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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三国异侠传-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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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体,莫非此兆当真应现于我曹某人身上?” 
  曹操心念电转,身上的力气又不由陡增,他向前奋力一跃,竞一步抢先近丈,把许褚等兵将亦抛后了。 
  此时连许褚这位虎将亦暗感惊奇,心想:丞相以五十高龄,攀爬此山,怎的犹如返老还少,浑身劲力,脱胎换骨似的? 
  丞相又为甚如此神秘,不惜百里奔波,千辛万苦攀爬此山峰呢? 
  但许褚不敢探问。曹操的心事普天下谁能猜透?又谁敢去评说? 
  曹操对许褚等二十余兵将的迷惑,浑似不觉,他亦根本不打算去解释,只是一鼓作气向上奔去,他的劲力忽然变得十分惊人,许褚身为曹军中的著名虎将,虽然奋力趋前,亦仅可勉强跟上曹操的步伐。 
  到日落时分,曹操等一行人终于攀上盘龙山巅,放眼望去,但见夕阳如血,斜斜的照耀山际,将整座形如盘龙的青色山脉,染作一尾青红闪烁的盘卧巨龙。 
  曹操此时却无心欣赏这夕阳盘龙的奇景,他跃上山巅,半刻也不停留,便向山峰东面迳直的奔去。许褚等兵将亦连忙一拥而上。 
  走了一会,远远的便见一座古朴的坟墓耸立于盘龙山巅东面,在夕阳之下,坟墓四周火红如血,平添几许迷离诡异。 
  曹操一步抢前,领先向那座赤红如血的坟墓奔去。许褚亦连忙跟上,待走近一看,坟墓的正西面,耸着一块古碑,碑上刻道:“谯郡毫州夏侯公海之墓”十个大字,石碑十分古朴,上面已长满青苔,显然距今已有很长一段日子,而且墓中人的子孙近年必极少前来拜祭了。 
  许褚见了,这才恍然而悟,暗想道:丞相的先父曹嵩,原姓夏侯,丞相亦即夏侯氏的子孙血脉,那墓中的主人“夏侯公海”必定是丞相的先祖辈了,但为甚在徐州的曹嵩墓十分宏伟雄壮,这夏侯公海墓却如此冷清? 
  此时却见曹操神色十分兴奋,他吩咐许褚等人,放下带来的香烛等物,退到百丈之外,未经他召唤,任何人不许擅入这百丈范围之内。 
  许褚奉命率二十余名亲兵退出百丈之外,在外守护。 
  曹操独自留在夏侯公海的墓前,亲手燃点香烛,插在坟前,又摆好祭奠诸物。一时间,墓前烛光闪灼,香烟缥绕,夕阳如血,墓周一片血红,十分诡异。 
  曹操此时屈膝跪下,十分虔诚的向墓碑前叩起头来,口中一面喃喃的祈祝道:“祖父在上,请恕孙儿夏侯操怠慢祖宗之罪,但孙儿近年为替夏侯祖宗争光,光大夏侯一脉门楣,已竭心尽力,南征北战,至今总算手握天下半壁江山,威震四方,夏侯列祖列宗亦该心满意足、含笑九泉矣,祈祖宗荫佑孙儿夏侯操天威长在。”曹操一面拜祝,一面连连地叩起头来。 
  曹操整整叩祝了半个时辰,从夕阳如血到四周一片灰黑,曹操也不知叩了多少个头,假如常人拜祖一次叩三个响头,那曹操此时便有如连拜了廿一次了。当他叩到第六十五个头时,他忽感脑袋一阵昏眩,再也叩不出去,身子一侧,倚在墓碑上朦胧的睡去了。 
  朦胧之中,曹操忽然见到墓碑后面的祖墓顶部竟冉冉的飘出一缕烟雾,烟雾越来越浓,转眼竟凝聚成一尾青色盘龙,昂首舞爪,十分威雄,曹操正感惊奇,那青色盘龙竟猛跃而起,张牙舞爪,向他疾扑而噬,曹操欲避,但感手足发软,竟连移动一下身子也决计不可,他不由骇然的惊叫道:“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曹操眼前一花,一位褐布褐衣的白发老人已飘然的在他的面前伫立,望着他含笑不语,而那可怕的青色盘龙却失去踪影了。 
  随即,一个苍劲的声音在耳际响了起来,道:“痴儿,此乃夏侯一脉祖宗元龙之气现出真形,你害怕什么?” 
