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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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妃养大的,可是,被封为贝子却是因亲生母亲良妃以及那位隐约现身的敦敏皇贵妃。而且,他还听闻这位八阿哥现在除了按时给慧妃和良妃请安之外,还时常去宝日龙梅的永和宫。这种情形在许多人看来是这位八阿哥为人忠厚,知恩图报,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是胤禩想跟宝日龙梅打好关系,以便争取日后的支持。毕竟,现在后宫之中的妃子们论起背景,这位敦敏皇贵妃是来头最大的。
“人生一世,就是一个‘命’啊!”想来想去,揆叙再次苦笑,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明珠在的时候,他那拉氏纳兰一家何等风光?那个时候胤禩还不知道在哪儿喝稀饭呢。可现在,情形却倒过来了。纳兰性德这个他们家复起的最大希望死了,胤禩这位平时没什么山水可显的阿哥这几年却越混越有滋味儿,听说他因为为人忠厚,孝诚之心可嘉,就要晋封为贝勒了。
……
“什么命啊?揆叙老哥,怎么跑到这大街上叹起气来了?”
揆叙叹完气刚走没两步,一头火红色的高头大马就迎面“堵”了过来。揆叙抬头看看马上的人,却也是旧识,康亲王府的三贝勒巴尔图!他三弟揆方的舅子爷。
“我当是谁,贝勒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呀?”旧识,又是亲戚,揆叙也没怎么客气,直接开口朝巴尔图问道。
“哦,出城,去‘枫丹白露’,怎么样?老哥儿,一起去吧?”巴尔图邀请道。
“枫丹白露?”揆叙当然知道“枫丹白露”。本来,康熙打算近郊建一座“香山宫”,好就近避暑。结果,还没下旨,就听说有人早就已经在香山大动土木建成了这么一座山庄。好奇之下,就带着几名大臣侍卫出宫去瞧了瞧。觉得不错,就亲自写了“枫丹白露”四个字留下,也罢了建造“香山宫”的意思。结果,没几天,康亲王的大儿子椿泰拿着那四个字找进了皇宫请罪。康熙这才知道原来这座山庄居然是康亲王府的资产,用来做生意的。不过,康亲王府的面子自然够大,康熙也没降罪,只是大笑一通,便让椿泰回去了,并告诉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后来,“康熙皇上驾临‘枫丹白露’”的事情就传开了,那座山庄立时名满北京城,客人络绎不绝,据说每年都能为康亲王府盈利十几二十几万两银子,端端的油水满山流。
“是啊,就是香山!怎么样?你去不去?”巴尔图又问道。
“好啊。反正我是闲来无事,有好地方自然得去!三贝勒你就带路吧!”揆叙笑笑便应了下来,然后,骑上了巴尔图一名侍卫让出来的坐骑之后,又随意地朝巴尔图问道:“三贝勒,怎么突然有空去香山了?”
“哦!我大哥让我去迎一个人。”巴尔图答道。
“迎人?呵呵,是什么人有这么大面子,居然能让你三贝勒出面迎接?”揆叙笑问道。
“嘿嘿,人家的面子自然够大。……你觉得我这匹坐骑怎么样?”巴尔图拍拍自己的坐骑,得意地朝揆叙问道。
“呵呵,康亲王府的马,当然都是一等一的骏马!”揆叙笑道。
“哈哈,我这可不是府里的马。是人家送的。知道吗?这可是汗血宝马!”巴尔图一扬脸,神气道。
“汗血马?……”揆叙哑了一下,失笑道:“难道这马的汗真都是血红色儿的?”
“当然不可能。要是真的‘汗血’,那我这马跑上个百八十里不就成干尸了?那流红色汗的,肯定是涂了颜料的!”巴尔图认真道。
“哈哈,三贝勒你说得倒是有意思。那你这‘宝马’又是从哪儿弄来的呀?”揆叙又笑问道。
“就是我这次要去迎的那个人送的,那位于中于都统的夫人,莫睛格格。”巴尔图答道。
“莫睛?”揆叙的脸顿时僵在了那儿!……女扮男装!火枪!逼他喝那放了迷药的酒!趁他昏迷的时候拿走了他的银子,抢走了他随身的玉佩、戒指、前明的古扇,最为可气的,则是扒光了他的衣服之后就让他那么留在酒楼里,让他在那段时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这一切,都只是一个人干的!——莫睛!
