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娇-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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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打的是那个成天对你跟上跟下,居心又不良到家的冷军师。」粉黛冷冷地指着冷抢浪那张笑得眼泪齐发的脸,说明他才是她真正想讨伐的对象。
「你想杀我军军师?」什么都不会,就只会动脑筋的冷沧浪,哪值得她这么大费周章的带兵来杀?她一定又是在骗他。
「就、是、他。」哼,她跟那个男人的仇可结大了。
野焰直摇着头反对,「不成、不成,我不能让你杀了他。」姑且不论她是不是又在骗他,但让她杀了冷沧浪还得了?那么军中琐碎的小事要由谁来处理?他可不想失了个这么好的帮手。
「你这么在乎他?」粉黛的口气酸酸的。
「我当然在乎!」若是没有冷沧浪这一号管东管西又罗罗唆唆的军师—只怕他日后要是再捕楼子,就没人可来帮他收了。
「非他不可吗?」她不死心,也不愿相信他会对冷沧浪动心,还是想试探一下。
「就是非他不可。」野焰才没她想得那么歪,只是直肠子地想要保住能够代他整顿大军的帮手而已。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伤心地怃着胸坎,凄迷着杏眸难掩脸上的不甘之情。
那家伙是男的耶,他就算要找,那……那也该找个女人嘛,至少也要让她输得心服口服才行,他、他……怎么可看上冷沧浪!
「哈哈.…:哈哈哈……」冷沧浪已经趴在地上笑到不行了,两手还紧捂着两颊以免脸部会笑得变形。
「不许笑!」正在谈判的两人,在又被他打断情绪后,同仇敌忾地回过头来朝他齐声大吼。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你一定只是一时被他迷惑了而已。」吼完了冷沧浪后,粉黛努力平定下心神再问:「我再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让开?」
野焰还是很坚持,「不让,说什么都不让。」
「好,那我就把你给抢回去!」她顿时兴起」股决心,并使劲地握紧手中的长枪。
他愣了愣,「抢回去?」喂、喂喂……这不是两军元帅该有的对白吧?
下一刻,迎面朝他扫来的银枪,划破了漠地上凝滞的气氛,措手不及的他征了半刻,立即持刀相迎。
野焰用力架住她手中的银枪,「你不是说不跟我操戈相向的吗?」这个女人怎么那么反复?军令如山,说话难道都不必算话的吗?
「没错,但我非要砍到那个笑得痞痞的小人不可,而且若是要带你回家的话,我就得先打赢你!」粉黛决意甚坚地抽枪摆尾,在甩脱了他的箝制后,又在马上与他交锋了起来。
与她拆了数招,才赫然想起这辈子他一亘恪守的规矩后,想收手不与她战的野焰,看她似乎一时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他也没法叫她在今日若没打赢他,明日不再来叫陈与他交锋,可是……有什么法子是能不必跟她打又不会再度劳动两军呢?
灵机一动,野焰的眼眸闪了闪,刻意在与她拆招得更激烈时,不着痕迹地策马靠近她,超她只注意着防范不被他的刀风给劈伤时,暗暗地朝她的腰际探出一掌,再不动声色地收回。
「等等!」在粉黛愈打愈烈前,野焰忽地退开了数步扬掌叫停,「不行,这不符合我的作风。」
粉黛有些错愕,「什么?」
「我差点都忘了我的规矩。」他朝她挑挑眉,要她也顺道回想一下。
「规矩..」她微蹙着眉心,「啊,那个……」他常在口头上挂的要保护弱小的原则。
「我娘对我说过,女人是用来保护而不是欺压的,所以我这辈子绝对不跟女人动手。」他慎重地向她重申并高举免战牌,「刚才已经犯规了,我不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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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又忘了要给她面子。
「哇哈哈……」冷沧浪再接再厉地笑起另一回合。
野焰满腔好不容易才正经起来的意念,顿时被那阵笑音给浇熄。
他僵着脸,回首看了看笑得直不起腰来的冷沧浪一眼—那个家丑……不先回去把他的嘴封起来,那什么正事大业都别想做了。
「今日奉陪到此,咱们改日再战。」他一扯马缰,对粉黛担下这句话后就策马奔回正等待着他的大后方。
粉黛来不及拦住他,「慢着,回来!」
回到军前的野焰,在晒下马背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先一脚踹翻那个老是扯他后腿的冷沧浪。
「够了没?」野焰居高临下地在他脸上又留下一个脚印,「马上派人呜金。」现在总算知道他的鞋子是穿多大了吧?
