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火星girl-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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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可爱,她好可爱!哈哈哈——”黄黄怪异地大笑。
“黄黄,有什么好笑的!”阿莫很生气,停止了吃东西,对着黄黄怒目而视。
“哈哈,我知道你……你是把她当作了玛莎,这……这叫做移情,哈哈——你这个笨蛋……哈哈——”
黄黄笑得得意忘形而又面目可憎。这时,大郭把吃完了面条的空碗一推,站起身来就走了。
阿莫说:“黄黄,我真想揍你一拳!”我看着黄黄,对阿莫说:“没错,这家伙是真的欠揍!”
黄黄早已止住了笑,转眼就一脸蠢相地问我们:“啊!大郭是不是生气了?”
“走吧。”我站起身来,拉着阿莫就走。
“喂,还没付钱哪!”老板在后面喊。“叫他付啦!”我转身,指着黄黄大声地对老板说。
走到距离阶梯教室还有大约50米的地方,我看到紧闭的门前,倚靠着一个穿着橙色夹克衫的女生,她的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件棉袄。
“火星女孩!”阿莫惊喜地叫了出来。
“哎——”
火星女孩也看到了我们,她兴奋地朝我们用力招手,橙色的衣领,衬着乳白色的高领羊毛套衫,显得分外干净和灵气。
“傻丫头,来这么早在这里吃风啊?”我责备着她。
“哎呀,我们也没钥匙啊,钥匙在大郭那里。大的呢?”阿莫一惊一乍地说。“他上楼去了。”火星女孩放低声音对我说,似乎这是个秘密一样。
从这里上楼,可以通往12层楼的平台,那里经常是天文小组观星的好地形。
“啊!那他看到你站在这里都不开门?”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嗯……大概……也许……他好像又不认识我了……”火星女孩支吾着,有点尴尬。
我才不相信呢!
“你带这么厚的衣服啊!”阿莫好笑地指着火星女孩怀里的棉袄。
“啊!晚上如果出去看星星的话,外面天会冷啊。”火星女孩回答得兴高采烈,眼瞳亮得像一对星星。
“我上去找大郭。”阿莫噌噌地上楼去了。
“啊,这件衣服……”我这时才发现火星女孩又穿上了玛莎那件橙色衣服了。奇怪,她又拿回来了?
“是我自己买的布料,我妈妈帮我做的。好看吧?”火星女孩像显宝一样,可爱地歪着头让我和阿莫欣赏。
“原来是这样啊。”我沉吟着说,“好看。”
但是,不知为什么,看着火星女孩穿着和玛莎一模一样的衣服,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似的。
“喂,”阿莫又下来了,“大郭叫大家都去顶楼平台!”
柔软的棉布手绢(四)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据我观察,其中有一些人并不是天文小组成员,他们中间,包括有几个唧唧喳喳的女生。
她们不知道在说什么,眼光还不断地朝火星女孩这边瞟过来。
“大家不要讲话了,听组长给我们讲讲秋季星空!”黄黄拍拍手,让大家安静。
依然还有几个人在说话。
大郭深沉浑厚的嗓音响了起来:“飞马当空,银河斜挂,这是秋季星空的象征……”
这时,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静静地倾听大郭富有感染性的演讲。
大郭指着天空,告诉大家,顺着银河往上,就是英仙、仙王、仙后等星座,用仙后座ε、δ、γ三星夹角的平分线也可以找到北极星。西边的牧夫、蛇夫等星座正在西沉,夏夜星空中只有天琴、天鹰、天鹅等星座仍然在高空中。
“巡视秋季星空,可从头顶方向的‘秋季四边形’开始,这个四边形十分近似一个正方形,秋季四边形由飞马座的三颗亮星和仙女座的一颗亮星构成,十分醒目。”
……
估计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得懂,所以,渐渐地,唧唧喳喳说话的声音又越来越大声起来,但大郭依然沉浸在他的演讲中。
火星女孩不由自主地距离大郭越来越近,最后她就紧挨着大郭了。一会儿看着星空,一会儿看着大郭,微微张着花朵一样的嘴唇,似乎听得特别出神。
她大概忘记了秋夜的凉意,依然傻呵呵地抱着棉袄。那一瞬间,我恍惚看见玛莎和大郭站在一起……
记得13岁那年的夏天,爸爸还没生病。爸爸妈妈决定去一趟北方,爸爸的老家在西安,所以,他们是去旅游,也是探亲。
妹妹宝贝当然是要带去的。
但是,是否带我去,爸爸妈妈还煞有介事地讨论了一番。
我对爸爸妈妈的讨论寄予厚望,其实我并不害怕独自一人在家,但是,我是那么向往西安,已经向往了很久很久。
我知道那里有威武雄壮的兵马俑,我好想亲眼去看一看!
但是结果却令我深深地失望,妈妈要我在家看房子,说最近这一带小偷很多,家里留人才能够放心。
我倔强地不吭声。
如果小偷进来杀了我,不知她是否会伤心,抑或是后悔?
