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锦鲤-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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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种事儿,你就半个字儿也不想跟我解释一下吗?”孟祥光用虚软的声音如是问。
十
孟令绅停下了脚步。
“解释什么。”他回过头来,看向对方,而后在那家伙努力试图坐起来时几步走回去,抓过枕头垫在他身后。
“为什么这么干?”孟祥光带着非死不可的觉悟准备当面锣对面鼓了。
“……”不想说“是你勾引我”,那样太自私,可若是没有那勾引,兴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做到这个程度的,孟令绅迟疑了许久,终于又只是沉默。
“说啊,我又不能枪毙你。”烦躁的催促着,孟祥光等着那艰难的答案说出口。
“……你想听我道歉还是悔过?”终于反问了一句,孟令绅皱着眉别开脸去。
“你能给什么?”确实让这说法刺伤了一下,比刚才还委屈的七叔,这时候却没了拉被子蒙脸的力气。
“以后……我不会这样了。”
“不会哪样?”
“以后我会小心的。”
“小心什么?”
“我……尽量不让你疼,行吗?”让那逼问弄得终于脸红了,孟令绅眉头皱的更紧。
“你这意思……”裹着被子的男人忽然有点儿想笑,“是说以后还准备和我做吗?”
令人意外的,对方毫不犹疑的点了个头。
“嗯。”
孟祥光愣了好一会儿,诡异的发出一声低笑。
“你是一回就上瘾了,还是打算对我‘负起责任来’啊?”
“都有吧。”留下一个让人惊讶的回答,孟令绅站了起来,“你不能再和别人这样,以后只能找我。”
“我以前也没和别人这样过啊!”突然格外火大,孟祥光来了脾气,“以前爷我都是在别人身上舒服,这回爷让你在我身上舒服了知道嘛?!概念不一样!”
“比我还小十几个钟头的人,就别‘爷’啊‘爷’的了吧。”赌气一样的反驳着,孟令绅下了最后通牒,“总之,你现在归我了。不许再有别人碰你。”
“你!你放什么屁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孟祥光忍着浑身上下的疼痛欠了欠身,“什么叫我归你了?!我是你七叔!!”
“……好吧。”没辙的叹了口气,孟令绅点头,“换个说法,你以后只能和我做这种事,不能再有别人介入。”
“我对‘三匹’没兴趣啊混蛋!”着实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伤了,孟祥光现在比刚才乃至比昨晚更想哭。
“我说的不是什么三匹不三匹的。我是说,你只能跟我一个人做这种事。”
“你凭什么?!”
“对你,有时候不能太纵容。”好像在说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孟令绅淡淡说完,脸上显露出暴君的表情,“再说,别告诉我你根本没想过和我发展到这一步。先让咱俩之间的关系变得不正常的是你,我只是点破而已。”
“可!……”只可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其实孟祥光很想说,可我原本是想推倒你来着啊,谁知道结果让你推倒了……但衡量再三,这么说一定会被嘲讽,所以,暂且算了吧。
“可什么?”孟令绅问。
“没可什么。”堵着气,压着火,别扭的七叔重新躺了回去,“总之,跟我想的结果不一样。”
“你想的是什么结果?”
“……算了。”越来越郁闷,孟祥光放弃了跟这死板的人解释什么,“我饿了,去做饭。”
“……嗯,那你等一会儿。”知道这别扭鬼心里头有话没说,孟令绅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多追问,他稳了稳情绪,决定还是先做了饭再说。
做饭,简单,仍旧顺从对方的习惯暂且做了煎蛋火腿,煮了咖啡,想着改习惯也要循序渐进这次就先算了,他把早餐放在托盘上,好像个酒店客房服务生似的,将托盘端进卧室,放在床头柜上。又从写字台旁边拿过熬夜做设计时常用的小折叠床桌,打开,放平稳,而后在那闻见了饭菜香味,终于自己主动爬起来的家伙坐好之后,把托盘小心放在桌面上。
安安静静的,他坐在床沿,看着同样一语不发的七叔大人“用膳”。
“你吃过了?”从来受不了寂静的人先开了口。
“待会儿,现在不饿。”
“昨儿晚上‘操劳’成那样儿,还不饿?”
“少阴阳怪气的讽刺我。”
“看得起你才讽刺你。”
“……”气闷死了,孟令绅真想直接掀翻了小桌,再好好在他身上“操劳”一顿,极力压了压焦躁情绪,他安静了片刻,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原本不想这样,那,你原本想怎样?”
孟祥光差点儿把筷子咬断。
他怎么又绕到这上头来了?!
“嗯哼,我原本是想把你折腾个够来着。”
出邪火的答复并没有招来什么恶语相向,孟令绅只是淡淡吁了口气。
“从小到大,你折腾我的地方还少么?”
“那能一样吗?!”
“在我看来没区别。”
“你!……”喉咙里发出咕哝的声响,孟祥光用手里的叉子泄愤一样戳着火腿片。
“别这么幼稚行么。”稍稍按住那制造吱呀吱呀噪音的手,孟令绅准备暂时退让一步。反正也习惯退让了,再多一次没什么损失,“好吧,让你失望了,是我的错。”
七叔眼里闪出灵光。
“然后呢?”他谨慎的追问。
“下次我会小心点儿,不让你疼。”对方认真的回答。
“我不是想听你说这个!”红着脸,都快要扑上去咬人的孟祥光拍了一巴掌床桌,“我是想……想……”
“想什么?”
