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女★红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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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兰楼说，前面就是孔雀河三角洲。
孔雀河水流到这里，好像高潮过后乳房上挂着一丝安详的裸女，很平缓的样子，看上去格外陌生，在一些水面的宽阔处，看不出来水在流淌。河水两岸的胡杨和白桦树，连同怪柳、芦苇、沙枣以及苜蓿、骆驼刺、芨芨草等植物，构成一座巨大的绿洲丛林，我手拉起四十兰楼钻了进去，爽！脱光衣服，不热不冷，尤其是当四十兰楼顺势躺倒在我的身子骨下面以后，蓝天直了起来，我的天啊，直挺挺的，这节骨眼儿，你竖起耳朵，会听见沙鼠、狐狸、兔子脚步声和啃噬坚果的磨牙声，执著、细密、浓郁，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听。我们七上八下，十拿九稳，浑身带着蛛网、露水、沙粒连同草根的汁液，倾听心跳的喧响。
我把激情射在一棵草上，四十兰楼显然没有反对，她把脸扭到一边。
胡服掩盖了我们身上的色情味道，一切都包括得严严实实，裸露过的肉体只是在丛林中，在梦中，在心中，在回忆的微光中……闪闪发亮，勾起我对楼兰的迷恋。这是一个黄金和丝绸的城市，也是一个色情和烟草的城市，更是一个日光和水流的城市。
出了丛林，仰起头就能看到窣堵婆，和楼兰城中的那座遥相呼应，继续往北走上2里地，经过一个90余户的聚居楼兰部落，房前有蓄水池，池中有亮晶晶的水，被太阳晒着，屋后有精心开垦的土地，土地上种植有随风摇摆的黑粟，透过掩映在葡萄叶子下的红漆木门，可以隐约看到栓在家里的马，院子周围全是果园，果园里中有杏子、桃树、石榴，偶尔还能见到一两棵中原引进的桑树。
我揽住四十兰楼的腰肢，像浑身挂满叶子的紫藤，我的掌心全是藤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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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西北方向走，就是孔雀河的上游，两岸未经开垦的原始丛林，丛林外面是沙漠，一条经过楼兰士兵维护的道路，穿行在原始丛林之中，眼睛所见，路的尽头就是密砸的树叶。
能看到背着皮囊的牧羊人，和他的羊在一起嬉戏。丛林中归来的骑马人，带来了丝绸和黄金地交换比例，还有边境上的战事。我和四十兰楼的话很少，我几次看她自个儿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也就顺其自然。
现在，我们逆流而上，孔雀河拐了个弯，转向西方，地势稍微变高，河床也变窄了许多，就像从阴部上升到了肚皮以上，河水的流速却在加剧，哗哗啦啦，哗哗啦，哗啦，哗，嗬呜啊，嗬，……
满眼全是河水反射的阳光，四十兰楼的眼睛珠由蔚蓝色变成金黄色，她仰起脸，我俯下身，在孔雀河边，我用一只手托起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头，我的嘴唇从她的胸口向上搜索，直到贴到她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之上。
吸满一口气，呼出一半，不呼也不吸。
屏息。
继续向西，一座用9根胡杨木树干架起的桥，横亘在孔雀河之上，马车可以从上面辗过，骆驼商队也可以从上面穿过。一路继续向西，修筑了许多灌溉引水工程，将河水分流出来，灌溉整个楼兰城北的田地，蛛网一样，四通八达，遍布楼兰城外的空地，渔家女和农家女在蛛网渠上来往穿梭。
