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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王子的爱与死-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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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这些孩子们特别喜欢“我们的天空”的歌词,歌词的开头几句透露出想飞的天真想法,除此之外还有更深的含意:    
          
        实现伊卡鲁斯梦想的时刻已到,    
        人类征服了鸟儿统治的国度。    
          
      当时航空事业被视为挑战大英帝国的不二法门,这种挑战的意味在第二段歌词中相当明显:    
          
        英国人仍想主宰海洋,    
        是否有一天,他们会厌倦出海?    
          
      歌词中预言空中势力威胁英国海权独霸的情势变迁果然成真,法国的航空业发展一直领先世界各国,到1912年为止,法国航空俱乐部已经发出1000张飞行执照,数量相当于英国或德国的三倍,美国境内登记在册的飞行员则少于200位。    
      昂贝略的庆典无意间为业余飞行画上了句号。飞行不再是为了展现英雄本色,必须讲究专业素养。向伊卡鲁斯看齐的理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开发战争机器的野心。当时东南欧战争中已经将飞机纳入战争行列,安东第一次搭乘的飞机就是军机原型。各国竞相开发军机,意在称霸欧洲。打造、驾驶这种机型的两名年轻人后来也成了军备竞赛的牺牲者。    
    


第一部分 1900—1930年柏林阴谋

      安东第一次坐上驾驶舱的确切日期无法查证。不过根据友人阿尔弗雷德·泰诺(Alfred Thénoz)的说法,这一天应该是在1912年7月下旬。如果得知更准确的日期就能判断安东是否经过母亲同意,或者他曾说谎、被处罚。另一位友人乔治·蒂博(Georges Thibaut)证实,安东在那一阵子的确被处罚。虽然安东曾在昂贝略搭机兜风,但飞行在当时基本上仍然非常危险,可以想见大人不可能轻易答应安东的请求。报纸每星期都报道世界各地发生的飞行意外,其中一次失事地点就在附近,整个昂贝略地区顿时陷入惊愕。这件事距离安东第一次驾机不过只有几天而已。    
      许多到昂贝略参加庆祝活动的飞机迷们也前往安省最大市镇布尔布雷斯,参观7月14日的周末飞行表演。打破飞行速度与高度纪录的飞行员加斯东·奥利瓦尔(Gaston Olivares)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表演的第一天,奥利瓦尔在距离群众仅70米的空中表演特技,为现场掀起紧张、兴奋的情绪。当天刮风下雨,飞行员理当更小心谨慎。到了第二天,天气状况仍然不稳定。特技表演到一半,奥利瓦尔的飞机便遇上空中气流而摔落地面,造成他当场死亡。    
      表演立刻中止。几天下来,地方报纸不断报道坠机意外,而附近一带参观飞行表演的热潮也因此明显消退。隔年昂贝略地区的一场飞行展示会中,全法最年轻的职业飞行员欧仁·梅西耶(Eugène Mercier)坠机身亡,他的年纪只比安东大六岁。经过又一次坠机意外,挤破头观赏飞行表演的人已经流失大半。    
      让安东首尝驾机滋味的飞行员是时年23岁的加布里埃尔·罗布鲁斯基(Gabriel Wroblewski)。为了隐瞒波兰籍身份,他化名为萨尔维兹(Salvez)。1909年至1914年间,加布里埃尔和哥哥皮埃尔一共打造了四架单翼机,后来他们驾驶最后一架飞机时由于发生意外而身亡,两兄弟在波兰享有较高知名度,在法国名气则比较小。外界一直认为引领安东进入飞行世界的是朱尔·韦德里纳。但是,60年后修理技工泰诺想起安东第一次搭机兜风的往事,他发现应该另有其人。    