“想……在你身上爽一回!”
那可爱的侄儿,给了他一个可爱的回答。
“门儿也没有。”
早就知道他想这么干了,昨儿晚上他就说来着不是嘛,他说他相对而言业务还算熟悉一点儿,要求主动啊要求主动。
那怎么行。
再说看上去也不合情合理啊……
这么想着,更加坚定了不会让步的孟令绅把那从对方手里滑脱的叉子拿起来,重新交给那已经僵住,连个欲哭无泪的笑也笑不出来的,他的七叔,然后站起身。
“我去洗床单,你乖乖吃饭吧。”
孟祥光没让他顺利出门逃避责任。
“等会儿!”
“干嘛?”总是被半途叫住,多少让人有点儿不爽,孟令绅转回身来,“还有什么事儿。”
“我问你……”停顿了一下,眼里有了几分大义凛然成分的孟祥光出了声,“我问你,你……你对我……”
“对你怎样?”
“你从上大学的时候就总是不让我在外头找乐子,直到现在又说要跟我保持关系,你不想解释解释原因吗?”
孟令绅听着那豁出去了一样说出来的暗示性言辞,沉默之后忽然笑了。
“你是想让我说我喜欢你吗?”
太直接了……
真的。
而在那直接到让床上的人瞬间脸颊滚热的言辞之后,却是一个复杂到无以复加的苦笑。
“你这个人呐,从小就是,自私,虚荣,嚣张,又爱使唤别人,还总想占上风,嘴又歹毒。说实话……但凡换个别人,我可是打死也不会喜欢上半点啊……”
十一
孟家七叔大人,兴许是让前头那一大堆缺点阐述先弄昏了头脑,不然,他就不会连最后那句隐性告白都没听出来。
好啊,自私,虚荣,嚣张,爱使唤人,总占上风,嘴还歹毒?!
“我给你的印象就是这个?!”他若不是说已经饿的不行了,真的会一把掀翻床桌然后扑上去掐死那禽兽。
“你给别人的印象也是这个。”孟令绅仍旧一脸淡定,“这些话都是别人说的。”
别人?!
“谁?!”
“公司里的人。”
“瞎说!不可能!我在公司里人缘儿那么好……”
“你怎么不明白。”无奈的轻轻叹着,孟令绅摇头,“人缘儿好的,不是你,是你的地位和才华,懂么?”
“你是说……别人跟我关系好,是因为,我是高级设计师?”
“……”看着那好像总算明白过来的,同时严重受了打击的家伙,孟令绅终于决定不再瞒着他了,“从小就是。小学时候,你是班长,到了中学,你是学习委员,进大学之后你又是学生会的,跳舞也好,组织活动也罢……迷恋你才华的人到处都是,可受不了你性格的,比迷恋你才华的多。”
“你就不能不这么直接刺激我么?”咬着嘴唇,已经快要像个小学生似的让人说哭了,孟祥光格外郁闷的放下了叉子,他没心情吃东西了。
“让你知道这些,有好处。”
“对谁有好处?我?我快让你打击死了这叫有好处?”
“也许能稍微让你改善一点儿。”
“改善个屁啊……都奔三了,还让我改善,来不及了。”堵着气说着,干脆开始低头大口吃东西,孟祥光不想再听对方废话了。
他想,这小子一定是故意的,看着老实巴交那么沉稳,其实一肚子坏水儿!他想独霸我,要不才不会这么说刺激我!哦,想让我远离世人做你的私有财产?
