾比较近。没想到,我刚一进厂原来的厂长就调走了,《巴黎来的枪手》也黄了。我被分到文学部,而不是导演室,做编剧、抓剧本。有些剧本弄好了,装订上个蓝皮,再写上“文学部,编剧王小帅”,我说千万别,我不想瞅着我第一个名字上去是编剧。
  当时我改了一个剧本叫《浮躁的年华》,写完之后都说非常好,我一得意,就写了一个很长的申请书,说这个剧本我从头到尾参与创作,定稿以后全篇我都自己改动过,付出了很多感情,而且自己很有信心,希望能给我一个机会执导。结果一交上去就石沉大海了,我估计厂领导挺好心的,怕我伤心,也不明说不给我。
  直到1992年,电影资料馆的一个人来开讲座,她问王小帅为什么不拍电影,他的同学胡雪扬在上影厂拍的《留守女士》都在埃及电影节拿奖了,厂长这才说出真心话,他说厂里每年拍片子只有一个指标,而上影厂的指标有一二十个,给雪扬一个,其他人也不会说什么。可福建厂这一个指标要养活全厂,不可能轻易地就给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这个会我没开完就溜走了,然后买了张机票直接飞回了北京。
  向戈达尔学习,抄起摄影机上街
  后来我走的道路,实际上跟福建厂的这段经历很有关系。当时我感觉在正规化的体系里非常困难,那时候电影学院经常说新浪潮导演戈达尔他们抄起摄影机上街,什么也不要,就一台机器,那么好的电影就这么干出来了。我说是不是我们也可以呢?于是就在几个同学的帮助下,拍了《冬春的日子》。片子做完我拿到电影局去,还带着自豪的心情,没要国家一分钱,觉得应该受到鼓励。没想到人家说不能放,还建议我让福建厂看看,结果厂长看完之后说不能挂他们的厂标。
  后来,田壮壮成立了一个公司,他自己不拍电影,就想扶持一些年轻导演,我把《扁担姑娘》的剧本给了他们,北影厂觉得好,说脱离了你王小帅拍《冬春的日子》的小资情调,有点大众了。1995年10月,《扁担姑娘》开机。1999年《扁担姑娘》通过审查,电影局批准我送这个片子去了戛纳,要求除了竞赛之外各项活动都能参加,不过国内发行算是黄了,我听说在东花市电影院放了一场就算了了。
  之后北影厂又让我拍了《梦幻田园》,电影局审片之后说好,一刀都没动。我记得有一天碰到北影厂厂长韩三平,他说那几个导演的片子弄得我头直疼,就你这个得到表扬。我说“韩爷,那好啊,赶紧发啊”。就这样,《十七岁的单车》一报项目很快就通过了。
  这些片子精神上一脉相承
  这些年浮浮沉沉,拍了几部电影,我觉得这些片子精神上一脉相承还是有的。我不太同意说非得拍底层或者上层人,就是说,职业只是一个外象,内核就是一种人。这种人在我的电影里是始终贯穿的。《冬春的日子》里的刘小东对于生活、未来、爱和恨的反思,《扁担姑娘》的小男孩及高平处在一个社会流浪的状况,包括《十七岁的单车》里面,两个小男孩虽然外在形态不一样,但最后殊途同归。对命运的不可掌握,个人面对社会的一种迷惘,这些在我的片子里是一直贯穿的。
  我觉得这些年的外界变化对我的影响不大,最关键的是很多现象在我看来都是不对的,我所看到的都是一边倒,像80年代的《电影研究》、《电影艺术》,百分之百都是在批判好莱坞电影,批判商业电影,等到现在又全讲商业电影。
  所以我们应该好好地走自己的路子,不被眼前一时半会儿人云亦云、热闹的东西所左右,将来坚持的东西一定是对的。到底是热闹一点,还是孤独一点,寂寞一点都无所谓,最终电影还是会回到很本很真的东西。
  王小帅:1966年出生于上海。
  1989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
  1992年执导故事片《冬春的日子》,获希腊国际电影节大奖,入选英国BBC评选电影史百部佳作;
  1997年执导《极度寒冷》、《扁担姑娘》,后者入围戛纳电影节;
  1999年执导《梦幻田园》;
  2000年执导《十七岁的单车》,获柏林电影节评审团大奖;
  2003年执导《二弟》,入围戛纳电影节“一种注目”单元;
  2005年执导《青红》,入围戛纳电影节。 


中国电影百年史(下编:1977——2005)

陆川拍摄《寻枪》 
  网络影迷群体浮出水面
  从影片质量来看,《寻枪》离优秀两字还很远。但是这部电影产生的过程、它背后的故事却令电影爱好者振奋。《寻枪》和陆川的意义或许在于,它是“一个分水岭,代表着一批被影碟熏陶的小青年,开始在壁垒森严的制作体系外叩击主流电影的大门”。
  陆川:那时就是一帮草寇
  北影研究生里的狂人
  我觉得电影行业只有导演值得去做,导演是作家,其他都是作家的钢笔、墨水瓶、稿纸、椅子或者台灯。专业考试电影知识那门我只考了47分,我那时还算不上一个电影Fans,连《红》、《蓝》、《白》的导演是谁都不知道,答卷上写的是什么什么斯基。
  当时导师不想要我,觉得我太狂妄了。在考试前有一天我去学院找她,我说您要是收了我,我肯定是您最好的学生,当时我根本不知道黄建新、韩三平、米家山都是江世雄老师的学生。还有因为我父亲(著名作家陆天明)的原因,很多老师都来看我的试卷,让江老师很反感,但是她有一次到我们单位讲座,看到我的工作,很可怜我,这样一个孩子就在桌子前面熬成一个老头儿,不行,得救救他。