      有一年泰诺遇见安东。当时安东已年近40,他送给泰诺一张明信片,上面是萨维兹兄弟坐在一架自用飞机里。安东提到,他和泰诺两人在搭乘同一架飞机,享受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兜风的快感。泰诺说,那一次安东在昂贝略航空站原址上低空盘旋了两圈。    
      另一位在场的人是乔治·蒂博。当时他只有八岁,被分配在复活节游行队伍中,穿着一身粉红色装束,坐在飞机模型里当乘客。蒂博和其他同学一样,星期四下午休息时间和星期日都泡在飞机场,然后替飞行员传话给他的两个姐姐。蒂博成年后成为职业摄影师。载他兜风的是加布里埃尔·萨维兹,他的飞机属于拥有两个座位的少数机型。    
      蒂博说,是他说服两兄弟搭载安东。或许安东是为了让小乔治觉得自己很有说服力才随他去的,因为安东的名字早已传遍整个降落场地,就连他母亲也和萨维兹兄弟打过照面。    
      萨维兹兄弟酷爱飞行。倘若不是英年早逝,他们应该能在一次大战期间成为知名的军机制造商。由于波兰籍的父亲在智利行医,因此两兄弟全由母亲一手带大。母亲在里昂开了一家染修工厂,她的大半积蓄全被儿子们用在飞机上。兄弟俩的第一架飞机在1910年坠毁。到了1911年,加布里埃尔驾着第二架飞机,在昂贝略跑道25米上空飞行。后来他取得了驾照,两兄弟在机械方面的创新,也使得他们的技术遥遥领先于竞争对手。    
      安东搭乘的是第三架飞机。皮埃尔是一位工程奇才,在他的指导之下,第三架飞机在昂贝略的机棚打造完成。加布里埃尔身材颀长,风度翩翩,他比哥哥更喜欢冒险。第三架飞机采用70马力的葛诺姆(Gnome)引擎,并且首开先例,全部以金属材料制作骨架,而机翼长达14米。与当时大多数机型比起来,显然更为先进。    
      两兄弟后来为了在1914年3月向国防部官员展示成果,又打造了一架机型相同的飞机,这次换装了130马力的拉维亚特罗(Laviator)引擎,这架飞机甚至可以装载机枪。就在表演前一天,两兄弟驾驶这架飞机,结果坠毁在昂贝略跑道旁的采矿场。各大报纸刊登这则死亡消息时,安东正在勒芒上学。他母亲写了一封慰问信给罗布鲁斯基夫人,表示她已商请神父为两兄弟举行弥撒。她在信中写道:“您的两位公子对待小儿极为亲切,这起不幸意外使他非常难过。”另外附上一封安东签名的慰问信,不过字迹不像他本人写的,所以很可能是由母亲代笔。    
      1914年,安东回到圣摩里斯过复活节。当时萨维兹(罗布鲁斯基)兄弟之死牵扯出一场谍影幢幢的阴谋。萨维兹家另一位兄弟爱德华(Edouard)曾瞒着家人,在大战期间担任试飞人员。他母亲因为前车之鉴,严禁他开飞机。根据爱德华的调查结果,两位兄长的失事飞机早在失事前几天就遭人破坏。经专家检查,支撑机翼的架子出现了细微裂痕。他记得意外发生前一周,昂贝略机棚大门曾被人强行打开,另外有人还看到一名陌生男子正在素描飞机。    
      罗布鲁斯基兄弟一直将飞机设计图放在里昂公寓里。后来在1914年,家里多了一位德籍房客。就在大战爆发前夕,这位房客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后来经过里昂警方指认,他是德国间谍。军方工程师仔细研究萨维兹原型机后发现,荷兰人制造的福科尔(Fokker)机型竟然与之极为相似。德国空军于1914年采用福科尔机型,自此取得空战优势。爱德华于1914年向《里昂进步报》致信,提到福科尔机型抄袭自他家兄弟的设计图一事。    
      安东曾写过一首诗纪念他第一次开飞机的经历,不过这首诗并未注明日期。虽然他的飞行没能风靡当地居民,但这个心愿已由萨维兹兄弟达成。萨维兹兄弟在失事前几天曾一起飞行,他们飞越昂贝略上空,绕到建于中古时代的圣德尼塔,一小时后回到市镇中心。一位《里昂进步报》的记者目睹了他们飞行时的风采,随后写了以下这段文字:    
          
      两名飞行员果真是艺高人胆大。他们以高超的驾驶技术操纵飞机,缓缓地在小镇上空盘旋。他们在教堂尖塔上方精湛的演出令人激赏。民众纷纷跑到街上,仰望这只英姿飒飒、时而转弯、时而俯冲后拉高的大鸟。底下的群众无不赞叹,飞行员驾驭座机的技术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每每看到激动之处,总是忍不住大力鼓掌。    
          
      几天后,这段文字成了两兄弟的墓志铭。这位记者应该加上一句话:“萨尔维兹兄弟万岁!”    
    


