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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经典杂文集_全集-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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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对老夫妇完全可以回自己的车子。尽管如此,托努斯的主人还是决定404永远做为急救车使用。西姆卡上的两个小伙子别出心裁地做了一面红十字旗插到了天线杆上。已经有好一会儿了,人们宁愿尽可能少地走出自己的汽车。气温在继续下降,中午竟下起了瓢泼大雨,一道道闪电照亮着远处的天空。那位农民的妻子赶紧用漏斗往一个塑料罐里接雨水,西姆卡上的两个小伙子觉得这种做法倒是很有意思。工程师趴在方向盘上,旁边放着一本打开了的书,但是却没有心思去读。他望着眼前的情景,心里却在琢磨着出去采购的人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还不回来。过了一阵,托努斯的主人悄悄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车上,告诉他说:计划已经破产。托努斯的主人的朋友提供了细节:那些农庄有的荒废了,没有荒废的却援引私买法,拒绝向他们出售任何东西,因为怀疑他们是税务检查员,借机试探。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弄到了少量的水和一点儿食物。这些东西很可能是那个军人偷来的,因为他笑呵呵的,不愿意细说。显然,如果不解决阻塞的问题,他们是维持不了多久的。另外,他们现有的食物对两个孩子和那位老妇人又是很不合适的。四点半钟的时候,过来看望病人的医生流露出不耐烦和已经疲倦了的神情,并且告诉托努斯的主人说,在他所在的那片和附近所有的各片情况全都一样。电台报导过已经采取了疏通高速公路的紧急措施,但是除了傍黑时见到一架直升飞机一掠而过之外,根本看不出别的任何迹象。与此同时,气温越来越低,人们仿佛在期待前夜幕尽快降临,以便用毯子裹住身体,在睡眠中再打发掉几个钟点。工程师坐在自己的汽车上听着王妃上的姑娘同dkw上的推销员之间的谈话,那人正在给姑娘讲故事,引逗她强作笑脸。工程师突然看见了博琉上那位几乎从未离开过自己的汽车的太太,于是立即走过去,问她是否有什么事情,但是,她只是想打听一下有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并且跟两位尼姑聊了起来。到了傍晚的时候,一种无名的烦恼压在人们的心头,他们只希望能够赶快睡上一觉,而对那些自相矛盾或者毫无根据的消息完全失去了兴趣。托努斯的主人的朋友悄悄来找工程师、年轻的军人和203的主人。托努斯的主人告诉他们说,弗洛里德上那家伙已经溜掉了。先是西姆卡上的一个小伙子发现那辆车空了,过了一会儿之后,由于没事可干,就开始到处找了起来。没人对弗洛里德的胖主人有多少了解,那家伙尽管头一天比任何人吵闹得都厉害,但后来却像卡拉维尔的驾驶员一样闷声不响。到了清晨五点钟的时候,已经完全可以断定弗洛里德(西姆卡上的两个小伙子开玩笑地这样称呼那个胖子)丢下了装着衬衫和内衣的箱子,只拎着一个手提包逃走了。于是托努斯的主人就指派西姆卡上的一个小伙子负责不让那辆无主汽车妨碍整个车队的行动。那个趁着黑夜逃跑的事件对所有的人都多少产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影响,人们都在问,四周都是荒野,弗洛里德究竟能够逃到什么地方去呢?仿佛那天夜里注定要发生一连串的重大事件 。工程师躺在404平展的座席上,蒙胧中听到了一声呻吟。他猜想一定是年轻的军人和他的老婆在干着什么事情,不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面,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后来他又仔细想了想,并且揭开了遮住后窗玻璃的帆布。借着稀疏的星光,他看到了一米半之外的卡拉维尔的挡风玻璃和一张几乎贴在一玻璃上的、微微向旁边歪着的、正在抽搐的人脸。工程师赶紧找来了托努斯的主人,年轻军人立刻跑去叫医生。那人服毒自杀了,他用铅笔在记事本上写下的字句足以证明,另外还找到了一封写给一位名字叫做什么伊维蒂、在维埃宗离弃了他的女人的信。幸亏人们已经习惯于躲在汽车里睡觉(夜里很冷,没人愿意留在外面),而且很少有谁会注意那些穿过车队悄悄溜到路边去解手的人。托努斯的主人召集了一次紧急会议,医生同意了他的建议。如果把尸体遗弃到公路边上,至少也要使后来过来的人看到了伤心;把它扔到田野里面去,又会激起当地居民的强烈反对,因为他们早在前一天夜里就对另一片的一个出去寻找食物的小伙子进行这恐吓和攻击。阿里阿内上的农民和dkw上的推销员带有足以把卡拉维尔的行李箱密封起来的器具。他们开始动手之后,王妃上的姑娘凑了过去,她紧紧地抓着工程师的胳膊直打哆嗦。工程师对她悄悄地讲了事情的经过,使她安静下来之后,把她送回到自己的车里。托努斯的主人带着大家把尸体塞进了行李箱,年轻的军人用手电筒照着亮,推销员用胶带和胶水把行李箱密封了起来。鉴于203的女人会开车,托努斯的主人就决定让她的丈夫来管卡拉维尔,因为这辆车刚好在203的右侧。这样一来,天亮之后,203上的小女孩发现爸爸又有了一辆汽车,于是就一连几个钟点在两辆车上跑上跑下,还把一部分玩具搬进了卡拉维尔。 