  曹操不由又惊又疑,他但感褐布褐衣老人十分面善,但他是谁,却决计想不起来,急道:“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嘿嘿笑道:“你连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尚敢称不忘自己是夏侯氏的血脉么?” 
  曹操一听,不由猛地一惊,他微一思忖,随即省悟,忙道:“啊,原来是先祖父夏侯公海,难怪先父曹嵩样貌与之如此相似。”他随即向老人跪叩拜道:“孙儿拜见先祖父大人。” 
  老人又嘿嘿笑道:“你分明是夏侯子孙血脉,又说甚曹氏操了?” 
  曹操微叹口气,分辩道:“先父若非过继曹腾为儿,又怎会得近朝中权贵,而孙儿亦决无可能于此乱世崛起也,因此先父由‘夏侯’改姓‘曹’,实乃情非得已之举,还祈先祖父谅察。况且孙儿虽然随父姓曹,却绝元忘记原是夏侯血脉,乃视夏侯血脉惇、渊等如同族亲弟,先祖父难道不知道么?” 
  老人口气这才转缓,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亦不会于忘宗忘祖的不肖子孙面前现身,我亦知你乳名为‘阿瞒’,此乃我儿嵩暗示你原姓‘夏侯’,逼于时势,不得不加隐瞒之意也。” 
  曹操又再拜道:“先祖父既明察秋毫,孙儿也就放心了,孙儿尚有疑谜,求先祖父指点。” 
  老人道:“你有甚迷惑之处?” 
  曹操毫不犹豫,朗声道:“孙儿刚才所见,方知原来我的祖脉乃青龙贵格,听说青龙之贵,上可升天,下可入地,中登九王天子之位,乃王者之脉。但孙儿为此奋战数十载,虽已坐拥天下半壁江山,此后却难再进展,于赤壁一役,更几乎一败涂地,生命不保,如此奇耻大辱,我怎能忘怀,为甚我竟遭如此挫败?” 
  老人一听,先是呵呵大笑,随又微叹口气,凛然说道:“痴儿,你的祖脉,乃天机隐侠庞德公为我夏侯一脉堪点,名为‘青色盘龙’,确有王者之贵,但‘龙气’之贵,亦须本命配合。 
  你本命戾气甚深,为报父仇,竟大开杀戒,血屠徐州百姓数十万,如此血煞之气岂能不冲击你的本命,因而你所承纳之祖脉王者之气亦势无可化解也!如此气运这下,你仍妄想本命有王者之贵吗?赤壁之战牵动天下无数高人异士,其能量之大,无可抗拒,你能保住生命,便已十分侥幸矣。” 
  曹操身上不由冷汗直冒,但他极不甘心,反驳道:“不然,我于华容道遇险,在关羽刀下之际,我身上不就冒出青龙之气将夺命之刀托住吗?由此可见,孙儿不是已得祖脉王者之气吗?” 
  曹操分辩之声未落,老人已嘿嘿冷笑道:“痴儿,你于凶危之时所遇,不过是天机大势奇妙布局罢了,如今天机大势已演行至三王鼎立之奇格,你得以保全生命,不过是此奇格之必然趋势罢了,而绝非你本命已具备王者之气也,不但如儿而且因克制你本命气运的血煞受天机奇格的冲击,不得不移形换位,从你的本命转移到你的血脉身上也。” 
  曹操一听,不由大惊,忙道:“这将意味什么?” 
  老人微叹口气,慨然道:“你积下的血煞,既然从你的本命移形换位,转移于你的血脉,那你的血脉必有一人代你受此血煞而夭折也。” 
  曹操大惊道:“先祖啊!我的血脉,亦即先祖的子孙,难道先祖不能挽此煞劫吗?” 
  老人又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似在思忖。好一会,才又道:“哎,你积下之血煞太深,已势无可挽矣,不但你的血脉必有一人夭折,日后必定尚祸延三代子孙也,其中这凶险,决非你所能预料也。” 
  曹操心中暗道:我早年初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昂,亦已早逝;继室卞氏,连生丕、彰、植、熊、舒等五子,若我的血煞将祸延子脉,此五人之中,到底降于谁之身上?又暗道:“五子之中,我喜三子曹植才华出众,但太子曹丕却较忠厚,这血煞之灾不是落在丕儿、植儿身上吧?但事实玄虚,也未足信也。” 
  曹操心中念电转,便又追问道:“我既积下如此可怕血煞,且又将祸延子孙,那先祖所言夏侯一脉有王者之贵,却又如何演进呢?” 