人越来越多，两人亲密的机会越来越少。脚下是盛开的蘑菇，莫名的花朵，诱人的芳香，成群的牛羊，成批的骆驼，各种各样的商人和匠人。
孔雀河的北面，有一片墓葬区，楼兰人死后，就葬在那里，水流不到那里，鸟也不往那里飞，阳光遍地，但是，很阴森。四十兰楼看了一眼，立即搂住我。
我手搭凉棚，我喜欢的是海市蜃楼，想看天空中有没有。忽然，我想此时此刻四十兰楼在想什么，要是有一面铜镜或者仪器，能对着人的头部照一照，立刻就会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那该有多好。
塔十地！你在想什么？四十兰楼的眉毛聚到一起，蓝眼睛珠子的颜色变深，玉臂裸露。
不想什么！实际上我们想到了一块儿，我刚才想你在想什么！
一个大老爷们儿！你总爱幻想，这并没错！
有错你多指正！我拍拍胸脯。
我的话没有说完！爱幻想是没错，前提是得打理好生活，你想过没有今后我们怎么过？钱从哪里来？
我倒吸口冷气，我这两天正在考虑这个问题！
反正我不想让你再做皮匠！
从明天起，有心用心，有力出力，从最基本的体力活开始，边干边捉摸，有了经验和资金后，自己开一家门面，好好赚钱，养活你！
四十兰楼一听这话，站到我的身子3米开外，看我，感觉她的心鸽子般降落在我的肩头。
梅花5（中）
我想我得暂时放下四十兰楼，揭露一下这个看似充满光明和善良的楼兰。
其实，在这个王国的大片土地上，有太多看不见的恶行在实施，羡慕楼兰的人想要加入楼兰，比如我；看透楼兰的人想要脱逃，比如四十兰楼；而我们从来没有关注过像楼兰十四这样遭受罪责而又誓死不离的人，她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既有爱又有恨，爱的是楼兰这个名字，恨的是楼兰这个地方，爱恨交加，难解难分，我都感到现在我说这些太空洞，还是举一些事例吧。
有一点得事先说明，我的叙述完全是跳跃性的，天马行空，你得跟得上我的思想。
对于楼兰人来说，在楼兰流行的树叶信，只有楼兰人能读懂，外地人很难破解，就是用几种树叶的组合来传情达意，不用一言一语，就能深入收信人的心扉，太神奇了！这样可以保存秘密，且富有情趣。
楼兰十四发疯后，被关进了疯人院，她在疯人院就曾写过一封树叶信。
那是她在疯人院的院墙里拾到的蔬菜和树叶，有大蒜、橄榄叶、河竹、芭蕉叶，芭蕉叶裹着前3种植物。
到底传达一种什么意思，众说纷纭，有误解消除和好、因毒性发作要求分手、芭蕉树下约会、另觅佳人等4种说法。
不怕秘密泄露，四十兰楼也给我写过一封树叶信，外包装为荷叶，展开里面有9根烟丝、1枚含羞草叶子，它的含义起初我不是很明了。
经四十兰楼一解释，我说真有你的，为此，我哈哈大笑，喝水时，还呛住了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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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封看似比楼兰十四的树叶信简单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在此就不说了，你自己去猜好了。
格桑花是草原上一种特有的花卉，她不属于温室中的花朵。
如果把格桑放在玫瑰、郁金香、百合、康乃馨、牡丹、菊花等百花丛中，它是不显眼的。
但是，格桑花却是草原上最健壮的花朵，她们一朵朵、一簇簇，盛开在楼兰牧民心中，他们的马儿只要嗅一嗅格桑花，就会为了它们的主人而甩动尾巴往前奔驰。
格桑花不怕马蹄的践踏，马蹄过处，它们盛开得更加旺盛，即使格桑花头顶上一颗颗爱美的露珠，被马腿不小心碰落，它们也不会流泪，它们会等待第二天的拂晓前降临的露水。
就在春季快要过完的一个半夜里，格桑花等来了因为据说带有传染病而被疯人院用麻袋抛到荒野上的楼兰十四。
