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杂文集_全集-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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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夹袄,强撑着笑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林果是株明媚的向日葵。
一路上林果都在和我巴拉巴拉的说着话,闲不住其实不过是害怕不过,她今天早上居然还和我说要不不去了。我懒洋洋的说那就不去了呗,反正又不是我的事。一秒之后,她立马满血复活说绝对要去,好朋友也要当的称职,哪怕是陪他女朋友玩。
“到时候他要和我介绍说那是他女朋友,我就介绍你说你是我男朋友。”
“不行不行,说你是我男朋友那样对你不公平。”
“要是他女朋友长的没我漂亮,我心里不服气怎么办?”
“要是他女朋友长的比照片上还要漂亮,我心里泛酸没勇气陪他们了怎么办?”
“你说到时候我是先自我介绍呢,还是等他介绍?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让他帮我介绍,这样的大事应该让我来自己解决,我要挽回最后一点面子。”
“可是,我现在胆怯了怎么办?”
……
就这样,林果一路都在念叨着她的怎么办,到达地点的时候池橙和那个很重要的人还没来。林果低着头站在我的身边,我只是看着她焦急不安,却不出语安慰。
这个时候那边传来了讲话声,林果抬头看着那两个走近的人。池橙还是那个池橙,可是落在身边的女生身上,我感觉到了身旁林果的目光锁定。
两个人走近后,刚刚还一直念叨着的林果立马恢复了那个民谣姑娘的女神气质,她大方的走近没等池橙开口就先伸手出去自我介绍开始。
“你好,我是池橙的朋友呢,我叫林果,和池橙一个乐队的,他也是和我们一个乐队的。”林果回头冲我笑了笑,女生迟疑的伸出手握着林果,眼神疑惑的回头看着池橙。池橙笑了笑走过来,没有在女生身边,反而走到林果身边,揽住林果的腰,笑的像个橙子一样明媚的说:“嗯,是的,是我女朋友。”对面的女生这才露出一个真相大白的表情,圆圆的小脸上露出好看的小酒窝还有虎牙。
林果的手还僵在空中,不可置信的看着揽住她腰的池橙,一脸的震惊。可是池橙的眼中除了宠爱喜爱之外,再无其他表情。
“她叫池艾艾,我的亲妹妹。”林果回头看着站在对面的池艾艾,这时候才发现她的眼睛和池橙的眼睛长的真的是一样。再看着池橙的时候,林果好看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那双迷人的眼睛现在只有两个小小的人,那个叫做幸福还有爱的人影。
10。
我恰当的走上去寒暄了几句,准备走的时候俯身在林果耳畔说:“林果,生活永远有惊喜给你,就比如一个名叫爱情的东西。”最后,我潇洒的转身和他们告别而去。
身后是林果的幸福,我一步一步远离,耳畔只有呼啸而过的风。以为我又是来当一次炮灰的吗?其实,我是来拿回欠我东西的。
昨晚林果醉了后,林果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拿出来看,看到的就是一大段的告白短信。
“林果,一直很想和你说我有一个亲妹妹,叫池艾艾,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现在我却发现最重要的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你。我不知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感觉该怎么形容,或许后来那种感觉可以被一个名词替代,叫做‘一见钟情’。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可是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我承认我不道德的知道了池橙前一条短信的意思是什么,我也知道那条短信对于林果来说的意义有多大。可是,我还是删掉了池橙的那条告白短信,不要问我为什么,那个时候我的大脑就是那样干的。
最后我把林果拍醒,直到把她送回宿舍楼,直到早上她电话叫我陪她一起去,我都没有说出来。或许,我很想看看收到大惊喜表情时候的林果是什么样,就好像那个惊喜是由我亲手去送的一样。
你总是自私的不爱那些爱你的人,却又很幸运的爱上一个爱你的人。再见,林果。
。。
杂集冰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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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冰女以后,夏天在我看来就发生了某种质的变化。不过对于冰女自己来讲,她宁可永远活在南北极圈以上的地域之内,活在没有夏天的地方。
她这么跟我说,要是有幸在那里出生,她想必天天像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那样,光着身子纵情生活,在坚硬的冰面上撒开腿奔跑,在柔软的雪地里打滚,同企鹅或者北极熊作伴。
我提醒冰女:
“啤酒怎么办?”