  老人一听,呵呵笑道:“夏侯一脉得有盘龙地脉的荫佑,果然有五十年的王者之贵。但有两点你须牢记,其一,你虽属夏侯血脉,但因你的血煞冲击,你的本命绝无王者之贵;其二是王者之贵虽然必应验于你的子脉,但同时你的血煞亦必祸延子孙三代,其中必多杀戮。你知道么?” 
  曹操心中惴惴不安,更半信半疑,但老人的确是他的先祖父夏侯海,他也不敢贸然反驳。曹操沉吟良久,方道:“多谢先祖赐示,但三分天命,七分人谋,我绝不因天命而废我一统天下之雄心大志,望祖宗在天之灵,谅察我的心志也。”说罢曹操又向褐布褐衣老人拜了三拜。 
  曹操拜毕,再抬起头来,眼前那褐布褐衣老人已然不见了,他不由吃一惊,猛地醒来,才知刚才是倚碑而作的南柯一梦,但梦中的一切,所见所闻,却十分清晰,历历在目。 
  他一跃而起,将在百丈外的许褚召来,下令下山返回许都。一路上,曹操沉吟不语,心事重重,许褚在他身边小心保卫,不敢开口相询。 
  曹操悄悄的返回许都,又静静的回到他的丞相府,曹操的谯郡祭祖之行,神不知鬼不觉,满朝文武,除了谋臣荀攸和许褚,谁也不知。而就算是护送曹操上谯郡盘龙山的许诸,也半点不知曹操拜祖时发生了什么怪事。 
  不料就在曹操返回许都的第三天傍晚,他的幼子曹舒年仅十五岁,竟在打猎摔下马,立刻便猝逝而去。 
  此事对曹操震撼之大,出乎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料之外,就连力劝曹操返乡拜祖的心腹谋臣荀攸亦大感惊疑。 
  曹操亲到曹舒的亡灵前抚棺痛悼,哀痛之情犹胜他当日丧父,曹舒亡灵尚未下葬,曹操又亲自向司空邴原求请,让邴原早逝之女,与曹舒合葬。 
  办毕丧事,荀攸原来预料赤壁惨败的曹操因旧恨未消,新痛又来,对他的打击必定十分沉重,他甚至担心他从此一厥不振,正欲赴丞相府设法开导。 
  不料就在第二天,曹操便忽然下令,于漳水河畔新筑的铜雀台,大宴朝中文武。曹操此举连荀攸亦摸不着头脑,估料不到曹操到底弄甚玄虚。 
  荀攸连忙赴漳河畔,他但见中央一座高台,名铜雀台,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金凤台,各高十丈,上横一道大桥相连,台周千门万户,一派金碧辉煌。荀攸见了,心中不由暗道:此铜雀台乃主公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亲自负责督建,目的为主公晚年的娱乐。如今铜雀台上大宴文武群臣,难道主公真的已萌晚年退隐、享乐自娱的念头么?若然如此,面对赤壁大胜,正在迅速崛起的孙、刘家族大势力,则我方势危矣。 
  荀攸越想越心惊,他打定主意,待曹操返许都后,他无论如何要去拜见曹操,与他详细剖析目下的危机。 
  此时却见曹操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色锦袍,腰缠玉带,脚踏镶珠高履,雍容华贵,十分威仪。文武百官,则侍立台下,向台上高坐的曹操拜见欢呼。 
  曹操呵呵大笑,向台下传令道:“众侍卫听令,将我得自西川红锦战袍挂于垂杨枝上。下面立一箭靶,众将士有能射中红心者即赐赠锦袍。射不中者罚饮水一杯,射箭之人,不得近于百步内。” 
  侍者领令,下台布置去了,不一会,台下的垂杨枝上便挂出了一件十分华贵的红色锦罗战袍。战袍下面立一箭靶,供百步外之人劲射。 
  曹操微一沉吟,忽然又下令道:“众武将又分为两队,我曹氏宗族者穿红色战袍,其余将领穿绿,各带雕弓长箭,准备演射。” 
  曹操一声令下,台下的武将立刻分作两队,一队是穿红色的曹氏家族,包括夏侯氏诸将,另一队则是非曹氏宗族的穿绿色。 
  荀攸此时心中更感惊疑,暗想道:曹操互来用人不分亲疏宗族,但有才能者即加重用,为甚今日却将众武将分成亲疏两队呢?这岂非人为制造众武将的心病矛盾么?但他尚未能摸透曹操的心思,因此也不敢贸然出言谏劝。 
  就在此时,曹族红袍队中已抢先驰出一位少年将军,穿红色战袍,坐骑快马飞驰而来,在箭靶前来回奔驰三次,再挽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红心,众人看时,正是曹氏家族红袍队中的少年将军曹休。 
  曹休是曹操堂弟曹仁的长子,亦即曹氏宗族中嫡亲子侄。因此曹操一见,便大喜赞道:“他是我家中的千里驹啊! 