它们不嫌弃她身上的气味，让花粉洒落在她的头发上，让露水洗去她身上的记忆。
楼兰十四眼巴巴地望着一朵格桑花，她肯定抚摸着那些曾经被马踢肆意践踏过的花朵，眼睛因为干涩而合上。
楼兰十四梦见的全是黄色的花朵，如向日葵、野菊花、迎春花。
楼兰是以信奉佛教闻名于世的，僧众信仰的多是小乘佛教，用一条独木船把自己渡到彼岸的那种，和用一条大船把众人渡到彼岸的大乘佛教截然不同。前者净，后者鱼龙混杂。
楼兰的僧佛多达4000人，楼兰王也信奉佛教。
要想利用小乘佛教自度，每个人就得打造一艘独木船，楼兰哪有那么多的树木！
佛寺围绕着楼兰人的宅院，佛塔点缀着楼兰人的炊烟。
楼兰人最喜欢用圣果供奉佛像。
所谓的圣果，实际上指的就是石榴，只不过从石榴树挂果的那天起，就要用一整张透明的玻璃糖纸（裁开可以包住12个糖果）将幼果包起，这样一来，石榴既可以接受阳光的直射，同时，又可以避免病虫的侵袭。
待到石榴成熟之后，将它们连玻璃糖纸一同摘下，送到寺院，作为圣果，谁送的越多，谁的善德就越大，菩萨就会更多的保佑他。
躺在格桑花丛中被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叫醒的楼兰十四，在黎明中摸索到楼兰城北的一家寺院，那些包着玻璃糖纸的圣果，深深地吸住了她的目光。
楼兰十四面向圣果伸出手，几乎是一瞬间，周围泥塑的菩萨、木雕的神像仿佛低下头在恐吓她，有的菩萨怒目圆睁，有的神像拈花微笑。
梅花5（下）
楼兰十四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但是饥饿的感觉再次传到她的手心，她抓住圣果剥掉糖纸，就把石榴往口里塞。
米兰顿三也算是我的准岳父，他也是一名皮革商人。他以制作皮鞋著名，我脚上穿的翻驼毛皮鞋，就是他的杰作，保证了皮鞋良好的耐磨性，使得我在楼兰的盐碱地和沙土地上畅通无阻。
除了皮鞋之外，我的岳父还制作马鞍、皮鞭、皮包等，他被匈奴虏走之后，现在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他制造的用具以结实、耐磨著称。
我从四十兰楼口中得知，岳父制造的皮鞭堪称一绝。
有一次，他担心做出来的皮鞭不结实，就绞尽脑汁不断改进，他往皮鞭里面加进了一根蘸着马血的荆条，一鞭子下去，再犟劲的马也会低下高昂的头，这是抽在马身上，如果是人，一鞭子下去，非昏死过去不可！
有一点我先声明一下，人们不能因为恶人使用我的岳父制造的皮鞭，打伤了好人，就追究我的岳父的责任。
这就好比杀人犯用菜刀杀人，制造菜刀的人是让人们切菜用的，恶人把它拿去杀人，自然不关制造菜刀的人的事。
传说，僧侣诺瓦七使用我的岳父制造的皮鞭，抽打爬到寺院偷吃供奉的圣果的楼兰十四，随后，又在寺院里的神像背后霸占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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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件事和我的岳父无关，我的心里还是隐隐作痛，我担心善和恶就这样被人们混淆。
四十兰楼也向我表达了同样的担忧，她说，都是我的父亲不好！
我拍拍她的肩膀，关键是要看人们怎么利用皮鞭！一时间，我们俩不言不语，只有紧紧拥抱着，我腾出手，抱住她的头，先是亲吻了一下她，等到她的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后，我枣木梆子一样的家伙顶住她的阴部。
我又吻了她，算是预热，吻了大概有用竹竿敲打掉一棵枣树上所有的大枣的工夫，我放开手，收回舌头。
四十兰楼睁开疲倦犹如被艳阳晒得卷起叶子的单眼皮，你从来就没有给过我一个长长的吻！
我说，我不相信常相厮守，只在乎一瞬间的感受！
四十兰楼说，那样你就可以一身轻松，可以不负责任！亲吻就像喝酒，酒一口气喝得越多，就证明你和同你一起喝酒的人感情越深！
