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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铁掌镇江湖-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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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霜道:“娟娘,你的顾虑也没有错,小心点总是好的,我负责四下巡逻,防他自暗道弄走尸体。”         
第二十三章 布施色身捞巨金   
  墓中的“尸僧”被戳了一剑,虽非要害,左肩上也是殷红一片,他不慌不忙地上药包扎了一下,然后找出一个长长的布套,把玉面圣母的遗体套起,把口扎好,挟起来就走近床边,掀起竹床,钻入地下道。 
  在这下面只能跪着爬行,阴暗而潮湿,足足爬行了七八十丈,才到了尽头,原来这个暗道出口是棵两围多粗的枯树干,树干中空,出口在两丈以上的分叉处,有个木盖盖着。 
  “尸僧”先把长长的布袋送到枝桠上,自己再出来,那知才钻出树洞,盖上洞口,忽然有只手按在他的右肩上。 
  “尸僧”大吃一惊,绝未想到这个秘密通道居然已被人找到,猜想不是陆娟娟必是白婆婆白玉霜了。 
  对方这只手的中指按在他的“肩井穴”上,拇指按在他也的“秉风穴”上,只要一吐劲,他这条右臂必废,且必死无疑。 
  “荒冢尸僧”低声道:“是那一位?” 
  后面的人道:“白玉霜传候你还成吧?” 
  “荒冢尸僧”道:“乘人之危,那算什么?” 
  白发婆婆道:“你未想到这出口被人家识破,你已经输了!还有什么话说?” 
  “荒冢尸僧”喟然道:“你对陆娟娟忠心耿耿,可是那女人并不值得你如此的忠诚呵护!” 
  白玉霜道:“你休想挑拨离间。” 
  由于这出口是陆娟娟及白公羊见的下风头,所以二人低声交谈陆娟娟并未听到。 
  “荒冢尸僧”道:“我要这遗体,是为了她不受人侮辱,而陆娟娟、方鹤年甚至于公羊旦等人抢此尸体,却是为了私欲,白玉霜,你是不是应该三思?” 
  白玉霜道:“你想带着玉面圣母的遗体离去,简直是作梦!” 
  “荒冢尸僧”道:“你就算袒护陆娟娟,也不能否认她的为人如此的狠毒,当年她是用什么手段对付公羊旦的原配‘扫眉扁鹊,步步生莲’陆仪凤的?而她们还是堂姊妹呢!” 
  “住口!”白玉霜道:“昔年的恩怨,不要说你,就是一些当事人也都弄不清,你少在这儿挑拨。” 
  “荒冢尸僧”道:“你要怎样?” 
  白玉霜道:“把你留在树上,把这长布袋带走。” 
  “荒冢尸僧”道:“老虔婆,你看着办吧!……” 
  白玉霜手上一使劲,“尸僧”一阵颤动,瘫在树上,白玉霜冷笑道:“让你狡诈如狐,还是逃不出老娘的手心……” 
  她正要去抓那长布袋,忽然一只手搭在她的右肩上,就像她刚才对付“尸僧”一指按在“肩井穴”上,另一指按在“秉风穴”上一样。 
  白玉霜昔年就很出锋头,武功浸淫了这多年,火候够,经验足,但有个人在她身后居然事先一点警觉也没有,她不能不认栽,道:“是何方高人?” 
  后面的人道:“不是,是无名小卒。” 
  一听口音,果然是个年轻的人,她道:“小哥,你要是开玩笑,老身也不怪你,快点放手!……” 
  后面的人道:“谁有闲工夫和你开玩笑!你刚才制住‘荒冢尸僧’,也是开他的玩笑吗?” 
