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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绯衣公子-镇尸官-第3章

小说: 绯衣公子-镇尸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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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不知何时已解下腰带,带身呈奇怪的暗铁色,他就用这条腰带横在女尸胸前,棍子似地把它抵回到棺材里去,在做这些事情时,他嘴里也没闲着,低声念念有词,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读什么咒,小严偶尔听了几个字,语调平缓柔和,倒觉得是在安慰女尸似的。

    女尸被捺在棺材里后,受逼仄空间限制,纵然浑身扭动,终于还是逃不出来,那人一边继续轻语,一边已取出另一只黑色瓶子,用嘴咬开瓶盖,往它嘴里灌一些药水。

    小严在旁边看得莫明其妙,既害怕又好奇,略微平静些后,他努力地,向前移了几步。

    “别过来。”那人沉声喝道。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千载难逢,小严哪肯白白错失良机,人家越是阻止的事他越有兴趣,听他说得认真,反而向前又踏近一步,嘴里还气他,“我偏要上来,莫非你还准备放了它来咬我?”

    那人被他气得啼笑皆非,狠狠咬了嘴唇,瞪他一眼,可是手里还按着女尸,到底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由着小严靠近过来,把手上灯笼打在棺材上。

    灯光下,小严只看一张扭曲到变形的女子面孔,上面浮着一层寸许白毛,远看如罩了层白光,而皮肤却是微红,且外表毛糙像被剥了皮的动物一样,它嘴里被灌了药水,似乎安静了些,手足不再狠劲动作,可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到脸上,青筋红丝一起迸出来,一张狰狞的蝙蝠似的脸。

    “什么东西!”他恶心起来。

    谁知女尸对光线感应极其激烈,才一被照到,虽然还闭着眼,可已经无法忍受,本来已渐渐稳定下来,此刻嘴角吐出白沫与红水,像被一只无形的巨脚踩过,硬生生把里面的汁液挤出来。

    “快丢掉灯!”那人惊觉。

    小严哪肯放弃灯光,忙一转腕,把灯笼藏到身后去了。

    “离我远点,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灯光一暗,女尸的抗力又弱下去,那人便在女尸颈处上空,把腰带一头钩在棺材左,另一头钩在棺材右,如同在棺材上横钉了条杠子,将女尸梗在里面。

    他腾出手,一手扼了女尸喉咙,另一手去翻女尸眼皮。

    小严想起刚才女尸畏光,见他去开它眼,忙用足尖挑过棺材盖子,把灯笼藏在下面,只留一丝光线透出来。

    凭着这一丝光线,停尸棚里所有东西都不见,只光线附近能看到两个人的影子,与棺材里女尸些许轮廓,小严须把眼睁得很大,才能看到那人把女尸眼皮翻开,露出里面血红色的眼珠。

    “太可怜了。”那人低低说了一句。

    他松了手,犹豫不决,低头凝视棺材里的女尸。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小严问。

    “你还是好好的去吧。”他不回答,抚了抚女尸面孔,隔了厚纱手套,女尸张嘴咬他的手,他避开,叹口气,从头上拔出银簪子,簪头尖而细,他的手稳定有力,把簪头慢慢抵在女子眉心,停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喂!”小严等了一会,实在忍不住,还是出声提醒他。

    此时外面传来鸡鸣声,天快要亮了,更远处人声悉索,想来仆人已经起床干活。那人听了这些声音,惊醒似的,手上猛然用力,将簪子一钉到底,女尸应手瘫在棺材里。

    “好了。”他吐出口气,淡淡说。

    小严瞠目结舌,脑袋里乱哄哄,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眼睁睁看他飞快地拔出银簪,撤了腰带,重新盖上大小两道棺材板。

    “这就完了?”小严傻傻地问他。

    那人懒得多说一个字,灯笼快熄灭了,他索性拎起来一口吹熄蜡火,又去停尸棚口,手扶了钉板,依旧用匕首挑出钉子,一块块木板起下,外头光线越来越明显,等取下所有的木板后,又把停尸棚垂帘撩起,小严只觉眼前一亮,浅金色的阳光已斜斜射在脸上。

