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异侠传-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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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明道:“都督若要借风,便请于南屏山,筑一座七星台,我于台上作法,可惜东风矣。”
周瑜一听,不由大喜,大喜之下,心胸便顿舒,他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由一跃而起,向孔明拱手道:“若能如此,则犹如拯救江东百姓的天方仙药也!先生欲筑七星台,这有何难?
一切但凭先生调度便是。”
孔明亦肃然道:“彼此皆为破曹大局出力,公瑾不必客气!我这便立刻率人往南屏山筑台,公瑾放心,大可即刻调动主军,我保你必有一夜东风。”
周瑜大喜,当下即依孔明的要求,拨出一千兵马,由孔明亲自带往南屏山,指挥筑台。
与此同时,周瑜亦振作精神,升帐调兵,部署战船,开往出击的前沿位置,他只待东风乍起,便立即下令,百艘战船,向曹操发动总攻击。
在赤壁山后的南屏山上,在孔明的指挥下,很快便筑起一座高达十丈的高台,名为“祈天七星坛”,作三层排列,坛上四周布了九宫八阵、二十八宿旗号,极为诡异莫测。
孔明决定,于十一月十日甲子吉辰,登台作法,他事先要求南屏山四周,不许有任何闲杂人等,筑坛的一千兵土,亦须撤离,他仅带他的书僮足矣,周瑜心中惊疑参半,也不知孔明到底弄甚玄虚。
鲁肃见状,唯恐周瑜又改变主意,连忙向周瑜道:“如今万事具备,花了无数人力心血,决战在即,所虑者乃目下风向也!若仍吹西北烈风,即从西北吹向东南,曹军位处江面西北,我军则位于东南,如此风向,若施火攻,岂非玩火自焚吗?
幸赖孔明以惊天大法,但能借得一夜东风,因此破曹,乃江东万幸!请公瑾务以此大局为重。”
周瑜沉吟道:“我所忧亦风向也,破曹关键在于风向,我岂会轻举妄动?只是孔明虽有本领,但恐怕亦未必有此回大本事,若三日内孔明借不来风,曹操必趁目下的西北烈风,乘风而下,抢先攻我,则我军危也。”
鲁肃一听,亦不由感叹道:“卧龙!卧龙……江南百万民众的生命,全凭你所施的借风大法。”
此时,月亮已升上南屏山巅。山门顶耸着一座高坛,四周一片肃静,所有闲杂人等,包括筑坛的一千军士,果然已被周瑜下令撤走,更下令任何等,不许打扰孔明的施法,事关江东百万军民的安危,不算满腔私怨忌恨,此刻也不敢发作了。
在月色之下,只见孔明已改穿一身法袍,雕雪亦一身劲装,手执宝剑,与孔明在坛下并肩而立。到月亮正浮于山巅的一刻,孔明向雕雪微一示意,一齐向法坛掠去。抵坛下,两人也不走阶梯,却默运师门的天机无为真气,提气上升,呼地一下,便跃上了十丈高的法坛。
幸而此时四周绝无人迹,不然必以为是神仙降世。
孔明登上法坛,他示意雕雪执剑为他护法,然后手执祭天星斗剑,先向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分拜,再拜二十八宿。
拜毕,孔明身法一变,左手执祭天星斗剑,右手捏着他的独门兵器——羽扇,于法坛上施展他的天机羽扇神功。
他先走七星,再走二十八宿,口中轻喝一声,就在此际,只见法坛上法灯大明,日月光华,金本水火土五星齐亮,朱雀、青龙、白虎、玄武二十八宿星斗皆耀,法坛之上,星移斗转,令人眼花镣乱,惊心动魄。
