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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十月 2006年第03期-第23章

小说: 十月 2006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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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可还是爱看那一张张大鼻头白皮肤的脸和丰富多彩的表情。看了看床铺,都是那么窄小。我喜欢欧洲,可真不喜欢酒店里屁大点儿的小床铺,我身高一米八六,那脚丫子就始终没有落处。去美国的酒店,那一张张硕大的床铺可以让你任意翻滚。我在部队待了十几年,睡那种小床铺已经让我害怕了。因为,半夜我经常做些稀奇古怪的噩梦,梦里总是骑马,后面有人疯狂地追赶。于是我常在马上掀下来,可实际上我常在小铺上掉下来。我推开后窗户,看见茵思不鲁克这座小城的夜景,星星点点的楼房沉寂在无声的世界里,隐约能看见在山坡上的掠过的汽车。这个小城没有声音,尽管四周都是群山。我想起重庆,临上欧洲前,我曾在重庆的小酒馆里喝酒。耳朵旁边都是声音,汽车声喇叭声叫喊声麻将声,此起彼伏。 
  深夜了,我被手机叫醒。 
  我知道,这是木马打来的。 
  木马是我在部队的一个战友,他就是重庆沙坪坝人。父亲是一个大军阀的后代,后来倚仗着家里有些散金碎钱,在嘉陵江边开了一个家具店。木马就是在一张张地道的红木椅子和樟木箱子里成长起来的。他父亲很讲究生活,买衣服都是在解放碑旁边的老字号店里。那里的绸缎是从苏州专门运来的,绝对是上等的货色。而吃饭也是在—家上海餐厅,他父亲不屑川菜的麻辣和热闹。木马耳濡目染,也养成父亲的嗜好,而且根深蒂固。在部队里;我们穿的衣服都是统一的,而他偏偏自己改装,腰该窄的要窄,裤咽刻巴一点儿的要阔展一些。尤其是他从来不穿上头发的鞋。他的鞋一定是正宗牛皮的,他要每天擦三遍。我们那时穿的裤头又肥又大,而木马的一定是小的,把他两腿之间那个小玩意儿突出得没法再突出了。领导当众批评过他,把他说得无地自容,可晚上他照样穿小裤头儿。 
  木马问我,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耐烦地说,奥地利的茵思不鲁克。 
  木马笑了,说,你旁边有女人吗? 
  我说,你想说什么? 
  木马说,我在巴黎呢,咱们抽个时间在巴黎见吧。我带你这个老小子到老佛爷店看,看看什么叫奢华。 
  我被木马折腾醒了,怎么也睡不着。我和木马认识在部队高级教导大队的三个月学习期间。在班里,我的年龄最小,资历最浅,但论学习也是最用功的,成绩在班里前四名。木马在班里岁数最大,上过正规大学。他的成绩从来都是冠军,没有人能比。别人到地方跑好工作,他却下嫁到部队。我曾经问过他,他说,我爷爷是军人,我也想是。我说,你爷爷是军阀,你能是吗?木马大言不惭地说,我想当将军没错吧。我觉得好笑,他却一本正经,他说,我这个人就是干就干最高级的,要不就别干。还有我要穿就穿最好的衣服,要找就找最好的媳妇,要住就住最好的房子,要开车就开最豪华的车子,反正我的做人观点就是玩制L享受生活最奢华的那部分。那天,我们正上的一门课就是学习“按方位角行进”。我们首先在教室里学习看陆图,测量实地的方位坐标,测经度线纬度线,再到夜色中看北斗星,画坐标系。木马对老师的教法很不屑,说老师经常说错话,跟这样的老师简直是侮辱。有次,木马实在憋不住,几步跑到黑板前,把老师说错的一个数字改正过来,然后拂袖而去,弄得老师瞠目结舌。经过一系列纸上推演之后,我们迎来了一次实际考核。 