    “天亮了,你走吧,走的时候不要给人看到。”那人经历了许多仍看不出疲惫,正在墙角理包袱,他仔细地整理停尸棚里的一切,像是要把昨晚他们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消除掉,小严便呆呆地看他把一切清理得干干净净,想起自己嘴上还蒙着他给的纱布,忙摘下来递过去。

    “记住,若是被人发现,无论如何,也不要把昨晚的事情说出去。”那人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摇摇头,自嘲似地,“恐怕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肯相信。”

    他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小严恍惚如梦境,看他正对着门外阳光,背影朝向自己,颀长的身形被阳光镀了层璀璨金光,隐约有羽化成仙去的错觉,猛然想起什么,追过去问:“喂,你到底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要是不说我就去问邹老爷啦!”

    那人闻言停了步子,半晌,转头道:“不用去问了,我叫沈绯衣。”

    他侧面轮廓格外挺秀动人,虽然与死尸呆了一夜,仍然浑身上下干净得像是刚刚淋浴更衣出来见客,小严见他施施然竟是往内宅去了,不由皱眉道:“还说怕我被人看见,自己怎么到处乱走乱窜呢?”

    他声音并不大,沈绯衣却听见了,立刻扭头给他一记白眼,冷冷道:“我是邹老爷请来的镇尸官,现在自然要去回命领赏钱,而你这个不速之客,难道要被人当小偷拿住才肯甘心?”

    小严并没有被邹府家丁当小偷拿住,却是在自己家门口被严老爷逮个正着,严老爷一晚没阖眼,命家人提了绳索木棍,眼见他一脚迈进门槛,不由分说,先捆起来押到书房。

    “你一整晚去了哪里?是不是学人家夜赌眠娼?不孝子,这次不说清楚看我打断你的腿。”

    小严低头看看自己,昨夜在停尸棚里把衣裳团得稀皱,脸上想必也是睡眼惺忪,十足一个胡闹夜归的浪荡子,不怪父亲生气,想要解释,又惦起沈绯衣临走时的话,一时张口结舌,不知怎么说才好。

    “嘿,你这个混蛋!”严老爷更加肯定,心里又急又痛,向来赌和嫖是子弟糜烂的根源,如今儿子居然开始学会彻夜不归,只怕离败家之路不远了。他横着烟杆在八仙桌上敲得梆梆地,手指着小严,喝:“原指望你当了本地耆长,好歹会懂事些,谁知道还是这么不成器!”

    他痛心疾首地指挥下人动用家法,小严一见势头不妙,忙道:“昨晚是邹老爷请我去喝酒,谁想到喝多了,出园子时走错了路,结果遇到以前的一个旧朋友,在他的房间里宿了一晚。”

    “真的?那人是谁?”

    “那人是邹老爷的贵宾,叫沈绯衣,父亲如果不信,去找邹老爷一问便知。”

    “哼,我当然会去问。”

    好在邹府就在隔壁,并且今天邹家五姨太出殡,严老爷便命管家拿了帖子香烛纸金元宝去,不一会儿,管家转回来,未开口,先转头向小严嘿嘿一笑。

    小严被他笑得摸不着头脑,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有种不详预感,果然,听管家慢条斯理地回道:“我去邹府送了礼,故意向邹老爷提及说少爷认得宾客里的沈绯衣,谁知邹老爷说,他虽然耳聋眼花,可还不至于自己请了什么人都不知道,所有的宾客中并没有一位叫沈绯衣的客人。”

    “什么!”小严从地上一蹦而起,声音比严老爷叫得还要响亮惊讶。

    “他这是在撒谎!不行,我要当面去问问他!”

