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清王朝-第2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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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日久而感到厌烦地哈元生反倒是不敢急着回去了,而且还不敢跟巡抚甘国壁交待自己的具体动向,生怕被人知道了什么而产生怀疑。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现在这位新到的云贵总督可是大将军级别的,对军事肯定内行,如果找出了这里面的问题,哈元生恐怕就惨了。
“赵先生,你赶快帮我想个辙。咱们要是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我总觉得那个于中扣下甘国壁是冲着咱们来的……”不知道八字胡正在那里想着心事。哈元生朝陆参将发完火后。又对他说道。
“这……军门请让小人想一想。”“八字胡”赵先生朝哈元生拱了一下手,皱眉说道。
“你可快点儿。”哈元生见那赵先生闭上了眼睛一副沉思状,也不好催促。只能有些失魂落魄地在帐内走来走去。
“真是地,有什么好慌张的?这云南到处都是深山老林,咱们做了什么有谁知道?只要咱们自己咬定了口,谁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不成?”
那陆参将在旁边看了看哈元生和赵先生两人地样子,忍不住又低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哈元生本来心里就烦,突然听到陆参将在旁不知所云,立即就大声叫道。
“啊?没,没说什么!”陆参将话一出口就看到哈元生又瞪向了自己,连忙摇手表示自己什么都没说。
“给我滚出去!”哈元生怒道。
“是,是……”陆参将见哈元生真的发火了。急忙转身就往帐外走。
“且慢!”
“……”
“没说什么。
呵呵,陆参将,你刚才可是说了一句大实话呀。”突然出声叫住了陆参将,赵先生呵呵一笑,对哈元生拱手说道:“军门,小人的主意有了。”
“有了?快说快说!”哈元生本想问一下赵先生为什么把陆参将叫住,听到这么一句,立即就先问起了最关心的事情来。
“军门,刚才陆参将说了。云南地形复杂,深山老林处处皆是,咱们做了什么没几个人知道。这可是句大实话。”赵先生拈了拈自己的一撇胡子,得意地笑道:“有道是‘眼见为实,。咱们在这里做了什么,到底有没有跟谁交战,谁也不知道。就算要查,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还未必能查得清楚。别忘了,云南的户籍向来可都是不清不楚的,没有户籍,那有什么人没什么人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吗?而且那位云贵总督初来乍到,他就算再能耐,难道还能比得过军门您说话管用吗?他要查什么,必定得用本地的官员,可这些官员难道就一定听他地?所以,眼下咱们不必顾忌别地,只要先把昆明的局势稳住,别让他把那些官员拉走就好。”
“赵先生,你不是说现在战事正急,我不能去昆明的吗?”哈元生问道。
“军门,事情太急,也顾不得这么许多了,再者,战事如何还不就是您地一句话?先前咱们是为了取信这位新到的总督,可既然人家不信,现在看样子还都快把刀子拿出来了,您也不能等着不是?您可以说战事已缓,实在不行就说打完了。那甘国壁身为云南巡抚,在这里时间颇长,实力也有,知道的事情肯定不少。如果那于中真的是想利用他来调查咱们,后果必定难料。所以,咱们的当务之急,就是稳住在昆明的阵脚,不能让人给咱们来个釜底抽薪……”
“我说赵先生,你绕这么一大圈到底想说啥?咱们到底该怎么办?
你倒是说点儿实在的啊。”陆参将叫道。
“嘿嘿,军门,其实小人的主意很简单,就是由您出面赶回昆明稳定局面……”赵先生“嘿嘿”笑了两声,朝哈元生说道。
“我赶回昆明?”哈元生指了指自己,“那军队怎么办?”
“留在这里不动!”赵先生说道。
“留住不动?赵先生,你什么意思?让军门一个人赶回去?如果那个于中真的有歹意,岂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陆参将叫道。
“送羊入虎口?非也!如果那于中真的起了歹心,咱们就更应该把军队留在外面了。因为,如果军门出了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兵变!”赵先生阴阴地笑道。
第三卷 物华天宝
第三百三十八章 出面
所谓兵变,一般说来应是指军队哗变。有那么一支军队,出于政治或其它某种原因的考虑,突然调转枪头,不听从原统帅的指挥了,转而奔向新的政治目标或政治领导人,听从新的政治领导者的指挥,是即兵变。就像宋太祖赵匡胤的陈桥兵变,被手下的将士们强行托上了皇位,从而建立了大宋王朝。不过,像这种能够改天换地的兵变在中国其实还是很少的,尤其是在政局稳定,国家还算太平的时候。不过,大的兵变没有,历朝历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产生的军队哗变绝不在少数,清朝这么一个军队腐化变质极其严重的王朝就更加不堪了。
那个“八字胡”赵先生所说的兵变,其实就是让哈元生利用自己在军队中的权力,蓄意鼓动,凭着军队的武力,跟身为云贵二省最高军政长官的于中对抗。而惮于一只失控的军队有可能造成的可怕后果,清廷在许多时候都是对兵变的军队进行安抚的,尤其是哈元生带领着这支军队刚刚“打完仗”,全军上下都是“有功之臣”,如果于中对他下手而惹出这么一件麻烦事,放到谁那里都不好说。弄到最后,说不定还会是于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这种做法也是一把双刃剑。哈元生就算能凭着军队的武力威摄而跟于中对抗,也必然在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有极大的可能就会从此断送了前程。
但是,很可惜,哈元生并没有想太多。他虽然觉得于中“扣”下甘国壁有可能是想对他不利,可是,却还不觉得这件事严重到了多么深的程度。再者,他又觉得自己上面有撑腰的,就算有事也能找到人帮忙说话,所以并不担心可能引发的后果。
于是。又跟那个赵先生商量了一阵,安排好应对的措施之后,他便匆忙赶回了昆明。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在昆明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向来软硬不吃,而且相当光棍,做事几乎不顾后果地家伙。
………………
将近一个月后。
北京!
