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寓言-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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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块嘛,也肯定是我的,如果我不吃它,那肯定要吃你们的,我想大家没有异议吧!”狮子狡猾地笑着说。
第三部分第43则 和狮子狩猎的驴子
狮子终于成为了这一地区的首领,在这之前,它击败了许多反对者,其中鹿家族就曾让它伤透了脑筋。
在它就任这一地区首领一个月后,为了庆祝胜利,也为了表现王者的威严和宽大的心胸,狮子决定举行大规模的狩猎,宴请森林里的动物。狮子的猎物肯定不会是麻雀,一般是肥美的野猪、斑鹿。
为了使打猎有所收获,狮子开始征召其他动物来参加这次活动。对于被擅自定为宴会大餐的鹿来说,这真是一场灾难,而被征召来的动物当然也不太乐于参加,但毕竟征召者是狮子啊!
有一头驴子为了讨好狮子,主动请战:“大王,请你给我一个任务,让我为你效力吧!”狮子考虑了一下说:“你就躲在草丛里不要动,直到接到我的讯号为止。”驴子虽然很疑惑,但还是欣然接受了。
原来狮子需要驴子帮忙,需要利用它那像希腊武士斯当多尔一样响如钟声的洪亮嗓门。这样,驴子就充当了打猎的号角。
狩猎终于开始了。狮子首先高呼一声,包围鹿群的动物便遵照狮子的指示,一齐缩小圈子。感觉到自身有危险的鹿群,开始寻找逃难的处所,往没有动物拦阻的方向跑去。但是,鹿一边逃,一边觉得情况有异于往常。平时只要跑一会儿,就可以脱离危险,或者逃了一段路之后,只要回过头来,挥舞大角威胁一下,对方多半会死心退开。可是现在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不管往哪里逃,都有动物的踪影。鹿的领队心想,再这样下去,整群鹿都很危险,便决定和往常一样,在事态危险时,带领全队到断崖避难。断崖位于森林的边缘,那陡峭的崖壁,只有鹿族有办法走下去。
于是鹿群团结起来,一心一意想要逃到断崖那边。它们好不容易甩开了在背后紧追它们的野兽,来到森林通往断崖的路上。可是,这群鹿的行动早就在狮子的意料之中,所以它叫驴子躲藏在通往断崖的路的路边。狮子给驴子的指示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接到讯号时,仍旧躲在洞穴里,但是要尽量大吼大叫。这样做的用意何在,驴子全然不知。就在它一等再等的时候,有轰响声传来,并且慢慢向它逼近。平日就很胆小的驴子,此刻真是生不如死。就在它惧怕得快要发狂的时候,讯号出现了。不管有没有讯号,它都无法忍住不叫了。平时只要有一点小事就会大呼小叫的驴子,这时更是声嘶力竭地狂叫一番,如果不知道发出声音的是驴子,真会觉得那是世界上最毛骨悚然的叫声。
一群鹿终于被全部猎杀了。一如所料地获得战果之后,狮子大奏凯歌。狐狸对此次的狩猎感到很满足,毕竟它也是肉食动物,一想到明日要举行的豪华宴会,它就垂涎三尺。
驴子自以为立了大功,笑嘻嘻地来到狮子面前说:“这次打猎我可是出了大力!”它认为打猎的功劳应当全归它。
“很好,你的确叫得很出色,”狮子讥笑着回答说,“假如我不知道是你在号叫,我也会被你吓倒的。”
第三部分第44则 伊索解释遗嘱
如果有关伊索的传闻是真实可靠的话,那么他将是希腊最为靠得住的好参谋。以他一人的智慧,胜过整个雅典法庭。
下面是一个很有趣的故事,相信您会听得津津有味。
有个富人养了三个女儿,彼此各有爱好。一个爱喝酒,一个好打扮,第三个则非常小气。富人根据城里的法律写下遗嘱,把自己的家产分成相等的三份,并规定每个女儿在把自己所得的财产出售后,要各自给她们的母亲一笔现金。
父亲撒手归西了,这三个女儿急不可耐地跑去看遗嘱。念完遗嘱,大家搞不清楚去世人的遗愿。如何理解下面的话呢?
