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情霸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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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浩骇然心惊,惶惑不已的叫道:“师父!你…是怎么啦?”独指飞魔用衣袖擦子嘴角上的血迹,哈哈朗笑道:“师父一时用力过度,引发了内伤,没有什么要紧!’威慑武林的独指飞魔,居然身负如此沉重的内伤,冷浩怎不心凉。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起了父亲常讲的江湖轶事:江湖中武学最高之人,首推乾坤五霸,而乾坤五霸之中,似乎数独指飞魔南苍海功力最深。多年以前,乾坤五霸相约在黄山始信峰比武较技,争夺那武林第一宝座,确实是轰动一时的武林大事。
第一场穷神斗醉鬼,暮鼓斗晨钟,较技三日,双方各出两干余招,但仍没有分出胜负,最后握手言和,拈斗再战。谁知事有凑巧,第二场拈斗结果,文轮到穷神公孙丑斗那石鼓和尚,醉鬼商弦则碰上了铜钟道人。三日期满,仍然是牛斤八两,旗鼓相当。
等到第三次拈斗之际,四人已精疲力竭,独指飞魔南苍海两次轮空,此时不愿乘人之危,乃毅然宣布退出,约定二十年后重决胜负。可是,他在临去之时,却运用独门武学“天魔指”,在峭壁顶端印了一掌。
那一份超绝身法,雄浑指力,竟令乾坤五霸中韵其余四人自叹弗如。这一场比试,虽然没有分出高下,但江湖人物,无形中已把独指飞魔尊为武林第一高手。这些事在冷浩,心中浮起,情不自禁地问道:“师父!你……身负内伤?是什么人能…”他话刚出口,陡然想起如此问法,岂不有损师父威严?是以小脸一红,顿时住口不言。
独指飞魔见状哈哈大笑,笑声狂声高昂,但却充满了凄凉孤独之感,似乎有满腹悲愤,耍笑声来发泄一般。
俄而笑声一敛,满面肃颜道:“浩儿!你是问什么人能够有此功力,能够将为师父击伤吗?冷浩微微点首。
独指飞魔双眼射出寒森森神光,冷哼一声道:“普天之下,能够胜过我独指飞魔一招半式之人,恐怕是凤毛磷角,只是那班卑鄙的懦夫,哈!哈!终有一天,我要讨还这笔血债!
”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目注冷浩沉声说道:“浩儿!可肯为师父讨还这笔血债?”冷浩一腔哀愁,满腹悲愤,想不到自己这不可一世的师父,竟也满身血债,闻言热血沸腾,双眉倒竖道:“师父!只要你把真象告诉浩儿,纵是赴汤蹈火,浩儿也要办到!
”他说时满眼怒火,嘴角上泛起一丝煞气,活脱脱好似独指飞魔的化身。这情形正对了独指飞魔的味口,当下冷如寒冰的脸庞一阵抽搐,发出令人,心悸的笑容,缓缓地说出自己负伤经过:独指飞魔南苍海,不但武功超绝,而且辛辣无比,惩奸除恶,向来不留余地,江湖上黑白两道,丧在他手下的不可胜计。
十年之前,他接到“七鸟帮”之邀,在云中山冷月坪一清旧怨,他艺高人胆大,如期赴约。可是,集结有冷月坪上的武林人物,除去七鸟帮之外,其余黑白两道高手,竟然不下六十余人。这些人,俱都是为他而来。
于是,冷月坪上展开了一场空前惨烈的搏斗,可是根本不公平,最最可耻的打斗。独指飞魔在这些高手围攻之下,虽然连毙四十余人,终于寡不敌众,身负重伤,溃散而逃。参加这一场围杀生还之人,一方面畏惧独指飞魔卷土重来,二方面也觉面上无光,所以对当时之时,俱都讳莫如深的绝口不提。
独指飞魔避地疗养,但因当年负伤之后,文复強提真气连展绝学,是以元气亏损甚重,竟至无法复原。就在他心灰意懒之际,突然想起早年路经大漠,发现落魂池畔一块巨石之上,生有一株金线血兰,默计时日,当在甲子年谷雨之日成熟。兴奋之余,急忙速装就道。
谁知造化弄人,一步来迟,那百年罕见的金线血兰,竟被身无半点武功的冷浩得去,使得他重新堕入失望的深渊。可是,冷浩那一片赤子之情,终于改变了他的主意,他明知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他仍旧收下了这个徒儿。
他要和命运搏斗,他要把一身旷世绝学传给爱徒,他要把自己的生命,在爱徒身上复活。这一番话说完,把冷浩感动得泪流满面道。
师父!浩儿真正该死,假如浩儿知道你老人家需要这株血兰,当时就是渴死饿死,也不敢糊糊涂涂地把兰果吃下,只是现在……只剩下两片兰叶,就请师父……”他取出那两片兰叶,由不得小脸通红,心中暗暗懊悔,暗忖:“兰实已经吃下去了,现在光拿这两片叶子,岂不让师父笑话?
