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姓埋名-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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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我这样一个心眼地把全部身心都扑在工作上，把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的人，是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我把大民族风味楼当成了自己的家，我像主人一样对待餐厅里的一草一木，像亲人一样对待每一位员工。我严格履行我在策划方案里所规定的每一项条款。首先保证进货质量和进货渠道，对后厨的每一道工序做到层层把关。并在每一个班组里设一名质量监督员，其职责是监督后厨的烹调质量和整个酒店的卫生状况以及安全情况，要求前台服务员微笑服务热情接待宾客。开始的时候为熟悉业务，我事必躬亲，一同陪采买员买菜进货一同和厨师下厨房一同和餐厅服务员值班打扫卫生。广告方案的实施以至发布我都是亲自参与。然而我冒进了，我太出风头了！俗话说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梁新久的枪瞄准了我，他的手抓住了我的功劳簿。我请电视台来拍风味楼的专题片却让梁新久大出了风头。我是不想上镜头的，只是希望梁新久能够在葛总面前如实说我几句好话。凭我直觉，梁新久没有在葛总面前给我说什么好话。然而葛总是明智的，看看夏威夷大酒店18层大楼的雄壮和气派就可以知道葛总不是一个庸碌之辈，他为人大度做事光明磊落，很少听信一两个人的小汇报。他常常出现在一线的现场，亲自考查在重要岗位上工作的干部，尤其是像我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人，一个在新的重要岗位上的副总经理。有好几次正当我忙得满头大汗有条不紊地布置员工任务的时候，葛总出现在我的身旁。他满意的目光使我得到巨大的安慰和鼓励。遇到这样开明的上司真是我三生有幸。
梁新久的扶持使我把大民族风味楼的生意搞得红红火火，经营进入了良性循环的轨道。我的表现不同凡响，赢得了葛老板的认可。当然梁新久的功劳更是大大的，他并没有白干，大民族风味楼为他镀上一层金光。半年后梁新久升迁为总裁助理。我按兵不动仍然是大民族风味楼的副总职位，却执行总经理的全部职责。我的前途呈现出一片光明，真是时来运转低头都能看见一片黄金。一时的喜悦一下子荡尽了过去的所有痛苦和不幸，我有一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轻浮和狂若，一颗浮萍心性占据心头。
另外值得欣慰的是我已经认识到梁新久的问题。我把梁新久当做老师，把在小事上吃亏当做我向他缴纳的学费。生活的改变是痛苦的，性格的改变就更加痛苦了，如同脱胎换骨。当改变了生活改变了性格真就看见世界在改变。我微笑地对待一切，谦卑和蔼地像个弥勒佛不倒翁。绝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如果你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就错了。看梁新久刚才还对你笑呢，转眼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真的亏欠了人的称呼。我不再对他抱有一丝一毫的幻想了。
在我的周围有一批虚荣心极强的人，他们目空一切，自以为是。有时候他们凑在一起吹嘘攀比，我常常感到好笑又不能不和他们一样同流合污，因为我是一个凡俗之人。
梁新久和公司里的几个人在兴致勃勃地谈论自己新买的大房子还有崭新的高档轿车。在这些问题上我没有发言权。他们得意地侃谈，买房子花了几十万，装修又花了十几万。100平米的越层还嫌小，个人的工作室还不够大，怎么能和人家160平米的房子比呢。开着帕萨特还嫌档次低，老板的奥迪才算神气呢。听到这些话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我感到自己是多么卑微多么渺小，我连属于自己的房子都没有，就像躲藏在地洞里的耗子，瞧着天上的太阳照着世间的人们，却照不到自己，人间的乐事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在他们的面前我无话可说，我猥琐的样子让人家从骨头里都看轻了我。我什么时候才能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和他们一同沐浴天上的太阳光与他们在一起侃谈发家致富的感受呢？他们眉飞色舞神采飞扬地吹侃，仿佛就是在给我一个人听。我紧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