  那是一个五星的夜晚,气氛很是神秘。我们全班50多人每人蒙上了一块黑布,背上一个书包,里面装着地图、测量仪,踉跄地登上一辆大卡车。卡车颠簸着,开出去很远,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等我们解开黑布,昏暗中才发现车开到了一块苞米地。下车后,按照事先的安排,每7、8个人为一组,每组都有一张命令纸条。按照命令纸条的要求,我们要根据图上的标注,找到5个指定地点。每个指定地点都会隐藏着一张报到纸,只有把这5张报到纸全部收集齐,再返回集合地,才算完成考试。我们比的就是看哪组速度快,找寻指定地点准确无误。我分在第三小组,而组长就是木马。木马对全组的人说,听我的,只有听我的才能速度最快。木马打开命令纸,与同组的同学按照事前分工。有的计算现在方位,有的在图上标注目的地,然后边向一号地点搜索,边跑步前进。我们的动作很利落,尤其是组长木马,他就像一匹上乘的羚羊,轻巧而灵活,在夜色中一蹦一蹦的,几蹦就蹦到了最前面。我动作慢了些,主要是我的脚被地上的树根子扎了一下。木马恶狠狠地抱怨,你小子怎么像是一头蠢猪呢!几分钟之后,木马率先来到了一号地点。在一棵大树下,他敏锐地找到了报到纸,又向二号地点迅速前进。我们实在跟不上他的速度,只能盯着他宽大的背影。二号地点在—个硕大的苞米垛边,木马领着我们刚刚跑到那里,忽然,从苞米垛里呼啦啦钻出一对青年男女,吓了我们一跳。这对青年男女傻傻地望着我们,手脚都哆嗦着,脸色煞白,嘴唇喃喃着,我们没犯什么错啊。他俩把我们当成公安了,一看便知,是一对乡村的小情侣在此幽会,正在谈情说爱之际被我们打搅了。当时我们不敢笑,木马佯装没看见,继续朝前走。等到考试结束后,大家谈起此事都捧腹大笑起来。木马始终没有笑,表情庄严着。他郑重地接过奖杯,其实这个奖杯很小,也就算是个茶杯。大家都不在乎,而木马却将这个茶杯式的奖杯藏在箱子里。那天,我偶然发现他的箱子,里面都是一摞摞获奖证书。他都标上什么层次的奖,什么年代什么等级什么首长颁的。我问过他,留这个有什么用?木马说,我说了,我要最好的,最能证明我的,我这个人就是这么固执。 
   
  二 
   
  早晨,我们开车离开酒店。这个时候,突然阳光四射,四周的群山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了。说来,这儿的山很漂亮,上面是白色的,中间是红色的,而下边是绿色的。茵思不鲁克的居民们没有起床,街道上很清静。依然这么寂静,连狗叫的声音都在很遥远处。一条清幽幽的河流从城市中间穿过,连个水声都没有,也是悄然无声。我觉得这个城市萦绕着一种神秘和肃杀。车路过一个古堡,挨着我的是旅行社男人女相的小马,一个贪心的导游。他眯缝着小眼睛,懒洋洋地说,居住这里的是没落的贵族,其实里面什么也没有了,值钱的东西都让他拍卖了,可他就是守着这个古堡,他傲慢地说,这个死也不能拍卖,因为,这是他最后身份的象征。他孤独,清高和奇幻,在一个早晨起来他奇异地溺死在古堡里的湖中,令后人产生了无尽的想象力。 
车离开古堡,我回头看,发现古堡内逐渐升出一团白雾,有了一点点的恐怖感。 
  我想起了木马,他的性格很像这个没落的贵族。 
  这次我出来是带着几个客户到欧洲走走,这几个客户都是做手机生意的。而我开的门脸儿全靠这几个客户打点,一年给我散点就够我吃的。我的门脸儿不算很大,也就两层小楼,不足二百平方米,只是设在市里最著名的天眼富人区,显得有了分量。手机全都是最先进最时尚的,刚有了电视手机,我店里就摆上了柜台。还有数码相机,都是从日本流通过来的。往往东京的银座有什么新款,我的店早露出峥嵘。手机是富人换得最勤的玩意儿,有个客户一年就换了六次手机,只要有新的他就不要旧的。我没什么门路,很多是靠着木马。木马比我先转业,恤艮快就做了房地产生意,两三年前,他把城市的最烂的一块地炒作成功,而盖出了一片造型新颖的别墅区。他炒作的条件就是这里曾经出土了一批文物,其中有一个红绿彩持莲童子,这个莲童子面部丰满,发鬏饰黑彩,着红底绿花衬衣,腰系带,双手持莲,赤足踏于莲瓣之中。木马夸奖这个莲童子是在8印度的高温炉中加以烘烧,水平之高难以想象。他把这个莲童子送给博物馆,博物馆估价有六百万。那么木马就利用这个莲童子,说成是风水宝地,地价就跟温度表晒在阳光下一样噌噌地蹿。