”谁知事实不然,独指飞魔一把接过那两片红叶,满面欣慰呵呵大笑:“我只当你把这株血兰连要吃掉,想不到还留下两片兰叶,唉!看来为师又可以在世上多留两年!”冷浩一见师父高兴,当下拍着小手笑道:“早知道兰叶如此有用,当时真不该让那大鹰糟蹋了呢?
”他哪里想得到,日后断肠峡上,若不是这只金鹰,那里还有他的命在?独指飞魔服下两片兰叶,略事打坐之后,便即详詢爱徒身世这一问。又勾起了冷洁无限悲伤,当下流着眼泪地把自己身世诉说一遍。独指飞魔为人外冷内热,听到那位冷妇人舍身救子之处。也止不住心情激动,唏嘘叹息。
若依他往日性格,怕不早就携带爱徒,千里寻仇,把这满天疑云,访查得明明白白……可是,一想到重伤之体已经不久人世,顿时把满腔热血,化成了四九寒冰!哈!一切的一切,都等爱徒成人之后再说吧!
大戈壁里重又吹起了狂风,飞舞的黄沙,遮断了人们的视线。
可是在漫天覆地的黄尘里,仍可看到两条隐约的身形。
面冷如冰的老人,搀着个清秀的孩子,他们,正是那震撼武林的怪杰与那个劫后余生的孤雏。
两人的脚步,是无比的轻捷,就连那毫无武功的冷浩,行动间也是飘逸异常,当然,这都是血兰的功效。不过。假如留神细瞧,就可以发现两人的眸子里,全都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感情。那是欣慰,也是悲哀?在无限喜悦之中,有一份抹不掉的凄凉。
他们要在这火伞高张的沙漠里,去搜寻当年母亲埋骨之所。
他们沿着那条流沙疾行,沉重的悲哀,压得冷浩说不出话来,孤僻冷傲的独指飞魔.也被爱徒感染了。静静地,静静地,只有黄沙的呼啸,混和着轻微的脚步声。
他们不时停卞脚步,翘首四望!
可是,无垠的大漠里,仍旧日着不到半点人踪。
夕阳,渐渐地偏向西方,一天的时间,又快过去了!
白云下。沙丘后,有几只巨鸟在飞腾,叽叽喳喳的鸣声,显得异常刺耳。这是乌鸦?不!这是沙漠中专门啄食死尸的兀鹰。
“咦!”
沉默的孩子,发出那声惊咦之后,飞快的从黄沙里拾起一只水壶,他仔细地端详一番,突然叫道:‘师父!你着!这……”就是我那天丢下的水壶!”独指飞魔一阵激动,他猜想得到,沙丘后那群兀鹰一定在争食着一具死尸,而那具死尸,极可能就是那舍身救于的妇人。他不忍心让孩子看到那付惨状,他想阻止……
可是,冷浩已飞快地奔丁过去。
那一群兀鹰,带着凄厉的叫声飞开了,沙乒后留下一具死尸。
不!那该说是一真具骷髏,因为户体上血肉,已被兀鹰啄食殆尽,只留下那具白惨惨的枯骨。白骨上染满了紫黑色的血迹,黑洞洞的眼眶,狞视着天上浮云,似乎有满腹心事,要向苍天诉说。他要说什么呢?现在已无人知道了!
狂风吹来,似乎仍旧有一阵刺鼻的血腥。
可怜的孩子,他跌跪在黄沙上,他投有说话,更没有流泪,只有两只清澈的眸子,射出一丝怨毒的光芒。这具骸骨,难道就是那伟大的慈母?
