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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十月 2006年第03期-第5章

小说: 十月 2006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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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当那条河成为了围墙的时候,与紫禁城的护城河又有什么两样?是啊,那庄园的主人便是这里的帝王,看到那座美丽的中西合璧的庄园,她就想,来生有缘,一定要携心爱之人,重游此地。 
  现在,还没到来生,缘就来了。 
  他的家乡,恰恰是在此地,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借口了。于是她筹划着每一个步骤:如何瞒天过海暗度陈仓地瞒过他的太太,她说,你跟郎华说你出差就好了,很简单。他呵呵一笑,言外之意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他说你还不知道吧?我住的是我们单位分的房子,我的顶头上司就住楼下,郎华下楼一问不就真相大白了? 
  她依然执著。她坚持认为,只要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世界上什么招儿想不出来?可他总是含笑不语。说急了,他就说:“要不咱们去金海湖玩一趟怎么样?”“金海湖在哪儿?”她一头雾水。“就在北京郊区。报纸上看到的。名字挺好听。”他翻了个身,用一条胳膊搂住她,然后用手指在她光滑赤裸的身体上画着弧线。 
  她知道,现在跟他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他此时此刻的心思,全在她的身体上,恰如他平时的心思全在工作上一样。 
  但是她总是隐隐地感到不满足,见到他,那些不满足就像飞鸟一般飞翔而去,而他一离开,那种情绪又像苍蝇一般,纷至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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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其实心思很乱。从H城回来就面临着一个重新安排的问题。对他的安排,他其实并不满意。他并不愿意重回过去这个局,谁都知道现在是商品时代,这个局,没有任何油水好捞。他几次提出想去的那个局,可以管理工商界的大亨巨鳄们,谁都知道是块肥肉。他想,这或许是组织上对他的考验吧?。他想无论如何还是先要干好组织上分配给他的这摊工作,但同时还要寻找一些更适合他干的工作,譬如平面传媒,再譬如IT。总之收入更丰厚一些的,与文字有关的,现在这年头儿,即使他不为收入考虑,老婆孩子也不能答应。郎华的一个新节目,就是成天对他唱谁谁又发了的咏叹调,让他如鲠在喉。 
  他知道何小船最近接到一个好活儿,一个阔佬儿为她包了房间专门搞电玩设计。三八节到了,恰恰他下午没什么事,晚上安排了全家一起吃饭。他想起她,其实确切地说,是想起了她的某个部位,他当然不敢告诉她,现在他每每想起她,先想起的肯定是她的身体,是她身体的某个部位。他给她发了短信,说去看她。她立即回道:几点? 
  那是个四星级宾馆,她住的房间是个套房,很大。他看到她今天穿了一件特别鲜艳的毛衣,并且扑了粉,点了唇膏,他心里明白这是女为悦己者容。但是他其实用不着表面上的这些花里胡哨,他要的是最实际的东西,最现实的需要。他明白眼前的女人在几分钟之后就会去掉这些花里胡哨的外包装,那里面才是真正精彩的。他恼怒的是她还在不紧不慢地开着玩笑,他坐在床边,她走进两个床中间的过道去拿杯子给他倒水,他再次显示出动如脱兔的风范:他一把拽过她,手直直地伸进她的衣服里,她的衣服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纷纷落下,他再度感觉到她皮肤的娇嫩,就像婴儿一样娇嫩,他的手长驱直入,摸遍了她肌肤的每个角落。她再次瘫软下来,由着他抚弄揉摸,他轻轻咬她,她好像有点痛,在躲闪,她躺进他的怀里,他吃惊地发现,她在哭。 
  他大吃一惊:“怎么?你哭了?你怎么了?”半晌他才听见她哽咽着说:“我真的很想你……可是你上次走了之后,怎么连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他嗫嚅:“……当初我跟郎华结婚的时候,她也受不了……我到H城,一个星期后才给她电话,后来她知道我就这德性,总算习惯了……我以后尽量注意吧。”她竭力忍住眼泪,小声说:“打电话不方便,就是发短信也可以……起码让我知道你在哪儿。”他从后面摸她的身体,她能够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身体的曲线上划过,然后他开始用很大的力气揉搓她的胸部,她先还忍着,后来终于疼得叫出声来,他这才放轻了些,他疯狂地抽送,用了极大的力气,他的确是想让她感到快乐,在他有限的性经验中,他觉得性和爱是一回事,完全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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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真想告诉他,别这样,她真想引导他,怎么才能使自己快乐,但是她不敢,她还是害羞。她发现爱与纯粹的性交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换了别人,她会毫不客气地引导他们,而对他,就是不行,好像他是玻璃做的,一碰就要碎似的。她想糟了,她好像真的爱上他了。她曾经牢牢记着巴尔扎克的一句名言:爱得越深的,越受制于人。她从来不愿做受制于人的人,但是现在她才发现,什么叫做不由自主了。 