我想尽快改变自己，快速融入到富人的行列当中成为有钱人中的一员。如果单靠工资仅靠原始积累那是远远不够的。那么有什么办法呢？我绞尽脑汁幻想走一条捷径。有什么捷径呢？我愿以出色的工作和大民族风味楼的利润赢得葛老板的满意和赏识，到时候工资长了，奖金多了。可是仅有这些还不够，我终将要有属于我自己的公司属于自己的酒楼。
我计划分三步走。首先是要提高大民族风味楼的利润，这是硬指标是前提，商人看重的就是利润。其次要打开一个突破口，在这个问题上女人总是比男人更容易接近，我决定在葛夫人身上下功夫，枕头边的风能吹绿一个春天。之后才是葛总。
我要把大民族风味楼弄得红红火火赢得葛老板的满意。我经营的绝招要有所保留，使他离不开我，如果做到这一点那么一切都不在话下。最后我要把风味楼当成一个实习基地，把经营的过程当做实践的过程，为我未来的事业打下基础。这就是我的鸿鹄之志。
第四卷第十六章 尘世（1）
葛夫人的喜好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我在北京订购了一套中老年健身舞VCD光盘，又委托礼品公司做了精心包装。经过充分准备，我选择一个周一的下午带着礼品去往葛老板的家。
葛老板的住宅在本市最豪华的玫瑰花园小区。这天我手持礼品走进玫瑰花园小区，走进大院左拐再前行三十米就看见一个院中院。一圈花墙将一座小二楼围成一个小院，小院内绿树掩映，草坪衬托着一簇簇鲜花，微风吹拂着多彩的花叶在微微摆动。这就是葛老板的家。
我在院门上按了门铃。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围裙的女青年从房门里走出来。
“先生，您找谁？”女佣打开门探出个头。
“我是大民族风味楼的古复生，我来找葛阿姨。”我自报姓名。
“请进来吧。”
女佣合严了院门，引领我走向房间。女佣的脚步走得很快带着一阵风，进了房门我急行几步才跟上女佣。她带我穿过走廊步入客厅。
“先生，请坐。稍等一会儿，我去请葛夫人。”
“有劳了。”
年轻的女佣人进去通报。
我坐在沙发上等待，感觉很不自然。我站了起来，东看看西看看，觉得有些不得劲儿，便把拿在手里的精美包装盒捧在手中，移动了几下脚步，还是不很得劲儿。我又把包装盒拎在手中，一会儿又双手拿着，涨红了脸似笑非笑地站在客厅中央。我转了一下头，发现侧面有一个大镜子映照着自己，不禁有些胆怯。我往镜子那边蹭了蹭脚步。心想这样可不好，莫名其妙？我腾出一只手轻轻整理一下并不乱的头发。
葛夫人从二楼的卧室里走出来，一步一步地踏着楼梯走下来。她穿着一件肉色的内衣外面又随意地罩着一件紫红色的外套，脚上穿着一双绣有玫瑰花的拖鞋。一副雍容华贵的样子。
一只小白狗也跟着跑了出来，小白狗冲着我“汪汪”地叫了两声。葛夫人弯下腰摸摸小白狗的头，小白狗就不叫了，它摆着尾巴跑到我面前来和我亲热。
葛夫人高兴而又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小古，你来了！”
“葛阿姨，您好！”
葛夫人指引我走到客厅里边。走进客厅，她伸了一下右手指着沙发：
“快坐下吧。”
我顺从地走到葛夫人指引的地方，没有坐下，因为她还站着。
我说：“葛阿姨，您坐。”
葛夫人歪了一下头，带出她身体的曲线。在我看来她是那么高雅又富贵。
“我非常冒昧。”
“冒昧什么？你来啦，真是太好了。”说着她又指了一下沙发，“坐吧。”
小白狗抢先跳到沙发上，我往上一坐差点碰到小白狗，我本能地一躲手中的包装盒随之掉在地上。这才发现沙发很暄，我完全没有准备，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我撅着屁股拾起掉在地上的精美包装盒，笑了笑。
“沙发这么暄？”
“可要小心点儿。”
葛夫人叫着小狗的名字，唤来小狗。小狗撅着尾巴跑到夫人身边，葛夫人把小白狗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小白狗来缠我。
我坐稳了身子，用手摸了摸沙发。
“这沙发真好，坐上去真舒服。”
葛夫人笑了笑，说：“都是你葛叔叔买的，什么东西他都得挑最好的买，这是纯意大利真皮沙发。”
我用手摸着沙发，迎合着说：“真好。葛叔叔在家吗？”
“早早就出去了。你找他？”
“不，我是专门来看葛阿姨的。”
葛总不在家，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我选中周一，是因为周一这天公司里的事情最多，所以葛总不可能在家。
“葛阿姨，我非常冒昧，打扰了您的安静，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带着一脸的微笑。
“我还正愁没人来打扰我呢。”
“阿姨，身体可好？”
“告诉你吧，我的身体可好了。我每天早晨起床就去广场跳健身舞，我还参加了中老年健身舞表演队呢。你来看，我们统一订做的服装。”
说着她走向里屋，去柜子里取服装。说话间，年轻的女佣人端来茶水，摆放在小桌上。
“请喝水。”
“谢谢。”我热情地笑着。
“不用谢。”女佣转身又进了厨房。