“姐妹们应立即将她们所继承的财产脱手,然后每人再付给其母亲一笔现金。”
遗产分成三份,一份是乡下的别墅,计有葡萄棚下的餐桌、银餐具、面盆、水壶和一个存放马尔付齐酒的酒窖,另加侍候吃喝的用人。一句话,供吃喝的设备齐全。另一份,计有一套时髦的用具、城里的房子、考究的家具、梳头姑娘和被阉割的家奴,另加上做针线活儿的姑娘、珍珠宝贝和贵重的衣物。第三份遗产是一个农场和全套的生产农具、牲口和牧场,还有管理生产和牲畜的仆人。财产分配停当,大家觉得若抽签则会使三姐妹难以得到自己喜爱的东西,于是都同意各自挑一份自己喜好的财产。当时雅典城里的男女老幼都赞成这个决定。
只有伊索一人认为人们恰恰违背了遗嘱的初衷。他说:“如果逝者还活着,雅典全城人都将受到他的怒骂。怎么搞的,一个以有敏锐洞察力自居的民族,竟错误地把一份遗嘱作了相反的解释。”说完话,伊索主持了家产的分配工作。
他给每人一份她不喜欢的财产。例如爱打扮的得到了爱喝酒的财产;爱喝酒的则分到了牲畜;爱管家务的分得了梳头姑娘。他认为没有比这种分法更好的办法了。他使三姐妹把财产售出,当手中有了钱,她们就可门当户对地与他人联姻;她们拿着的不再是父亲的不动产,就可以把现金支付给自己的母亲。
这就是所立遗嘱的初衷。人们纳闷儿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一个人的思维竟超过雅典全城的人。
第三部分第45则 磨坊主、儿子和驴
艺术的发明如同长子的特权一般,我们把寓言的成长归于古希腊。在这块园地进行的收割是如此的好,以至于后人竟没有什么落穗可拾。下面我讲一个充满哲理的故事,一个从前法国诗人马莱伯曾对诗人拉冈讲过的故事。
这一天马莱伯与拉冈单独会面,拉冈说:“我请您指点迷津,您已经历了人生的每一阶段,以您的资历,对人生的感悟应该颇有见地,明察秋毫。目前,我已到了思考问题的年纪,我将如何作出决定呢?您很了解我的家产、才干、门第,我是否应到外省去?是到军队服役还是去朝廷供职?人世间苦乐交织,在战争里可能找得到柔情,婚姻里也许潜伏着危机。单凭个人兴趣,我明白应该干什么,但我应使我的亲人、朝廷及人民对我的举动感到满意。”
马莱伯听了他的一席话后回答道:“是的,您应该让大家都满意。不过在我回答之前,还是请您听一个故事。”
有个磨坊主和他十五岁的儿子,要在赶集的日子里把他们的驴子卖掉。为了让驴子积蓄精神,卖个好价钱,父子俩把驴腿扎起抬了起来,就像抬吊灯一样,两个人抬着驴子在路上走。一个路人看见后笑出声来。
“可怜的家伙,傻蛋,一对无知的白痴,真是洋相百出,比那驴还要蠢!”磨坊主听到这个路人骂的话,也觉得自己抬驴的举动不妥,于是就把牲口放了下来。驴子刚尝到抬着走的甜头,还没过足瘾又被放了下来,边走边打着响鼻抱怨着。磨坊主让儿子骑上驴,自己紧随其后。
这时刚好有三个商人遇到他俩,看此情景,年岁大的商人朝着孩子嚷道:“你看你,哎呀,你真好意思,年轻人,你以为你是带个花白胡子的老仆人吗?你应该下来,赶紧让老人骑上去!”
“先生们,”磨坊主忙赔着不是说,“好好,好的,我就坐上去。”说着让孩子下来,老人自己骑了上去。
又走了一段路,恰好碰到三个姑娘走过来,其中一个指着老人数落开了:“这真是罪孽啊!眼睁睁地看着孩子一瘸一拐地走,而这个蠢货倒像个绅士一样,骑在驴背上享清福呢!”
