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战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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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进屋。”说着打开了刚刚关上的门。
这是一个和别的市领导一样的内外相隔的办公室,其他领导都在里间办公,外间放着秘书的办公桌,女领导大概和男秘书在一个办公室办公不方便,里间可能做了她的休息室,她在外面办公。
姜书记给我们让座、倒茶。她在办公桌后坐好,扯了一些闲话,我们开始说正事。我说:“姜书记,今天我们来打扰您,是想给您谈谈我的情况。”姜华只是看着我,嘴里发出噢噢的声音,既不打断我,也不示意我说下去。我只好按着来之前想好的说下去。我说:“俺几个觉得您是值得信赖的人,那天,就是我们在酒店的电梯上碰上您的前一天晚上,我们才说了等开完会来找您,给您说说我的事儿,第二天就在电梯上碰见您了。”
秀芳接过话说:“桃儿是组织部考察的后备干部,已经参加了多次市里的培训班,和她一块儿培训过的都提拔了,要说她的能力和素质都是优秀的。”
花儿说:“她是我们单位的业务骨干,报社的人都说,桃儿早该提拔了,我们早就想向领导汇报汇报,可就是不知道找哪个领导合适。”
她们两个说了这些我不好说出的话,我又接过话头说:“说实话,姜书记,我们一见到您,就有一种亲近感,就想给您说说我这些没法给人说的话,我把想给您说的话都写下来了,请您在方便的时候看看。”
我掏出了给她写的信和准备送给她的诗集。信是用牛皮信封装的,信封上写着:请姜书记阅。
她接过后扫了一眼,说:“好,我一定抽空看。”
看她没有急于了解我的表示,便把话岔到了我的诗集上。我说:“我们几个都喜欢文学,经常写点小文章、小诗歌,这是我前年出版的诗集,请您指正。”我又把书翻到扉页,扉页里写着请姜书记雅正几个字,还夹着我们精心挑选的一枚精美书签,书签上写着祝您快乐,下边依次署着名字:桃儿、秀芳、花儿。
她一直面带微笑看着我们,除了嗯、啊、好这些语气词外几乎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这大概就是领导的城府吧。
我们让她看了诗集和书签后,她在空中挥着手说:“喝水呀,喝点水吧。”在这样一位严肃而亲切的领导面前,在她发出这种客气的礼让中我不知道我的两个姐妹有什么感觉。我的感觉是惶惶然的距离感,真想马上离开这个让我们诚惶诚恐的地方。我们都是自由惯了的人,我想她们和我的感受不会相差太大。
让过喝茶后她终于开口和我们聊聊了。她问我和花儿负责哪方面的采访,问秀芳负责哪个节目。如果她不是在耐着性子敷衍我们,就该是想和我们闲聊一会儿了,但是,刚刚开了头,就有人进去了。那个人看来和她很熟,推门就进了,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像是谈一件不能再耽搁的事儿,我们只好告辞。姜华把我们送出门外,不紧不慢地说些告别的话。她是一个优雅的女人,一个有良好修养的女人,既不张扬也不做作。但我们出来时,花儿又发感慨说再好的女人一到官场就不可爱了。
走出市委办公楼,我们又走向了小树林,围着一个石几在石凳上坐下来,仔细地回味刚刚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我向她们说了早上起来的预感。我说:“早上起床有个同事打电话说他添了胖小子,我就想喜事带出来的应该是好事啊。果然就比较顺利,咱们正急着不知道哪间是她的办公室,她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再说吧,市领导的活动多,整天是忙着出席这会那会的,我们第一次找她就这么巧,就在办公室里。”
秀芳说:“是的,也许好运正等着我们。现在社会风气不好,好事总是轮不到咱这些无权无势的人,苍天有眼,要让我们把事办成。”
花儿说:“有了好的开端,咱们得一鼓作气,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办成,桃儿,首先你得有信心有决心,我和秀芳做你的啦啦队。”
她们为了我,也只有这样尽心了,也许男人们在一起运筹什么事的时候会齐心协力,但女人好嫉妒的心理注定她们之间少有真正意义上的齐心协力,像她们这样为女朋友出谋划策更是不多。我正想接着花儿的话说一点对我们这种友情的感慨,还没出口,花儿话一转就说:“桃儿,你可别一当上官就像官场中的女人一样六亲不认啊!”
