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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sars调查-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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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指出,华北五省区市要着重从五个方面做好联防联控工作,第一就是加强流行病学调查的信息沟通,要把流行病学调查和普遍排查结合起来,特别要加强对新发病例和农村患者的流行病学调查。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河北:危情张家口

      5月14日,张家口的临床诊断病例累计达到了65人,疑似病例15人,当地人说,疫情严重程度超过唐山,成为河北疫情最重的地区。在SARS疫情中,张家口被北京、山西、内蒙古包围,有点“四面受敌”。    
      市“非典办”指挥部办公室主任告诉记者,张家口的疫情发展主要有三波。一是一个50多岁男子在北京某医院治疗糖尿病,住院时染上SARS,妻子、小姨子陪护,回来后两人也感染,传给女儿、女婿和亲家。其中1人已经死亡。二是张家口河北建工学校的三个学生去北京,回来后发烧,后被确诊。到5月11日,学校已经有7个确诊,5个疑似,学校被封闭21天。三是3个染疾的保定民工到张家口。    
      4月23日,张家口市宣化县东甘庄村成为河北省第一个被整体隔离的村庄。据悉,3月下旬,该村村民李世忠因不明病因住进了张家口的医院,一周后病情恶化转入北京武警总队医院。此后李世忠持续高烧,4月5日死亡。李世忠的死亡诊断不明确,但他死后,医院按照传染病常规处理的要求,对尸体进行了消毒,医生、护士均穿戴隔离衣服,佩戴口罩手套。4月21日,李妻刘某住进宣化钢铁公司医院传染科,她的儿子、女儿、女婿、亲家等人相继因发热入院,经专家确诊,均被确定为非典型肺炎疑似病例。4月24日,宣化县再次从公、检、法、司等部门抽调人员进驻离东甘庄村不远的宣化县委党校,成立了临时指挥所,对这个上千人的村子隔离21天。    
      病人的骤增使医院有点猝不及防。张家口市传染病医院张院长告诉记者,4月29日、30日、5月1日三天,全市各医院开始往这里转送病人,有一天接收了近30个病人,那时第二批预备人员没有上来,所以人手极其紧张。5月2日,110多预备人员才到位。现在第一批医护人员已经休息,8个医院组成的第二批队伍上来了。    
      在接收第一批SARS病人之前,4月21日,张家口市传染病医院还经历了一场虚惊。当日晚11点接到通知,从铁道部门传来消息,从太原到沈阳的一列火车上有一个小孩发烧,被列车上的人员发现。铁道部门希望医院对列车上的100多人进行检查,经协商,卫生局的专家在火车站对乘客体检,最后将小孩和其父母留下,并将该车厢封闭,人员不许流动。一家三口被送到医院。当时医院已经成立“非典科”,医院马上通知医护人员在半小时内赶到。第二天,铁路部门要求医院赶紧拿出诊断结果,因为火车将要到达沈阳,如果确诊为“非典”,一车厢的人都需要留观。当天上午,医生检查出小孩是扁桃体发炎,白血球上升,确诊为上呼吸道感染,排除了患有SARS的可能性。    
      目前张家口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正在改建。院长崔志强告诉记者,该院4月21日开始作为定点医院接收SARS病人,后来改为发烧医院,5月5日又开始成为定点接收医院。因为“五一”前后病情发展迅速,张家口市传染病医院接纳病人将近极限。目前,第一附属医院接待了13位病人,3个确诊病人,10个疑似病人。现在是一边接收一边改造。42间病房大约可以容纳68人。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河北:70%与北京相关 

