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季的青春张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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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学校最繁华的路口边,见到一个人就问:“同学,你知道离文学社最近的那个厕所在哪里吗?”
我不能直接问文学社在那里,这样别人就知道我的意图了。这一招叫做旁敲侧击,是我在看武侠小说时学到的。
果然,他们都没怀疑我。有的冷冷地看我一眼,就走了,有的好奇地打量我一番,也走了,还有的傻笑着离开了——人的表情真是丰富。
可是没人告诉我答案。现在的大学生,一点助人为乐的精神都没有。
幸好,有一个小女生跟我说话了:“我也不知道,你可以去看看宣传栏。”
宣传栏上不会写厕所在哪里吧?难道她看穿我的企图了?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告诉我一个好方法,我决定拥抱她一下,以表示我的谢意。
她尖叫着从我身旁逃开。
奇怪,今天早上我洗过脸、刷过牙的了呀。
我沿着学校的宣传栏一路看过去。
海报贴得一点都不整齐,没有艺术的美感。东一张,西一块,层层叠叠,一面好好的墙,弄得象补了又补的破裤子。
老天保佑,终于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文学社的宣传单,上面印有文学社的地址:四教三零二。
看看周围,没人,把它撕下来,镇静地塞在兜里。下过跳棋的人应该都知道:不能给别人机会。
苦心人天不负,有志者事竟成,我两个多小时的功夫没有白费——终于找到组织了!
有昨天参加计算机协会的经验,我大模大样地走进四教三零二。
房间很简陋,有一MM坐在桌前象模象样的办公。
MM不漂亮。不漂亮的MM大家见得多了,我就不说了。
“有什么事吗?同学。”那MM问我。
“我是来参加文学社的。”
“噢,对不起,同学,我们人已经满了。”
“什么?满了?”这出乎我的意料,“我靠,怎么现在还有那么多人喜欢这破玩艺儿?”
在MM面前,任何微小的错误都是足以致命的,最要命的是你往往不知道错在那里。
我想她应该是生气了,因为她的眉毛已经竖起来了。她冷冷的说:“同学,说话请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了!”求人家办事还这么趾高气扬,我犯了战略性的错误。
“看在咱们都是文学爱好者的份上,通融通融吧?”我转变态度,低声下气的求她。
“对不起,我们人真的够了。”
“多一人不多,就收下我吧!”
“对不起……”
我怎么说她都是一句“对不起”。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于是我摸出一张百元大钞:“你们交十五块会费,我交一百,这回行了吧?”
那MM不知怎么的,脸色就发白:“你……你……”女人的脸果然变得很快。
百元大钞都诱惑不了她,看来她不是鬼。
“有钱就了不起啊!”一声娇喝从我背后响起。
那口气,那腔调,与那天叫我“后边,排队”一模一样。我冒出一身冷汗,背上凉飕飕的。
我看过很多电视剧,知道这句台词都是用在坏人身上,接下去的一句应该是“你给我滚!”
现在这句台词用在我身上了,我像是一个坏人吗?
不过我知道肯定完了,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如五雷轰顶,我万念俱灰。
果然,她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叫我“滚出去”。其实滚这个字很有问题,如果你想叫他走快一点,可以用“跑”,客气一点可以用“走”,“滚”又慢又没有风度。
不过小女孩家不懂事,我就原谅她了。
我一步一回头地走出文学社的办公室。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宿舍,只有杨成武在,他告诉我:“快去领衣服吧,明天要军训。”
“军训?”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第二章诗人们最喜欢用“哇”字开头
绿衣服、绿裤子、绿鞋子,就差一顶绿帽子了。
徐志摩看到,一定会说:“哇,浓得化不开的绿”——诗人们最喜欢用“哇”字开头了。
二胡对着镜子扭了几下,很是满意:“嗯,不错,像个军人。”
“红色娘子军啊!”小贱鄙夷地说。
“别说了别说了,快集合了。”大头总是很搅人兴致。
才七点钟,太阳公公还没起床耶。操场上已经有很多人,三三两两的坐着,还有人如梦游般地四处游弋。
新生的积极性通常是很高的。
八点钟,学校领导才姗姗来到——就是那天坐奥迪的那个老头,神采奕奕的,后面还跟着一大群人。
主持人宣布:“下面,我们请张校长”,顿了一下,“给我们讲话。”对于新生,他不用说“请大家鼓掌”这几个字。
大家啪啪啪地鼓掌,比二胡前天在我们宿舍弹吉它的时候热烈多了。
钱校长清清嗓子,开始讲话。讲什么不记得了,如果你想知道他说什么,可以在每年新生开训的时候,站到操作上去听。每年他都会重复一次。
我和小贱在下面比谁的衣服更好。
我找啊找啊,发现小贱的袖口处没有缝好,我得意洋洋。
小贱不服气,找啊找啊,在我的胳膊下看到一道裂缝,他洋洋得意。
我暗自庆幸,幸好老妈不在,不然她又要怪我这么快就把衣服弄坏了。
九点钟,校长讲话完毕。大家鼓掌,声音小了些,还是比二胡弹吉它的时候热烈。
九点四十,军训团团长讲话完毕。大家鼓掌,声音又小了些,还是比二胡弹吉它的时候热烈。
十点十分,军训带队老师讲话完毕。大家鼓掌,声音又小了些,还是比二胡弹吉它的时候热烈。
十点五十,学生代表讲话完毕。大家鼓掌,已经稀稀拉拉的了,还是比二胡弹吉它的时候热烈。
二胡总结出一条规律:大家鼓掌的响声与会议的时间呈递减函数,并且,据他分析,下一位讲话,掌声肯定不如他弹吉它的时候。可惜已经无法考证。
这是我们宿舍第一次运用数学来分析实际问题。
十一点,动员会准时延长一个小时结束。
“中午一点在操场集合,散会!”