“照喝不误。”
“不行吧。那么冷的地方,啤酒一倒出来,就变成冰柱子了。”
冰女听罢,默不作声,脸色马上阴沉下去,露出心脏隐隐作疼的表情。尽管这样的话对我而言不具有什么实际意义,但是在冰女看来,这恐怕是对于她的存在本质的一种打击。想到今年夏天又是出奇地热,我还是不禁同情起冰女来。
“还是有折中的办法嘛。”
我安慰冰女。
“比如?”
“比如搬去挪威住,不也可以。天气足够冷了吧,小酒馆据说也遍地都是。”
冰女嗤嗤地笑出声来。
“要是可能的话,很想去看看。”
“要是可能的话。”我将这个模糊的条件语抽出来,加重语气地念了一遍。因为正对着空调冷气,我被冻得紧缩身子,双臂环抱在前,说出的话也拉起了长长的颤音。
“冷吗?”
冰女泰然自若地问我,将套着羽绒服的右手从桌子底下抽出来,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
“当然。”
为了照顾到冰女,我特意从印象里将这家冷气开得最低最足的咖啡馆挑出来,还在正对着空调机顶部的位置上邀请冰女入座。眼下,我身穿短袖t恤衫,而坐在我对面的冰女则用一件粉红色羽绒服将自己紧紧裹住。桌面上还摆着一个纯白色针织圆顶毛线帽,显然是冰女从头上摘下来的。尽管空调机强劲的冷风正对着冰女,但寒意还是时不时地灌入我的后颈。
“感觉舒服些了吧。”
我伸长脖子,对着冰女颤颤巍巍地说。
“是舒服多了。”冰女满意地微微一笑,“还是有点热吧,但不至于到出汗的地步。”
“我可冷得不行。”
我如实相告。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我把搭在左胳膊上的右手勉强伸出来,摆了摆。
“习惯就好。”
侍应生从后面冒出来,将菜单递给我们两人。他睁着眼睛看着冰女,好像完全忽略了我的存在。
我点咖啡和猪扒焗饭。冰女要了可乐和公司三明治,外加一份香草冰淇淋。
“可乐里面,冰块加多一点。”
冰女附上这一句。侍应生扭头走了,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转移到我身上来。
冰女在夏天里用俨然是应付大雪天气的行头将自己全副武装,的确能够将他人的注意力完完全全吸走。此外,冰女皮肤白皙平整,没有一点瑕疵,若不仔细观察,甚至连鼻尖的毛孔都难以察觉。她的一头黑发又长又直,齐刷刷地从头顶一直延伸到肩膀向下的位置,仿佛笔直流泻的瀑布。恐怕这也是咖啡馆里另外几名男客频频回头的缘故。
“好吧,”我勉强把搭在胸前起保暖作用的双手松开,摆在桌面上,“今天怎么突然想请我吃午饭?”
“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偶尔请你吃一顿也很正常啊。当然这是一方面啦,”冰女在惨淡的白脸上浮起一层暧昧的微笑,“其实还想请你帮个忙。”
“尽管说。”
“想搬去你家住。”
冰女说完,定定地看着我。我则疑惑地皱起眉头。
“怎么突然这么想?”
“没钱了啊,为了买机票,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但离目标还是有一段距离,不想点别的办法根本就没有到达终点的可能。”冰女身子向前凑,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不怀有任何企图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做出最后的决定。
“可以吗?”
我一人独居,没养宠物,尽管只有一间卧室,但客厅的沙发也足够宽敞。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卧室房间的空调始终运转正常,且不会发出一点噪音。另外,冰箱里长期备有好几瓶大罐装,冻得恰到好处的“朝日生啤”。冰女要是想来住,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行啊。反正我就一个人住,完全应付得过来。”
“真的不麻烦?”
“真的不。”
我又习惯性地重复起冰女的话。
“太谢谢你了。”
说罢,冰女用凉飕飕的双手牢牢抓住我的手。瞬间的寒意直冲我的大脑,以至于双手条件反射般地猛然从冰女的手里抽出来。要是可能,我也很想握住她那手指修长,皮肤光滑的手,可是冰女毕竟不是什么外号,而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称谓。她的全身上下始终保持着极低的温度,至于有多低,我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据冰女所说,从她手掌里源源不断传递出来的冷气,足可以用来冰镇啤酒。
“已经很冷了!”