“唉。真是应了人家的一句话,于中这家伙走到哪里,哪里就得炸窝啊。”
佟国维如今已经是头发花白,不过,因为是武将出身,常年都不忘打熬筋骨,身体倒也健壮,精神也好。而如今,他又碰到了另一件让他颇涨精神的事情,两眼中的精光顿时又涨了一大截。
“是云南出事了吧?”马齐并没有因为佟国维突然的感叹而感到奇怪。反而是理所当然地问道。
“不是云南还能是哪儿?当初皇上下旨把于中调到那里。我就觉得用不了多久肯定就会出事,如今是果不其然呐!”佟国维笑道。
“出了什么事?”张廷玉从桌案上抬起头问道。
“咱们这位于大帅,刚刚到任还不到一个月。就扣了卸任的巡抚,抓了出征的提督,镇压了闹事的八千官兵……衡臣,你说这事咱们该怎么向皇上禀报?”佟国维微笑着问道,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把这绝对会震惊朝野地事情放在心上。
“唉……当然是实话实说!皇上恐怕早就在等着那里的消息呢!”
张廷玉摇头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力地说道。
“到底还是出事了……不过,这些事,于中总得有个理由吧?他是什么章程?”马齐又问道。
“嘿,提督哈元生谎报军情,欺瞒朝廷。杀戮百姓以抵军功,并走私军粮牟利;巡抚甘国壁知情不报,隐匿哈元生罪情;那八千绿营兵在哈元生被抓之后哗变,在众将唆使之下,以武力要胁督抚释放哈某人,结果,被于中的三千督标营给缴了械,全都看了起来,领头的几个将领也已经砍了。”佟国维拿着云南来的奏折。看着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张廷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
“这事儿也确实只有于中才能办得了。……真不知道云南的那些官儿都是怎么当的,真的以为朝廷对他们的那些事情一无所知吗?于中的兵马有许多都是从四川地群山里训练出来地,又是经历过多场大战的精锐,不少还都是出自当初偏图留在四川的滇军本系,那哈元生居然想以武力威胁,真是……”马齐也叹了一口气,脸上却没有什么惊奇之色。事实上,打两年前开始,朝廷,或者说是兵部派往云南地探子就增加了许多。而这一切,都是应对着于中出兵印度而做的。毕竟,知道印度是一片什么样的富饶土地,并且从中得到了巨大的利益之后,清廷就已经割舍不下那里了。
何况,康熙的两个皇子还在那里驻着呢。不过,要想牢牢地控制住那里,光通过西藏很显然是不太现实的,于是,现在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王权,并且经常跟清廷有冲突的缅甸就进入康熙的法眼。可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些布置,居然首先用在了自己人地头上。哈元生一伙以为天高皇帝远,却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很快就由各路探子汇总到了康熙那里。虽然因为云南的复杂地势和各种各样的情况,康熙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猜不到什么。只是哈元生的后台比较硬,如果派别的人去,恐怕很难能无所顾忌,说不定最后还会把事情办遭。正好于中已经奉命回朝,再加上西南各族聚居,矛盾比较复杂,这方面也只有于中在四川有过比较丰富的处理经验,康熙便让阿灵阿带着旨意让于中直接下西南。
而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原本让会别人觉得麻烦头疼的事情,到了于中手里,便被快刀斩乱麻地解决了。至于因为此事可能惹出的麻烦,别人会怕,于中一伙恐怕也只会当成是轻风拂面吧。
“这下西南应当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朝廷也少了些烦心事。”
佟国维又说道。
“我看未必。”马齐出声说道:“以于中的脾气,他到了一个地方,肯定得做出些事情来。想当初在满洲。他就弄了不少;到了四川之后,更是大张旗鼓;征战西藏,结果愣是打到了印度;如今到了西南,指不定过两年连缅甸也拿下来了。”
“呵呵,那敢情好。也省得朝廷自己使力了!”佟国维笑了一下,脑中突然掠过一丝信息,笑容竟一时僵了一下。
“怎么了?”马齐自然也看到了佟国维的那一下不自然的表现,开口问道。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佟国维苦笑了一下。说道。
“什么事?”马齐问道。
“你们难道没有察觉,现在咱们大清国的版图,有多少是于中夫妇俩给拿下来的?”佟国维问道。
“这……”马齐一愣,而在他对面,伏在桌子上正在批阅公文地张廷玉也是停住了笔。佟国维这话可是真到了点子上!可不?如今整个大清,除了原本的国土,再除了南洋和西北原属准葛尔的土地,还真都跟于中夫妻俩脱不了关系。虽说北面的西伯利亚都说是当初索额图跟俄罗斯人谈判要过来的,可事实是什么样的他们都十分明白,那是莫睛红口白牙硬生生讹诈来的;而就连那南洋。他们也知道的十分清楚。如果没有当初于中地一番撺掇,施世膘就未必会狠下心去占了淡马锡,从而使得几乎整个南洋归入大清的怀抱;再加上于中直接出兵占领了北海道。迫使日本归顺,派人寻找通往北美的航道,出兵占领北印……大清国四面扩张的领土之中,竟几乎都有着于中夫妻俩的影子。
“怪不得……皇上如此厚待他们!”良久,马齐才缓缓地出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
“有如此功劳,却不揽相应的威望;有如此才能,却不与百官同流;难怪虽锋芒毕露却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只可惜,能力太强,就算你们处处顾忌皇上的心思。终究还是要招忌的。……不过,以他们的智力,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儿吗?”