“噢!”众人高呼,如鸟兽散。如果说集合需要一个小时,那么散会,只需要一分钟。
大头站在原地,如一尊雕像,岿然不动。
“他怎么了?”杨成武很小心的问。
“装什么装?走了。”二胡不耐烦的说。
我把手在大头眼前挥了几下:“他没反应哎。”
“真的?”小贱不信,又伸手在大头眼前挥舞,“他真的没反应!”小贱郑重的下了结论,然后忧心忡忡地说:“会不会是被晒晕了?”
“切,”二胡说,“他头这么大,怎么会被晒晕!”
这个有关系吗?
“哦,”我有了重大发现,“他肯定是在练气功,头才会这么大的?”
这时大头睁开眼睛,茫然地说:“散会了?”
“嗯!”四人一齐答道。
大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睡着了。”
小贱突然扑过去,抱住大头:“偶像,你一定要教我啊!”
第二章摇摇晃晃地走回操场
吃过饭,十二点多了,回宿舍也没什么实质意义,于是摇摇晃晃地走回操场。
西安的太阳永远都说不上“毒辣”两个字,因为不论什么时候,你抬头都看不到太阳,天空灰蒙蒙的,连朵像样的云彩都没有。
好像北方的天空都是这样。
第一次放暑假回家,我拍了不少天空的照片,扫描后放在电脑里,二胡看到了,用无比钦佩的口吻对我说:“你丫行啊,PhotoShop学得这么好!”
没有太阳并不代表天气就不热,就像没有女朋友不代表不想女人一样。
天气很热,我在想一个人。
所以我早早地来到操场。早上人太多,我搜寻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操场上人很少,她不在。我绕场转了两圈,觉得无趣,就爬到一棵树上去乘凉。
爬树是我的拿手好戏,初中的时候为了看隔壁二丫头洗澡,我天天爬到她家窗前的那棵大树上。她洗澡的时候会把窗帘拉上,我只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但是我已经很满足——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
这棵树不是很高,枝繁叶茂,并且有很好的视野。在这里,我能看到整个操场,但在操场上很难看到我。就是说,只要她出现,我就能看到她,但是她看不到我,这样我就可以随意看她而不必担心她会骂我了。
我趴在树上,静静的等待着我的猎物出现。
不一会儿,我睡着了。这不能怪我,中午本来就是用来睡觉的,这里凉爽,还有风,除非是圣人或傻子,否则,想不睡着都难。
当然,在树杈上睡觉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我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二丫头她从不告诉我她什么时候洗澡,我只好在树上等,常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醒来时她已经洗完澡,这让我小小年纪就懂得了什么叫做失望。
后来二胡他们知道我能在树上睡觉,惊叹不已,认为和大头站着睡不相伯仲。其实,我比他高,因为我在树上,他在地上。但我什么都没说,我做人很谦虚的。
今天睡的不久,才三点钟就醒了,他们已经开始军训。
既然错过了,只好一错再错,继续呆在树上,顺便观摩一下军训。
男生和女生竟然是分开来训的,这与我原先的想象不同。我原本是想瞅准机会,站在可可身旁,让她没借口赶我走。这下,希望犹如肥皂泡迸裂了。不过,小贱也没有机会,想到这里,我心里又高兴起来。
在距我最近的那支队伍里,我看到了二胡。高个子是很容易辨认的,特别是象竹竿一样的二胡。他站在第一排第一列,佝偻着腰,象霜打过的茄子。
其实,是一队霜打过的茄子。
“挺起胸来,现在,你们是军人!”教官的声音可真大,隔了五六米远还震耳欲聋,他一定练过狮子吼。
“第一列报数!”