 



白天人们也开始感到有点儿冷了,已经没有再肯把外衣脱下来。王妃上的姑娘和两个尼姑清点了可用来防寒的衣物的数目。人们偶然在汽车里或者衣箱里找到了为数不多的几件毛线衫,另外再加上毯子、一件风雨衣和一件薄大衣。拟定了一个需要优先照顾的人的名单,把这些防寒衣物进行了分配。缺水的问题又一次提了出来,托努斯的主人指派工程师等三个人去找当地人联系。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当地的排外情绪竟是那么严重。只要有人从公路上跨下一步,立刻就会遭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石块的袭击。半夜三更的时候,居然有人将一把大钐镰扔到了dkw的车顶上,最后落到了王妃的旁边。推销员吓得面无血色,躲在车里,一动也没敢动。但是,德索托上的那个美国人(他不属于这一片,但人们都非常喜欢他那无忧无虑的性格和爽朗的笑声)立即跑了过来,挥起镰刀,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劲儿朝田野里扔去,同时还破口大骂。然而,托努斯的主人却认为此刻不该再加剧敌对情绪,说不定还有可能再派人出去找一趟水。 



 



已经没有人再去计算那一天或者那些天一共前进了多长的距离。王妃上的姑娘估计是八十到二百公尺;工程师没有那么乐观,但却喜欢跟自己的女邻居无休止地讨论这个问题,并且有意要把她搅糊涂,目的是把她从dkw的推销员身边吸引过来,因为那人正利用自己的职业手段百般对她讨好。那天下午,负责照管弗洛里德的小伙子跑去告诉托努斯的主人说,有一辆福特…墨丘利高价卖水。托努斯的主人拒绝了,但是天傍黑的时候,一位尼姑跑去找工程师讨一口水,说是id上那位由两个尼姑和王妃上的姑娘轮流照顾着、一刻也不放开丈夫的手的老妇人难受得直哼哼。还剩有半升水,几个女人把它全都给了那个老妇人和博琉上的太太。当天夜里,托努斯的主人自己掏腰包买了两升水。福特…墨丘利答应第二天再多弄一些来,不过价钱要加倍。 



 



