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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经典杂文集_全集-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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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恐大王之兵难当神物。”



 



“得见神物之威,寡人又何吝凡剑。”



 



史阿点头,红光平伸,指向五名剑士:“来。”



 



没有人敢动。五柄长剑似乎在颤抖,青色,潮水般从剑脊上消退下去、消退下去。



 



史阿缓缓闭上了眼睛,右手缓缓地挥动,划半个圆圈。没有声响,没有震动,五柄长剑一柄一柄从中断裂……



 



曹丕瞪大了眼睛。五名剑士恍若身在梦魇之中,想要逃走,想要惨嚎,但却既不能行动,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当——”五柄断剑同时坠到地上,同时,史阿缓缓睁开了两眼,但他随即也张开了嘴——现在身在梦魇中的,是他了,他在心里呼叫,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在他的正前方,在五柄断剑的中间,在红光划过的那半个圆圈内,有一柄剑,很普通的一柄剑,完整地、斜斜地指向“胜邪”。



 



剑不长,也不短,不宽,也不窄,剑光流动,却也并不耀眼。四壁的红光消逝了,盘绕殿柱的钟声也停止了,气氛不再燥热,一切都恢复了正常。除了史阿,每个人的心都逐渐平静了下来。



 



史阿的心在狂跳,他感觉手中的“胜邪”正在可怕地颤抖着,像随时要挣脱自己的束缚,脱手飞去一样。



 



“汝何人耶?”曹丕往前挪了下身体,不知为什么,大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执剑的人,一个像从地下冒出来,像用奇妙的符咒从虚空中召唤出来的人,他却并不感到惊疑或恐惧。



 



史阿这才发现,原来那柄普普通通的剑,执在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手中。这个人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和手中的剑一样,他没有一点可以引起别人注意,可以值得别人描述,可以留给别人回忆的特征。



 



他在笑,他的笑也普普通通:“吾来此,只为一睹神物——‘胜邪’,果然名剑。”



 



“汝之剑不惧‘胜邪’,不识何名?”曹丕又往前探了探上半身。



 



“无名,”无名之人举起了无名之剑,“吾取恶铁、粗炭、钝水,一淬即成,聊以防身而已。”



 



史阿的右手,开始随着“胜邪”而颤抖。



 



“其有道乎?”曹丕终究是个聪明人。



 



“何所谓道欤?”无名人又笑了,“山不过土而已,江不过水而已,星不过火而已,‘胜邪’、‘纯钧’,原亦不过金而已。天地用物本无名,何求淬炼而名之?”



 



“是有道也!”曹丕终于站起来了。



 



忽然,史阿轻呼了一声,他已经再也把握不住那柄“胜邪”了,红光猛然脱手飞出,斜斜地划道曲线,坠落在无名之人脚前。



 



“神物臣于君矣,君可取之。”曹丕指了指“胜邪”,不无羡慕地说道。



 



无名之人摇一摇头:“天下本无臣,奈何欲天下臣之?”他低头望了一眼“胜邪”,那红光胆怯似地倒退了七八步,滑到曹丕的脚边。



 



曹丕和史阿同时望向这神物,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无名之人和他的无名之剑,都仿佛融化在虚无中似的,消逝不见了。



 



“天下有是剑欤?”史阿长叹,侧过身去,不再望“胜邪”一眼,“臣誓不再谈剑矣。”



 



“天下有是人欤?”曹丕也长叹,侧过身去,不再望史阿一眼,“寡人誓不再谈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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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鸽于破晓时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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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的阁楼。空气中悬浮着细末尘埃,橘红色的残阳的光芒,在木质地板上踽踽蜗行,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极缓慢速度向那边倾斜而去。整个房间都被蒙罩上一层末世将颓的色彩。



 



清嘉盘坐在书柜前,周身散落放置着各种书籍,她坐在书堆之中,映衬着夕阳的光泽,整个人都是如此的静默孤独。



 



她时不时地放下书,又从旁边的书堆中拿起一本。她似乎在找些什么。但又似乎只是随便看看。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很多次,她突然停下了,目光停留在一本极不起眼的小册子上,封面是一朵丁香花,右边配着题目《白丁香小路》,翻开之后,纸面泛黄,边缘略微破损。翻页时,会有“哗啦哗啦”的声音。年代已经很久远了。最末页铅印着“一角两分”。出版商和年份已模糊不清了。



 



若只是这样,其实是断断不能引起清嘉的注意的。而真正吸住她眼神的,是扉页上某人的题字。落款是“宋休乔”。



 



宋休乔是她的父亲。



 



扉页上的题字,字体潇洒,笔锋端正,撇捺之间看得出笔者大有一股七八十年代年青人独有的抱负之气。可尽管如此,字印在纸上,过了这样许多年,不可逃脱地沾染上了许多历史的沧桑和时空的无奈。



 



