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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女人的战争-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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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儿马上对他瞪眼道:“敢,好不容易给你找了个‘一条船’,你还不趁机表现表现,叫他看看。”

  大家都冲着花儿笑,李滔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不知道有啥可笑的。雪儿便给李滔解释一条船是我们这里的方言,是普通话里边的连襟。李滔明白了一条船的含义便忍不住大笑。张国宝端起酒杯举向李滔说:“来,一条船,咱弟兄俩干一杯。”李滔端起酒杯与张国宝碰了。

  酒喝到差不多时,花儿喊叫着说她喝多了难受,就歪倒在了沙发上。她这是想给张国宝撒娇,又有李滔在场,所以才跑到旁边的沙发上,如果在平时,只有我们几个在场,她就直接歪倒在张国宝身上去了。过了一会儿,张国宝便坐不住,也跑到沙发上去了。温情是具有传染性的,张国宝和花儿的缠绵使李滔和雪儿也保持不住稍有的距离,两个人你拍我一下我亲你一下,肌肤相亲的渴望达到了不能自持的境地。我和秀芳深感自己显得多余。秀芳向我挤挤眼示意出去,我们手拉手走出了包间。在大厅里坐了一会儿,正说着对李滔的看法,秀芳的手机响了,秀芳一看是花儿的号码,便说:“这个‘败坏’一会儿离了观众都不行,走吧,叫咱们过去喝彩哩。”

  我们说笑着走进去时,花儿枕着张国宝的腿躺在沙发上,张国宝一只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雪儿和李滔趴在餐桌上亲昵地喁喁私语。花儿抬起眼皮看看我们说:“桃儿、秀芳你们两个真不够哥儿们,你们不知道我谈恋爱得有人捧场有人喝彩?”

  秀芳看看雪儿和李滔说:“两个人捧场还不够?”

  她说:“人家谈恋爱正黏呢,哪顾得上给我捧场,我得有专人捧场。”

  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去理她,拿起话筒打开了音响,秀芳拿起了另一个话筒。我们两个随便地唱着。

  早已过了午时,小姐敲门进来催我们埋单。雪儿要了我们点菜的单子埋单,但张国宝和李滔都争着付账,她就不再坚持。小姐拿来算好的菜单,一共是八百八十元。李滔还没掏出钱,张国宝就拿过小姐手里的菜单,大笔一挥签下了单位和他的名字。花儿笑着向雪儿点了点头说:“你这姐夫不错吧。”

  雪儿连忙发着嗲喊:“姐夫,好姐夫。”大家都笑着离开了包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黎文打电话说今晚要请我们几个吃饭。我说中午还在一块儿吃饭,下午才分手,让他改天再安排。他说从郏县回来还没见过,想和我聊聊。花儿她们总说黎文的好话,我不由得也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为人实在,又有涵养,处处关照我。特别是从郏县回来以后,常常莫名其妙地思念他。听他说想和我聊聊,便不忍拒绝。想想润楠总是在外边应酬到很晚,孩子也是在学校吃过饭上了晚自习才回去,回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同意和他见面,说好在茶馆见面。

  我和黎文在这样私密的地方约会还是第一次,以前和他约会要么是散步,要么在舞厅,看得出来他和我一样不太习惯。我们拘谨地面对面坐着,谈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后来不知怎么就扯到了官场。他问我这次调整干部有没有可能,我便把找姜华的事和他说了。那天我单独找姜华,连几个最好的姊妹都没有敢说过,不知为什么在黎文面前毫无遮拦地就说出来了。根本没有想他会对我有什么看法,还问他这样找姜华有没有用,以后还有没有必要继续找,怎么找?这些问题我和莫润楠不知讨论过多少次也没有讨论出所以然来。继续找,不知道她到底卖的啥关子,如果她想让意思意思,我们是真的意思不起;不找她,润楠也只是一个区里伺候人的办事员,我们没有别的门路可走,又不忍放弃机会。看来黎文真的像秀芳和花儿她们说的那样,是个很有心计的人。他听了我这没有主意的话,略加思考就说:“你们是不知道这里边的深浅,我不是说姜书记不帮你办这个事,这事确实不是好办的事,你这样再找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以前找就找了,也没有什么坏处,至少她还不至于给咱坏事。下一步,我看这样比较合适,一方面叫单位出面跑跑催催,一方面哪天我把李部长约出来一块坐坐,李部长是我的战友,人家现在大权在握,不知道他给不给我这个面子,只管试试吧。”