  她觉得事情变糟了,她越来越离不开他,她过去总觉得自己不是俗人,可今天她才知道,自己比谁都俗:当她的身体有了臣服感的时候,灵魂也随之有了臣服感,所谓臣服,就是奴隶对主人的恭顺啊!他成了她身体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年都没有被享用过的身体。那里面的储藏已经在发酵了呀!四十多年的汁液即使酿成酒,那酒味也该是浓烈的!那是一股汹涌的复杂的情感的酒,总是想化作泪水往外流,可是面对他的时候,她往往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的尖酸刻薄都变成了糖球装进了口袋里,百无一用。 
  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在讨好他,取悦他。听到他对IT业的向往,立即出主意说,现在这个阔佬儿东家正巧要开一个策划会,她会把他介绍给那个阔佬儿,会请他来参加策划会,还能赚一笔策划费。他听了这话就笑了,他的微笑让她觉得如饮醍醐,她完全迷醉其中,她说我可以给你开两笔策划费,他疑惑地看着她,她得意地说很简单,你代你父亲写个书面意见,你再亲自来开会,这样两笔钱不就齐了吗? 
   
  何小船日记3 
  后来他对我说,他要早一点走,和父母约好了,要去父母那儿吃饭。我心里立即紧了山下,委屈万分:他怎么就这么不体谅我呢?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恨不得做完爱就走,我几乎又哭了出来,忍了半天才忍住眼泪,后来他穿好了衣服,神情变得非常严肃,他说:“你快把衣服穿上吧。”我很不愿意在他面前穿衣服,但是我不愿违抗他,只好穿上紧身衣,他皱着眉头问:“你为什么非要穿这个?”我呆了一呆,小声回答:“胃怕凉,可以护着点胃。”我在他面前穿衣服,有一种裸体示众般的难受,我觉得自己一定很难看,我真的不想让他看见,可还是这么做了,我的脸烧得通红,好久都不敢看他。 
  尽管勉强,他最后终于还是和我一起吃晚饭了,我一高兴,为他点了很多菜,有他爱吃的水晶虾仁、清蒸鲈鱼等等,他吃了很多,但一直板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我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好几次都想问他:“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不高兴?”我还是忍住了,耐着心听他板着脸高谈阔论,他主要讲的是政治新闻,后来又讲一些大人物之间的关系,我觉得这和我们毫无关系,当然,当着餐厅里那些女孩的面,他的确需要掩饰,但即使如此,我也无法想象刚才还充满爱情和欲望的脸,现在能突然变得如此一本正经。 
  那天晚上,她送他走出很远,因为他的车停得很远。他向她微笑了一下就上了车,她也急忙还了一个微笑,然后车开了,她的心一点点地疼痛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好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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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已经由老姑娘蜕变成真女人的何小船,披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瞪眼看着床上那一个个乱七八糌的塔罗牌形,冥思苦想。 
  在爱情金字塔的经典塔罗牌阵里,她再次看见了月亮。为什么这可怕的月亮要反复地出现呢?在塔罗牌奥义中,月亮代表反复无常,深不可测,神秘动荡,甚至含有背叛与谎言之意。反复摆下牌阵,爱情的未来,总是出现月亮。 
  爱情金字塔是这样排列的:第一张牌,代表自己,放在正中,第二张牌,代表对方,放在第一张牌的左边,第三张牌代表目前关系,放在第一张牌的右边,最后一张牌放在第一张牌的正上面,代表未来关系。也就是这样一种牌形: 
  #(未来关系) 
  #(对方) #(自己) #(目前关系) 
  奇怪的是,她三次摆牌都得到了同样的结果:自己是隐士牌,对方是倒置的战车牌,目前关系是女教皇牌,而未来关系则是月亮。 
  自己是隐士,这是对的,自己现在几乎不与任何人来往,虽然还间或接点电脑游戏方面的活儿,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大隐隐于世嘛! 
