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掌镇江湖-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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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娟娟冷冷地道:“也只有你这老贱奴知道。”
黑婆婆道:“这孽种大概和你一样,将来也是武林祸害,现在我手上一加劲,将来武林就太平了!”
陆娟娟一字一字地道:“老贱奴,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会敲碎你每一根骨头。”
黑婆婆道:“我这把子年纪还怕什么?就算一命换一命也只赚不赔呀!”
黑公羊见道:“黑婆婆,饶了他吧!这小子心地还不错,只是很听他娘的话。”
黑婆婆道;“你太善良,像你娘一样,俗语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娘要不是太好了!当年怎么会受尽这婆娘的欺侮,加之你那宝贝爹又不管事,我要是不为你娘出这口恶气,谁管这档子事儿?”
白公羊见道:“黑婆婆!放了我吧!我娘怎会欺侮他的娘呢?莫非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黑婆婆哼了一声道:“开了半天船还没解缆哪!你们当然是同父异母兄弟,黑小子的母亲是原配,你那贱娘是小老婆,就爱拈酸吃醋,终日惹是生非,因而惹火了公羊旦,一怒而休了她,可是这贱人却迁怒你大娘,不断地陷害她……”
白公羊见道:“娘!是有这同事儿吗?”
陆娟娟道:“这老贱奴是个疯子,她的话也能算数?
老贱奴,你是放不放人?”
黑婆婆道:“你说了实话我就放人,凤娘可是你害的?”
陆娟娟厉声道:“老贱奴!你不配审问我,当年我要杀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三番五次地害她?”
黑婆婆道:“你这贱人心太狠,凤娘要是痛痛快快地死了!你那会甘心?就看你刚才用分筋错骨的下流手段折腾公子的老仆,就知道你是块什么料子哩!”
白公羊见道:“黑婆婆,我希望你放了我,你一刻不放我,我娘就会难过一刻,我娘难过,我心里也不好过!”
黑婆婆道:“想不到这贱人还能生出一个孝子来,我要是宰了你呢?她以后不是就永远不难过了?”
白公羊见道:“黑婆婆,不要杀我。”
黑婆婆道:“小子,原来你是个胆小鬼、怕死鬼!”
白公羊见道:“黑婆婆,我的确好怕死,活着也许会受罪,却总比死了好些。比喻说吧!我死了之后,甘妮卿就会嫁给别人了……。”
黑婆婆道:“谁叫甘妮卿。”
黑公羊见道:“就是‘五华三义’中的‘一声雷’甘乃常的侄女。”
徐展图这一会已完全恢复,正在一边不断地甩臂踢腿活动筋骨,冷笑道:“我看你是剃头担子一头热,那甘妮卿会喜欢你?”
白公羊见道:“当然罗,我爹比她大伯出名,我的武功比她高,而我的人品也……”
“呸!”徐展图道:“真他娘的皮厚,也没尿泡尿照一照,告诉你,那小妮子根本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
乍见黑公羊见向他摇头,只好打住。
白公羊见大声道:“你不可胡乱造谣,我知道她喜欢我,是不是?假小子?”
黑公羊见道:“也许吧!不过我没注意这件事,按理说你的人品不错,肌肤又白,又是武林名宿之后,她要找婆家应该找你才对。”
白公羊见得意地道:“假小子,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了,你的每一句话我都爱听。假小子,叫黑婆婆放了我成不成?”
黑公羊见道:“这事可以商量,小子,你一定知道,你娘是如何冒充‘骷髅夫人’的?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在半招不到之下,连续杀死‘一手遮天’汤奎、‘日月飞环’方鹤年,更不要说满身火器十分霸道的‘火龙梭’吴烈了。说说看,那是怎么回事儿?”
白公羊见真是个楞头鹅,道:“那是因为有人……”
陆娟娟厉声道:“见儿!你敢胡说!”
白公羊见道:“娘,我不说他们不会放我。”
徐展图道:“非但不放你,还要宰了你,你要是活着,也许有机会和甘妮卿成亲,我和甘乃常有点私交,可以为你们撮合撮合……”
白公羊见眉飞色舞道:“真的?”