这一天来到银川,独指飞魔与爱徒宿店之际,突闻邻室传来一阵粗旷的声音:“老九!这事说来真叫人不敢相信,你说,那与人不仇,与世无争的八斗先生,怎么会突然之间失踪了呢?
”冷浩离家之际,就怀着满腹疑云,一闻此言,更加暗暗心惊,就在此时,那名叫老九之人微微冷笑一声道:“你他妈的这只笨熊懂个屁,不是我花豹子吹牛,那八斗先生十有九成是发了一笔横财,带着妻ㄦ大小躲起来啦!不然,那还会在失踪之前,把庄中庄仆俱都遣散了呢?”
话音一落,那只笨熊也嘶哑着喉咙说道:“哼!你他妈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问你,他能发多少横财,值得离开那屋舍连云的‘潜龙堡’?”“哼!你这只没见过世面的笨熊,说起来真替咱们万兽宫丢人,世上珍贵稀奇的东西多得是,榴龙堡那片庄院算个屁!”
“万兽宫”三字出口,独指飞魔陡然面罩煞气,双目之中射出两道寒芒,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冷哼。就在他这一声冷哼之后,隔主人声顿歇,呼拉一响,房门已被人踢开,一颗又肥又大满脸横肉的脑袋,从门缝中探了进来。
只见他凶神恶煞似地嘿嘿一声冷笑。“好不知死活的老狗,大爷们谈话,要你哼个什么劲?起更之后,北门外土地肩听候发落,如敢不去……”独指飞魔将头一扬,拎意澈骨地接道:“请问大爷,你老人家打算怎样?
”那人身形一闪,已由门外飘将进来,只听怒叱一声:“如敢不去,我黑熊曹安就要……”他话到口边,陡然发现眼前这老人,满面寒冰,眼神知刀,情不自禁的身形向后一撤,惊惶万分道:“你……你是仟么人?”冷浩在旁冷笑一声:“凭你这种货色,哪配问我师父名讳?不想死的快给我滚出去!
”黑熊尚未开口,屋外又响起一声狂笑:“天底下竟有这些不睁眼的东西,居然找碴儿找到万兽宫头上来了!好!我花豹子李彬倒要看看你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风声微响,一名豹头环眼的大汉,又已由室外飘来,他双足刚一落地,两掌呼地一声,突然攻出。出招,亮掌,不但是又狠又辣,而且怪异绝伦。
独指飞魔微泛冷笑,就在他掌临面门之际,陡然右手一拂,一片劲疾冷风,猛撞而出。花豹子只觉手腕上痛如刀割,顿时身形连退三步,一丝冷汗,由背脊上滚滚而下,两眼中满足诧异之色。独指飞魔又是晒然一笑道:“难道你这畜生,也就只有这点道行?
”黑熊、花豹,俱为近年来崛起江湖的万兽宫五大神兽之一。平日威风八面,那曾受过如此讥嘲,闻言浓眉倒竖,凶性勃发,嘿然一声,同时攻到。这一次出手,二人俱都用上十成真力,在这斗室之中,确是无可遁形。
但独指飞魔是何等人物,虽见两人全力施为,依然端坐如故,恍似未见一般。不过冷浩立在身后,眼见那两个大汉,出掌带起呼呼风声,倒真替师父暗暗耽心。谁知就在他心神一分之际,两个大汉又复问哼一声,双双退至门边。
独指飞魔到底如何出手,不但冷浩未曾看清,就是黑熊。花豹,自己也不知如何被人家击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心知今日碰上了扎手人物,不过平日凶横已惯,那肯就此罢手,双双怒喝一声:“者狗!有胆的报上名来!”独指飞魔冷笑一声;“你俩个真起知道老夫姓名?”
花豹子李彬怒叱一声:“难道你这老贼是个没有名姓的人物?”
独指飞魔突然仰夭大笑,双掌一扬,露出那只又粗又长的指头,嘿嘿冷笑道:“看你俩年逾三十,大约老夫这只指头你当有过耳闻?”黑熊。花豹,那等凶横之人,一见这独指头,顿时浑身颤抖,惊惶失声道:“你……你是独指飞魔?”独指飞魔冷冷一笑:“难得两位尚还记得老夫!”