  对方是倒置的战车,代表事业家庭方面出了些问题,一个理由是,很可能他并不适合离开工作三年的H城回到内地,也许,这对他来讲是个灾难。 
  目前关系,那真是再准确不过了,在塔罗牌奥义中,女教皇代表在两人关系中女人的主导地位,这大概是在暗示她在爱情方面将会有一段触及心灵的恋情;幸亏不是倒置的,否则就是没有结果的单相思了! 
  而未来却总是月亮,这轮她一直很喜欢的,现在却变得如此可怕的月亮。他们关系的前景竟然如此渺茫吗?! 
  她披头散发地走到穿衣镜前,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一场重要的革命——从姑娘到女人的飞跃。她不再是老姑娘了,她是个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她一天天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她内心的喜悦冲破了她的甲胄,飞出来了,只是她隐隐地感到这种喜悦其实是有毒的。美丽,却有着剧毒,恰如所罗门王禁锢在胆瓶中的魔鬼,飞出来,便再也回不去了。那种美丽的毒具有强大的杀伤力,足以毁灭一切。 
  突然,她从镜中看到了另一张脸,那是女教皇的脸,不,确切地说,那只是女教皇的冠冕,脸却是另一个女人的,那女人有着一双鸡贼似的小眼睛——那是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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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坚决不愿作检查,这让他很伤脑筋。父亲非常顽固,可他心里明白,父亲回避这个,恰恰是父亲意识到了什么。 
  他是个典型的现实主义者,唯物论者,无论现实多么残酷,他也敢于直面之,而在这一点上,连老父也做不到。 
  即使是最亲爱的老父,他照样不打破他铁定的习惯——必须在不影响工作的前提下,才能陪老父看病,他连续出差,一来二去,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但就在他准备陪老父做关键性检查的时候,老父又突然好了,老父精神矍铄地邀请他们全家吃饭,老父说,自己找了个医生朋友咨询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几服中药吃下来,已经好多了。 
  他大喜过望。郎华也很高兴,鼓动孩子点名吃三千里烤肉,他皱皱眉头说,父亲刚刚好,恐怕还是要吃些容易消化的东西。郎华便不言语。郎华是东北人,口味重,每每公公请客,总是挑那些江浙人喜爱的上海菜、苏州菜或者淮扬菜,她总觉着不够味儿,又不敢直言,在家里,表面上她很张狂,但关键时刻,还是丈夫一锤定音。她只好解嘲地对孩子笑笑:“他不让咱吃,妈妈给你做烤肉吃!”说罢,赌气似的拿出微波炉里配套的餐具,把一整块牛肉切成三块,裹上面包渣和配料。他又皱皱眉头说:“你们这会儿吃饱了,一会儿和老人一起吃不下了,岂不扫了老人的兴?!” 