  白玉霜心想,今夜栽得太不值了。竟被一个黄口小儿制住,她道:“算了!你大概也是为了这布袋而来,你自管放手把布袋拿去,老身可有可无。” 
  年轻人不愿和她磨牙,手指上一加劲,白玉霜就不能动弹了。年轻人一手挟着长布袋,一手抓起“荒冢尸僧” 
  跃下大树,向陆娟娟及白公羊见二人的相反方向驰去。 
  大约在四五里外一个山涧旁停下来,黑公羊见立刻解了“荒冢尸僧”的穴道,道:“你对这位辈生前用情至尊,虽是一厢情愿,但男女之情,讲的本就是一个‘专’字,也就是至情至性。这种事有人说是盲目的,或神秘的,或者是一种救赎;男女相爱,或一方单恋对方,最大的考验必然是时间,那刻骨铭心的爱到底能维持多久?聪明的人想以婚姻来维持它,但有了婚姻而能维持下去的,又不能代表真正保有真爱。而你居然能在对方生前时未得其爱而在她死后始终不变,实在难得,所以我才插手……” 
  “荒冢尸僧”自然是十分激动和感佩,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除了感佩之外,还十分惊奇,这些话居然是一个涉世未深,甚至尚未接触过女人的年轻人说出来的。 
  黑公羊见的确也觉得自己所说的一些道理自己确未亲身体验过,却深信这些道理必然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荒冢尸僧”在感佩之余,不禁眼眶润滋,道:“以你的年纪能体认如此之深,可见你聪明过人,心思细密,由此可见,你的技艺也必然在我之上,因此,我该拜你为师……” 
  黑公羊见以为他不过是说说罢了,那知他纳头便拜,认真地磕了三个头。黑公羊见一时手足无措,道:“唉! 
  唉……你这是干啥?我才二十不到,怎么能作你的师父?” 
  “荒冢尸僧”道:“你当然能,甚至当今武林之中,能接下你百招之人已不多见。现在我才想起在墓中,陆娟娟向我下煞手时,她为何虎头蛇尾,踉跄后退,匆匆逃出古墓的原因了!其实我想学‘先天一气’秘学,也是为了要保护她的遗体,不为任何人所侮辱及占有,我相信你已经学了,且有很大的成就,我就根本不必学了……” 
  说着自袋内取出那张人皮,交还黑公羊见,道:“师父,如果你已经学过,就把它毁了吧!免得武林中人你抢我夺,了无宁日。” 
  黑公羊见接过道:“‘先天一气’我是学过,却不是直接学自这位前辈小腹上的秘笈,而是别人教的,也未学全。不过,教我的人,和这位前辈有极深的渊源,我是应该把这人皮及遗体交给她,你意下如何?” 
  “荒冢尸僧”道:“我绝无异议,师父说怎么好就怎么做!” 
  黑公羊见低吼了一声,只要是在他情绪激动时,他就会低吼一声,这也是有原因的,以后自有交代。他道:“不要叫我师父,连我自己的技艺都还没有练好,这怎么成呢?” 
  “荒冢尸僧”道:“我志已决,今生决定不离开恩师左右,以尽孝道,只是徒儿已届五旬,恐不能陪伴恩师于百年之后……” 
  黑公羊见道:“不可,不可,这太荒唐!这样吧!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以你我的年纪,已经很不衬配了!你看如何?” 
  “荒冢尸僧”断然道:“如果师父认为徒儿不成才,留在身边有损人你的侠誉,那徒儿我就化装易容,改名换姓,使别人不认识我,对师父就没有什么不便了!” 
  黑公羊见道:“这件事恐怕武林自古以来,前所未有,那有徒儿比师父大三十多岁的呢?” 
  “荒冢尸僧”道:“师父不必为难,古人说过:‘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以你的所学,作我的师父绰绰有余,何必为难?倒是这具遗体,应该打算如何处理?” 
  黑公羊见道:“人死之后,入土为安,我看就埋在此处,作个暗记,待事了再隆重移葬如何?” 
  “荒冢尸僧”道:“师父的决定很对,此处景色优美,作为长眠之地极佳,徒儿以为在下葬之先,应为她沐浴一番。” 
  黑公羊见道:“此意甚善,相信她死后经过数人之手,始终没有净过身子,何不在山涧中洗涤一番?” 