面对她这种类似警告的玩笑话,我只好做出不在意的样子表示:“不会,不会,放心吧。”
秀芳像是看出了我脸上的表情有些勉强,以缓和的语气说:“这问题等桃儿当了官再说。”
花儿不愧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出来的,无论什么场合她都能拉下脸,说出口,而且收放自如,刚刚她还在言语中怕我一个人独得了好处,仅仅几句话的工夫,她就满脸灿烂地伸出两个手掌说:“来,愿咱桃儿成功!”我和秀芳都迎合着她伸出手,六只白净柔软的细手在市委门前的小树林里又一次合在了一起。
洒向林间的阳光斑驳如影,吹向林中的风如绸缎般温润。手机响了,我拿出一看,是润楠打的,我给她们挤挤眼说,莫润楠。润楠问我见到姜华书记没有。她们一听是润楠的电话,就争着围过来对着手机要报告好消息,叫着姐夫要他请客。
二十六
接过电话,花儿看着我笑笑说,今天运气算是不错,中午咱得找个地方庆贺庆贺。为了找姜华,她们都推掉了别的事,陪着我跑了半天,当然要请她们吃饭的。听花儿这样说,我看了看表,差五分钟就十一点了,便问她们想吃啥。花儿说:“吃排骨去吧。好长时间没去吃那一家的排骨了。”我和秀芳都是对吃没有特别要求的人,花儿提出来吃排骨,我们自然没有意见。这家排骨店是四川人开的,生意兴隆得很,去晚一会儿就没有位置可坐。到了排骨店,还不到十一点半,正好还剩下一个单间。我们坐进单间后,花儿说:“我们又沾了桃儿的福,这个房间是专门等我们的,要不我们今天又得坐在乱哄哄的大厅了。”小姐送来菜谱让我们点菜。花儿看着菜谱说:“三个女人是不是单调了一点,桃儿你不叫个男朋友来陪陪?”她这提议也正合我意。从小树林里出来时我就想找个来埋单的人,没好意思说出来。花儿提出来,我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个男友陪我们吃饭了。我笑着和她开玩笑:“你吃饭还得有男人陪着。”
她嘻嘻哈哈地说:“我睡觉没有男人陪睡不着,吃饭没有男人陪吃不下。”
秀芳笑着骂她:“败坏、败坏、真败坏!”
我说:“好,给你找个三陪先生。你说吧,想叫谁来陪你?”
她笑笑说:“反正也不是睡觉,长相可以要求低一点,你看着办吧,差不多就行了。”
我说:“那叫黎文来吧?”
她说:“好,小白脸,我就喜欢小白脸。”
我知道这些对秀芳都是无所谓的,但还是征求了她的意见,她一连串说了几个好。我打了黎文的手机,问他在哪儿,中午有安排没有?他说:“有个可去可不去的安排,现在还没定。”
我说:“可去可不去就别去了,今天我请你。”
他一口答应,很快就到了排骨店。政府督查局的副局长黎文虽然没有对我表示过什么,但对我用心良苦,我知道他乐于凑这样的热闹。我告诉他:“今天是姊妹们在一起吃闲饭,这一段没有见着你,想和你一块儿坐坐,说说话。”
花儿对他笑着说:“今天三个美女陪你吃饭。”
黎文听后高兴地说:“幸福,幸福,我真幸福。”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幸福。吃饭进入尾声,他抢着埋单。我说:“是我们请你来的,不能让你埋单。”
他一边掏钱一边说:“爷儿们家哪能让女人请吃,改天我再专门请你们去个好地方,吃海鲜去,这儿太简单。”
吃了饭,他仍然意犹未尽,非要请我们去茶馆喝茶。刚刚让人家埋了单,无论如何也不能抹了嘴上的油就让人家走。花儿看看表说:“好,去茶馆坐会儿也行,去茗居吧,我有那儿的卡。”到了茗居,黎文坚决不让用她的卡。他可能是看花儿有这里的贵宾卡,埋单时他让小姐给办一张一千元的卡。我还以为他是给自己办的,谁知他把卡递给我说:“这卡你拿着,你们姊妹们啥时候想来就来坐坐。”我说声谢谢接了。
黎文接完一个电话,和我们解释说他有点急事得先走了,今天没有陪好姊妹们,回头有时间再补。
黎文走后,花儿说:“看他对你多好,你咋不往深处和他交往哩?”
我说:“不知道,我从没有想过和他发生什么故事。”
她说:“那你现在就想想,说不定某些方面比莫润楠还好哩。”
秀芳也说:“这个人挺实在,说不定比王一明对你还好呢。”
她们这样说,我也觉得黎文不错,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有那么多的好处?虽然嘴上给她们说不可能往前发展,其实心里已有所动,如果我现在遇到什么打击的话,我第一个要找的人可能就是他。
三个女人坐在茶馆里,是无所不谈的。谈了婚外恋又说起了钱,自然就又过渡到了开酒店的事上。
花儿着急地说:“说起来我们也都是在市面上混的,办个小酒店都办不起来,多长时间了,还没有一点眉目哩,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动起来,现在就去找地方。”
秀芳我们两个都劝她不要太急,等雪儿在的时候再说。可她不依不饶地说:“不等了,你们都不想想,再等可能就到明年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下午就去找房子,现在就给雪儿打电话,让她过来,我们去找房子。”说着她已经拨通了雪儿的手机。
等花儿挂了手机,我说下午单位里还有事,不能和她们一起去找房子,秀芳说她也要编节目,明天中午的栏目今天一定要出来,领导还要审看。花儿一听就生气地说:“你们都忙,你们都走吧,我和雪儿一起去。”由于这样一点小小的不愉快,我们三人半天都没怎么说话。
按照原来的安排,雪儿是要和我们一起去找姜书记的。早上就要去的时候她又打电话说台里有事,去不了了。雪儿接了花儿的电话,很快就赶到了茶馆。雪儿看出几个人的不高兴,连连问道:“你们这几个无所不能的老妇女今天也碰壁了,姜华不接见?”