  来人,将锦袍取下,赠予曹休贤侄。” 
  此时,非曹氏宗族的绿袍将队中,一骑骤驰而出,大叫道:“丞相锦袍,该让我们外姓人先取,如此方不显丞相偏私。”此人正是大将文聘。 
  曹操却也并不拒绝,欣然同意让文聘试射。 
  只见文聘张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去,亦正中红心,众人喝采,金鼓齐鸣。文聘得意地大呼道:“快拿锦袍来。” 
  就在此时,红袍队中,曹休的叔父曹洪飞马而出,厉声喝道:“此袍乃我侄先得,你敢争夺么?且看我为你两人解箭吧。”说时曳满一箭射去,不但正中红心,更将曹休和文聘的红心中箭震落地上,众人更大声喝采,欢声雷动。 
  曹洪正要上前取锦袍,绿袍队中一将骤奔出,正是大将张邵,只见张郺舞弓大叫道:“你三人射法,平平无奇,且看我如何射法。” 
  语音未落,张郺身子一翻,从马背上倒转身去,一箭早已射出,稳稳地插落红心之中,由于他是翻身背射,其难度显然又超过了先射的三将。张郺因而大笑道:“这锦袍该是我囊中之物了吧。” 
  张郺正洋洋自得之际,曹氏宗族红袍队中,又有一员大将飞驰而出,正是曹操的族弟夏侯渊,只见夏侯渊以曹氏宗族的口气大叫道:“你翻身背射,花巧之技而已,有甚稀奇? 
  且看我族中人,一箭射你红心中。” 
  夏侯渊说罢,弯弓搭箭,奋力一箭射去,恰好插落四箭之中央,果然是红心中的红心,霎间场上欢呼声如雷,金鼓齐鸣,响彻台上台下,夏侯渊勒马按弓,大笑道:“按箭法而论,锦袍当属我曹氏宗族人了吧。” 
  夏侯渊十分自负,却激怒了一位猛将,只见绿袍队中的徐晃骤马驰出,大叫道:“留下锦袍给我。” 
  夏侯渊自恃是曹操的族弟,又立下战功无数,并不把徐晃放在眼内,一听不由冷笑道:“我已一箭中红心之红心,你尚有何妙射之法,敢与我争夺?” 
  徐晃见夏侯渊目中无人,心中亦不由大怒,他大喝一声:“你射红心,有甚稀奇,看我箭取锦袍。”徐晃在马上疾驰,奔驰中猛射一箭,向挂着锦袍的柳枝射去。柳枝应箭而断,锦袍掉落。徐晃驰马而过,伸手接住锦袍,得意地披于身上,他纵马上前,到铜雀台下,向台上的曹操鞠身道:“多谢丞相锦袍。” 
  曹操素喜徐晃的神勇,见状不由赞道:“真虎将也。” 
  徐晃正欲奔回队中,绿袍队中早已驰出一将,竟是曹操的心腹爱将许褚,许褚大叫道:“你从柳枝取袍,看我从你身上夺袍。” 
  说时,许褚骤马上前,伸手便扯徐晃身披的锦袍。徐晃大怒,舞弓抽打许诸。许褚揪住弓,奋起神力,猛地一拖,竟将徐晃扯离鞍桥。徐晃又惊又怒,翻身下马,许褚不舍,亦下马扑上,揪住徐晃便打,两人缠住,厮斗起来,十分激烈。 
  曹操见状,连忙喝令众将上前,将二人分开,但锦袍已被撕得粉碎了。 
  曹操下令,将徐晃、许褚召上铜雀台。徐晃睁眉怒目,恨恨不已;许褚咬牙切齿,凶光闪闪,两人均有再拼死相斗的打算。 
  曹操见状,下令将有份射箭的将军不分红袍、绿袍召上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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