张廷玉沉思了一下,微微叹了一口气,重又开始伏在桌子上批阅公文。
………………
雍王府。
康熙登基五十年,除了接受百官地朝贺,晋升了一些亲近有功地大臣之外,还将自己的一些儿子的爵位升了一级。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身为目前留在京城地年纪最长的皇子,自然是首先得到了晋封。胤祉受封为礼郡王。胤禛则是被封为了雍郡王。而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最受瞩目的就是年仅十二岁的十七阿哥胤礼超过多位兄长,被康熙越过贝子爵位,直接封为了贝勒。
不过,目前胤禛对这些事情却并没有多么的关心。他虽然为人生硬,给人感情冷漠的感觉,可是,刚刚又得了一个儿子,他的心情还是相当不错的。不比其他兄弟,胤禩的子嗣向来比较艰难。虽然在康熙三十六年的时候他就有了长子弘晖,三十九年又有了次子弘昀,可是,这两个儿子都没能留住。在康熙四十三年,三子弘时才刚刚出生四个月地时候,弘晖便夭折了,而就在去年,康熙四十九年的时候,次子弘昀又离他而去。虽说现在他还有一个已经七岁的三子弘时,不过,相比起其他兄弟府中儿女成群,他的府邸就显得太过于冷清了。尤其是他的儿子都没有能长大,光有一个弘时实在是太不保险了。所以,现在小妾钱氏又为他添了第四个儿子,又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弘历长得真像四爷!”
胤禛一向是一个不怎么喜欢跟家人嬉闹的人,身边的妻妾相比起其他的王公贵族来并不是很多。除了福晋钮钴禄氏和两个侧福晋齐氏、年氏,就只有三个侍妾钱氏、宋氏和耿氏。不过,他现在虽然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弘历,却没有呆在屋里,而是抱着儿子,带着钱氏在府中地花园里闲逛。
“呵呵,确实挺像!”
听到钱氏的话,胤禛难得地微笑起来。在这个年代,有儿子的人不知道没儿子的人的苦,儿子多的人也不知道儿子少的人地难。他接连夭折了两个儿子。剩下的一个儿子还小,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大,如果弘时再殁了,他就算有再大的心气儿,也都什么都不用争了。毕竟,康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选择一个没有后人的皇子来继位。现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儿子,钱氏可是为他立了一大功。
“四爷。
奴婢听说过几个月西藏的班禅活佛会进京觐见皇上,到时候,您能不能请那位活佛给弘历做做法,也好给咱们弘历增点儿福缘?”
钱氏见胤禛的心情不错,便小心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康熙的前几个儿子,长子弘晖是福晋钮钴禄所生,其余两子都是侧福晋齐氏所生。论地位,这两位是主,她只能算是仆。在她地心里,福晋和侧福晋都是有大福气的人。连她们都保不住自己的亲生儿子。自己一个小小的妾子,蒙老天恩宠诞下了一个男孩儿已经是祖宗庇佑,可这孩子能不能长大可就不一定了。所以,自从生下弘历之后,她每天都上香请求佛祖保佑,如今听说班禅要来,自然是更加不能放过。(有说乾隆是雍正的福晋所生,也有人说是钱氏所生,只不过后来钱氏又拜了钮钴禄氏的官员凌柱为父,这才改姓钮钴禄。本书取后者。)
“这个……”
胤禛信佛。钱氏的说法也确实让他心里一动。儿子少,并且连续夭折,这在他心里确实是一个隐痛。可对待这些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将一切都归咎于老天爷。可班禅是号称活佛的人,如果能请得动这么一位人物为自己的儿子做做法事祈福,那岂不是可以大大地增加将儿子养大的机会?
“爷……?”钱氏见胤禛不说话,心里有些拿不准胤禛怎么看待她地这个主意,忍不住又轻声问了一下。
“此事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自从几个势力强大地兄弟离开朝廷中枢之后,胤禛就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