此时孔明手中的剑,扇突地一横,向西北面猛烈一指,沉声喝道:“白虎顿足!龟蛇敛形!祈祈此求,速速应验……”就在此时,本来甚力强烈的西北烈风,突然缓和下来,然后竟寂然而止。
原来这是孔明以他的天机羽扇神功,引发西方白虎、北方龟的灵气,按其令旨,收敛强劲的西北烈风……他将自己独创的天机羽扇神功,变化为祈天大法,悟性之高,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至空前绝后。至少此时在他身旁护法的雕雪,她的少女芳心,更是如此赞叹。
另一方面,周瑜在中军帐外,与鲁肃一道,全神贯注,屏息凝视帐外高耸的帅旗摆向,就在此时,两人忽见帐外帅旗缓缓下垂,接而便不动!强劲的西北烈风,竟然就此而停了。
鲁肃一见,不由感叹道:“孔明竟可令西北烈风停息,真不愧是出山卧龙也。”
周瑜却皱眉道:“西北烈风停歇,虽可暂缓曹军的进攻;但若不能借来东风,则仅成功一半,胜败尚未足判也。”
此时,在南屏山上,孔明将独创的天机羽扇神功,演化而为祈天大法,已初奏奇功,竞把长江赤壁一带的强劲西北烈凤祈停了。
但孔明的神色却更显凝重。因为他深知祈停西北烈风,只能暂缓曹操的挥军南进,若东风不起,则他与周瑜的火攻之计便极难施展,收效甚微,曹军亦必有回气之力,趁势大军南攻,则孙、刘联军必定全军覆没!而曹操身潜伏的戾气,必因此火一烧,而激发起来,血屠徐州的惨况,必在江南大地上重演,天下又不知平添多少战火冤魂了。
孔明心念电转,身法丝毫不敢怠慢,他的天机羽扇神功蓦地一转,化为星斗剑祈天大法,只见他先走北方龟蛇之位,再走向西方白虎之位;再一转而走东方苍龙位,进而跨向南方朱雀,他的身法剑势,灵幻吐异之极。他己化其天机羽扇神功于祈天星斗剑势中,其诡秘迷幻,已达浩瀚无极的境界了。
只见孔明将手中的羽扇一收,手执“祈天星斗剑”,走“南方朱雀”,形如大鹏展翅;再走“东方苍龙”,状如天龙横空。
再见孔明手中星斗剑蓦地一挥,划破夜空,迳直射向东方苍龙七宿以及南方朱雀七宿,啸啸剑气,疾射而出,随后又沉声喝道:“苍龙摆尾,朱雀振翅!星移膨转,乾坤兆应!借雨之力,速发东风。”
孔明一连沉喝数声,但大地乾坤却一片寂静,坛上的东方苍龙旗竞亦纹丝不动……一切均毫无效应。
孔明见状,心中不由一痛,他知自己功力未逮,难达于乾坤的奇功了!他忧急之下,真气登时逆阻,神思一阵昏迷,几乎一跤摔倒。
在一旁护法的雕雪,见状不由大骇,她深知孔明若不支倒地,那不但欲借东风不成,他自身亦必心脉尽断而亡!这便是道法中“祈天不成,反受天谴”的走火入魔可怕后果!雕雪芳心一阵刺痛,如遭电击,她的功力本就逊于孔明,此时竟亦无法支撑,摇摇欲倒了……眼见长江畔南屏山巅的祭风七星坛之上,这一对同出自天机门的金童玉女,立刻便会双双夭亡。
就在此时,南屏山法坛之上,忽地凌空降下两条灰影,只见两条灰影一晃,便己穿入孔明的星斗挪移剑势中,分别站于日、月两大玄位,各突伸一掌,分别按在孔明的前胸、后背两大穴位上,两股浑厚无比的劲力,顿时淙淙注入孔明的心胸和五脏六腑。
随即一楼极亲切的劲音,直射入孔明的耳际:“亮儿呵亮儿……你竟欲行此挪星移斗之法,可知此举会因而折损你的寿数呢?”接而又有另一道劲音钻人道:“诸葛亮,诸葛亮!你可知若非那神相管辂,已判断你于二十七岁之年,必有一场劫数,庞老哥因此邀我急急赶来,这可怕的借风法坛,便是你和师妹雕雪女娃娃命丧之所……”孔明神思昏迷,摇摇欲倒之际,胸背突射入两股劲力,汇于神堂穴,再从神堂穴直入心俞、肺俞、贤俞,气海诸穴,他的心血突转畅旺,呼吸也顺畅起来,但感浑身真气充盈,神思也立刻恢复清明,他随即醒悟,是谁驾临这借风法坛之上了!