第一部分 1900—1930年松树下的白色屋子

      安东青少年时期最有笑容的相片都是在新学校照的。1915年至1917年,家人将他送到瑞士弗里堡(Fribourg)圣约翰学校,他在这里做了两年的住宿生。在勒芒学校拍团体照时那种畏缩、阴郁的表情已经消失,这时的他看起来很惬意。有几张照片是在室外空旷地方拍摄的,他身着奥地利西部蒂罗尔式(Tyrol)的套装和帽子,并没有穿制服。    
      十几岁的安东已经比同学高出许多,最后长到184厘米高。1915年6月,安东罹患贫血症,因此而结束了他在勒芒的求学生活。家人将他送往注重体育与其他户外活动的实验中学,其实,这倒不完全是为了改善他的健康状况。    
      一次大战全面开打,祖父再度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父亲猝逝后,祖父只剩下罗歇一个儿子,而罗歇更是担负起了教养安东的责任。大战爆发几个星期后,罗歇率领步兵团打仗,结果战死沙场。虽然罗歇身后留下七个孩子,却只有一名男嗣。另外,1870年普鲁士军队占领勒芒城的不愉快经历一直盘踞在老祖父心中,因此他很快决定将孙子送到安全地方,以延续圣埃克苏佩里家族七百多年的香火。他坚持孙子应继续接受天主教教育。圣约翰学校的师资包括神父与圣母教会成员,和勒芒学校一样属于天主教学校。    
      圣约翰学校位于德法两国边界,家人经过一番慎重讨论后才将安东送到这里念书,玛丽曾四处向朋友、亲戚打听圣约翰学校。里昂的邻居路易·博纳维(Louis de Bonnevie)正好就读于圣约翰学校,另外,住在圣摩里斯村另一头的萨勒家(Sallès)也提供了一些意见。后来,安东成了路易·博纳维和夏尔·萨勒的同班同学,他在弗里堡最要好的朋友就是这两人。弟弟弗朗索瓦后来也来弗里堡上学,他的年级较低。    
      圣约翰学校位于风景优美的丘陵地区,让人想起圣摩里斯附近的侏罗山麓。学校里的老师思想前卫,这是安东以前没遇到过的。勒芒学校那种冷冰冰的建筑物在这里完全看不到,圣约翰学校的教室和宿舍看起来就像一般瑞士农舍。除了游泳之外,安东对运动没多大兴趣。不过在老师的鼓励之下,他还是参加了一些户外运动,包括踢足球、打网球、乘平底雪橇等项目。到了冬天,学校附近的萨里纳河(Sarine)结冰,学生们会来这里溜冰。此外,他们也常常在松树林或湖边散步。学校的布告栏每天张贴战争消息,偶尔瑞士军团也会在学校操场扎营。除此之外,这里闻不到一丝战争气息。    
      夏尔·萨勒成年后负责管理普罗旺斯的家产。虽然离开学校已经70多年,他仍然大力赞扬圣约翰学校的教学方法,圣约翰的教育完全排除了法国教会学校的严格管教。他记得,师生关系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大部分老师来自阿尔萨斯省(Alsace),他们秉承英国私立学校宽容的教学精神,并效法德国学校的弹性排课方式。    
      在这里,无论是出世的神父或入世的老师,平时都以身教代替言传,不会以严格的教条强迫学生信教,校长弗朗索瓦-约瑟夫·凯费神父(FranoisJoseph Keiffer)更是以身作则,奉行身教为主的教学原则。当时阿尔萨斯省由德国统治,凯费神父不想留在家乡,于是跑到瑞士来寻求庇护。    