“报数?”二胡惊讶的重复,学着教官的大舌头。
“报数!”教官又大声的重复一遍。
二胡不情愿地出列,向我趴着这棵树走过来,然后抱住。
“哈哈哈……”全队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有几个快笑得爬在地上,其他队伍的人也纷纷往这边看。
“不许笑!”教官铁青着脸,吼道,“谁笑,我罚谁站军姿!”
大家看教官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笑声小了许多。
教官又指着二胡说:“你喜欢抱,就在那里给我抱两个小时,不许乱动。”
二胡顿时慌了,哀求道:“排长,我这不是看大家闷得慌,让大家开心一下嘛!”
“军中无戏言。”教官一字一顿的说。
玩真格的了,没人敢再笑。毛主席说过:共产党人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于是昂首、挺胸、收腹,全都站得笔直。
第二章PhotoShop学得这么好
吃过饭,十二点多了,回宿舍也没什么实质意义,于是摇摇晃晃地走回操场。
西安的太阳永远都说不上“毒辣”两个字,因为不论什么时候,你抬头都看不到太阳,天空灰蒙蒙的,连朵像样的云彩都没有。
好像北方的天空都是这样。
第一次放暑假回家,我拍了不少天空的照片,扫描后放在电脑里,二胡看到了,用无比钦佩的口吻对我说:“你丫行啊,PhotoShop学得这么好!”
没有太阳并不代表天气就不热,就像没有女朋友不代表不想女人一样。
天气很热,我在想一个人。
所以我早早地来到操场。早上人太多,我搜寻了一圈都没看到她。
操场上人很少,她不在。我绕场转了两圈,觉得无趣,就爬到一棵树上去乘凉。
爬树是我的拿手好戏,初中的时候为了看隔壁二丫头洗澡,我天天爬到她家窗前的那棵大树上。她洗澡的时候会把窗帘拉上,我只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但是我已经很满足——我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
这棵树不是很高,枝繁叶茂,并且有很好的视野。在这里,我能看到整个操场,但在操场上很难看到我。就是说,只要她出现,我就能看到她,但是她看不到我,这样我就可以随意看她而不必担心她会骂我了。
我趴在树上,静静的等待着我的猎物出现。
不一会儿,我睡着了。这不能怪我,中午本来就是用来睡觉的,这里凉爽,还有风,除非是圣人或傻子,否则,想不睡着都难。
当然,在树杈上睡觉是一件很有难度的事,我是受过专门训练的——二丫头她从不告诉我她什么时候洗澡,我只好在树上等,常常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我醒来时她已经洗完澡,这让我小小年纪就懂得了什么叫做失望。
后来二胡他们知道我能在树上睡觉,惊叹不已,认为和大头站着睡不相伯仲。其实,我比他高,因为我在树上,他在地上。但我什么都没说,我做人很谦虚的。
今天睡的不久,才三点钟就醒了,他们已经开始军训。
既然错过了,只好一错再错,继续呆在树上,顺便观摩一下军训。
男生和女生竟然是分开来训的,这与我原先的想象不同。我原本是想瞅准机会,站在可可身旁,让她没借口赶我走。这下,希望犹如肥皂泡迸裂了。不过,小贱也没有机会,想到这里,我心里又高兴起来。
在距我最近的那支队伍里,我看到了二胡。高个子是很容易辨认的,特别是象竹竿一样的二胡。他站在第一排第一列,佝偻着腰,象霜打过的茄子。
其实,是一队霜打过的茄子。
“挺起胸来,现在,你们是军人!”教官的声音可真大,隔了五六米远还震耳欲聋,他一定练过狮子吼。
“第一列报数!”
“报数?”二胡惊讶的重复,学着教官的大舌头。
“报数!”教官又大声的重复一遍。
二胡不情愿地出列,向我趴着这棵树走过来,然后抱住。
“哈哈哈……”全队顿时像炸了锅一样,有几个快笑得爬在地上,其他队伍的人也纷纷往这边看。
“不许笑!”教官铁青着脸,吼道,“谁笑,我罚谁站军姿!”
大家看教官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