徐展图道:“老夫当年和甘乃常好得穿一条裤子,这挡子事儿,我只要一句话就成了,嘻嘻!甘妮卿那小妮子,柳腰隆臀,细皮白肉的,可真是够劲呀!嘻嘻……”
白公羊见差点流出涎水,道:“我说出来就是了!你可要说话算话呀!”
徐展图道:“老夫骗你干啥,我叫甘乃常往东他不敢往西,我叫他把侄女嫁给你,他绝不敢说个‘不’字。”
白公羊见道:“那是因为……”
陆娟娟和白婆婆同声大喝,而白婆婆扑向黑婆婆,却被徐展图三拳两脚逼了回去。
白公羊见道:“娘,这件事反正迟早人家总是会知道的,再说,见儿被他们制住,娘就为我操心,见儿也不好受,不如告诉他们算了。”
陆娟娟还要阻止,但白公羊见移开目光,不望着他娘,道:“冒充‘骷髅夫人’杀那三个人的不是我娘,是另一个女人……”
黑婆婆、黑公羊见及徐展图同时一怔,黑公羊见道:“那女人是谁,你知道吗?”
白公羊见茫然地摇摇头,道:“我只知道那女人大约三四十岁,长得挺好看的。”
徐展图道:“那‘玉面圣母的遗体’呢?是不是在‘九头鹰’手中吗?”
白公羊见道:“不知道,后来‘九头鹰’孟宗海陪那女人走了,也把玉面圣母的遗体带走了。”
黑公羊见对黑婆婆道:“婆婆,这女人是谁?谁有这等功力?”
黑婆婆和徐展图都微微摇头,黑婆婆道:“贱女人,你也不知道她是何人吧?”
这工夫,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声及马嘶声,且有人大声问道:“喂!有什么吃的?”
至少两个人,可以听出这说话的人正是“五华三义”
中的“口角春秋”卜来。白公羊见一听出是此人,知道甘乃常必也来了,甘乃常来了,那甘妮卿自然也会随侍在侧的。他大声嚷嚷道:“甘妮卿甘姑娘……甘妮卿甘姑娘……我是公羊见……”
果然,不一会有个一身红衣的妞儿推门而入,正是美态撩人的甘妮卿,白公羊见大喜道:“甘姑娘,我在这儿……”
但是,甘妮卿只瞟了他一眼,却向黑公羊见奔去道:“原来你在这儿……”亲呢之态溢于言表,似要去握黑公羊见的手,这情况大家亲眼共见,一目了然,不免笑白公羊见的一厢情愿。所以目光都集中在黑公羊见及甘妮卿的身上。
但黑公羊见对她并没有白公羊见那么热中,他总以为这姑娘有点太大方,尽管另外一个影子在他心目中,也是相当大胆明朗的,可是对他心情的影响却较甘妮卿大得多。
因而,黑公羊见没有让她握他的手。
就在这时,突然三条身影快逾飘风,自外射入,疾扑黑如墨黑婆婆,黑婆婆身手比白婆婆还高一筹,急切中扯着白公羊见闪开三步,堪堪避过,正要怒斥这三人的施袭,她那知这三人昔年和陆娟娟都有点交情,在外面看这情况,即知黑婆婆制住了白公羊见,也就等于制住了陆娟娟一样。
所以三人一交眼色,趁大家都分神注意甘妮卿对两少年的交情厚薄时,闪电出手。
黑婆婆刚闪过了“五华三义”的施袭,却闪不过陆娟娟密切配合的施袭,她的身法比“五华三义”更快,出手一戳黑婆婆的右臂“小海穴”。黑婆婆捏住白公羊见的后颈的手就松了,接着手往下一滑,扣在黑婆婆的“大渊穴”上。
这穴道就在脉门处,而且带出五七步。
变生肘腋,大家同吃一惊,黑公羊见要救已是不及,不免着恼,要不是甘妮卿,黑婆婆怎么会被制?徐展图冷冷地道:“甘乃常,这一手是武林下三滥的行径,当年你们穷蘑菇陆娟娟,她可没有把你们三块料放在心上,现在帮她,徒使亲痛仇快而已。”
白公羊见道:“对啦!姓徐的,你刚才不是说可以说服甘乃常,把他的侄女许配给我吗?你……你真会吹牛。”
徐展图道:“并非老夫吹牛,而是这老贼重色轻友,还在想入非非,动你老娘的念头哪!”