  两人说做就做,把玉面圣母的遗体弄到涧边,涧水并不急湍,但看来极深,水呈墨绿色,只是并非涧边也有那·么深,而是由涧边往里走三五步即可没顶。 
  两人把玉面圣母的遗体自长袋内弄出来,站在及腰深的涧水中,“荒冢尸僧”洗上半身,黑公羊见洗下半身。 
  他们都能虔敬而不涉遐思,杂念不生,尽管在涧水洗涤之下,玉面圣母的遗体更加白嫩洁净而动人。 
  那知就在二人快要洗好时,忽然那尸体“唰”地一声,就象一个善泳者突然潜入水底一样消失不见了,只是人类浮在水面上下潜,不会如此快速,也只有在高处跳水才会如此快速入水不见。 
  两人同时惊呼,伸手去抓都抓了空。 
  死人不会潜水,会不会是深涧中有什么怪物,咬住了玉面圣母的头发扯入水底去了? 
  这想法很直觉,但两人都以为可能是善泳的水中高手夺去了遗体,黑公羊见道:“你的水性如何?” 
  “荒冢尸僧”道:“师父,我的水中功夫平平,事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说毕,“扑”地一声入水不见。 
  但黑公羊见却是一只旱鸭子,在浅河中戏戏水还凑合,在这深达数人高的深涧湍流中潜水,他知道绝对不行。 
  “荒冢尸僧”是水中高手,他只是客气罢了!原来此人昔年不叫“荒冢尸僧”,自然也未出家,他出家是为了玉面圣母,他本名叫徐展图,绰号“追星赶月水上漂”。 
  由此可见其轻功与水性之高了。 
  但徐展图潜入三丈多深的涧底,已不见了人影,他在水底视力可及一丈左右,四下搜寻,仍无所见,又浮出水面。 
  黑公羊见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 
  徐展图道:“师父,惭愧得很,我没有任何发现。” 
  黑公羊见道:“咱们迟了一步,自然吃亏。但,这山润宽不过二十丈,你往东我往西,各追出一里路,这盗尸体之入水性再好,也不可能永不出来吧?” 
  徐展图道:“师父,能手在水中能躲上大半夜,以大半夜的时间,不要说顺流,即使逆流也可逃出十里以外,所以我们要各奔出六七里外,伏在乱石中监视着。” 
  于是黑公羊见顺流而下,徐展图逆流而上,各去七八里左右,在乱石中监视着。 
  此刻已是朝曦初露,霞光万道投射在山润水面之上,只要抢尸的人稍一出水露面,即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但是,他们等于一个多时辰,什么也未看到,为了不使抢尸者漏网,二人都沉住了气,耐心鹄候,但一直耗到正午,仍是毫无动静。 
  他们相信,很可能这抢尸者当时抢到尸体潜入水底,立刻全力向下流逃走,以当时两人所耽搁的时间来说,以此人的水底功夫,可能已出去数里了,而现在怕不在十余里二十里以外了。 
  两人会合在一起,徐展图道:“师父,这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提议为她沐浴净身的。” 
  黑公羊见道:“这不能怪你,其实你就是不说,我也会在葬她之前为她沐浴的,现在糟的是,我们不知到底是被水中怪物攫走,抑或是落入水性高超的人物手中?” 
  徐展图道:“以徒儿判断,被水怪攫走的可能性较小,被水中高手抢走的可能性较为高。” 
  黑公羊见道: “当今武林中,水性高的人都有那几个?” 
  徐展图道:“就我所知,‘海里怪’崔阳,可算是此中的佼佼者了!其次是……”他大力拍了他大腿一下,道:“师父,我以为‘粉面狐’谷华嫌疑最大。” 
  黑公羊见道:“这谷华不就是当年玉面圣母的丈夫?” 
  徐展图道:“正是,由于他到处拈花惹草,玉面圣母一怒离开了他,但却无人知道玉面圣母的死因;这谷华也是个水中高手呀!” 
  黑公羊见道:“昔年谷华和她结婚不久,就用情不专,如今死了这多年,谷华莫非也是为了她身上的‘先天一气’玄功不成?” 