「你要收兵?」冷沧浪边抹着脸上的鞋印边问。
「对。」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再留下来恋战。
冷沧浪却以为他在放水,「你还是没办法对女人下手?」
「有时候,你真的也满蠢的。」野焰忍不住再动手赏他一拳泄愤。「我警告你,再不照做或是再敢露出一口白牙给我看的话,我就直接把你拎过去给她痛快痛快。」
「好吧。」冷沧浪揉揉被扁的脑袋一改笑闹的神色,严肃地向花间佐吩咐,「传令下去,收兵。」
「呜金!」
当敌方阵营敲响巨大的铜锣宣布止戈后,回到息兰身边的粉黛,犹大惑不解地猜想着野焰会突有此举的原因。
〔为什么他要收兵?〕没道理呀,战贴已经下了,但他们两军都还没动员一兵一卒,也还未正式上阵上场,野焰却临时反悔不想打。
忙着检查粉黛有无受伤的息兰,在仔仔细细打量过粉黛一回后,终于对野焰会突然收兵的原因恍然大悟「殿下……」她一手拉着粉黛的衣袖一手直指着粉黛的腰际「咦?」低首看去的粉黛怔愕地张大了眼帅印……不见了?!
在雄狮大军临时驻扎的中军大营里,有个大剌剌摊坐在椅上跷脚纳凉的男子,手上正拿着敌国元帅支配一军的帅印拋上拋下,把它当成等待敌军时打发时间消遣的好玩且一看着那个可以指挥调度一整支大军的帅印,就这样被他扔过来又扔过去的,冷沧浪这才明白他会退兵退得那么有把握的主因。
「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只要在沙场上,他那平常都备而不用的脑袋才会真正的灵光野焰得意地泛起一抹笑,「用兵的办法多得是,谁说一定要和女人动手才能结束一场战事?」他最喜欢这样胜之不武了,简单又节省时间且不耗费人力〔王爷!」等了一日终于等到消息的花间佐,喘着大气冲进帐里〔那个伏罗国的公主不但没有退兵,她又派人来叫阵了!
「也该来了。」野焰张手接住自空中落下的帅印,拍拍身子站起身「我先去派人备兵。」冷沧浪说完便要走向外头「不用了,带一小队精兵就成。」野焰一手把他给拉回来,扬着拳头在他面前说明,〔还有,这次你要是敢再笑一声,我就叫你自己去解决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条筋不对劲,他们的对话为什么那么惹他发笑冷沧浪摸摸鼻尖,「知道了……」看来,还是让他继续误会下去好了再次与粉黛见面时,主动兴师的粉黛气焰一反昨日,显得收敛了许多,不但没再率一整支大军前来,反而势单力孤地站在两军的交界点等他,而深深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做的野焰,也有礼地把自己的人安排在远处,颇有风度地与她单独会面〔咦,你今天没带兵来?」暗笑在心底的野焰,装作一脸迷惑的模样朝她身后东看西看。
粉黛很不甘心地问「我有办法带吗?」还好意思问她?帅印被他偷走了,她要拿什么来指挥兵士?
他一手指向她身后的远处,「没办法带的话,那么那群躲在沙丘后的小型兵队你又怎么解释?」她还是很神通广大的嘛。
「他们是自愿来帮我的。」她也回敬地指向他身后,「哪,你不也带了一小队人马?你又没吃亏。」
「我这是怕又中了你的招。」野焰对自己防人的行为,理由相当光明正大。「记得吗?我曾被你骗过。」受过教训的男人是很有警觉心的,他才不敢担保她会不会在暗地耍花枪。
「都说过是你自已有误解的,我可没骗过你……」她本想再跟他解释一番,但想了想,又觉得没有必要,「算了,不提那个。今天我会只身前来,只是来解决私人事件而已。」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快点拿回帅印重掌兵权。
他满坏心眼地落井下石,「怎么,你还没让你的属下知道帅印丢了?」女人带兵就是这点麻烦,老扯不下她们高高在上的面子。
羞红了一张脸的粉黛忍不住大叫:「住口!」
就如他所说,这种那么丢人的事,她哪好意思让她的属下们知道?从军那么多年来,她从没踢过这种不光彩的铁板,而她又没那个脸回城再去向父王请令,所以……所以只好厚着脸皮来向他要。
「想要吗?」野焰出U袖里掏出那只帅印,刻意在她的面前把玩着。
她马上朝他伸出手,「还我。」
「你若投降我就还给你。」他笑咪咪地与她讲起条件来。
「我绝不投降。」要她投降?办不到,她才不愿称了那个小人的心意,而且还要因此而赔上一个国家。
野焰这就有点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既没有本钱跟他打,帅印也不在她的手上,不投降她是打算怎么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么执意要战?
粉黛一手扠着纤腰,」手指着他的鼻尖,「因为我要解救你,免得你遭人辣手摧花!」
「噗!」长了一双顺风耳的冷沧浪,听着听着忍不住爆笑出声,但记着野焰警告的他,又飞快地以手遮住咧笑出来的白牙。
在粉黛惊天动地的宣言一出口后,野焰的反应起先是高高绕起了两眉,而后两眉不由自主地朝眉心靠拢,在几乎黏成一道直线后,再演变成打死拆不开的死结。
「嗯:!」他沉吟地抚着下巴,「请问你们伏罗国的话都是这么难懂的吗?怎么你说的我没一句听得懂?」他现在明白学习外国语言的重要性了,原来语言隔阂,真的是很大的一条水沟。
好可爱的表情,真想偷亲他一口……看他看着一颗心就飞到他那张古典美女脸那边去的粉黛,赶紧在口水流下来之前擦了擦。
她试着让自己看来很理直气壮〔我是为你好!」真是不识好人心,她会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保住他的贞节。
野焰愈想愈觉得没道理,「带兵打我这叫为我好?真要为我好,你为什么不主动弃降?」
「我知道和你说是绝对说不通的,因此我不要把时间耗在这上头。」她不愿再跟他罗唆。也知道他绝对不会明白她的苦心〔别多废话了,先把帅印还给我。」
他摇摇头,「不行。」说还就还,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盗走帅印这种不光明磊落的事,是冷沧浪出的诡计?」拿不回帅印,粉黛不禁怨恨起那满肚子坏水的冷沧浪。
「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沧浪?」他咧?她怎么就没想到他?她怎么那么偏爱冷沧浪?