我背靠椅垫,冲着冰女说。
冰女嘟了嘟嘴,尔后哈哈大笑起来。
遇见冰女是在月初的时候。
天气渐渐热起来。日历上标注月份的数字由6翻转到7,且没有倒退重来的可能。日间,太阳在天际露出一张咄咄逼人的凶悍脸孔,似乎要将全身的怒气都发泄到地面上来。要是对着四周的景色细细看去,可以发现它们在无孔不入的热流中通通扭曲了形状。街上行人很少,偶然穿过几个孤单的人影,也是行迹匆匆,仿佛很快就要在阳光中蒸发消失。
我刻意选择在晚间十点以后出门,钻入公寓附近的一家酒吧。暑热如同潮水般消退,眼前的街道也变得鲜活起来。我往往在这个时候同酒吧间里的一两个陌生女子主动搭讪,要是运气好的话,便足以同他们消耗掉一整个原本枯燥而无聊的夜晚。
冰女趴在吧台最靠近厕所的那个座位上,手边沾着啤酒泡沫的大号玻璃杯仿佛可以塞进一只成年兔子。
她身穿the north face防风外套,双腿紧紧包裹着牛仔裤,脚上则是一双毛茸茸的雪地靴,仿佛是时间杂乱交错之下不慎从冬天逾越过来的一道风景,同周围裸露的雪白大腿,汗湿的t恤衫,轻快的爵士乐声格格不入。
冰女又叫来满满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握着酒瓶把手,衣服穿得这样多,脸色却惨白一片,毫无血色,汗也没有冒出来哪怕一滴。她就这么穿着厚重的衣服蜷缩在角落里,同源源不断的啤酒做着无声的情感交流,将自己用半透明的膜包裹起来,躲避着他人的视线。
我握着一杯威士忌,走进冰女。
“何苦穿这么多?不热吗?”
她扭过头来,眯缝着眼睛看我,似乎有几分醉态。某种难以向人言表的哀愁也顺着两颗水灵灵的眼睛流淌而出。嘴唇如两片淋过雨水的细长花瓣,贴在没有泛起红晕的脸上。
“热。”
“热了就少穿点啊。”
“不,要是少穿点,就更热了。”
我看了看这个女子哀伤的面庞,并不觉得她有心情开玩笑。
“什么意思?”
冰女摇了摇脑袋,直发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晃荡起来。她顿了顿,接着说。
“听过‘冰人俱乐部’吗?”
“没有。”
“我就是其中一员。”
“听起来,像是什么有着特殊爱好的娱乐组织。”
“不不不。”冰女摆了摆手,又喝下一大口啤酒。酒瓶同吧台撞在一起,发出“哐”的刺耳响声。一瞬间,周围倏忽安静下来,我的后背仿佛感觉到他人聚焦的目光,但这样的感受在喧闹声再次响起之后,随之消散了。冰女周围的半透明也成功将我融入进去,我们就两齐刷刷地浸没于他人注意力的下端,成为不具有实质的存在。
她接着说:
“冰人就是名副其实的冰人,不含有什么隐喻。所谓冰人,就是全身上下保持异常体温的人类,跟正常人大不相同。至于为什么体温这么低,谁也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一种病,恐怕也难以定夺。总而言之,这样的问题将伴随一生。”
“是嘛。”
我饶有兴味地睁大眼睛,晃了晃瓶中的威士忌,接着抿了一口。
“所以,作为拥有异常特征的个体们为了消除社会的不理解而强压于其上的歧视与孤独,冰人们汇聚在一起,创建了‘冰人俱乐部’。”
“就像‘癌症病人互助会’那样的东西?”
“这么说倒也可以,不过没有那么严重。总之体温过低不会威胁到生命,我们也有各自稳固的生活节奏,甚至不把自己视为有问题的人。只不过有些时候,得承受他人异样的目光罢了。”
“比如说,在太阳底下非得穿防风外套?”
“正是这样。”
冰女开心地笑了。
“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越热你就要穿得越多。”
冰女认真地看着我。
“这一点上,你必须从正常人的固定思维里走出来。也就是说,你必须明白,穿衣服不是为了增加温度,而只是为了保持恒定温度。”
我闭上嘴,领悟着冰女的话。的确如冰女所说,穿衣服其实只是为了维持体温。之所以抱有那种热就少穿冷就多穿的固有观念,恐怕只是为表象所蒙蔽罢了。
“所以说,你是为了抵御周围的高温,维持体内的低温,才要穿得这样厚实咯?”
“没错。”
冰女笑着拍了拍我裸露的手臂。寒冷如同电流般穿过我的皮肤,我不由得颤抖一下,身子忽地向后倾斜。这样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还是令我吃惊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