  徐展图道:“当今武林人物,不想‘先天一气’的不多,我的猜想十之八九没错。” 
  黑公羊见低吼了一声,道:“可是他白忙了一场,因为玉面对母小腹上的‘先天一气’秘笈已被揭下。” 
  徐展图道:“不错,所以我预测,当此人发现白忙一场时,他必然回过头来找咱们师徒二人。” 
  黑公羊见道:“这想法十分合理,要擒此贼,并不太难,只要不露声色,却随时暗中注意就成了。” 
  人类之向善与趋恶,往往在一念之间,屠夫既能在涅架会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荒冢尸僧”的幡然顿悟,也是十分可能的事。 
  他为了不便使黑公羊见感到不安,立即宣布还俗,脱了破僧衣,换上俗家打扮,扮成老仆模样,经过易容,就是和他极熟的人也认不出来了。 
  又是“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季节,不知是江南的草长莺飞,为关洛道上带来了少有的繁忙景象。 
  在王屋山南麓一个小镇上,好像突然之间由一个不受人重视的偏僻一隅,变成了赶集或庙会似的热闹情况。 
  就连当地居民都以异样眼光,望着这些由四面八方麇集而至的陌生人物,其实来者全是武林中有头有脸,各踞一方的霸主。 
  如长兴客栈的“一手遮天”汤奎、高宾客栈的“火龙梭”吴烈、大来客栈的“剑痴”乔庄以及“大力神”韩寿等,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另外还有很多刚崛起武林的能手,反正参与这次盛会的,至少都自认为不输别人。 
  这些人到了镇上,都闭门不出,有好事者探他们的口气,也都不露口风,十分神秘,但他们似乎都是兴冲冲而来,有所图谋似的。 
  到了三月十五这天晚上,这些人物都像是由冬眠中醒来,纷纷不约而同地出了客栈,出镇南行。 
  这小镇东南方十余里外有一片枣林,林中有一座关帝庙,年久失修,也无人管理,而这些武林人物,齐集此庙。 
  此庙不大。前院中已来了十余人之多,这些人各不交谈,似都在等待主要的人物到来。 
  到底是一次什么盛会呢?决斗比武吗?当然不像,因为这种事情没有个个守口如瓶的必要。 
  三更正,这谜底终于将揭晓了。 
  那是武林中响当当的“铁算盘”商震,由五个部下拥簇而来的时候,其中一个部下还扛了一个长型布袋。 
  由这些人对布袋保护之严看来,今夜的盛会八成和这布袋有关。 
  果然,“铁算盘”商震,一马当先,迈着方步,进入庙门,后面是扛布袋的大汉,再后面是四名高手保护这个扛长布袋的大汉。 
  当“铁算盘”商震往正殿石阶一站,院中二三十个武林人物立刻静下来,鸦雀无声了。 
  三月中旬,入夜还是相当料峭,但此刻这些人却像站在火炉旁,而寻长型布袋就好像火炉似的。 
  “铁算盘”商震虽是武林大豪,也是商场能手,富甲一方,他的钱据说全是善于经营而来,当然,他之经营又与一般商贾不同。 
  商震的金鱼眼向院中扫视一匝,道:“各位朋友能在接获商某的邀请函之下兼程赶到,使这次武林至宝拍卖盛举如期举行,商某十分感佩,也为各位的睿智感到骄傲……” 
  院中诸人仍是鸦雀无声。 
  商震道:“由于此宝在武林中流传已久,大家也都耳熟能详,不必商某多作介绍,不过,为了昭信于各位,不能不先作声明。” 
  这工夫那扛长布袋的大汉,已把长布袋竖在石阶之上,隐隐可见袋中之物曲线毕现。 
  商震道:“第一,商某自他人手中购得此宝,原封未动,立即发出拍卖邀请函,无非是将本求利,且商某虽是武林中人,却志在作生意,所以进货是什么样子,脱手也是什么样子,绝对货真价实。所以买主事后不得异议作无理要求。” 
  “火龙梭”吴烈道:“商震,人已到齐,货也弄到现场,何不亮出来先让同道们一开眼界,也好预为估价?” 
  商震抱拳道:“吴大侠,你先别急,这档子生意非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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