小白狗在地当中转着圈儿追自己的尾巴玩。葛夫人从柜子里拿出表演穿的艳丽服装和扎成八角形的红手绢让我看。
“你看漂亮吗？”
“好漂亮。”我用手摸着服装的面料，“精工细做，真好看。”
“穿上这服装就像是着了魔似的总想跳上几下。”
葛夫人拿着红手绢让我看。我接过夫人递过来的手绢仔细看着。
“这是跳秧歌儿舞用的手绢，你看我还能让手绢转起来。”
葛夫人抛起手绢，手绢在她手上旋转起来。
我惊讶道：“葛阿姨，您真是好功夫，不简单！”
葛夫人只是友好地笑，好像这些奉承话她已经听习惯了。
“是不简单，我还真的不成想我竟一学就会了。看来什么事情只要用心做，准保就能做好。”
“是啊，葛阿姨您说得有道理，不论什么事情只要用心做准保能做好。就像我吧，以前没做过酒店工作，如今在葛总的栽培下做了这一行，您看我一做就做成了！这些也全托葛叔叔和葛阿姨一家的洪福。”我顺着她的话往上爬。
葛夫人坐了下来，接着说道：“你葛叔叔昨个还夸奖你呢，说你把个风味楼办得这么红火，可没有人能比得了你呀。”
听到这句话我兴奋起来，睁大眼睛倾听着，刚才的胆怯、恐惧也随之飞到九霄云外。我从心里愿意葛夫人把这样赞美的话语继续说下去。葛夫人没有继续说，她只是对我友好地微笑着。
我喜出望外：“承蒙阿姨夸奖，我真觉得没做什么。做了也都是应该做的，不应该讲功劳。再说葛总对我就像一家人一样，我没有理由不为葛叔叔效犬马之劳，来报答您全家对我的厚爱对我的恩情。”我一口气说得口干，想伸手去拿水杯，不知为什么伸出去的那只手又缩了回来。
“你喝水。”葛夫人和蔼地说。
我说了声谢谢，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把水杯放下，我双手捧着精美的包装盒把VCD光盘擎到葛夫人面前。
“葛阿姨，一个朋友从北京给我带来一套健身舞光盘，我知道您喜欢健身，就送给您吧。”
“哦，太好了，我正想托人去买呢。你真是雪中送炭！”葛夫人十分高兴。
“一共是10盘，是由全国最知名的舞蹈教师教播。”
“谢谢你！”
真没想到我煞费苦心搞到的光盘真的赢得了葛夫人的满意，产生了这么好的效果。苍天助我，我没有白来。
葛夫人的盛情招待会使我永生难忘。告别葛夫人后我没有离开小区，独自走在玫瑰花园小区静谧的小路上，想在这安静的小区里仔细思考一些问题。我低着头走着，步履悠闲又沉重。我不自觉地走到网球场外的小路上。里边传来网球的撞击声，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梁新久和葛天姝在网球场上打网球。我有些吃惊，想不到梁新久和葛家的关系都到了如此的程度？梁助理真是有道，他盯住了葛总的千斤。我说的吗，这些天梁新久像着了魔似的，原来是他在陪葛天姝度暑假。
我紧走了几步在栏杆前驻足。窥视着正在打网球的梁新久和葛天姝。葛天姝打球的姿势优美又矫健。再瞅梁新久躬着腰打球，他打球的姿势活像一只劣等老山羊。我暗暗为葛天姝惋惜，一朵鲜花可别插在牛粪上。
第四卷第十六章 尘世（2）
梁新久在经营自己前途方面很有一套，他紧紧抱住葛总这棵大树不放手，他十分珍惜自己现在的职位，并把公司里每一个做出成就的人都看成是对他的威胁，他层层设防处处挤压，他活得很累。葛总对我很器重，我又有很好的仪表，论能力论长相我都在梁新久之上，这一点梁新久明明白白。
一天葛总的秘书小秦通知我：中午12点准时，葛总在皇城酒店陪客人吃饭让我作陪。我真是受宠若惊，在公司的中层干部当中能够有幸应邀陪葛总以及葛总的客人吃饭是绝对不简单的事，这样的荣誉可以和十字军勋章媲美。当时我还满以为梁新久和赵柏林两人也一定在其中呢。能够与他们共进午餐同样是一件幸事。接到通知后我便着手准备。
我首先跑到卫生间里去照镜子，拿出剃须刀重新剃了一遍胡子，在镜子前看看自己的形象和着装是个什么样儿，有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圈子内的午宴。我站在镜子前面做了几个动作，握手、微笑、弓腰。我尽量把动作做得潇洒一点，优雅一点，含蓄一点。在含蓄里面隐藏着一种大家风范，绝对要避免那种讨厌的媚俗气。我很满意镜子前面的一套组合表演，并给自己打了一个高分，90分。我又照了照镜子，把前边、后边、左边、右边都仔细地看了看，用手理了理一点也不乱的头发。我发现我的脖子上没有系领带。仪表是件大事，平日里葛老板总是要求员工着装整齐，在工作岗位上必须穿职业套装、西服领带。
我抬起手看看手表，就快到11点了！不由分说我乘电梯跑下楼去，在路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四合小院。到了小院的大门口我叫出租车等一会儿便跳下车跑进院子里。好久没有在白天回到这个小院子里来了，突然发现胡同和小院异常安静，只有胡同口的槐树叶和院子里的枣树叶轻轻地摇摆发出簌簌的响声，树叶的响声更增添了老宅周围的寂静。一群鸽子飞过头顶在上空画出一片宁静与安详的方圆。人生忙碌是件美事，人生宁静也是美事，生活有多美好。武阿姨住的上屋的窗子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