“怎么了?老哥儿,脸色不太好啊!难道是有什么事?”巴尔图转头看到揆叙表情僵硬,问道。
“啊!是啊,我突然记起一件要紧事,得赶紧赶回翰林院!三贝勒,不好意思,我还是不去了……告辞!”揆叙朝巴尔图一拱手,拨转马头就走!巴尔图在后面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这小子能有什么事?”便带头朝城外出发。
……
*******
泉州!
康熙的命令被飞马送来之后,于中也终于可以带着大队人马北返了。当然,按照康熙的命令,他还留下了年羹尧和一半的兵马。
在他离开之前,年羹尧曾经想向于中把岳钟麒要去,可是,于中却没有答应。理由是年羹尧走了,他手下不能没有一个能够独挡一面的人才,而相对而言,岳钟麒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所以,年羹尧这个新任的台湾总兵最终只能失望而回。
其实,失望的不止一个年羹尧一个,以蓝理和陈蟒为首的那些福建水师官兵也很失望。
本来,蓝理已经让人写好了奏折,又找陈蟒等一干将领署了名,推荐自己一方的将领出任台湾,可是,谁知道奏折刚刚才发出没几天,康熙的命令就来了。当真是没面子的很。
……
“大人,您为什么要把年副都统留在台湾呢?他可是您的得力臂助!”回航的路上,于中手下的几名将领,岳钟麒、穆尔察、卢布宜、图尔哈等都感到了一些不解,便趁着闲聊的时候朝于中问道。这倒不是因为他们跟年羹尧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事实上,年羹尧不在,他们反倒感到十分轻松。他们只是奇怪,于中这个一直以来对年羹尧都“信任有加”,放任他统领海参葳水师的人,怎么会突然把年某人放走?而且,听说年羹尧对此甚为不满,曾经找于中求过情,希望能调到他处,结果被于中从屋里骂了出来。
“正因为年羹尧是得力的人选,我才会把他留在台湾!”于中笑着回答道。
“大人,台渡叛乱已平,那里恐怕没有什么用得着年副都统的地方了吧?就是继续搜捕那些在逃的叛贼,也用不着出动年将军啊!”岳钟麒开口问道。
“东美,你是为年羹尧鸣不平吗?”于中反问道。
“不敢!末将没这个意思,只是末将觉得年将军是大将之才,用在台湾这种小地方,有些委屈!”岳钟麒拱手答道。
“呵呵,还说不是鸣不平!”于中拿手指了指岳钟麒,笑道:“我知道你和年羹尧交情不浅,有此一问也很正常。不过,你可别以为台湾地方小就轻视它!那可是建大功立大业的地方。如果年羹尧他能把握住,流芳百世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比在什么西北的沙漠戈壁、西南的深山老林建功立业要容易且实在的多!”