一言刚落,黑熊、花豹再也不敢停身,转脸翻身,径向门外扑去。
独指飞魔嘿嘿一声冷笑,身形徽晃;已如鬼魁般飘起。
顿时连声慘叫,商人左手无名指,竟在电光火石之间,被他齐根摘下。两人虽觉奇痛入骨,依然不敢稍停,转瞬间窜上西厢屋脊。
就在他们翻身而下之际,耳衅又传来独指飞魔冰冷的声音:“暂贷一命,归告彭九麟老贼。叫他好生看管顶上人头,三年之后,老夫派人去取广暮春的阳光,照射着六盘山上的景物,峻峨的乱石,如同蟋曲的牛羊,烟德生辉的绿叶,象是晶莹的悲翠。
山麓下一位黄衣老人!指着那高耸的长恨峰,向身边那十五、六岁的孩童说道:“浩儿!你看到没有,为师就住在那座高峰附近。不用说,这黄衣老人就是震撼武林的怪杰独指飞魔,而幼童则是他新收的爱徒冷浩。冷浩随着师父手指观看,只见干峰对立,万岭连绵,就在那层峦叠蜂,烟燎雾绕之中,耸立着一座危峰。
怪石磷峋,杂树丛生,不要说平坦大道,就是一条羊肠小径也无法找到,住在这样无路可通的山上,可能吗?
他心头泛起一阵疑云,不由期期文艾地说道:“师父!你说是那…..·最高的峰头吗?这……怎么上去啊?”独指飞魔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浩儿!师父若连这小小的长恨峰也无法上去,岂不有辱飞魔之名?
到此一顿,用手拉着爱徒的手臂道:“浩儿小心,等为师携你上山!”冷浩心头一阵愧疚,顿时豪兴勃发,小身形略一挣扎,满面倔强道:多谢师父,浩儿不要!”独指飞魔没想到小娃儿心意,不禁神情一愕道:“你…”
冷浩仰起小脸,目注着独指飞魔,郑重其事地说道:“师父,浩儿若不能自己上去,又如何配做你老人家的徒弟!
”独指飞魔目射精光,哈哈大笑道:“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徒弟,来!浩儿!你先看清为师的庐山真面目,我现在就开始传你的身法!”说话间右手一抬,面目倏然而变,只见一位精翟的老者如同雾月光风,五络银髯,随风飘洒,确实是他梯慈祥,如同空山松鹤,出峋青云,只看得冷浩油然正敬道。
“师父!你……”独指飞魔微微一笑道:“为师行道江湖,自来未以真面目示人,尔今日得睹为师真容,即为我不二传人,尚望刻苦自励,不要辜负了师父的一番厚望!”冷浩翻身跪倒,大眼中满是泪水道:“浩儿一切都是师父所赐,假如辜负了师父的期望,就请你老人家将浩儿赶下山去!”
他此时了然一身,孤苦无依,认为赶下山去,就是一种最最严重的责罚,所以就来异常认真,独指飞魔见状,慈祥一笑道:“好孩子,为师怎舍得将你赶下山去,快点起来,看我传你这‘飞龙九转’身法!”冷浩依言站起身形,只听师父猝然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高昂,真可穿金碎石,十丈以内的树木籁籁摇晃,顿时绿叶飞舞,落花飘零。
蓦地里,风声飒然,就在那飞舞落花分飘零绿叶之间,有一线黄影凌空拔起。那黄影升高三丈,又是一声清啸,突然间改变方向,快如流星堕落,直向山腰间一株苍翠欲滴的古松上落去。
就在黄影堪堪触及树梢之际,狡见他双臂一抖,恍如巨鹤凌云,海燕惊波,又复轻飘飘御风而起。独指飞魔南苍海,把一身震慑江湖的“飞龙九转”
身法,施展得出神入化,只见黄影闪闪,时而飘渺随风,如同三春柳絮,无一丝着力之处,时而电射星漩。恍似天马行空,令人目不暇接。
这种旷代绝学,不要说冷浩没有见过,试问江湖之中,又有何人有此眼福?
小娃娃如醉如痴,圆睁着一双大眼睛,随着那团黄影,在危崖峭壁之间上下流转,瞧个不停…黄影愈转愈快,只见一条金黄色的彩带,在峰头峦尾间穿梭往来,升腾起落之际,恰似星丸跳掷。突然,长啸经天,声震山谷,啸声敛处,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