我摆摆手，好了！我算服气了！不光是口头上，心里更是佩服你！我再吻你一个上午（当时是午夜），这下总可以了吧？
四十兰楼用一只手在她的嘴边不断的扇风，你应该意会我上面的想法，我都说出来了，你才想要去做，多没劲啊！算了，我没这个心思！留到下次吧！一个长长的吻！
就这样，我算是欠四十兰楼足足一个上午的吻！
说点别的事吧。
树木在楼兰和人一样高贵，砍一棵树和杀一个人同样要重罚。杀人要抵命，砍树要罚马。
楼兰的树木常见的只有5、6种，胡杨、红柳、白桦、沙枣、榆树等。
楼兰人的生活用具有1/3是陶器和瓷器，陶器用来盛面和食品，以波斯和罗马的带狮子图案的居多，瓷器用来插花和装饰，全是中原的；1/3是玻璃器皿，如酒杯和茶杯，以叙利亚和印度的居多；另外1/3是木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各种各样的木雕神像，以楼兰本地制作的居多，木器的雕刻艺术闻名西域，并远销欧洲。
你见过用一棵胡杨木开凿的独木舟吗？
真是太神奇了，一个人乘坐在上面，好像从远古而来，捎来了生命的传说。这有点像我上面说过的小乘佛教的做法，就是自己把自己渡到彼岸。
不过事情没有这么优美，诺瓦七霸占了楼兰十四，害怕罪行败露，天黑之后趁着夜色将她抛到一条胡杨木凿就的破船上。
处于昏迷中的楼兰十四，只有躺在独木舟里面，无声无息，任凭小船随河水流淌。
——塔十地《楼兰令》
新闻发布会——梅花5
1、楼兰十四在疯人院的生活并没有塔十地说的那样浪漫，在博古五的黑桃5中是另外一种情景，博古五也没有提到什么树叶信，塔十地说的树叶信缺乏证据。据了解，树叶信在我国南方一些少数民族十分盛行，主要是作为青年男女委婉地传情之用。
2、楼兰十四梦见的全是黄色的花朵，如向日葵、野菊花、迎春花。塔十地写得十分离奇，连楼兰十四做梦梦见什么，他都知道，着实让人难以相信，或许这正是塔十地的游记风格。具体到黄色的花朵，这些都是膜拜太阳的花朵，不怕被太阳的光芒灼伤，是花朵中的巾帼英雄。
塔十地在本章纸牌中有段文字，我现在把它补充下来：
我和四十兰楼神魂颠倒，无意中她发现了我深藏的一章羊皮纸，上面写有囍春巷的90个妓女名字：
莫七色；醇琴；六酥尔；红肿；火玉五；…………………………（以下略）
这张纸被四十兰楼发现后，3天没有答理我，她质问我，你说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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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我只是喜欢收集万事万物的名字！别无他求！火烧了！
3、关于楼兰盛行的小乘佛教，我写有一首诗歌，可以帮助大家更深层的理解小乘佛教的真谛。
《李红军作品55号》
我们其中的一个人
乘上了佛祖的胡杨木独木舟
孔雀河水在独木舟下流淌
我们听到一个人的划桨声
越来越小
直到一个人的划桨声被孔雀河水流淌的声音淹没
我们其中的一个人已经到达了对岸
佛祖的独木舟空空而回
我们其中的又一个人乘了上去
孔雀河水在独木舟下继续流淌
我们听到一个人的划桨声越来越小
直到一个人的划桨声被孔雀河水流淌的声音淹没
我们其中的又一个人已经到达了对岸
我们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地乘上了佛祖的独木舟
我们从孔雀河水流淌的声音上跨过
就这样一个又一个地到达了对岸
现在我们中的最后一个人乘上了佛祖的独木舟
孔雀河水在独木舟下加速地流淌
起初我们只听到孔雀河水流淌的声音
我们都哭了
后来我们逐渐听到一个人的划桨声
从孔雀河水流淌的声音中分离出来
一个人的划桨声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