“在我这个年纪名声要紧,决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骂我是傻子和懒虫。”磨坊主赶紧让驴放慢了脚步,朝着身后喊道:“姑娘,你放心去吧,我会注意的。”
尽管磨坊主一次次地被人责骂,但他总认为是自己做得欠妥。这一次他干脆和儿子一起骑到驴背上,心想这样大家再也不会不满意了吧。
没料到,刚走出十几米,又被另一拨人看到了。一个人说:“这两人准是疯了,竟这样使用这头可怜的母驴。他们对自家的老家奴如此残忍,毫无疑问,等走到市场恐怕只能卖张驴皮了。”
“上帝啊!”磨坊主抱着头喊道,“只有疯子才会认为可以避免遭受众多的指责。不过我再采用其他方式试试,看看是不是能行。”于是两人又下了驴,驴子很神气地走在了他们前面。
又有一个人遇见他们。这人对他们说:“难道这要形成一种风气?驴子自由自在地在前面走,主人还要耐着性子在后面跟着,遭罪的不知是驴子还是主人。我劝你们把驴子给供起来,你们把鞋底磨破,却保护了驴蹄。你们和这头驴的三重唱可真够有意思的!”
磨坊主马上接过话茬答道:“你讥讽我是驴,我就是驴,我承认,怎么样?今后不管别人如何评价我,是责备或是表扬,不论他说些什么或一言不发,总之我要自己拿主意。”此后,磨坊主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实践证明他做得还挺不赖。
至于你——拉冈先生,你是参军打仗,还是侍奉爱神或君主,不论你是在本地来去奔忙,还是长住外省,你可以结婚成家,也可以在寺院供职,在朝廷或别的地方担任职务也行。总之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第三部分第46则 算命的女人
舆论的形成往往很偶然,但它常能兴起一种时尚。这种开场白,我可以套用在每个人的身上。一切都是阴谋、固执和成见,没有一丝或者说很少有正义可言。这是一种风气,势不可挡,面对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办法呢?只好任其风靡一时。过去是如此,将来还将如此。
有个女人在巴黎替人算命,每当遇到事,人们都要去听听她的意见。例如有谁丢了一块破布,谁有了情人,过分老实的丈夫怕老婆,好发火的婆婆,喜欢吃醋的老婆等等,大家都往算命的女人那里跑,为的是想听听自己想听的话。算命女人的本事就在于花言巧语,嘴里念念有词,大胆地揣摩着对方的心意,加上几次偶然的巧合,各种招数总有起作用的时候,最后大家嚷着说命算得真准、真神。因此,这个算命女人尽管愚不可及,还是被人当成能通神的仙人。她身居破屋,却腰缠万贯,没有别的生财之道,就用这个本事赚了大钱。她替丈夫谋了个职位,买了个官衔,还买了一所房子。
后来这间破房子里又住进了一个新的女房客,于是全城的人,姑娘、用人、有身份的先生们,总之,每个人都像以往一样前来算命,因为这间破屋已被看成是著名女巫西比伊的洞窟。她的家像先前的那个女人的一样,也是门庭若市。她逢场作戏,能说会道,逢人便说:“我会算命?这真是开玩笑!哎,先生们,我大字不识,除了字母表我是两眼一抹黑儿!”这一切声明毫无作用,人们还是要来请她占卜算命。就这样她积攒了大量的金币,而且不用她费心,收入胜过两位律师。值得一提的是,这破屋的家具摆设为她渲染了气氛,一个扫帚的把,四把瘸腿椅,使这间破屋充满了神秘的妖怪的气息。
假如这个女人在铺了地毯的客厅里说真话,大家都会嘲笑她,破房子才能制造气氛,算命人的声誉是和陋室联系在一起的。先前的算命女人因买了房搬离了破屋,已生意冷清,只好在家里空等。
招牌能够招揽顾客。法院里衣冠不整、不修边幅的律师赚钱最多,因为大家把他当成名家,他背后总有一帮人跟着,洗耳恭听他的训话。你们说说看,这究竟是为什么?