爸爸临走前,悄悄塞给我300元。这似乎是惟一的温暖。之后,她们带着大包小包呼啸离去,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拨通玛莎的电话,一听到她的声音:“喂——”,我哭了,说不出话来。
“小旦,你又伤心了?唉,我和哥哥去看你喔!”玛莎在电话那头长吁短叹起来,像个小大人一样。
“不用了,我只是想说一下,说完就没事了。”我拒绝让他们过来。其实是因为很害怕让大郭看到我这惨相吧。
第二天早晨,我已经醒了,但因为无聊透顶,就闭着眼睛一直在床上赖着。玛莎电话打过来了,语气很欢快:“小旦,妈妈要带我和哥哥到乡下去哦!”
“啊——”我漫应着。看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小旦,妈妈要你和我们一起去啊!”“啊?真的?”我转悲为喜。
“小旦,你快收拾好换洗衣服,然后就过来。记住把家里的门窗都关好,煤气、水电都要检查一遍。”大郭妈妈接过玛莎的电话,慈祥地嘱咐我。
我们在乡下呆了5天,玩得好开心!
那里散落着一些平房,平房周围有觅食的老母鸡和小鸡,看起来好温馨。乡间的小路两旁,有结着红色果子的果树……
玛莎把平时扎着的马尾辫换成两束麻花辫子,辫梢搭在肩膀上。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她穿着橘黄色的连衣裙,踩着像跳舞一样的步子,在果树下面穿过……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场景,像画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烙下了深刻的痕迹。
“小撒旦……”“玛莎!”面对着喊我的人,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她伸出手掌,在我眼前晃了几晃,“小撒旦,你怎么了?”我定睛一看,并不是玛莎,而是火星女孩。她已穿上了棉袄,脖子缩在竖起的衣领里,脑袋显得小小的。
“啊——”我摸摸脑袋,又朝远处望望,周围的人已经走了很多,剩下的几乎都是天文小组的人了。
我含糊其词地说问她:“大郭讲完了?”“你没认真听喔!”火星女孩责备我。
“不用听,我早就懂了!”我嘿嘿一笑。
大概说出来会吓火星女孩一跳——天文组长郭挹伦,还是受本人影响走上爱好天文的伟大道路的呢!
只不过他后来超过了我。这叫名师出高徒,或者干脆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在乡下,最令我快乐的是去打谷场看星星。那里周围没有高楼,空气又透明,躺在稻草堆上,一仰头就看见明亮的星星扑面而来。
我和玛莎头靠头地躺在一起,我和她一起很有耐心地找着天上的星座。
大郭像个闷葫芦,躺在距离我们两步远的地方,盯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心事。我知道他只是不放心玛莎,所以才会一步不离地陪着我们。
“牧羊座、金牛座、双子座、双鱼座、狮子座……”玛莎胡乱指点着天空,嘻嘻哈哈地乱说一气。
“猎户座!啊啊啊——我找到猎户座!”玛莎“腾”地坐了起来,还貌似激动地推着我。
我推开她的手,这丫头高兴的时候,就喜欢捣乱。我早就告诉过她,猎户星座出现在冬天,不知道她是真的搞错还是装的。
“玛莎,那不是猎户星座,是银河。”一直闷不吭声的大郭突然开了口。
我和玛莎都愣住了。
“你们看,夏夜的银河,横贯南北,气势磅礴,最引人注目的是银河带的几个星座。织女星和牛郎星在银河两‘岸’放射光芒,织女星是天琴座α星,牛郎星也叫河鼓二,是天鹰座α星,和银河之中的天鹅座α星,中文名字叫天津四,构成了‘夏季大三角’。夏季的银河极为壮美,但只能在没有灯光干扰的野外才能欣赏到。”
大郭不紧不慢地说。
“那我、哥哥,还有小旦,我们就是夏季大三角!”玛莎兴奋地比画着说。
“天哪,你……你居然比我懂得还多!”我眨巴着眼睛,看着神秘的大郭,再也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大郭坐起身来,居然朝我也眨了眨眼睛,笑得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受你影响,我也喜欢上星空!”
我更是像个泥塑,傻得一塌糊涂。这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大郭冲我笑。而且……而且那可恶的家伙,居然笑得那么动人心魄!
“小旦!”