  郎华手里拿着那个烤肉的餐具,微波炉开着,放进去又不是,不放进去又不是,孩子的小跟珠滴溜溜转着,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郎华脸上下不来,终于狠狠地把那烤肉铲子一摔:“你也太过分了吧?!你心里除了老人和工作,还有没有我们母子俩?!你去H城一去就是三年,对孩子你尽了多少责任?!难道孩子不是你亲生的?!你到底照顾了多少?!我身子不好,你到底关心了多少?!我在这个家,到底还算不算个人?!……” 
  郎华痛说革命家史,一说就搂不住了,一直说到涕泪横流,终于他大吼了一声,才算把这滔滔江河截住。他吼完了,其实心很虚,他觉着亏欠了妻子,厉声将孩子吼出去,然后放低了声音,嗫嚅地说:“你看你这是怎么了?当着孩子,你给我留点儿面子好不好?”郎华这才大放悲声,细数他的种种不是,只不过口气不再是凶恶,而是哀怨的了。他沉默无语听她数落,末儿没忘了找补一句:“在我这儿你尽管出气,待会儿见着老人可得像样点儿,要不我饶不了你!……快快快,时间不早了,看你眼睛红的,快去化化妆,换换衣裳吧!” 
  夫妻二人的矛盾,从来都是以郎华表面的胜利,他实质上的胜利告终。 
  果然不出郎华所料;去的又是个江浙菜馆,什么“来今雨轩”,说是要去品尝《红楼梦》里写的那种“茄鲞”,很久才上来,一尝,也不过如此,但老爷子爱吃,晚辈们也只好跟着凑趣。就在这时,郎华听见丈夫的手机响了,好像是短信的铃声。郎华从他那张永远面无表情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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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小船日记4 
  今天约好的是下午两点,但是一直等到三点还没响动,我真的急了,发了个短信,口气很不客气:怎么还没到?又等了好久,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拨了他的电话:“你在哪儿?”“保险公司。”“我们不是约好下午两点的吗?”我气得声音都有些变了。“是啊是啊,我吃完饭一点多一点就出来了,刚才……出了点儿事儿……”“什么事?!”我大惊失色,一定是车祸!“唉,也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就是并线的时候和另一辆车蹭了一下。”“天哪,你没有伤着吧?”“没有。”“那是谁的责任?”“当然是我的责任。我现在正在保险公司办赔偿呢,等我一会儿,我过会儿就去。”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我的不快情绪完全被对他的担心所替代了。我真的担心他,牵肠挂肚这个词一点不夸张。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要知道他远远称不上完美,我怎么会为这么个人放弃我一贯的自尊?!天哪,我现在简直像他藏在后宫的奴隶了!好不容易听到门铃响,看见他走了进来,戴了一副墨镜,一脸严肃,面无表情,他板着脸的时候我真的有几分怕,我赶紧递给他一瓶番茄汁,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就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挨着他坐下来,轻轻靠在他的身上,他的双手立即就搂定了我的腰,然后就开始抚摸我,他也太直接了,其实我并不想这样,为什么不能先说说话,听听音乐呢?今天我穿了一件极性感的印度出产的内衣,是玫瑰紫的,周围是镂空的花,一边开衩很高,露出大半截雪白大腿,胸口是大V字,一直开到胸罩下缘。潜意识里,我当然是为他穿的。他把我仰放在沙发上,贴着我的脸亲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有个朋友曾说,若是想知道男人对你是不是真的爱,就看他的眼睛,看他亲吻你的时候眼睛里有没有爱意,我于是睁大眼睛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他的眼睛近在咫尺,那双眼睛里岂止是爱意,简直就是爱火!有熊熊的爱火在燃烧着,我放心了,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他给我带来的极度快感——我现在真的有快感了,看来什么都需要一个过程:他轻轻地用指尖在我的乳尖上画圆,一圈儿,又一圈儿。我痒得不行,他逗我说:“你不是说,要表现好点吗?”我想说,人家又不是说的这个,但最终还是没说。然后他的手往下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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