我知道,这个持莲的童子是他很早前埋进去的,怎么埋的又怎么骗过文物部门的眼睛只有鬼知道了。木马把别墅盖得很讲究,有足够的车房,有宽阔的阳台,有一座人工湖,他把湖水引到城中的一条大河,而这条大河通着长江。他说,什么是风水,那就是要有水,有水就是有财。他把别墅区里的空地都种上红杉树,尽管红杉树的树苗很贵。有人建议他不种树,要植草皮。他笑了,说,植草皮是穷人住的,种树才是富人住的。果然城里有一半的富人搬到这里,还有一半想住却没了地方。他的广告是,你是富人就来这里住,不是请千万不要勉强。而这个富人区就是天眼。 
  他说,天眼的名字是褒奖富人,预示着富人能有天眼选中这个地方。为了给我口饭吃,他给了我一个店,我成了吃他赏饭的店经理。那年,我从部队转业了。我的腿有了伤,为这个伤,部队发给我残疾证,享受了政府的照顾。而这个伤就是木马给我射的,很简单,在一次野地实弹演习中,我是正方,他是反方。我奉命在夜色中匍匐进攻,万籁寂静,他突然对我开了一枪。他解释,我特别像是一只野猪。我跟他争辩,他死不认账。我觉得很屈辱,因为他打的是我,而在夜色中匍匐的人很多。他说,你那姿势真的不像一个人,真的像是—只野猪,野猪的姿势就是一拱一拱的。而那天晚上我头上戴的遮掩帽又显得很肥大,更像是一只野猪头。 
  我们驶向德国的慕尼黑,车上,这几个客户很有兴致,不断地拍照。其中旅行社的小马对我小声说,前面小镇有个温泉,叫巴登。这个温泉还是1877年建的,也属于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产物。我很反感小马这种先斩后奏的做法,他总是给你出题目,然后让你花钱。有时我不愿意,他就对那几个客户说,说得天花乱坠。几个客户动心,就对我施加压力。我不耐烦地对小马说,一个人多少钱?小马根本不管我的脸色怎么样,只要他能拿到提成。他笑了笑说,一个人四十欧元。我拒绝,太贵了,四十欧元就等于四百人民币。几个人下来就是好几千呢,我这次出来已经花了十几万了。尽管木马临走给了我六千欧元,但我要这么奢华下去就会血本无归。车子继续开,我看见小马和那个司机眉飞色舞说着什么,我清楚地听到巴登的字眼儿。在一个小镇的中心,车子停下来,小马对大家说,这个是温泉,属于文艺复兴风格的腓特烈浴池。大家可以去放松放松,咱们得晚上才能到慕尼黑。几个客户兴高采烈地走下车,我对小马不满地说,费用谁出?小马回头说,当然你了。我恼火了,喊道,我出你和我商量了吗?小马平静地说,他们乐意,你就得乐意。我逼问,我要是让你出呢?小马突然笑了,说,他们让你出,你肯定出,因为他们是你的上帝。说完,小马走下车,我骂道,你王八蛋!小马慢慢转回身,你就是骂操我妈我也无所谓,你还是到温泉泡泡澡,好好享受享受。这可能是你一辈子泡得最奢侈的澡了,你能肆意欣赏到德国女人丰满的乳房,还有修长的大腿。这都是免费的,但不许摸。你要是想找德国女人,晚上到慕尼黑,或者你再忍一忍,到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在花街上,我帮你挑荷兰最美丽的女人,只需要四百欧元。到欧洲干什么来了,就是奢华来了。大把花钱嘛,花钱买奢华这是时尚啊。 
  在温暖的大棚里,泡在碧绿的池子里。我没说话,旁边一个客户对我说,你太笨,别心疼钱啊。这算花到哪儿呀,回去买你几个手机不都回来了吗?小马在和一个女客户调情,那个女客户很胖,乳罩却很小,把两个肥乎乎的家伙扇动得到处乱跑。这时候,我看见一个漂亮的德国女孩儿站在池子中间,对大家喊着什么。那声音很清脆,她的皮肤很白皙,眉毛和眼睫毛都黑黑的,简直是洋娃娃。她—喊,所有在池子里泡的人都站起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儿。在德国女孩儿的带领下,大家—起做水操。我看见小马做得很起劲儿,还不断地跟着德国女孩儿大声叫着。 