很难把人们召集起来进行讨论,因为天气是那么冷,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愿意离开汽车。电瓶里的电量已经不多,不可能老把暖气开着。托努斯的主人决定,两辆设备最好的车,在必要情况下,要留给病人使用。人们用毯子紧紧裹住身体(西姆卡上的两个小伙子把自己汽车里的壁毡撕下来做成背心和帽子,别人已经开始学起他们的样子来),尽量少开车门,以便保持里面的温度。在一个非常严寒的夜里,工程师听到了王妃上的姑娘的哽咽和哭声。他不声不响地一点儿一点儿打开车门,伸出手去,在黑暗中摸到了姑娘那满是泪水的脸蛋儿。姑娘没作任何推托,跟着工程师到了404上。工程师帮她在座席上躺好,并把唯一的一条毯子盖到了她的身上,然后又把风雨衣加了上去。这辆救护车里面更是漆黑一片,因为窗户全都用帆布遮了起来。有进修,工程师还要把那两块遮阳到析放下来,再把衬衣和毛线衫挂上去,使汽车同外面完全隔绝。快天亮的时候,姑娘悄悄告诉工程师,自己在开始哭以前,仿佛觉得看见右前方有城市的灯火。 



许那果真是座城市,不过晨雾弥漫,能见度不超过二十公尺。有趣的是,那一天车队确实推进出了不少,可能有二、三百米。这同电台刚刚讲的情况是一致的(除了托努斯的主人必须随时了解情况外,几乎已经没人再听收音机了),广播员还提到了交通队和警察们的紧张工作。突然,两位尼姑中的间的一个发起谵语来。她的同伴完全被吓傻了,两眼呆呆的望着她。王妃上的姑娘赶紧把香水瓶里的一点底子倒出来掸到她的太阳穴上。尼姑提到了阿尔马热东、祭九、冥罚。医生过了好久才来,因为从中午就开始下雪,他不得不扒开汽车两边的积雪,趟出一条路。他为找不到镇定的针剂而深深遗憾,只好建议把病人挪到采暖设备稍好一点儿的车里去。托努斯的主人把尼姑请进了自己的汽车,他的儿子钻进了卡拉维尔,刚好203的小女孩也在那儿。他们玩着汽车,高兴异常,因为他们是唯一没有挨饿的两个人。那一整天和随后的几天里,大雪几乎就没有停过。车队每次前进,都不得不临时想办法清除掉每辆汽车之间的厚厚积雪。 



 



任何人都不会对通过什么办法弄到食物和饮水感到大惊小怪。托努斯的主人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筹集资金并且想方设法在交易中捞到更大的便宜。福特…墨丘利和一辆波斯切每天夜里都来兜售。托努斯的主人和工程师负责根据每个人的身体情况进行分配。id上的老妇人在几个女人的精心照料下居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尽管是处在昏睡的状态。博琉上的那位太太几天前一直觉得恶心,并且经常昏厥,由于天气变凉,现在已经好了,不仅如此,还在照顾那位体弱多病、性情又有点孤僻的尼姑方面给予了极大的帮助。年轻军人的妻子和203上的女人负责照料两个孩子;dkw上的推销员,可能是为了消解对于王妃上的姑娘爱上了工程师而产生的烦恼吧,没完没了地给孩子们讲着故事。到了夜里,所有的人都沉入另外一种隐秘的生活里。汽车门有时会悄悄打开,放进或者入出一个瑟缩着的人影。谁都不会去看上别人一眼,人们全都变成了瞎子。裹在污秽的毯子下面,通过指甲长时间未经修剪过的双手,在禁闭似的环境里和脏衣服的气味中,也还有人能够找到片刻的幸福。王妃上的姑娘没有看错:远处确实出现了一座灯火辉煌的城市,车队正一点儿一点儿地朝那儿移近。西姆卡上的一个小伙子每天下午都要爬到自己的车篷上面去,身上裹着汽车壁毡和绿色粗麻岂有此理的碎片,充当着严守岗位的了望哨。每当他对长时间地搜索着地平线而又一无所获感到厌倦了的时候,就把目光转到自己周围那些不知看过多遍的汽车。他常常会不无醋意地发现王妃上的姑娘呆在404里面:不是一个人正在抚摩着另一个人的脖子,就是刚刚接过吻后分开。这个小伙子和工程师已经成了朋友,于是,只是为了开开玩笑,他就大声告诉他们要往前开车了。只见姑娘不得不匆匆离开404钻进自己的车里去,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就又回去到404里面去寻找温暖。西姆卡上的那个小伙子满心希望能把另一片的某个姑娘勾引到自己的车里来,然而,在那种饥寒交迫的情况下,这是连想也不要想的事情,更何况前面那一片和以托努斯的主人为首的这一片曾经为了一听炼乳而闹翻了,相互之间视为仇敌。除了跟福特…墨丘利及波斯切保持着正式的贸易关系外,他们同任何一片的人们都没有任何交往。所以,西姆卡上的小伙子只好自叹命运不济,在飞雪的寒风逼使他哆哆嗦嗦地钻进自己的汽车之前,只好忠于了望哨的职守。 