“啊?”我像是一个梦游患者,突然被叫醒过来,所以不免还是有吓一跳的感觉。
面前站着大郭。
“不早了,你送她回家吧。”大郭指着我身旁的火星女孩。
“吼!又叫我们先走,好啊,走就走吧!”我故意用粗粗的嗓门和大郭大声地说话,借以掩饰刚才的回忆带给我的慌乱心情。
“走吧!”我转身对火星女孩说。
她正用明亮的眼神,探究一般地凝视着大郭的背影。
柔软的棉布手绢(五)
火星女孩总喜欢穿着那件橙色的夹克,橙色的确很适合她,由于衣服的衬托,使得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泛出了一些红润和光彩。
但我总是觉得哪里有点不妥。
放学的时候,我和火星女孩一边走一边聊天,聊到高兴处,火星女孩哗啦啦地乱笑一气。我无意中看到路边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米色休闲西服,靠在一辆面包车前,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
这是个看上去满脸疲惫但依然很英俊的男人。
“爸爸!”火星女孩走过去招呼他。
火星女孩在和她爸爸说着话,我站在距离她们几步之遥的地方等着。看着这对父女说话的样子,我觉得那种气氛有点怪怪的。
大约过了足足一刻钟的时间,火星女孩才和她爸爸道别,向我走过来:“小撒旦,我们走吧!”她脸上笑吟吟的。
“你爸爸干吗在路上堵你啊?”我半开玩笑地说她。
其实是真的感觉那男人在堵她呢。
“我爸爸他现在不和我们住一起,所以,有事就这样来找我。”火星女孩说。我呆了一下——什么叫做“不和我们住在一起”?难道……
“我妈和我爸两年前就分开了。”
“唔……”我有点尴尬。
“不过没关系啦,他们都很喜欢我,爸爸也经常来看我。”火星女孩拉着我的手,一边甩着一边大步朝前走。
看她似乎没有一点感伤的样子,我也就放宽了心。
“哎,你爸爸……他做什么的?好帅!”我问火星女孩。
火星女孩咯咯地笑了半天,然后才说:“啊?他帅吗?脸上有很多皱纹了耶!”我摸摸头,也呵呵地一笑。
“我爸爸原来是个演员。”火星女孩还是告诉了我。
哦,原来是这样。
“不过,他早就不当演员了,他现在在做生意。”火星女孩说。
“因为……”火星女孩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然后再告诉我,“因为现在我们家需要钱,所以,爸爸就辞职了去赚钱呀!”
“噢。”我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我爸爸他很累,我知道……”火星女孩轻轻地说,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说服着自己。我看着她有点恍惚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然,“啪”地一声,我发现一滴液体自火星女孩的眼睛里滴落在地上。
“喂,你怎么了?”我有点慌了手脚,我很怕有人在我面前淌眼泪,因为我是从来不会安慰人的啊!
再说,刚才她不是还在笑语嫣然吗?
“小撒旦,他们都是为了我,呜——”火星女孩干脆捂住脸,趴在我肩膀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只感到浑身发僵,还发麻。真是要了我的命!
“喂,你哭好了没有?”好不容易等到她的哭声变成了微弱的抽泣,我才粗声粗气地问她。
“嗯,哭完了就舒服多了!”火星女孩从我肩膀上抬起头来,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泪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却盯着她的手绢看着。
那是红底蓝格子、带着月牙形花边的手绢,叠成了像豆腐干一样平平整整的四方形状,被火星女孩拿在手中。
现在还用手绢的人简直就少得像出土文物一样了。除了火星女孩,我还认识一个用手绢的人。
她就是玛莎!
有一次,那还是住在老房子里的时候,我因为和爸爸犯冲,盛怒之下的爸爸,把妹妹正在用的做手工的小剪刀向我扔过来,剪刀虽小,却也扎破了我的手指头。
看到自己在流血,我连哭带吼地狂叫一气,旁边的妈妈冷冷地说:“想死就去跳河,河里又没盖子。”
妹妹吓得不敢吭声。
我用最大力气大吼了一声,然后像一头小豹子,冲出了门去。
玛莎正在门口和几个女孩子一起在玩跳皮筋,我像旋风一般跑过她们身边,她们唱的歌谣却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儿在说话……”
“小旦!”玛莎在后面拼命地追赶我。
我跑呀跑,跑到一个建筑工地,坐在大石头上气喘吁吁。
“小……旦……”想不到玛莎一直追到这里来了,她在我面前停下来,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哎呀,累死我了!”
我看了看她,抬起右手,狠狠地擦了把眼泪。“呀!”玛莎惊叫一声,倒是把我吓一跳。
“别动!”玛莎又用小大人的的口气命令着我。
然后只见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叠成整齐的四方块的小手绢,轻轻地展开,又把手绢的对角折叠在一起,把我流血的伤口用手绢紧紧地扎住了。
手指头被包裹在柔软的棉布手绢里,很温暖也很舒服……
消失在流星雨之夜(一)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开恩叫我们自由活动20分钟,大家一哄而散。我跑到双杠前,“咳!”大叫一声,然后一跃而上。
坐在双杠上面,我悠闲地打量着操场上的人群。
大郭和几个男生奔跑在足球场上,体格健壮的大郭,奔跑起来像是一头温和而又有力的食草兽。
穿着橙色衣服的火星女孩,站在球场边专心地看着。
足球落到了线外,正好经过火星女孩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