    “给我跪下!”严老爷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要不是手臂太短,恨不得直接用烟杆抽他,“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你想怎么样?让全昌令县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

    结果还是被捆起来结结实实打了一顿,虽然小严平时嬉皮笑脸,可倔强起来也是把硬骨头,无论严老爷怎么打骂,他始终一口咬定是与沈绯衣在一起,严老爷渐渐自己都有些疑心,是不是冤枉了儿子,可又舍不下脸去向邹老爷问个明白,儿子说谎是小,家丑外扬是大,争到最后他自己先乏了,摆摆手命家人退下。

    小严一晚上没睡好,本来脸色就差,又吃了这顿打,脸上皮肤绷得青白,娃娃脸也不和气了,眼里开始爆出凶光,严老爷看了有几分心悸,儿子真是长大了,算了,虽说棍棒出孝子,可逼得紧了也弄不好父子反目成仇,他捏了烟杆吧嗒吧嗒抽几口闷烟,不好换面孔,只得略略软下口气道:“此事下不为例,别以为你长大了就可以胡作非为,只要你活着一天,就是我严庆春的儿子。”

    小严紧闭着嘴,瞪着眼前的一块方砖地面,脸上不怒也不怨,听父亲放下话,家丁过来解了绳索,自己先砰砰砰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始终鼓着腮帮子,立起来一言不发,径直往大门外冲去。


第4章

    虽然恼怒,小严也知道绝不能坏了礼数,他这么没头没脑冒冒失失的撞进别人家去兴师问罪,实在有些不敬,好在邹府与严府只一墙之隔,他立在自家大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却见邹府门开了,沈绯衣宽袍大袖地走出来,面上目如春水颊似朝霞。

    小严立刻奔过去拉住他袖口,喝,“你来得正好。”

    沈绯衣奇怪:“你这是在等我吗?”

    “废话。”小严刚才是在火头上,现在冷静下来,似乎觉得找邹老爷理论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人家找人镇尸是极私秘的事情,不会轻易公之于众,这场冤枉官司只怕是吃定哑巴亏了,可心里一口恶气到底不出不快,手揪着他的袖子,指尖触到鼓鼓的一团硬物,冷笑,“真是捞了一大笔好处,看来干这行油水不少。”

    沈绯衣不理他,抽手把袖子夺回来,淡淡道:“这一行不是人人都能干的,看昨天晚上严兄的模样,似乎也不适合。”

    小严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吓得不轻,顿时红了脸,讪讪道,“看不出你长了一张娘们儿脸,居然还有些胆色。”

    他一句戏言,哪料沈绯衣听得勃然大怒,他平素脾性温雅,处事态度谦和从容,天大的事也不过尔尔,生平唯有一桩大忌讳,最恨别人将他比做女子,哪怕是影射暗讽都不可以,哪容小严这么当面撒野,当下也不争辩,手上贯力,气冲臂膀,竟把小严整个人震得弹出去。

    “唉哟!”门口严家的奴仆看见少爷吃亏,立刻有人提了木棍过来帮忙。

    小严毫无防备,仰天摔得几乎散了骨架子,眼角瞟见奴仆们冲过来,人还在地上,忙摆手阻止:“没事没事。”

    他支手支脚地爬起来,沈绯衣尤自满面怒容,用眼角睨他。小严苦笑,“你这人真是……”

    话未说完,耳听一阵铃响,身后一辆驴车步子笃笃地奔过来,在旁边停了,车夫扯着大嗓门向他叫:“小子,这里哪户人家姓邹?”

    小严一愣,不怒反笑,呵呵地指了对门:“那是邹府。”

    “谢咧。”车夫引颈朝地上‘啐’地吐口浓痰,就在小严脚边不远,随即卷起赶驴鞭,弯曲着向车身绑绑敲起来,“大姑娘,你找的地方到咧。”

    “谢谢。”里头的人娇滴滴地应,车帘一翻,一个青衣女子低头钻出车厢。

    看不到脸,只一条袅娜娉婷的身影,她个头比一般女子略高,并不是大众的美人肩,然而更显得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十分动人的一款小蛮腰,慢慢下了车。

    小严好奇,见这女子身材秀美出众,多看了一眼,谁知转过脸来,一张瓜子脸上坑坑洼洼,似街口小店里的芝麻面胡饼,瞧得人咋舌不已。

    “噗哧”,身后一片喷笑声,奴仆们矜持些的不过捂了嘴,也有些脾气直性急的,索性甩手甩脚地哈哈大笑起来。

    “闹什么!”小严怜香惜玉,见这女子长相似无盐女,还是正色喝住众人,上去和颜悦色地问她,“姑娘是找邹府的人吗?”