 



刮风下雨的季节到了,人们的情绪愈加低落,物质供应也变得更为困难,但是天气不再那么冷了。接着,白天就已经温暖和煦、阳光明媚,人们又可以走下汽车,互相攀谈,并且和附近各片重修旧好。各片的头头们一起分析了形势,最后也同前面那片取得了谅解除。福特…墨丘利突然失踪,人们对此议论了很久,但是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波斯切照旧前来,并控制了黑市。饮水和罐头从来没有完全断绝过,不过资金越来越少,托努斯的主人和工程师正在为真的到了没钱给波斯切的那一天可怎么办发愁。曾以议论过搞一次突然袭击,把那家伙抓起来,逼关他供出那些东西的来源,但是,那几天刚巧车队前进的速度较快,各位头头宁愿等等再说,以免由于错误的决定而冒险把事情彻底弄糟。工程师几乎已经心甘情愿对一切全都采取漠然处之的态度了,但是,王妃上的姑娘的羞怯告白却使他一时间手足无措。然而,他很忆就清醒了,知道那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再说,让她给自己生个儿子,简直就跟每天夜里分配食物和悄悄地到公路边上去走一趟一样,顺理成章,天经地义。id上的老妇人的去世也没有使任何人感到震惊。只是又得趁着夜里忙活一阵,并且还要陪伴和安慰那位不肯承认现实的丈夫。前面的两片打起架来,托努斯的主人不是不出面仲裁,勉强解决了纠纷。随时都可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没有办法预先做出安排。最重要的事情居然发生在人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刻;最微不足道的人竟会最先看到了光明。 



 



站在西姆卡的顶上,性情活泼的了望哨仿佛觉得远处地平线发生了变化(当时正值黄昏,阳光平射过来,暗淡而微弱),五百公尺、三百公尺、二百五十公尺开外,正在出现不可思议的情况。小伙子冲着404喊了起来,工程师对王妃上的姑娘嘀咕了点什么,姑娘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车上。这时候托努斯的主人、年轻军人和那位农民也都跑了过来,小伙子站在车顶上,用着指着前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自己的话,就像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果真是事实一般。公路上开始骚动起来,那是一种仿佛刚刚从永难终结的昏睡中醒来开始试验自己的力量、虽然沉重但却不可遏止的迁徙运动。托努斯的主人大声吩咐人们立即回到自己的车上去。博琉、id、菲亚特600和德索托同时起动了。现在双马力、托努斯、西姆卡和阿里阿内也开始活动起来。西姆卡上的小伙子犹如自己取得了什么非凡的成就一般,得意扬扬地转身望了404一眼,并且对也已开始缓缓行进的404、王妃、两位尼姑的双马力和dkw挥了挥手臂。然而,问题在于需要知道这种情况能够持续多长时间。在404和王妃还保持并行状态的时候,工程师几乎像履行例行公事一样向姑娘讲出了自己的疑问,并且对她微微一笑,让她不要泄气。紧跟着,大众、卡拉维尔、203和弗洛里德也缓缓起动了。车子先以头挡的速度开了一段距离,随后挂上了二挡,虽然不像以往那样必须煞车,但似乎也不可能再快了。人们把脚牢牢地蹬在加速踏板上,期望着能够进入三挡。工程师伸出左臂想要抓住王妃上的姑娘的手,结果却只是碰到了她的指尖。工程师想到姑娘的脸上露出了怀着某种希望的微笑,于是心中想到:他们就要到巴黎了,他们将洗个澡,一起找个地方,到他家或者她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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