清嘉略微怔忪,借着夕阳欲颓的光。她仔细盯着那些字,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极微妙的感觉。她仿佛透过这些字,看到了自己父亲的青年,少年以及更久远的时期。她甚至隐约模糊地感受到,这些文字下隐隐跳动的和自己一样年轻的心脏脉搏。



 



清嘉正准备细细翻看,这时楼下传来母亲露襄方言的传唤声:“阿嘉,下来洗手吃饭。”“哦——”清嘉喊着回应。合上书,下了楼。



 



夕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远山间浮动着暧昧的星光。



 



晚饭照例只有清嘉和她母亲。小小的四方桌上两盘菜。一盘青椒肉丝,一盘西红柿炒鸡蛋。客厅里电视机正放着《新闻联播》的开头曲,隔壁传来菜下锅的声音,塑料拖鞋在瓷砖上“踢踢啪啪”的声音,小孩的哭声,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楼道里的关门声。清嘉洗了手,帮忙把碗筷椅子摆好,不一会儿母亲也忙完了,两个人就坐下来一起吃饭。



 



“阿嘉,跟你爸打个电话,看他在哪儿呢。”



 



“他现在肯定在喝酒,跟他打电话也只会敷衍你。”



 



清嘉没去打,她母亲也没再说什么。两个人继续埋头吃饭。



 



这一天,直到很晚,清嘉爸才回来。和清嘉想的一样,宋休乔回来时一身酒气,神志不清。清嘉妈又是和以前一样拉着脸,一边牢骚一边把清嘉爸给弄到床上去。



 



清嘉本想问些什么。但宋休乔回来后,她决定先不问了。



 



第二天,清嘉把那本小册子带到学校去了。



 



那其实是一本诗集。纯情诗,好像是她父亲那个年代很流行的一种诗风。作者姓盛,名明南,福建人。清嘉坐在窗户旁边,借着渗下来的日光一页页翻看着。



 



盛明南那时候也不过二十出头,和宋休乔差不多年纪,到现在,清嘉顶多唤他一声“大伯”。可是在那个年代,年轻人大都朝气蓬勃而富有激情,每个人都拥怀着一个明媚的理想,都有用不完的力量,包括她父亲,他们是清澈纯净的一代人。他们有梦,有憧憬。可是梦醒过后是现实,时间的碾轮轧压过纤尘不染的湖泊。有些人,比如她的父亲宋休乔,少年英气在历史风尘里逐渐苍老;另一些人,比如这本书作者盛明南,则遗落在现实里,无迹可寻了。



 



清嘉从书里抬起头,偏向窗外。她身在湖北的这样一个小镇。福建,只怕是在天际那边,很远很远了吧。她眯了眯眼,日光茂盛,阳光投下她眼睫深深的密影,窗外操场上,穿白衣服的少年在奔跑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悠悠地飘荡过整个校园,漫不经心地揉进清嘉的耳朵里。



 



“呵?这是本什么书?”



 



突兀地一声打断了清嘉的出神。



 



清嘉蓦地抬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书。却见来人是莫君,莫源。



 



清嘉心虚地笑了笑,“一本小册子罢了。”对于她这个语文老师,她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评价。三十出头的人了,生的白白净净的,一个银边眼镜懒懒地撑在鼻梁上。嗜读书,瘾酒,放荡不羁。但讲课时极善旁征博引,有时玩笑似的一句话,深思熟虑起来,真正蕴含着极为幽僻精理的古典道义和对现实无奈的黑色幽默感。



 



“原来是诗集啊……欸……?你看诗?”



 



“这是我父亲的。”



 



“唔……”语文老师莫源把书捧起来,随意却又郑重地翻了几页。“额……你这本书历史很久了啊。嚯嚯,是你爸传给你的吧?……”



 



“……”清嘉顿了顿:“年代是挺远的了。这还是我爸年轻时那会儿的了。”



 



莫君又把书放回了清嘉的桌子上,用食指关节推了推鼻梁上的银边眼镜,然后,以他那种独有的注视的目光看进清嘉的眼睛:“不错不错……嗯,挺好的……接下去吧……”接着冲着她一笑,转身头也不回地踏上讲台。



 



原来等会是语文课啊。清嘉这才回过神来。



 



莫君一走,马上有好事儿的跑过来瞧清嘉这本小册子。清嘉往旁边挪了一挪,任由他们翻去。她回想着莫君的话,总觉得好像能隐约品味出什么来,可仔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没了。



 



她又想起了她的父亲宋休乔,还有那个很远很远之外的素未谋面的盛明南。她又低下了头去,因着心里突然升起的莫名的微不足道的小小悸动。她的胸膛里缓慢爬起来一种痒痒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仿佛是来自远古洪荒的天地回声。那声音告诉她,有些东西在她的上一代甚至更久就已经种下,只是一直没有发芽,也许永远都不会了。可那些东西并没有就此消失,可能就顺着血液和生命的延续,流转到他们这一代人的身上来了。