  和黎文在茶馆里不知不觉就呆了四个小时,孩子放学回家打了我的手机,才知道时间不早了。

  分手时,他拥抱了我,这是我们第一次拥抱。







五十四




  4月 25日

  年轻就是资本,就是魅力。雪儿在网上聊聊天就能让男人从上海飞来。

  妈妈的,巩书记那边竟没有一点动静,我就不信他是个不吃腥的猫。

  4月 26日

  李滔今天下午走,本来他要等五一放假带我一起走的,生意上的事使他不得不提前离开。

  李滔给我带来了几天快乐的日子。

  他走了,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感到很失落。他来那天,那个航班的乘客都走出了大厅,他站在出口处,我向他走去,他向我走来,相视而笑,都伸出手去,两只手相握、相挽着走出了机场。那种默契,谁能看出是从来不曾见过面的网友呢?出于种种考虑,我把他接到了恺丰酒店。第二天几个姐妹一起吃了饭以后,才带他到家里来看看,告诉妈是我北京学习的同学。这几天他给了我无尽的幸福,他是一个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他爱我,他说只要我同意他可以离婚。我选择了沉默,因为我不知道后边还会不会遇上让我更倾心的人。毕竟我还年轻,需要时间考虑和比较。

  几个姐妹为他饯行时,他说起对我的不放心,眼里泪花闪闪。他走了,看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伤感像潮水一样浸漫全身。

  李滔为我订了机票,三十号下午他在上海接我,我们从上海飞往西藏,这个五一节将和李滔一起度过。

  4月 27日

  老男人真好!他要带我出去度假。

  雪儿说起五一节李滔要带她去西藏旅游时是那样得意和兴奋,姊妹们又是那样的羡慕和伤感。我们都发着感慨说年龄不饶人啊,看看雪儿,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就闲不住,在网上聊聊就把男人引来了而且还要带她出去。我们人老珠黄失去魅力,再折腾也不会有男人肯为我们下本钱了。和她们一起发着这样哀叹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不甘愿不服气,我就想我还没有来得及上网,能在生活中风情万种就能在网络中如鱼得水。不就是聊聊天儿谈谈恋爱吗,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想是这样想,既不能向她们说出来也不能马上就实现,即使是立即就到网络里去聊也未必立即就能聊到一个可以带我出去度假的人啊。这样想着的时候就真的伤感起来,哀叹起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在一个地方呆着真没劲,连每天飘出什么样的云彩都能想象得出怎么能不让人感到乏味啊。这个五一节我是真想出去透透气散散心、换换脑筋放松放松。出去旅游观光一次对我来说并不难,关键是要有一个好的旅伴。如果季帆不值班,让他和我一起带孩子出去他肯定会同意的,乐意不乐意他都会同意的,但他不是一个好的旅伴,我宁愿在家呆着也不想和他一起出去。桃儿、秀芳我们三家或者两家结伴出去旅游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那天雪儿说去西藏的时候我就提出过这个主意,可她们没有人响应。

  我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个好命的女人。我真的成了一个好命的女人了。我现在是心想事成,几乎没有办不成做不到的,有些事情只要我想想就实现了。不是吗,这两天我正想着五一怎么出去的时候,张国宝就打来电话说要带我出去度假。

  张国宝打电话问我五一节的假期有什么安排。我能有什么安排,你还不是要么带着黄脸婆飞出去要么在家里做恩爱夫妻,还问我有什么安排,这不是让我生气吗?我带着情绪埋怨他。没想到他竟说别生气,这一次我要带着你飞出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会在假期里带着我去旅游!千真万确,他要带我出去过五一假期!他的生意伙伴要带他和老婆去云南玩,因为他那位生意伙伴带的是情人,他便想带着我去。听了他的解释,我故意气他说那你就带着老婆去吧,叫我干什么,要我给你装门面啊?他说别胡说,我早就想找机会带你出去玩玩的,这机会多难得啊,还有人掩护着。他这样说我便不好再和他胡闹。看是一桩美事,就是有这么多问题横在中间。张国宝那边没有问题,他的生意伙伴会和他狼狈为奸,彼此作证,可我怎么给季帆解释?五一长假我撇下丈夫和孩子一个人出去旅游,这无论如何有点难以说得过去。尽管事实上完全有这可能,就因为是假的才无法和季帆理直气壮地说。我和张国宝在电话上想了许多理由都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张国宝想出了一个比较好的办法,他说那样吧,咱们把秀芳也带上,你问她愿不愿意去,她要愿去,就说秀芳让你和她一块儿出去的。我说秀芳会去的,我一定让她去。

  我立即就打通了秀芳的手机,我不知道她的推辞有多少真有几分假,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是让她去当灯泡作掩护时,她就同意了。

  今天心情特好,我盼望着云南之行。

  4月 27日

  栏目的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今天下午录制第一期。我们请宣传部长作为嘉宾参与第一期节目。可是,我们的嘉宾、摄像、编导等所有的人员都到齐了,正殷切地期盼着部长的到来,宣传部却打电话说部长有事来不了了。副台长问我:“是不是再等部长一天?”