她气愤地嚷着:「因为你没那种脑袋也没那么卑鄙!」这种小人事,当然是那个小人做的。
野焰忙抬起一掌,「等等,你好象全都弄错了。」
「弄错什么?」她不是已经把罪状陈述得很清楚了吗?
他郑重地澄清,「在战场上,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军师,沧浪只是跟在我身边盯箸我的人而已。带军这么多年来,我可从没听过任何人的建言,也不需要有人来教我怎么打仗,而盗帅印,那只是我玩的小花样,根本就和沧浪八竿子打不箸。」
「是你?」她难以置信地抚着胸口。
他满意地等待她充满敬佩的眼光投射过来。
「就是我。」嘿嘿,崇拜他吧,她总算知道她佩服错对像了吧。
「老天,他怎么那么下流?」粉黛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都是那个姓冷的,他怎么可以把你给带坏,还灌输你这种对别人撒谎的恶习?」
「喂……」冷沧浪的嘴角微微扭曲,〕这干我什么事啊?」
方扬眉吐气不过片刻的野焰,垂下了原本高扬的嘴角,发现自己又陷入没完没了的解释中。
「我哪有被他给带坏?你别曲解我的话意好不好?」为什么这年头的女人都很爱玩误会那一套,他是哪里没有解释清楚?
粉黛娇蛮地甩着蛲首,在心中把他定位在一个很高的地位里,「你才不是那样的人,你应该像张白纸一样,性灵纯洁无瑕得值得有人将你珍藏起来,而你打起仗来是既有风格又有美感的,你才不兴阴险小人的卑琐小计,所以这一切一定都是冷溃浪教唆你的。」
野焰不住地搔着发,「怎么你的错觉比我的还严重?」真要帮她请位大夫了。
粉黛走至他的面前,诚心诚意地执起他的手,并仰起一张小脸请求地看着他,「野焰,趁你还未遭他染指前跟我走吧,我真的很不想眼睁睁地看你的人生被他给毁了。」
「跟你走?」有听没有懂的野焰,忍不住向她请教,「喂,你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敌军的元帅,也是要攻下伏罗的那个人?」天哪,为什么和她说了那么久,他们的话题就是没个能够解释的共通点?
她一挑黛眉,「那又怎样?我又不怕。」
什……么?昨日的风水今日换过来了,换她看不起他?
「不怕?」他拧起一张脸,恶形恶状地逼近她的面前。
「不怕。」粉黛完全不把他放在心上,反而还振振有辞地道:「你长成这副花容月貌的德行叫我怎么怕?」
野焰两目一瞠,眼神变得很僵硬。
「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最恨最恨有人嫌弃他的长相了,而她,竟然还张扬得那么大声。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可是你也该顺应你的长相,乖乖让我掳回去当个善解人意的美娇娘……呃,不是……」她有些口拙,在找不到和婉的解释后,又挥着手继续硬拗下去,「哎呀,反正你就是必须对得起你这如花似玉的样貌,让我顺顺利利的把你带走,这样我才可以好好疼你咩。」
掩着嘴拚命偷笑的冷沧浪,抖耸着两肩、全身抽搐个不停。
「军师?」花间佐不解地看着他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模样。
脸色铁青的野焰,心火愈烧愈旺,烧呀烧的,烧毁了努力囤积起来的理性,也根本忆不起他多年来一直恪守的原则。
语言,不通,话题,不通,沟通,也不通….:还说他如花似玉,以及什么美娇娘那类的,他再跟这个女人沟通下去他就是疯了。
「我受够了!」他气愤地撩起两袖,「要打仗是不是?好,今天我就来陪你打!」
粉黛却可怜兮兮地用水眸指控他,「你怎么可以对女人动粗..」
「我……我……」野焰愣了愣,一腔怒火硬是卡在喉间上下不得,还觉得自己好象很理亏似的。
她揪锁着愁容,一脸的汶然欲泣,「你忘记你娘亲说过的话了吗?你不是对女性很尊重又很爱护的吗?你怎么可以那么不孝?」
「怎么要打不打……」他定定地看着她,顿愣地张大了嘴,「话全都是你在说的?哪…:哪有人这样的?
「既然你很尊重女性,那么话当然是由我在说的。」她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然后怛起食指朝他摇了摇,「因为我的帅印在你身上,所以我势单力孤太吃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