陆娟娟冷冷地道:“见儿,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强人所难,甘姑娘居然喜欢这小子,以后她就是掉过头来喜次你,咱们也不要哩!”
甘乃常道:“娟娟!这件事总会有所安排的。”他回头对甘妮卿沉声道:“卿儿,过来。”
甘妮卿不太甘心地看看黑公羊见,走到甘乃常身边,甘乃常道:“卿儿,以后不要和那小子来往,喏!这个才是公羊见,和他多亲近亲近。”
白公羊见搔耳摸腮,手足无措,但甘妮卿却根本未看他一眼,低头不语,徐展图哈哈大笑道:“姓甘的,你他娘的真是一文不值了,不是姓徐的自抬身价,当初要不是你百般巴结,姓徐的还不会稀罕交你这种朋友哪!”
甘乃常讪讪地不出声。的确,当年徐展图成名时,身份和公羊旦及清虚等齐名,甘乃常等而下之,他折节下交,也算瞧得起他。
陆娟娟大声道:“废话少说,假公羊见、姓徐的,跟我走吧!”
黑婆婆道:“公子,你千万别受她威胁,老身已届古稀,死丁不算夭寿,你如果能下得了手,只管攻上来,老身一命换她的一命是值得的。”
黑公羊见道:“陆前辈,你把黑婆婆放了吧!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陆娟娟道:“玉霜,护着见儿离开这里,甘大侠和卜云二位,如愿一道走,那是更好……”
她怕黑公羊见和徐展图不顾一切的抢攻,或再次制住她的儿子,不能不对“五华三义”假以词色,这女人最会利用这种机会。
白公羊见一颗心全在甘妮卿身上,而甘妮卿的注意力却又在黑公羊见身上,只是白公羊见总以为她喜欢他,道:“甘姑娘,我们走吧!”
甘妮卿忽然心生一计,故意走到白公羊见身边,低声道:“你能使令堂放了黑婆婆,我就和你好……”甘妮卿一撒娇,这楞子怎么受得了?道:“我怎么能……”
甘妮卿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白公羊见道:“和我老娘动手?”
甘妮卿道:“又不是真的动手,不过是攻其所必救的部位,使她不得不放手。”说完她就走开了。
这工夫陆娟娟已拉着黑婆婆往外走,“五华三义”和白婆婆保护着他们母子。
徐展图道:“师父,我牵制‘五华三义’,你可以对付陆娟娟这女人,可能把黑婆婆救出来。”
黑公羊见道:“我一动手,她会伤害黑婆婆的。”
徐展图也知道他会有所顾虑,那知就在这时,白公羊见忽然向陆娟娟的“曲池穴”攻出去。
陆娟娟大惊,扭身沉腕,正要反击,白公羊见的“反手功”了得,已先发制人,又攻向陆娟娟的“大陵穴”。
这穴道在手腕正中,且其快无比,陆娟娟怒叱—声:“大胆!”但要想拉着黑婆婆闪避这一手,显然时间上绝对来不及的。
陆娟娟的反应极快,立刻就猜到是受了甘妮卿的怂恿,手一松,滑上三步,又扣住甘妮卿的腕脉。
这变化太快,谁也没想到她会对付甘妮卿。
甘乃常一惊道:“娟娟!你这是干啥?她是你的晚辈呀!”
陆娟娟冷冷地道:“你问问她是为了啥?这贱人居然挑拨我的儿子向我下手,救那黑贱人。”
甘乃常相信正是如此,无言以对。白公羊见道:“娘,请原谅孩儿冒犯您,我不是当真要伤您的。”
陆娟娟道:“老娘要是不闪避,你未必能及时收手撤招,见儿,人心太可怕了!”