“大人,真的如此?”穆尔察问道。
“那是当然。要不是你们都还不够格,你们以为我会放他年羹尧留在那儿吗?”于中瞪了一眼几人,说道。
“大人,在台湾要怎么建功立业啊?您可别是蒙人的吧,那儿哪有什么对手?”卢布宜这个欠揍的家伙突然说道。
“呵呵,没有对手就不能建功立业了?我在来之前早就给年羹尧说过了,只是,会不会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就是他自己的事了。也就是说,那要看他有没有这份命儿了。不过,以他的性格,可能性倒还是挺大的!”于中笑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二百一十章 嫁出去的“妹妹”
“贝勒爷,您想得如何了?有没有兴趣插上一手?”莫睛朝着椿泰问道。她被巴尔图迎进了“枫丹白露”之后,这位康亲王世子没过多久也来了。而他之所以过来,是因为莫睛先前南下的时候就曾经跟他提起过一笔赚钱的买卖,只因事关重大,他当时没有立即答应,说要考虑一段日子。现在,莫睛回来了,他当然要过来答复。
“呵呵,格格,您倒是笃定。难道您不是刚从安徽回来的?”听莫睛问完,椿泰先是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先反问了一句。
“我当然是从安徽赶回来的,怎么了?”莫睛微笑着问道。
“格格,安徽现在可是有大事发生啊。那马德可是您的妹夫,难道您就不为他担心?”椿泰问道。
“大事?呵呵,安徽能有什么大事?贝勒爷您从哪儿听到的这种传闻?”莫睛反问道。
“现在整个北京城可都传开了。安徽省闹起了盐荒!格格,您又何必否认?”椿泰笑问道。
“我还当贝勒你您说的是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莫睛笑了一笑,说道:“其实,马德早就已经派人去辽东运盐了。相信,现在大批的食盐正顺着大海直朝长江口而去呢!所以,安徽那片地方,根本就闹不起盐荒!”
“哦!这我倒是忘了,辽东还有位费老大人,还有一个大盐场!不过……”椿泰笑了笑,突然话音一转,“格格,据我所知,那辽东的盐场并非费尚书一个人开的,所以,马大人想要从那里买盐,然后再把盐运到安徽,这里面的花销恐怕不小吧?”
“是啊。马德确实是拿出了一大笔银子!”莫睛点头道。
“这可就麻烦了!格格,以您、于大人和马大人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时候肯定会相助马大人一把。若是我在这个时候答应您所说的那笔生意,岂不是要多出很多钱?这可不太划算呐!”椿泰正色说道。
“原来贝勒爷您是这么想的。看来,您也是无意在这笔生意上投钱了!是吗?”莫睛并没有因为椿泰的话而感到不悦,依然微笑着问道。
“实在是有些对不住格格!”椿泰朝莫睛拱了拱手,说道:“格格做事能想得到我们康亲王府,椿泰本也颇为荣幸,不过,这一次的生意实在是有些难办。说真的,椿泰倒不是因为格格您现在手头紧,怕多出钱而不愿加入,实在是觉得这笔生意可能是赚钱无望啊!”
“我知道贝勒爷的意思。”莫睛并没有生气,她只是笑道:“您跟简亲王、果亲王还有东亲王他们的反应都差不多。其实,我找大家一起来,无非是因为我们都有一些合作的关系,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就做不了。现在,既然大家都不愿意,我也不愿强求。就这样吧!……贝勒爷您也大可不必觉得对不住谁,做生意本来就是各凭所愿的嘛!”
“格格能这么想就好。这个……”椿泰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到了莫睛面前,接着说道:“区区三万两,请格格笑纳!”
“贝勒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莫睛看了这些龙头大票一眼,又抬头向椿泰问道。
“呵呵,格格应当明白。”椿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说道:“说起来惭愧,本来,这笔钱只有区区三千两,是仪儿那丫头命贴身侍女送到王府,交到我手里,让我转交给马大人的。”
“依依?”莫睛心里一跳。
“正是!”椿泰点了点头,“格格来之前,安徽盐荒的事情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也不知道那丫头从哪儿听到的这个消息。就派人送来了这三千两银票,说是请我派人送到安徽,为马大人解燃眉之急!这事让我阿玛知道了,他老人家说,既然是朋友,就应当帮个忙,就命我凑成三万两送过来。现在,既然遇到了格格,也是一样。……钱不多,小小意思,还望格格笑纳!”
“……”莫睛没有回答椿泰的话,她只是怔怔地看着这五万两银票,一时竟有些发呆。
说真的,莫睛事实上从来没对洪凤仪那个小女孩儿有过什么真正的感情。顶多只是表面上的“睛姐姐”、“依依”相互称呼一下,偶尔见个面聊聊天,连亲近也算不上,顶多只能算是不远不近。而现在,洪凤仪已经出嫁了!