  中午,我们在小镇吃了一顿地道的德国饭,还别说小马安排得很有特色,上的是新鲜的葡萄酒。泡完澡去喝纯正的德国葡萄酒,简直是在天堂吃饭的感觉,牙齿间徘徊的都是浓浓的酒香。几个客户都很能喝,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尤其是那个胖女人,很快就在桌子上堆了一排空的葡萄酒瓶子。我看见小马始终在微笑,因为每一瓶葡萄酒的提成是十分之三。吃饭的时候,木马来了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到巴黎呀?我说,晚上住在慕尼黑,然后转天住在科隆,再去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估计从阿姆斯特丹坐火车到巴黎吧。木马说,不要到阿姆斯特丹去找女人,那儿的女人太风骚,你实在不能接受。还是在慕尼黑吧,找一个漂亮的黑女人。那黑女人的皮肤绝对要像缎子,你用手去抚摩,滑溜溜的就是上品,那标志着你就是幸福男人了。可以找小马给你找,不要在她那儿,要把她带到酒店。估计一个晚上最高需要五百欧元,别心疼,不要总想着用人民币去计算欧元,那么想你就没有了陶醉感了。我说,我没有这方面打算。木马叹口气说,嫂子很传统的,这我知道。你和她做爱估计几十年不变,就是蛤蟆式吧?再说,你和嫂子是不是已经不做爱了?那天,我听嫂子说了,说你现在晚上都不碰她了。 
  木马是个幽灵。 
  我和木马的第二次见面在南京指挥学院,他激动地握着我的手说,缘分呀,你这辈子都注定与我解不开。我们办理完入学手续,他非要和我一个宿舍,于是,就来到了116号宿舍楼。116号楼是一栋六层长条楼,走进去首先是长长的走廊,两边门后是一排排的宿舍,每间宿舍有两张单人床,两张书桌,条件在当时来讲还是不错的。放下行囊,木马拉着我迫不及待地到校园里转了一大圈儿。听说校园原来是国民党政府盐务局所在地,走进去,大大的院落十分肃 2007…4…19 13:59:49举报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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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苹果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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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7年4月8日第 27 楼      
穆,树木、灌木、草坪随处可见,错落有致,相映成趣。院子里面是一栋栋各式各样或古朴典雅或现代宏伟的建筑,中间一条笔直的马路,两侧是参天的梧桐树,绿荫遮蔽,凉爽宜人。以马路为界,校园被分为两部分,一侧是教学区和学生宿舍区,一侧是家属区和服务区。校园后面还有一个标准运动场,400米跑道、标准足球场、篮球场一应俱全。在学校的一角,还保存着王安石旧居。相传当年北宋时期,王安石官场失意就避居此处。如今这里成了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也是学院的景观。学院外面就是南京著名的古城墙,再往南走是闻名世界的中山门。木马对我得意地说,我上大学时上的就是最好的学校,这次南京指挥学院也是最好的军校。他问我,你考试得了第几?我不在乎地回答,管它第几呢,能考进来就行了。木马摇摇头说,最后一名我不来,这次我又是第一。 
  晚上,他给我看女朋友的照片,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眼窝很深,眸子也洋溢着风情。他说,是重庆博物馆的研究员,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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