  1997年,我有机会到河南拍了一套电视剧,当时还在念研二,学校里挺轰动的。我开始是靠自己写的两集剧本打动了投资方,那个剧本叫《隐身人》,上下两集卖了8000块钱,投资人知道我是导演系的,干脆就把钱给了我,让我拉班子拍这个戏。于是我回学校,从各个系调集了一帮哥儿们。那部戏拍得不好,剪辑的过程让我明白,有些想法很傻,永远实现不了;还有些是完全不需要拍的。70天的历程让我对如何做导演有了感悟。那时候我只有26岁,但是整个剧组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让我处在一个很狂妄的状态。
  呼朋引伴的网络生涯
  从电影学院毕业,我分到北影厂,在马甸租了一间房子,开始写《寻枪》的剧本。厂里老说拍《寻枪》,但是没钱,所以处在一种很苦闷的状态,忽然就听到有上网这么回事,于是就买了个笔记本电脑,转到了新浪网的影行天下,当时的版主是旺财,像婉儿、光猪、小赖、小恺撒那些后来的哥儿们都已经在上面混了一段了,我是后插进去的。
  当时大家也都不是专业影评人,一帮草寇。而我就是一个想拍片又没片拍的网友。当时没有想到要去结交谁,大家完全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走到了一起。大家注意到我是因为我的帖子,影评比较专业,说话又比较强势。我们自己还在新浪单开了一个版,叫“民间影像”,主要是觉得“影行天下”那帮人没看过几部片子就在那儿胡说八道,不跟他们玩了,因为我刚拍了《寻枪》,就推荐我做版主。我们那帮人都想搞创作,但是创作跟写帖子还是差的很远,得有十几年的积累,《寻枪》只是一个本科毕业作品,《可可西里》才算是研究生毕业了。
  拍《寻枪》那会儿,我发现这些网友里有些人很有文采,我就给他们发剧本,然后他们也洋洋洒洒地给我回信,不一定都是真知灼见,但是让我冷静很多,虽然没有谁的建议具体用到片子里面,但是给我拍《可可西里》打下了一个基础。
  姜文给了痛苦,也给了帮助
  如果1998年毕业我就能拍戏的话,如果有人拿钱砸的话,我手上有三个剧本,我肯定不会拍《寻枪》,因为它跟我没关系,我当时最想拍的戏叫《小金之城》,小金是个男孩,有点像《香港制造》,一个成长的故事。但是我很幸运,我先拍了《寻枪》,姜文选择了这个剧本。
  和姜文合作,说强迫也好、自愿也好、被动也好,我感受了一回什么是真正的电影制作。姜文这么多年都是跟中国最好的电影人合作,大家都说他聪明,实际上他是集大成者,他身上吸取的全是精华。我未必能把他的优点全都学到,但是最起码我感受到了。姜文特别强调制作精良,这是现代电影的概念,而学院强调的是观念,对制作并不是很清楚。另外他教给我尊重演员,在这方面,电影学院不如中戏,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张扬、施润久那拨儿人先出来,先掀起一个浪潮,因为他们尊重人。
  在剪《寻枪》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姜文对我的帮助,虽然跟姜文合作非常痛苦。电影没有对错,只分你的我的,那时我血气方刚,拼命抗争,觉得这是我的本子,自己的家里自己作不了主,有时是一败涂地,有时能攻个一城半池。现在我能平静接受也是有原因的,在这个行业呆长了,你会发现大家都只尊重历史,只尊重结果,现在也没人说《寻枪》是姜文的电影了。   


中国电影百年史(下编:1977——2005)

张艺谋执导《英雄》 
  国产大片的英雄
  在《卧虎藏龙》之后,华语电影的武侠传统重新被发现,而这波武侠浪潮的特殊在于,一些艺术片大师也投身其中。张艺谋的《英雄》是其中迄今最成功的一部。超过两亿人民币的内地票房,全新的营销方式,以及影片的艺术水准和主题,这一切都是全国性的话题。
  张艺谋:《英雄》少拍了一个镜头
  即使跟风,也要做第一个
  拍《英雄》,是圆我小时候的一个梦想。记得10年前在夏威夷电影节上和观众对话,我就开玩笑说下一部要拍武侠电影,观众都觉得很好玩。但实际上,我并不是开玩笑。“文革”期间,哪本书最影响你,你就成了它的迷了,我就是因为“文革”时期读的武侠,27本《鹰爪王》一本一本拆开来看完的,当时根本就没有书看,一部武侠就能迷成那样。
  《英雄》的剧本1998年就开始准备了,最后决定用荆轲刺秦的故事来做一个武侠的新包装,就在自己写得很过瘾的时候,《卧虎藏龙》横空出世,那个火爆!当时就预感到会有人说我跟风,《卧虎藏龙》那么成功,空前到了绝后的程度,你再怎么做,也躲不掉跟风的嫌疑,一下子就想放弃了。但是我又想,《卧虎藏龙》的影响是深远的,我得用多少年来等呢?多少年后拿出来拍也还是会被人说啊,而且跟得更晚,那还不如现在拍吧,说我跟就跟吧,至少在内地,我是第一个跟的。世俗的问题就用世俗解答吧!