因为当今之世,能迳直闯入他布下的星斗挪移剑阵,又可于千钩一发之际,以此莫大神通救他生命的,只有二位他十分尊敬的奇人而已。
孔明不由叹道:“恩师和仙灵老人降临,江南百万民众有救了。”
突然降临法坛的,果然是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以及力可挪移乾坤的仙灵老人左慈。
原来仙灵老人左慈,在带着他的得意徒弟笑猴儿、诸葛慧,一老二少游戏人间之际,却忽遇一代神相管辂和他的徒弟诸葛钧匆匆赶来,而管辂则从诸葛钧的口中得知其兄诸葛亮的时辰八字,由此而推算出,孔明必于二十七岁之年,有一场大劫,而且已逼在眉睫,于是管辂紧急寻着仙灵老人左慈,告知此事。因为管辂深知自己的功力逊于天机隐侠庞德公,决计无法寻着他的行踪,只好先寻老左慈,请他以千里传音的仙灵神功,传知庞德公,设法救援。
庞德公在接获老左慈的千里传音之时,他正巧在探究继三分天下大势之后的天下一统的天机异象奥秘,已陷入浑忘世事的虚无境界,但知此讯息,却如遭电击,他实在太珍惜他的衣钵传人诸葛亮了!因此毫不迟疑,忙施展千里寻踪的惊世神通,探悉孔明的行踪所在,又恐自己力有不逮,于千里外示意,邀老左慈一起,分从相隔千里外的东西两面,向江东长江畔的南屏山紧急赶来!
因此就在孔明生死一线的危急之际,庞德公和老左慈,便恰好双双降临于孔明的借风法坛之上。
法坛之上,雕雪刚才因目睹诸葛亮生命垂危,情急之下,竟亦欲昏倒,此时眼见师父和老左慈凌空而降,知孔明必无大碍,她心神一动就清醒过来。
雕雪忙向这面叫道:“师父好么?左慈伯伯别来无恙?
怎的不见慧妹和笑猴儿两人到来?”
庞德公未及答话,老左慈已呵呵笑道:“我老左慈昨日仍在昆仑山脚,接庞老哥的邀请,便急急赶来,哪敢迟缓?而昆仑山距此地远隔千里,我那娃儿徒弟,怎能跟上?因此无奈只好教他二人随后赶来了!我那宝贝徒弟孙女慧儿,听说她的二哥有厄,几乎要用大棍赶我速速援救,我老左慈又怎敢怠慢?”
雕雪一听,心中不由好笑,暗道:当时诸葛慧情急之下,必大发娇野,这还不把她这师父爷爷弄得哭笑难分,如鬼追似的赶来吗?
孔明长叹一声道:“亮儿依师父天机道绝学,再结合自创羽扇神功,欲祈星借风,不料力有不逮,令风停则可,祈风动则艰难之极。如此一来,破曹之火攻大计便决难施展,曹军过江,则江南百万民众危矣!我情急之下,几乎走火人魔,幸而师父和左老前辈及时赶到。”
庞德公微一沉吟,道:“亮儿此举,虽合三分天机大势,但却逆反其中的地脉势格,自然难于成事也,曹、孙、刘三人各占龙脉,曹操乃属青龙龙脉,孙权乃是赤龙龙脉,刘备乃白兔龙脉,相较之下,曹氏龙脉势格,强于孙氏,更强于刘备,而你此举乃欲抑曹扶孙、刘,荫庇曹氏的青龙地脉,自然产生强大的反击力,此所以令风停则可,令风动,不利曹氏却千难万难也。你若欲逆反地脉势格,必遭折寿之危,你不怕因此而折损寿数吗?”
孔明一听,慨然说道:“此举虽逆反地脉势格,折损亮儿之寿,但既合三分天机大势,更为江南百万生灵着相,亮儿亦不得不犯险施为。”
庞德公不由微叹口气,心想:曹操身上戾气奇重,且日趋奸雄之流,单看他当日为报父仇,血屠徐州生灵数十万,便可见一斑!而为救江南百万生灵,抑曹扶刘,便不得不为也!
不过此举却逆反地脉势格,亮儿寿数,必因而折损,这却如何是好?
他沉吟之际,孔明又慨然说道:“师父请勿以亮儿一人安危为念,要为百万生灵着想也。”
庞德公心中不由一热,暗道:亮儿的处世大旨,竟与我同出一辙也!他心念电转,便点了点头,决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孔明一听,喜道:“师父将以何法助之?”