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哼,哼哼……
“你慢点儿吃行吗。”孟令绅皱眉。
“少管我。”嘴里塞这东西,用奇怪的声音说着话,孟祥光冲他瞪眼。
那样子,好可爱。和昨晚哭泣时一样可爱。
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想得很是温热荡漾,孟令绅站起来,摸了摸那柔软的头发,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那天,他们两个都没上班。
公司对于这一类高端人员还是相对宽松一些的,他们做的设计可以拿去参加国际比赛,他们吸引的客户都是不怕花钱的角色,他们是信誉和money的保障,他们有速度,有成效,有声望,有人追捧有人宣传。于是,请个假就请个假吧。
介于没人逼迫着上班,孟家叔侄这一整天都窝在家里。
一直纠结于腰酸屁股疼的七叔,有了充足的时间趴在床上休息,他嗅着孟令绅枕头上格外清淡的洗发水味道,感觉着被子的柔软,吃饱喝足之后,又睡着了。
忙着换床单洗衣服收拾房间的侄儿同学,会在忙碌的间隙过来看他一眼,那安静的脸和孩子一样微微蜷着的睡姿,会让面瘫的大男人不由自主露出浅浅的笑。
然后,第二天,两人一起上班。
“还疼吗?”帮着对方打好领带,孟令绅问。
“……我决定了。”孟祥光一脸严肃,“以后你要一直叫我‘七叔’。”
“为什么。”
“因为我确实是你七叔,然后你是个对自己七叔下手的忤逆子。”
“那你之前对我的引诱都可以不提了吗?”就知道那家伙在耍赖,孟令绅倒是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我那都是逗你玩儿的。”
“可我会当真。”
“你傻呗。”嘟囔了一句,扣好袖子上的小扣,孟祥光从玄关柜上抓起自己的包,“总之,我得随时提醒你的辈分。”
“……到底谁是小屁孩儿。”几乎不出声的念叨着,孟令绅帮他拢了一把脑后微微翘起的几根头发,“哎,到底还疼不疼?……七叔。”
“好点儿了。”又被问到敏感问题固然令人脸红,然而那小子终究还是乖乖叫了他一声七叔,却让人心情大好。不过到了公司之后,情况却不容乐观。
他遇上了指名要让他给做设计的人。
珠光宝气的富婆,穿金戴银的寡妇,浓妆艳抹的遗孀。
一看就是土财主暴发户的老婆,那十有八九是嫁给有钱老头儿而后一夜之间谋杀亲夫的年轻女人,穿着低胸紧身黑色纱裙坐在洽谈室里,等着他的设计师先生。
接待员过来跟孟祥光说这事儿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笑里头有诡异的成分,孟祥光皱着眉,揣度这诡异里又有多少孟令绅所谓的“别人对你好只是虚假”,而后硬着头皮,忍着还隐约存在的,身体中后偏下部的不适感,拿着资料和笔记本往接待室走去了。
“是谁点他名?”孟令绅在看着那走到门口轻轻锤了两下后腰的家伙消失于视线内时,问还没离开的接待员。
“一个女的,似乎特有钱,新买了别墅,让孟先生给设计一下,说是……欣赏他那种大手笔。”
“哦,富婆啊。”点了点头,孟令绅放心了。
不过,需要和这富婆正面交锋的七叔大人,心情却没那么平坦。
浓烈的香水味道都快把他毒死了,孟祥光勉强忍着接过对方递给他的户型图,勉强开口问女士您有什么装修要求。
对方笑了笑,说,装修我不懂,不过我不会舍不得花钱,您的博客和专栏我看了无数遍了,上头尽是大手笔,我这个人最喜欢西方风格,您做的设计我都喜欢,所以您就看着来吧~~~
口气轻飘飘的,说完之后,微微向前欠了欠身的女人把左腿搭在右腿之上。
我的妈。
都快国庆节了还穿一弯腰恨不能就露出屁股来的裙子,大姐你是刚从广州飞过来的么?还有那可怖的黑丝袜,能戳死人的高跟鞋……
他突然很想看看大男人阳刚的胯。下之物。
就比如他侄子的。
“您太客气了,那,我就先做几个草图给您参考一下吧。”发觉自己想到某人的某物时竟然在愣神,孟祥光赶快抓回思路来,“您喜欢什么色调为主的?淡雅的还是浓郁一点的?”
“浓郁一点的吧,最好是让人一看就心跳加速呼吸困难的那种。”胸大的美女用指头卷着自己精心打理过,喷了不少弹力素的□浪发梢,而后朝孟祥光挑起了鲜红的唇角。
七叔感觉呼吸困难的正是他自己。
“好,既然您看得起我点名让我来做设计,那我就先试试,如果您不满意,到时可以再换人。”
“别人我都看不上,就您的作品最让我满意~~”
“多谢夸奖。”
“哪里~~”
那个上午,孟祥光在接待室里,总共呆了十分钟不到。
他受不了了。
好吧,也许出于专业精神,他应该多和客户聊一聊,不露痕迹的探查一下对方的喜好和生活习惯,这都是做出让人满意设计的前提,可是他真怕自己在那之前就会阵亡,被那太过明显的风骚吓死,被那太过勾引的香水味道呛死。
珍爱生命,远离富婆!
孟祥光逃了回来。
看见那坐在自己对面,正用绘图笔在洁白的纸上画出优雅云纹装饰的,气定神闲一如世外高人般的孟令绅时,可怜的七叔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
他做了个深呼吸,而后尽量平静的走到自己座位上。
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还没说话,对方就先开口了。
“多大额度?”
“……不限额,人家说了不怕花钱。”
“哦,那就好好施展一下你的‘大手笔’吧,七叔~”
“还、还轮不到你讽刺我!”看着对方似乎很认真,实际上却绝对带着邪恶打趣的表情,孟祥光怒冲冲低吼。
十二
忽然间找不到主导的感觉了,这让孟祥光很是不舒服。
看来,也许真的像那家伙说的那样,自己果然是个爱慕虚荣不占上风就浑身痒痒的人吧……
可是……不成,他得把这个通过其他途径找回来。
他的尊严,他的荣耀,他高高在上的愉悦,哼。
信誓旦旦的七叔,等着自己的机会,然后,还没到中午,他就等到了。
天香阁酒店的大堂设计项目!
而且还是竞标!
潜意识里,一个声音在呐喊“这是我的!!”,孟祥光头一个从公司内网下载了相关信息,之后便盯着资料看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