      河北省的疫情分析报告中曾经提到,河北省的SARS疫情的最大特点是输入性明显:现已确诊和疑似病例中,经调查认定,有准确传染源的输入型病例占71。7%,其中与北京地区有直接或间接关系的占67。5%;因病人拒绝回答等原因,一时难以确认病源的有40例,若按上述比例测算,估计实际输入性病例应在83%以上。还有31例尚未弄清外出史和明确接触史,占总数的11。7%,疾患可能是输入型病毒携带者在流动中传播造成的。    
      从几个城市的首发病例也可以看出这一点。秦皇岛的第一例就是从北京打工回秦皇岛阜宁县的民工,目前已经出院。承德的第一个病例也是在北京出差期间被传染的。    
      据官方的疫情通报,石家庄的首发病例是邢台市新河县人。春节后曾在北京打工,4月5日在北京发烧后在当地医院治疗,4月11日晚住到石家庄市第五医院(目前也是接收SARS病人的定点医院),住院11天,被当做真菌性肺炎治疗出院,出院时体温还有38。5℃。河北省胸科医院“非典办”主任路惠民告诉记者,到4月25日11点,病人进入隔离病房,当天下午5点就被确诊为SARS患者。    
      5月2日邯郸确诊的首例“非典”病人是一名在京打工的甘肃人。这名患者为男性,34岁,甘肃武山县人,在北京理工大学建筑工地打工近一个月。4月26日清晨在工地发病,当日早上8时曾在北京劲松医院就诊,患者否认发病两周前接触过“非典”病人,其密切接触者中也无发烧病人。5月1日,患者由同乡护送到北京西客站,乘北京至西宁的T151次列车13号车厢返乡,中途因发烧被列车乘务人员发现,在邯郸车站下车。5月1日晚7时50分,由邯郸铁路医院救护车送达铁路医院,晚9时30分转入邯郸市传染医院。5月2日4时30分经邯郸市“非典”专家小组会诊,确诊为传染性非典型肺炎。    
      在病情报告中可以看到出院患者中,也有与北京有关的病例。据报道,22岁的患者崔某是河南安阳人,因其姨妈在保定某医院住院(后诊断为“非典”患者),在照顾其姨妈时被传染,4月21日转入保定市传染病医院,4月22日被确诊为“非典”患者,经过采用抗病毒、抗感染和调节免疫等综合治疗手段,在入院第五天,崔的体温开始恢复正常,一直保持10天。5月6日下午出院。    
      由于担心5月下旬潜伏期病人发病,河北省政府做好了在5月中下旬打“攻坚战”的动员。5月9日,河北省省长季允石表示,河北省潜在传染源基数较大,最大的压力就是大量民工和学生返乡。    
      此外由北京返乡的河南、安徽、四川等省的大批民工沿公路南下给河北交通和疫情控制带来极大压力。河北省与周边省份相接的公路有148条其中与京津相接的有68条如果把乡村小路计算在内全省通北京的大小路口就有1114个。    
      “尽管我们组织省、市、县、乡、村各方面的力量下了最大的气力设立检查站进行检查但一些民工往往躲开大路走小路返乡给我们的防范工作带来很大压力。”一份报告称。民工乘坐客运车辆和租用机动三轮车甚至骑人力三轮车、自行车或步行沿106、107国道返乡仅25日一晚107国道邯郸邱县段就有800多辆人力三轮车成群结队而过。沿途吃住、排泄甚至就地支锅做饭增加了许多隐患。    
      5月7日在廊坊旧州《燕赵都市报》一位记者乘坐的汽车抛锚一个约50多岁的老人立即上前盘问该记者是从哪里来的看见车牌的“冀A”字样仿佛才松了口气。记者问各地路过的车待遇上有何区别老人斩钉截铁地说“北京来的车一律不让进村。”    
      补记:    
      上文发表于《财经·SARS每周调查》5月9日—15日号。此后,在河北,5月13日、14日两日内,河北商贸学校连续出现4例SARS临床诊断病例,该校5、6、10号楼先后被隔离,共隔离师生553人。5月20日,省委教育工委和省教育厅就该校防治“非典”工作不力进行通报批评。6月1日隔离解除。    
      截至6月3日8时,河北省累计报告临床诊断病例216例。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天津感染链(一)

      天津确诊及疑似病人有半数为医护人员,这是一个全国独一无二的高比例。    
      虽然很少有人能说出其名,但所有天津人都知道当地首要病源是一个“北京来的超级传播者”。他一个人直接、间接传染的确诊及疑似病人达到160人,传染能力之强在全国所有“超级传播者中”(super spreader)中亦属罕见。    
      这让很多天津人觉得“运气不好”:如果不是“超级传播者”的存在,天津的确诊及疑似病例之和将不足50人。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也正是天津多数百姓认为“非典”并不切近的重要理由。    
      但一个未被广泛重视的数据是,天津确诊及疑似病人有半数为医护人员,到5月9日为止,确诊病人中,医护人员占46%;疑似病人中,医护人员占25%。这也是一个全国独一无二的高比例——难道一切的不幸都应归咎于“超级传播者”?    
      一    
      4月15日,孟某来到了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    
      孟某,这位54岁的河北省某县民政局的干部,在自己毫无主导能力的情况下,贯穿引发了天津大半以上的“非典”传播。    
      4月7日,患有冠心病及高血压、慢性肾衰、痛风病等数种疾病的孟某先后前往北京阜外医院、北京民航总医院治疗。在以治疗心血管疾病著称的北京阜外医院,孟某被告知需要漫长的等待才可能住上院,于是转到了北京民航总医院住院。    
      其间,孟某得知阜外医院与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有合作,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有专门的诊疗中心,而该中心的主任刘维宇博士是国内知名的心血管病专家。孟某决定前往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做手术。4月14日,孟某自己主动要求办理了出院手续,在出院单上签上了“一切后果自负”的字样,离开北京前往天津。    
      此时,北京市的“非典”疫情已经大规模爆发,但当时疫情的对外披露还处于封闭期。    
      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拥有500张病床,其心血管疾病诊疗中心拥有雄厚的技术力量,有国内一流的导管介入治疗室(内设有心血管造影数字减影系统、多导生理仪、射频消融仪等),有CCU监护病房,并有动态ECG监测仪等检查治疗设备。    
      4月15日,孟某来到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挂了心内科刘维宇主任的专家号。当天,刘维宇按正常的程序将孟某收治入院,准备随后进行冠脉造影及支架术。    
      次日下午,孟开始发烧,体温达到摄氏38。5度,其他症状为咳嗽、胸痛、有痰,白痰当中有血丝,且通过X光片发现肺部有阴影——这一切无疑是后来人们耳熟能详的非典型肺炎的典型症状,刘维宇怀疑这名患者患上了“非典”。    
      在层层汇报之后,孟某在4月17日被转到了当时天津市指定的两家收治“非典”病人的定点医院之一——天津肺科医院呼吸科。    
      与此同时,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曾经接触过孟某的医生护士一共10人被隔离。而曾经与孟某一个病房的陈某和王某及其家属也被隔离。    
      进入天津肺科医院后,孟某被再次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但是其“非典”症状并不明显,因此天津肺科医院先后四次电话通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孟不是‘非典’病人”。在这种情况下,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当时的院长张晓玉下令解除对于相关人员的隔离。    
      “解除隔离过快也是引发后来武警医院灾难的重要原因。”一位熟知内情的人士说。天津武警医学院在后来给中央军委的汇报文件上说:“因为肺科医院先后四次通知我院孟某不是‘非典’病人,使得我院的部分领导产生麻痹大意的思想,过早解除了对相关人员的隔离。”    
      此事之后,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张晓玉被撤职,降为副师级。而年仅40岁的原副院长李玉明被提拔为院长。     
         