嫁的人是一个宗室子弟,叫什么名字莫睛也没怎么在意过。而且,洪凤仪的婚礼他们也没有人过来,只是派人随便送了些贺礼。这两年忙这忙那,更是再没怎么想起过这丫头。
可是,现在,听说他们有困难了,那小丫头居然马上就派人送了钱来。
……
“我们对不住依依这丫头啊!”莫睛叹了一句。
“格格您说什么?”椿泰问道。
“没什么!……贝勒爷,我想去看一看依依,不知道您能不能派人带个路?”莫睛问道。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椿泰点点头,又把那三万两银票朝莫睛推了推,“格格您还是先把这些收下吧!”
“好吧!”莫睛想了想,从这一叠银票中抽出了四张收了起来,然后,她又把其余的银票推回给了椿泰,“贝勒爷,依依和康亲王府的心意我都收下了。不过,马德那边虽然有些小麻烦,却不成什么问题。我们倒还用不着四处筹钱!”
“格格……”椿泰一愣,正想再说话,却看到莫睛微微笑了笑,又接着对他说道:“区区一伙两淮盐商,如果连他们也对付不了,马德早就辞官不做了。他可不是什么恋栈权位的人!”
“马大人有对策?”椿泰又是一愣。面对盐荒的压力,他根本就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马德能到辽东买盐,可是,路程远,成本高,尤其是要让全安徽都能吃到盐,这需要的本儿可就大了去了,绝不是任何一个督抚能筹得到的。
“当然有对策!不过,希望贝勒爷能再卖我们一个人情,暂时不把这事泄露出去,怎么样?”莫睛又朝椿泰问道。
“啊,当然当然,这事又跟我没什么关系!”椿泰连忙说道。不过,话虽这么说,他的好奇心却已经被莫睛的这几句话给勾了起来,现在,他真的想好好瞧一瞧马德会怎么对付这场盐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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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传正在天桥一带溜达!
他是皇室宗亲,封爵是“一等辅国将军”。
这在普通人眼里能压死一大片的爵位,在皇室宗亲里面,只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一个封爵了,十二等宗室封爵里面,“辅国将军”是倒数第三位!不过,幸好,清廷有规定,奉恩辅国公降至一等辅国将军之后,只要是本支子第袭封的,就可以世袭罔替。富传正是这种情况,也就是说,他的爵位不会再降了。
所以,富传过得很安稳,他也没打算过再搏一搏,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小日子已经不错了。他为人老实,每年八百两的俸禄加上八百石的禄米已经足够用了。在内务府再领了一个笔贴式的活计,已经差不多了。
不过,他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突然被康熙召去。
而且,康熙大展皇恩,居然还把康亲王府的养女指给了他!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大焰饼!
虽然只是一位养女,可是,这可是皇帝指婚啊!而且,这位格格的嫁妆十分丰厚,还有康熙亲赐的很多宝贝,至于其他的,诸如康亲王所送的,就更多了!另外,还带着一座不小的府邸和几个田庄……刚成亲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幸福死了。
不过,这种幸福的感觉只是持续了那么两天!
第一天,是成亲的那一天;第二天,是跟新娘子相互认识的那一天!
接着,就是痛苦!难受!郁闷!……
因为,他的这个新娘是康熙按照皇室格格出嫁的规矩送出来的。虽说没怎么大操大办,可是,该带的东西和人却是一样不少。
而让他如此痛苦的,就是那位内务府派过来精奇嬷嬷!清廷对公主的管教极严,每位公主都有一位精奇嬷嬷负责管教,哪怕这位公主出嫁了,也要听从精奇嬷嬷的管教。因为,精奇嬷嬷代表的是规矩。
而他所遇到的这位刘氏嬷嬷,打着“祖宗规矩”的大旗,一来就揽走了他们家的全部权力,包括财务大权!现在,他就是喝个小酒,也拿不出多少钱来了!日子还比不上他以前打光棍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