 



但也许可能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样。



 



当莫君站在讲台上,喊着上课的时候,清嘉才发现自己又走了神。好事儿的学生们已经散尽,那本书躺在桌面上,被风吹翻起“哗啦哗啦”的响声。



 



晚上,清嘉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独自读起那本诗集。



 



宋休乔洒脱不羁地字印在扉页上:



 



“青春如此多娇,



 



满心的月色,



 



只因澎湃的年纪而闪耀动人的光芒。”



 



清嘉颔首微笑,像是窥探到父亲当年的秘密。如果仅仅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一定会夸赞这个青年是多么地奋进,并可预测其日后必是有为的国家栋梁。可宋休乔是她父亲,已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斗志青年“磨砺”成了一个大腹便便官腔官调的老男人,他已有了家室,有了房子,有了地位,有了声誉。可命运从来都是公平的。白云苍狗之间,往日的清澈少年已枯萎在烈烈尘风中。



 



将来的自己,也会是这样吗?



 



清嘉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接着陷入不可遏制的极度恐慌。她抬眼望向六层楼的窗外。这里是湖北,她在露襄。窗外底下的长街,已陆陆续续掌灯,宛如火柴盒的汽车亮着昼白的车灯川行不息。长长的街,长长的灯,长长的汽车亮成的光晕,长长的路延伸不到的远方。露江和襄江交汇处的温柔潮浪声,和着鸣笛声吹进清嘉的耳朵。



 



于是,她在露襄。



 



这个她生长了十八年的城市,隔着那遥远的福建,到底有多远呢?坐火车得多久呢?一首诗的时间够不够呢?抑或是一封信的时间?清嘉想象着那个素未谋面的城市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已经苍老的诗人。也许只是一个种满了火红的凤凰木的小镇和一个每天清晨按时起床上班的中年人。



 



清嘉翻看着诗集,读着里面的一枚小诗:



 



《星村之夜》



 



此夜一脚便踏向星村



 



踏进刚刚命名的星系



 



猛回头



 



四周澎湃着



 



从未有过的奇光



 



思及身后瘦了的风景



 



以及车声人声



 



此夜那条幽幽的小路



 



是否一如思弦



 



在风中飘扬



 



还有那盏



 



明明灭灭的灯火



 



是否还在伴着



 



我昨天的影子



 



流浪,流浪



 



(选自崔晟《红百合花》)



 



这时候,玄关处响起关门声。她爸爸回来了。



 



清嘉从房间走出来时,看见宋休乔正一屁股坐在深深凹陷的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抽着烟。他并没有喝酒。清嘉有那么一瞬恍惚觉得自己的爸爸年轻了十岁。



 



趁着宋休乔翻看着电视节目的空儿,清嘉已走到他邻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手里拿着那本诗集。此刻,她感觉自己握有一把能穿越时空的钥匙。



 



“作业做完啦?”宋休乔在烟雾缭绕中挑眉问她,然后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嗯。爸。你今天怎么没喝酒就回来了。”



 



“……”宋休乔稍稍尴尬了下。烟雾中看不清表情:“当然是想着陪你啦。”他对清嘉打着花腔。



 



清嘉也没多搭理他,只把诗集拿起来晃了晃:“这本书是你什么时候看的啊?”



 



“唔……”宋休乔把他自己从一团烟雾中抽将出来,凑进书,仔细瞧了瞧。他用没有吸烟的手把那本小册子取过来搭在腿上,粗略地翻着。像是破晓时分的曙光一点点从地平线上苏醒,宋休乔四十岁的沧桑衰老的脸上开始逐渐柔和。书在他的手中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那声音清嘉听起来,如同从幽暗的隧道里传来的火车轰鸣声一般的遥远。



 



“唔……这本书很久了啊……”宋休乔感慨似的说。清嘉不说话。



 



烟已经快燃完了,烟雾也逐渐散去。宋休乔中年男子特有的大腹便便的形象缓慢显现出来。他摁灭了烟头,双手一起翻看着。当他翻至扉页,目光触及自己的题字时,宋休乔笑了笑。



 



“这是你爸年轻时候写的。”宋休乔指着那列题字。当他说“年轻”两个字的时候,有一种格外飞扬的感觉:“那个时候,你爸还是挺潇洒的……”



 



恰在这时,清嘉妈端着洗好的水果出来了,她放下水果盘,坐在宋休乔旁边一起看着诗集。她也看到了那列题字,也笑了:“那个时候你爸可是学校一大才子,有好多人追呢!……”



 



然后宋休乔两夫妇就开始聊起当年往事,说着类似于某某某当年数学没及格啦,某某某偷偷给女生写情书啦。可最后还是回到了谁现在赚了多少钱,谁现在坐着政厅级的位子,谁患了肺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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