    


第一部分 SARS疫区调查(上)天津感染链(二)

      二    
      第二家接收孟某的天津肺科医院是市属专科医院。1972年建立,拥有病床600张。以肺结核短程化疗、中医药活血化瘀治疗肺内干酪病灶、抗痨药物血液浓度监测治疗肺结核、选择性支气管动脉灌注治疗中晚期肺癌及肺外科手术见长。但在多年经营过程中,其工作逐渐被胸科医院分流,因此医院在医疗设施与防范意识方面均处于较低水准。因为反复对孟某进行检查仍然不能确诊,同时孟某的病情继续恶化,连呼吸机都没有的肺科医院决定把孟转到天津的另一家专门收治“非典”病人的定点医院——天津传染病医院。    
      4月18日晚,孟某进入传染病医院乙五病房,在医院总值班主任医师孙家华、科主任宓余强和护士长轧春妹的带领下,医护人员立即投入紧张的抢救:气管插管、上呼吸机、血液透析和心外按压,而病人还出现大口喷血的情况。    
      直至4月19日,孟某方被确诊为疑似病例,同日孟出现严重的肾衰。20日上午10时去世。    
      因为确诊时间过晚,加上孟某先后转了三家医院,孟直接间接感染了天津60多名医护人员,占到了天津67名被确诊为非典型肺炎临床诊断病例的医护人员的90%以上。    
      “孟到一个地方,就感染一大批,三个医院的三个主任都被他感染了。”天津武警医学院宣传处一工作人员说。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心内科主任刘维宇、肺科医院呼吸科主任裴鸿烈先后被孟某传染上非典型肺炎并去世,天津传染病医院科主任宓余强在为孟某治疗的过程中被感染,现正住院治疗。    
      据了解,在孟某出现“非典”症状的时候,天津市卫生局曾经派人到北京民航总医院调查,但是被拒绝。后通过北京市卫生局查知,北京民航总医院从4月13日起曾接触过8个“非典”患者,孟的主治医生是其中之一。    
      4月19日晚,就在孟某被确诊为疑似病例的当天,天津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的工作人员和住院病人陆续出现发热症状。    
      截至4月23日17点,该院共发现发热病人29例,其中5人确诊为非典型肺炎病人,疑似非典型肺炎患者4人,发热待查20人。天津肺科医院和天津传染病医院也分别有十多名医护人员被感染。    
      4月20日深夜,天津市委市政府召开紧急会议,市长戴相龙拍板决定,从4月21日早上7点起,将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进行封闭监控。但是在4月20日下午,紧急会议还没有召开的时候,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出现了“大逃亡”。    
      除了病得走不动的人,很多病人要求出院,甚至连出院手续都不办就走了。“那时候,医院里空气可紧张了,大家都担心被传染上,也不愿意被封在里面,赶紧走吧!”一位刘姓出租车司机这样对记者说,当时他的一个亲戚正住在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4月20日下午打电话叫他来接一下。“我那个亲戚是做个小手术,才进去,还没做呢,结果吓得赶快出院了。他算办得早,办了手续,后来很多人连手续都办不了。”    
      记者没有从武警医学院附属医院得到相关的“逃离人数”,也没有得到相关的感染数字,但是天津市卫生系统的一位人士这样告诉记者:“孟某这个链条的感染范围扩大的原因正在这次逃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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