庞德公微一沉吟,便决然说道:“按三者的地脉势格,曹氏的青龙龙气,强于孙权的赤龙地脉,更强于刘备的白兔龙脉,因此唯有先行压制曹氏的祖宗龙气,此消彼长之下,届时再施祈星借风大法,便可奏效。”
此时雕雪亦已走到庞德公的身前,一听不由吃惊道:“听师父说,曹氏的祖墓,远在沛国樵郡,距此地千里,如何压制?”
这一点,不但雕雪,连孔明亦有同感,因为孔明知道,就算轻功绝世,日行千里,来回亦须两日时间,但此刻距决战时刻,已剩下不到一日了!
不料老左慈一听,却呵呵笑道:“雕雪姑娘,你知否你天机隐侠师父,此刻已成半仙之体?连我老左慈亦稍有不及,这区区千里,于他来说,算得什么?犹如咫尺一般而已也。”
老左慈正极力大赞,庞德公却肃然说道:“左老兄不必故意向我大肆吹捧,以为如此你便可避开也!此事尚须左老兄鼎力相助,方可成事也!此乃为江南百万生灵着想,左老兄不会拒绝吧?”
老左慈一听,吓得连忙掩耳塞鼻,连声道:“不听!不闻!
亦决计不知也。”
雕雪奇道:“为甚不听、不闻,更决计不知呢?”
老左慈苦笑道:“你不见刚才庞老哥道,此举逆反地脉势格,必大折寿数吗?你等娃娃儿年纪小小,不算什么,我已一把年纪也,再折得一折,岂非立刻完之大吉?因此此事老左慈决不敢沾手,因此便不听、不闻,亦决计不知为妙也。”
雕雪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心想:左老前辈所言不错,生命可贵,我亦正为师兄他担心,试问准可逼人甘愿折损寿数去救陌生之人?孔明心中亦不由一阵难受,因为他深知这千里压制龙脉之法,非同小可,就连他师父亦无十分把握,否则,他便不需向老左慈求助了!但老左慈是否答应,却谁也不敢怪责于他,因为这等有损寿数的事,除非他本人心甘情愿,不然谁好意思向人强求?”
“好啊!师父爷爷若真的不听、不闻、不知,那我便决计不学、不随、不呼啦。”
就在此时,一声尖脆的娇呼忽地响起,随即,一白一青两条轻盈的身影,从法坛下面跃了上来,身法的轻灵敏捷,竟亦不下于雕雪了。这两条轻盈的身影,竟然是一身白衣的诸葛慧,一身青衣的笑猴儿,两人在千里之外赶来,仅慢了仙灵老人左慈一个时辰,这等绝世轻功,已足令人吃惊了。刚才的一声尖叫,便是诸葛慧所发,她大概已抵法坛下面,十丈外的声音,自然一一落人她的耳际。
诸葛慧几年不见,此刻已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但她对二哥诸葛亮的感情不但未减,反而越发炽热。她获悉诸葛亮有难,管二七二十一,把她的帅父爷爷像鬼追似的先行催赶前来,她和笑猴儿则随后跟上,一路上她不吃小喝不眠不休,施展日渐精妙的仙灵神功,如云飘鸟飞似的向东南直奔,因此只稍慢了老左慈一个时辰,便掠上长江畔南屏山的借风法坛上来了。”
老左慈一见诸葛慧,头皮便一阵发麻,他于此时最怕见到的人便是他这位娇滴滴、野溜溜的宝贝徒弟孙儿!不为别的,因为她是欲行祈星借风见鬼大法诸葛孔明的四妹,孔明是诸葛慧最敬爱的二哥!有她在场,老左慈要想推掉这份可怕的差事,只怕便难上加难了。
他也不待诸葛慧上前与孔明相见,光就抢先挡住诸葛慧的去路,急道:“喂!徒弟孙儿!你这不学、不随、不呼——这见鬼的三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葛慧鼓了鼓绯红的腮儿,一本正经说道:“师父爷爷!
目下我的二哥有难,你不但不加,反而来个什么不闻、不听、不知,如此贪生怕死,见危不救,置江南百万民众地不顾!这岂非大逆大违了师父爷爷平日向我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