徐展图笑道:“你说了这半天的话,只怕这一句还像句人话,你自己心狠手黑,你的儿子日久天长也会学样的,这就叫着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
甘乃常道:“娟娟,这孩子不懂事,别和她一般见识,把她放了吧!”
陆娟娟道:“这小贱人太可恶了!我不给她点苫头吃,她那知天高地厚?”
白公羊见道:“娘,快把她放了吧!我代她受罚好了!”真是一窍不通,似乎还没看清这局面呢!
当众人走出小店之时,骤听一阵急骤的奔马声扬尘而来,原来是去找陆仪凤的人无功而返,他们正是公羊旦和清虚老尼。
甘妮卿叫了一声:“师父救我!”清虚下了马,冷冷地打量一干人,然后目光落在陆娟娟身上,道:“放开妮卿!”
陆娟娟见她和公羊旦一道而来,就不免有气,而公羊旦也没向她打招呼,脸上就更挂不住了,尽管她背后宣传,是她自动离开公羊旦的,但知道内情的人却心照不宣,她是被公羊旦休了的女人。
陆娟娟道:“放不放人在我,你为什么不先问问我为什么要制住她?”
清虚道:“她是什么年纪,你又是什么岁数了,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以你的身份,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放了她再说话。”
陆娟娟道:“现在作主的是我,可由不得你!”
清虚冷峻地道:“陆娟娟,可不要抓破了脸!”
陆娟娟道:“脸是早已抓破了!你要怎么样?”
清虚往上一扑,所有的人几乎全都动了。甘乃常还在一厢情愿,偏袒陆娟娟,他知道陆娟娟无意伤害甘妮卿,昕以他反而滑去挡清虚。
而白婆婆也急忙贴近陆娟娟加以保护。
黑婆婆突然又扑向白公羊见,徐展图助其一臂之力,只有公羊旦及黑公羊见站着不动。
但场内的变化极快,清虚本是扑向陆娟娟去抢徒儿甘妮唧,却因甘乃常的阻挠,及白婆婆的保护,突然转向白公羊见。
谁也没想到。黑公羊见对这小子已生手足之情,突然发动,向清虚迎上,双掌翻覆,作了几次螺旋的拍击,竟把清虚击退。
“慢着!慢着!先不要动手!”公羊旦双手连张,道:“在下有话要说,说完了再打不迟。”
由于清虚的一击不成,顿时都停了下来。
清虚恨透了黑公羊见,那是因为对上一代陆仪风的妒恨,一直延到今日,她之出家也是为了陆仪风。她当然也恨陆娟娟,只是昔年她看出陆娟娟不可能成为她的情敌,况且不久之前,她还吃过黑公羊见的亏。
公羊旦道:“陆娟娟,这小子是你生的?”他指的是白公羊见。
陆娟娟仰头看天,冷冷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公羊旦道:“这么说他是我的孩子了?”
陆娟娟冷哼一声道:“谁说是你的孩子?”
公羊旦道:“不是我的,那是谁的?”
陆娟娟道:“赵钱孙李,周吴郭王都有可能,与你何干?”
公羊旦道:“不会是‘百邪人魔’齐天道的吧?”
那知陆娟娟道:“也有可能!”
公羊旦“呸”地一声,道:“你简直是个人尽可夫的淫妇!”
陆娟娟道:“你呢?是不是一头在街就办事的狗?你有没有算一算你有多少女人?”
公羊旦一楞,的确,他一生中情孽索缠,女人不少。
这工夫,徐展图道:“甘乃常,你真是一个首鼠两端的浑虫,你能作人家的叔伯吗?”
甘乃常不吭声,现在他们是在山野之中,阳光暖洋洋地升起,只有白公羊见脸上有汗,他不能不为心爱的人焦急。
尤其甘妮卿此刻看得出,黑公羊见没有动静,白公羊见却很焦急,就连连向他使眼色。
白公羊见又向陆娟娟扑出救人,只要是抢人,当然要采攻势,他一动又带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