  曾经想找高仓健演“无语”
  这当中还有一个插曲,就是《英雄》最开始时曾经想找高仓健来演一个大侠,叫“无语”,不会说话,是个哑巴。如果他演,这个剧本就按他写了。当时老高一直希望有机会合作,我还不是十分了解他,以为《英雄》是一个大片,万众瞩目,所以就让人给他发了一个提纲,但是他很委婉地谢绝了,我就觉得特别惭愧。
  一开始拍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要拍多大,投资其实是随着演员的加入涨上去的。开始我托《卧虎藏龙》的制片人江志强帮我在香港联系武术指导,没想到看完本子后他很喜欢,说:“干脆我来投资吧!”那时还没有所谓大制作的概念。他说:要不找李连杰主演?一问,李连杰愿意,江说得加1000万片酬,我问:“能赚回来吧?”他说:“能赚回来!”于是又找了张曼玉、梁朝伟,一找找了一堆,成了大制作了。
  被米拉麦克斯剪掉的结尾
  《英雄》拍完后,很多人从意识形态的层面对我展开了批评,说我是为统治者歌功颂德,美化极权者。尤其是对最后那段字幕,争议很大。但其实那段争议是李连杰让我加的,他说外国人对长城普遍有误解,以为是进攻的工具,但其实长城是为了防御。我一想觉得有道理,就加上去了。
  本来,我给《英雄》安排的是另外一个结尾,但是后来被米拉麦克斯公司剪掉了,说太复杂,老外看不懂,我也只好同意。当时那个结尾都拍了:无名被射死后,戈壁滩上,屹立着三座新坟,分别埋葬着无名、残剑和飞雪,老仆人和如月跪在坟前洒酒祭奠,老仆人说:“中国历来有句话,就是士为知己者亡。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得三个知己,便得天下。”如月在旁边说:“那他们三个就是天下了。”老仆人说:“是,他们三个就是天下。”其实我觉得挺棒的,可是被剪了!
  遗憾少拍了一个镜头
  后来我和王斌(《英雄》编剧)也说过,《英雄》中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少拍了一个镜头,只要再多拍30秒,影片就完全不同。我当时在拍摄时都想到了。就是在秦王宫大殿,原来是一个大臣跟秦王说:“大王杀不杀!”我很喜欢那种大殿空空的感觉。后来看样片,陈道明说:“导演,这个好像没气氛,没意思啊!”我想想也是:“那咱们就调好几百!”过了几天,专门叫陈道明回来把那场戏重拍了一遍。我们从老干休所拉了800个老干部来演大臣,800个人齐声喊:“大王杀,大王杀!”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后来补完了,副导演问我:“导演就补这个吗?还有别的方案吗?”我当时脑子转了一下,又放弃了:“算了,不补了!”
  我当时转的其实是另外一个方案,就30秒:“大王杀,大王杀!”万箭齐射,无名死在宫门口,秦王两眼落泪。突然,800个大臣哈哈大笑,全体向秦王鞠躬:“恭喜大王,又躲过一劫!”秦王笑而不答,但是眼中仍带着泪,只说了一句:“厚葬!”完了。
  我后来回过头再想,这个镜头很特别,说明秦王终究还是个枭雄。“恭喜大王,又躲过一劫!”这是什么意思呢,就等于说,所有这些都可能是一个套。大王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剑,那么怎么躲,就只能用无名的侠义来打他,以侠制侠。政治是政治,人是人。枭雄,就有意思了。可惜,我当时陕西人的那种“一根筋”出来了,满脑子都是NB,都是英雄,根本容不得别的想法。如果加上这个镜头,我相信所有对我这种意识形态的批判全都一风吹散了。
  屁股不会真坐到武侠片那里
  我一直说自己不能算是一个很懂武侠的人。我从小爱看武侠书,但是我从来不认真想,武侠的主题啊、定位啊,只是像“粉丝”一样喜欢,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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