  我说:“不等了,今天就录。”

  为了这期栏目,我们邀请的嘉宾已经来了两次。请部长参加栏目早在十天以前就向他请求过,定在今天录制也是提前三天就和他商量过的。部长忙,哪一位嘉宾不忙呢?我们第一期请的嘉宾都是市里各界名流,为了支持我们不惜放下手头的工作,我们不能因为部长临时有事再耽误人家的时间。无论部长如何忙,他都完全应该提前打电话说明一下。副台长是个胆小的人,他唯恐出了什么事担不起责任。我说回头我去向部长解释,有事我担着。他还是不放心,我知道有些责任我一个小小的制片人是承担不了的。不过我想,给部长说明情况,他不会不通情达理,何况这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安排好,责任并不在我们。副台长是个唯唯诺诺拿不出主意的人,当着那么多嘉宾的面他既不能与我发生冲突也不能说出一定要等部长的话,只好由着我说了算。

  整个栏目的录制还算顺利,嘉宾和我们一起看了样片后都比较满意。如果不是我的主观愿望在起作用,这个栏目将是我们台最好的栏目。







五十五




  4月 28日

  黎文终于请到了李副部长。

  昨天下午黎文打电话说他这两天都在考虑请李副部长的事。他们虽然曾经是战友,但李副部长转业后在官场上混得好,玩得转,不一定还会看重战友情面,所以他考虑再托一个人来请他。他托的那个人是省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副处长。黎文已经给他省委组织部的战友打过两次电话,他说刚刚又打过电话,他战友已经答应如果明天能抽出时间就来。黎文让我有点准备,别到时候人家来了又找不到我。他这样说,我就觉得像是没准的事。

  将近中午,黎文打电话说他的战友来了,让我马上赶到酒店。尽管我对他能不能请到省委组织部的战友表示怀疑,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做了准备,早上换了衣服,精心化了妆,还把补妆的化妆品装进了包里。黎文把请客的地方安排到了恺丰酒店。我到的时候黎文和他的战友正在包间里喝茶聊天。这位省委组织部的副处长是个热心人,像个弥勒佛一样笑容满面。

  我向他问了好,在他们的对面坐下。他像是比黎文还怕冷落了我,不时地主动和我扯上几句。说了一些闲话,渐渐消除了陌生感,他便直接问起了我的个人情况。他半开玩笑似的说:“你的事黎文可真操心了呀,几次打电话要我来,我们是好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他这么认真,我就得当真了。现在的干部提拔既要讲组织原则又要平衡各种关系。你放心,我不敢说保证怎么样,但是咱可以努力争取吧。你们的李部长我们都是战友,我给他打过电话了,等会儿他就过来。”

  这位李部长就是我们市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传说事情到他那儿也好办也难办,好办是看谁找他,只要是上边领导交代的,统统不讲组织原则,唯领导是从;难办是说只要是下边的人找他,统统按照组织原则给堵回去。这个李副部长手握干部升迁大权,平时很有点不怒自威的气度。我没有和他直接打过交道,说真的,还真有点怕他。我一边向黎文的战友说着客气的道谢话,一边在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这顿饭会吃出什么景。

  李副部长来了,人没到就先打了副处长的手机,说他已经到了,怕走错了包间,再确认一下。副处长接了手机向黎文做了一个鬼脸说:“都说现在当官就到下边当,级别不高待遇不低,吃个饭都得有人迎接有人欢送。”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摆着手说:“我去接接他。”黎文也跟着副处长向外迎接李副部长。

  李副部长风度地走在副处长身后,他的后边除了黎文,还跟着干部科长和他的司机。李副部长和副处长互相推让了一阵,李副部长说副处长是客人又是领导,一定要他坐上座。副处长拗不过只好坐了。“省里领导来了应该让我们安排,你这样做让我们惭愧呀,真惭愧。”李副部长豪爽而大度地说着便挨着副处长坐了。干部科长我们认识,互相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他们三个坐好后,我和司机挨着坐了。

  三个人说了一些久别重逢的话,副处长像是突然想起似的,向他介绍道:“这位女士是——”

  副处长刚一开口,李副部长就嘿嘿笑道:“这还用你介绍,是我们这儿的名记。”

  他这样说,大家都跟着笑起来。李副部长满面春风地说:“今天呀,不是在同一个市里就是同在一个部里,没有不认识的,就不用再介绍了,咱少说话多喝酒。”大家都附和着说多喝酒。李副部长不知想到哪里了,端起酒杯了又补充说:“话是这样说,但是,咱多喝酒也不能少说话。”大家又附和着说:“对对,既要多喝酒又要多说话。”

  现在的领导干部都更注意保重身体了,在交际餐桌上,级别最高的领导都只是劝别人喝酒,而自己以种种理由尽可能地少喝或者不喝。今天这个场合,论级别李副部长和副处长是同一个级别,但是第一这是私人场合,他是请来的客人,做东的人有求于他;第二,听起来部长要比处长大,而且他作为副部长被捧作领导习惯了,他便不自觉地以领导自居;第三,他的年龄最大,大家都抬举着他。所以,大家向他敬酒时,他就像现在流行的风尚一样,只是礼节性地浅尝一下,便说:“谢谢,谢谢,真的不敢多喝,一是下午还有事,二是身体受不了。”他这样说,大家便都迁就他。

  大家喝酒敬酒,划拳行令,聊天叙旧,饭局将要结束时,他们终于谈起了正事。我紧张地听着,随时准备做自我介绍,然而,根本就没有我搭话的机会,他们就轻描淡写地说完了。李副部长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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