      所有老师中,以安东·瓦尔(Antoine Wahl)最受学生爱戴。瓦尔老师教授德文、地理与自然科学,在1903年,他捐出所有个人财产,兴办圣约翰学校。瓦尔老师是奥地利人,他身材矮小、仪容整齐。最令学生难忘的是他留的一撮山羊胡,以及他的仁慈。瓦尔老师于1933年辞世,那时他仍然坚守教师岗位。萨勒说,瓦尔老师的过去“相当神秘”,学生的结论是,老师是在失恋后毅然决然投身教育界。    
      圣约翰的教学特别注重德文与德国文化,这也是玛丽在圣摩里斯一直鼓励孩子接触的科目,她觉得这对女孩子尤为重要。在圣约翰学校,老师把德语当作母语来教,但是还是不能阻止安东作诗歌颂法国、反抗德国,他在诗中传达了无法参战的无力感。    
      从所有已出版的作品中可以看出,只有圣约翰学校最令安东怀念,但是在校时他给人的印象却总是顽劣不堪、让人讨厌。尽管安东的在校记录已经遗失,但老师还记得,他的成绩老是垫底,就连法文作文课也不用功。    
      他把所有创造力发挥在自己的作品上,例如一出名为《雨伞》的诙谐歌剧。安东把脚本寄给小提琴老师安娜-玛丽·蓬塞(AnneMarie Poncet),但她对剧情并不感兴趣。故事梗概是:餐馆里有一把被人遗弃的仕女伞。一名年轻男子望着这把伞,浪漫幻想油然而生。后来伞的主人——一位长相丑陋的女子到餐馆取伞,男子才从白日梦中醒来。    
      在勒芒时,安东总是因为桀骜不驯、不认真念书的态度而遭受严厉处罚。到了圣约翰学校后,神父比较了解他,总是以无比耐心引导这位敏感、不守规矩的学生。多年后,安东终于体会到老师谆谆教诲的苦心。安东在第一本小说《南线邮航》里提到圣约翰学校的情景,他化身为故事的主人翁——空中英雄雅克·贝尼斯(Jacques Bernis),平时负责运送非洲地区的邮件。有一天,贝尼斯和朋友重游“松树下的白色屋子”,缅怀儿时点点滴滴。    
      安东毕业十年后曾回到母校探望老师,这趟旅行启发了写作的灵感。小说中有一段文字表达了难忘师恩的浓厚情感,他深深感谢那些渐渐衰老、但依然“乐观、迷人”的老师。在《南线邮航》中,老师不断追问冒险犯难生活的精彩故事。书中主角试着比较危险的飞行生涯与哲学思想的差异。他说,帕斯卡尔、泰纳和尼采的哲学理念只不过为生命提供一种理论,让人在亲身经历前做好心理准备。年轻时崇拜的哲学家,在人生经验上和他有不小的差距。他的生活充满各种突如其来的风险:“突然间,我们体会到,校友总习惯以重重的步伐踏入母校,好好还以颜色。”     
      晚餐时,老师拿出一瓶陈年老酒款待昔日门生。为了不让这位少年时代的偶像难过,贝尼斯刻意强调冒险生活令人失望的一面,好让老师继续相信:真理来自书本中平静的世界。    
      这段故事很可能取自安东与老师之间真实的对话。安东借由这段文字向老师表达了歉意,因为以前在学校时曾刻意隐藏了其聪明才智与性格的光明面,而老师总是无怨无悔,除了获得服务别人的满足感之外,别无他求。    
      圣约翰充满人性关怀的环境使得安东摆脱了耶稣会的阴影以及祖父的控制。1917年,安东毕业,准备进入海军服务。早年他所接受的生活教育开始受到质疑。    
      有些改变的影响很深远。玛丽曾是红十字会会员,在大战开打前,红十字会为富人、贵族提供了表现爱心的机会。战争爆发头几个月,玛丽目睹了冷酷、无情、惨绝人寰的景象,德军战俘营内的法籍伤残官兵路经瑞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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