    “是,我是来找我表舅父。”女子手里挽了个包裹,脸上虽然丑陋,倒没什么羞怯表情,大大方方道,“我姓苏,我表舅父名讳是方德两个字。”

    邹方德就是邹老爷,小严见旁边邹家的几个家丁还在偷笑,制止道,“你们家客人来了,还不去通报一声?”

    再看过去,方才沈绯衣站立的地方已经没了人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小严用眼四下找了一通,心里说:“好小子,动作真利落。”

    无奈自己回了府,傍晚时隔壁有人来传话,说邹府在外经商的三公子邹翎上门求见。

    小严颇有几分意外,又是欢喜,算起来,邹翎是他儿时最亲密的玩伴,只因上头两个哥哥太不争气,而他又格外天资聪颖,少年老成,故十三四岁便跟了亲戚去东京做生意,邹家唯一的一个有出息的儿子,长年在外,想不到竟毫无预兆地回来了。

    “快请快请,”说话间一路迎出去,果然见其立在院中,到底是从京中来的,衣裳装饰秀雅非凡,更显得容貌清秀端正,风神朗朗。

    “剑秋!”邹翎叫着小严的名字,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在他肩头拍一记,“好久不见,你倒未曾大变。”

    “好说好说,”小严笑,“邹兄怎么突然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东京乐不思蜀了呢。”

    两人手挽手同去吃酒,昌令县别的时鲜没有,黄雀极多,特产有一道著名的“黄雀鱼乍”,黄雀收拾干净后,用汤洗,拭干,再用麦黄、红曲、盐椒、葱丝调和,在扁罐内铺一层黄雀,上一层料,装实。用篾片将笋叶盖固定住,等罐中腌出卤,去卤加酒浸泡,密封好,可封藏许久,吃时用干净竹筷挟出。

    小严知道邹翎自小最爱这道菜,少不得把严老爷的私藏好货偷出一罐,谁知邹翎对着美食,未语先长叹起来。

    “怎么了?难道是吃惯了东京的佳肴,瞧不起我们小地方的东西?”

    “哪里,”邹翎天生两道剑眉,皱起来把眉心逼成一个川字,“唉,严兄,你有所不知,我这次回来,是奉了父亲的命准备完婚。”

    “你要成亲了?与哪家千金?”

    “我自幼由母亲做主,与一家苏姓女子订下娃娃亲。”

    “姓苏?”小严觉得耳熟,略想一下,脑中突然跳出那张胡饼脸,顿时张大眼,手指了邹翎,要笑又想忍住不笑,嘴都咧得歪了。

    “难道严兄知道是那位苏姑娘?”邹翎苦笑,“这下你总算明白当我下午兴冲冲踏进家门,迎面看到未婚妻的面孔,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了吧?”

    “哈哈——”小严再也憋不住,扬声大笑起来。

    眼看邹翎的脸开始由红转白前,小严勉强止住笑,道:“其实我今天与苏姑娘有一面之缘,只要不看那张脸,其实……其实她还算是个美人。”

    “严兄,你就是这么安慰我的吗?”邹翎怨怼起来,“虽说男儿娶妻求贤,可那种姿色……那样的容貌……”他说不下去了。

    “是的是的。”小严搓着手,忍住笑意,劝他,“如果真不喜欢,就想办法退亲吧。”

    “不行,这是我母亲的遗命,况且苏家近几年遭遇天灾人祸,才让女儿投奔亲友,人家都把闺女送上门来了,哪里退得掉。”

    “那你只好吃个亏了,娶了她,大不了以后再娶个美妾,也算是佳话。”

    两人商量一通,到底没有什么结果,邹翎胡乱吃了几杯酒,脸上微醺,拱手起身告辞,“来得匆忙,我并未见过严伯父,明日再认真上门请安。”

    小严把他送到门口,邹翎转头道:“算了,人总要信守盟约,好在我常年在外经商,以后把她留在父亲大宅里,横竖一年只回来一次,大家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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