为这一点小矛盾引起不愉快实在不值得,我便趁着雪儿的话缓和气氛道:“哼,姜华书记再忙,几个老美女去了还不接见。”
二十七
雪儿又嘻嘻哈哈地说:“你们几个张牙舞爪的老女人没吓着咱们尊敬的女领导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尊敬的女领导怎么了,尊敬的女领导也有爱美之心,何况,尊敬的女领导还是个老美人哩。”我和雪儿这些涮嘴皮子的话终于引发花儿耍贫嘴的兴趣。
“我和秀芳下午都有事脱不开身,劳驾两位下午去看看哪里有适合我们安营扎寨的地方,两位记着要多请示多汇报,不得擅作主张啊。”又闲聊了一会儿,我瞅着机会对她们开着玩笑,拉秀芳一起走出了茶馆。
一出茶馆,秀芳就说:“还是外边的空气清新,里边空气太稀薄。”我知道她是在说花儿把气氛搞得紧一阵松一阵的,不便说什么,对她笑笑便各自回单位了。
有时候婚外恋也是需要有人捧场和推波助澜的,以往从来没有想过和谁把友谊化成恋情,今天秀芳和花儿随意地把我和黎文往一起拉,下午便总是想起黎文。
今天是充满希望的一天,希望从此阳光明媚。
3月 29日
这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因为约好去找姜华,早上匆匆吃了一点东西就往单位赶。
我进办公室的时候桃儿正给秀芳打电话,桃儿笑着对着电话说对对对,这是头等大事,你现在就出发吧,我们在小树林里等你。放了电话,她也不问我今天有没有更要紧的事,便说我给秀芳打过电话了,让咱在小树林里等她。
我和桃儿坐在小树林的石凳上闲扯着。不一会儿,秀芳就急匆匆地从河堤上下来,走进了小树林。桃儿向她摆着手把身子向我靠了靠,示意秀芳挨着她坐下。秀芳气喘吁吁地站着,还没来得及坐下,桃儿已经从包里掏出一枚漂亮的书签说我买了一枚书签,给她写句什么留言夹到书里吧。写啥好呢?每个人都想了一句话,说出来后都觉得不妥。这样想来想去说了许多也没有合适的。桃儿有点着急地说,干脆都拿出笔,想起啥写啥,都写到纸上,然后再选择。我们这些干文字工作的人写几条留言不算啥事,不一会儿,每个人都写了好几条,比较以后选出了我写的祝您天天快乐。桃儿工工整整地写在书签上,又让我们分别签上自己的名字。写好后又认真地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错误才夹在桃儿的诗集里。桃儿又把她给姜华写的信掏出来让我们再看看,怕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和秀芳都说不用再看了不会有差错,桃儿才放心地把信和书装进包里。就要去了,桃儿还是不放心,怕见了姜华书记配合不好,要我们再商量一下见了她咋说话,哪些话由谁说。我和秀芳都说,那肯定是以你为主,我们只能是敲边鼓。
桃儿还是忍不住像导演说戏一样对我们进行了一番场外指导,她说见到姜书记以后,我先给她介绍一下咱们的关系,然后给她说你们两个催着让我去找领导,我不知道找哪个领导合适,一直很犹豫很徘徊,想来想去觉得她很值得信赖,秀芳给她介绍我是后备干部已经学习培训过多次,和我一块儿培训过的大部分都提拔了,花儿说报社对我的评价。这些话要尽可能说得简单扼要,不能说得太多。
今天我们都表现出了少有的认真和严肃,心里似乎都升腾着干大事的神圣感。我们还是有理想有追求的人啊,只是没有人认识、发现我们,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我们只会写两篇狗屁文章,发几句无足轻重的感慨,做一些多愁善感的小把戏。如果姜华能够发现桃儿,把她推向一定的位置,她会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女领导干部。
我们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市委办公楼。我们整天在外面跑,经常在领导们面前晃来晃去地采访,竟然找不到姜华的办公室。在走廊里徘徊了两个来回不知道进哪个房间才不会走错,桃儿说她想尿,她一说上卫生间,我们都想去。还好,我们三个从卫生间里出来时,奇迹般地碰到姜华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像是上天安排要她迎接我们一样。应该说,第一次接近姜华是成功的。姜华听了我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陈述,态度看起来还是比较诚恳的。我想下一步的关键是看姜华的反应,如果她是一个性情中人,看了信以后给桃儿打一个电话,桃儿就真正遇到贵人了;即使她不打电话,我们下次找她时,如果她不打官腔,不堵死,也还有努力的余地。否则,就算黄了,至少是不能再找姜华了。
中午和黎文一起吃饭。黎文是督查局的副局长,听桃儿说黎文经常给她打电话,有时候约她一起散散步。但除了跳舞时拉拉手外,他从来没有过放肆的举动,也没有向她明确地表白过什么。今天见了他,感觉桃儿说的完全有可能。这种性格的人应该是内心世界极为丰富的,感情敏感细腻而又不善于表露的类型。与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