第三部分第47则 伪装成牧羊人的狼
一匹狡猾的狼整日在绞尽脑汁地想:“如果能有一个好办法,让我既不需要付出辛劳,又可以得到大量充足的美味该多好啊!”
而对于它来说,最富有魅力的食物应该是羊肉,但是如何才能一次获得大量最上等的羊肉呢?
狼拼命地思考着,后来,它终于想出了一个好点子。它决定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模样,好好学一下狐狸的伎俩,那就是乔装成牧羊人,把整群羊都劫走。这个点子最棒的就是,可以不费力气地把羊一网打尽。而且狼向来是牧羊人的头号敌人,一看到狼,牧羊人就会又气又怕,全身发抖,而狼竟然要冒充一向仇视它的牧羊人,这岂不是一件很让人兴奋的事情?
可是要使自己的计划成功,狼还要费一番周折。最主要的问题是自己身上这一身讨厌的毛,任何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狼,而不是牧羊人。
它左思右想,想起曾经看过牧羊人披着鞣皮长外套。好吧,就这样吧,到时候也穿上鞣皮长外套好了。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行走的姿势,人类都是直立行走,身高当然要高出狼很多。于是,狼试着用后脚站立起来,还不错,几乎和牧羊人差不多高,它又试着走了几步,虽然不是太端正,但还不至于跌倒,这方面可以蒙混过关了。
还有相貌的问题。它想到牧羊人几乎都是戴着帽子的,更何况,在狼的家里,还藏有一顶上次它从村庄里偷来的人类的帽子,这次可以派上用场了。只要戴上大沿的帽子,不管是人或狼,都可以把脸遮住,实在是方便极了。而这样还不够,狼还编了花圈装饰帽子。因为不仅是人,一般动物也是只要被某一点吸引住了,就会忽略其他地方。狼在为自己的智慧而陶醉的同时,也决定在牧羊人的手杖上加上同样的花饰,这样子会更加分散他人的注意力。而且手杖也正符合狼的需要,因为没有它,狼用两条腿根本不可能长距离走动。设计好之后,狼开始为它的计划作准备。
似乎一切都比预想的顺利,于是,在一天夕阳西下的时候,狼出动了。它经过精心化装打扮之后,自己又演练了几遍,才信心百倍地压低帽檐走向羊群所在的牧场。看到圆滚滚的美味肥羊,狼拼命压抑着想扑过去的冲动,小心谨慎地,一步步地靠近羊群。小羊一看到假冒牧羊人的狼,还高兴地围过来,狼见到这样,对此次的行动更有信心了。接着它开始模仿之前所看到的牧羊程序,使用手杖指挥羊,羊竟然乖乖地照着指示成群地跟了过来。
怀着异常兴奋的心情,狼逐渐掌握了牧羊的技巧,把羊群赶向山谷间的小径。可是,就在通往山谷的岔路上,羊群却不依指示向左转,擅自往右边走去了。如果在这里让它们逃了,那这之前的心血不就全白费了吗?狼心里一急,便学着牧羊人在此时的做法,高声呼叫羊群:“喂……”
糟了,狼真实地露出了自己的声音……可怜的狼被自己的装束绊倒了,只等着束手就擒。
所以,伪装的东西早晚都会露出破绽,丑恶的面目终归会在不经意中现出原形。
第三部分第48则 狐狸和山羊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狐狸走在一条小路上,或许是刚偷吃了一只鸡的缘故,它觉得有点口渴。“如果有些水喝就好了。”它想。
不过,还真巧,不远处真的有一口井。可是井已经干涸了,只在底部还剩下一点点水,站在井口是无法喝到水的。狐狸想:“看来这水是喝不成了。”
它正想放弃喝水的念头继续赶路,没有想到脚底一滑,扑通一下子掉进了井里。这样也好,狐狸干脆就在井里尽情地喝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