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经典杂文集_全集 >

第59章

经典杂文集_全集-第59章

小说: 经典杂文集_全集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看着相片上的妻子,看着她恬然宁静的笑容,突然发觉到,这恐怕是她最后一次对着我笑了,她在用这样的笑同我道别。我将不得不离开妻子,不得不离开对她来说美味可口的相片,不得不离开过往的平淡岁月。我曾让自己安稳地栖身与此,就算没有太多难忘的回忆,可过往的点滴又正是我这个人存在过的证明。现在,我亲手毁掉了这种生活,亲眼看着脚下坚实的基础被一下子抽离而出,我就这么孤身一人地往下坠,重新坠入这个如大海般辽阔的世界。一股难以抑制的悲痛将我重重包围。我等到妻子收拾好东西,关门离去。就在那一瞬间,我全身瘫软在客厅的沙发上,眼泪如洪水般汹涌而出。我哭了,哭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依旧在星期天同女子见面,有时候是那个女孩,有时候就不是。我不会再为了用手机偷拍下她们笑起来的情景而同她们见面,纯粹只是想跟她们交往罢了。说得再直白些,我无非就是为了能够与她们做爱。当然,这个目的有时候可以达成,但大多数时候以失败告终。



 



某个星期天,我走进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同一位之前并未见过面的女子相约在这里。一进门,妻子坐在角落的身影被我立刻捕捉进视线。她的身影我是如此熟悉,但现在它又同我毫无关系,这感觉真是奇怪。她正低头看着一本小说,我在原地站了一会,踌躇不前,但终于决定上前同她打个招呼。



 



“嗨。”



 



妻子抬起眼,露出一脸惊喜。



 



“居然是你。来,坐吧。”



 



“来干嘛呢。”我在桌对面坐下,问道。



 



“去附近找一个人。正准备走了呢。”



 



“我是来等人的。”



 



沉默了一会。妻子开口道:



 



“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但是还是告诉你吧。我又结婚了。”



 



“恭喜啊。”



 



“他是个摄影师!”



 



“哈哈哈”我笑道,想起她吃相片的毛病来。“这回可有源源不断的好吃相片啦?”



 



“的确。“妻子似乎不想伤害我,不再说下去了。



 



“那张相片,你还记得吗?拍你的,临走前的时候。”



 



“当然记得,怎么了?”



 



“你吃了它吗?”我故意打趣地问道。



 



“吃啦。本来是想留下来的,但那个时候心情不好,就干脆吃了算了。”



 



“味道怎么样?”



 



“味道······”妻子想了想。“开始的时候有些苦,但是细细一品,却又有无穷无尽的回甘。”






鸭嘴兽

t,xt,小,说,天,堂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凌晨五点的夜晚。儿子突然从梦靥中惊醒,用低哑的嗓子含糊不清地哭起来,我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听到哭声就立即从床上弹起,在熟睡的半梦游状态中抱住儿子,轻拍他的背,由头顶到后颈部,我顺着他细软头发的方向,轻轻地,通常两分钟过后他就又会沉沉睡去,可这次,他睁开双眼,无比清醒的说:“爸爸,我想下楼玩。”



 



可我昨晚熬夜到两点才睡,我深知那种在光线不足的清晨被唤醒,就意味着要持续一整天那种头重脚轻、全身酸痛状态,而我一定不能这样。



 



我望向书柜,决定和童话故事里一样编一个故事吓唬他:“你不能下去,鸭嘴兽在楼下呢,它在用它的嘴在下面嗅来嗅去,如果让它知道你醒来的声音,它就会上来。”我用手做成鸭嘴兽嘴巴的形状,模仿它的姿势在儿子面前晃了晃。“啊!真的吗?”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他马上乖乖闭上眼睛,而且还因为害怕而眉头紧皱,于是我也得以重回梦乡。



 



我并不知道,这是个灾难的开始。



 



他认定了,每天晚上会有一只,或者一群鸭嘴兽在卧室楼下的客厅,我们以日夜为界限共享着客厅这个空间,它们会在六点五十九分离开,所以七点起床时我们看不见它们,我们不会也不能撞见彼此,作为父亲,我只要把房门开一条缝偷看以回复“快睡!它们在楼下。”就好了。



 



从那以后,儿子说他反复地梦见鸭嘴兽们在一道光里从天而降,玩他散落在电视柜前沙发上的各种玩具,它们打开电视机,看他最喜欢的动画片,吃掉他冰箱里的巧克力蛋糕和藏在最底层的的冰淇淋,它们用笔随意地图画他已经完成的作业,把他的课本撕烂……我听见他在梦里大喊“不要!不行!不可以动我的东西!”



 



刚开始我还颇为得意,我可以以此为借口让他吃掉他不喜欢的胡萝卜和青椒,“鸭嘴兽最喜欢吃这个了,你要是还不吃掉它们就会出现了”,而当他耍赖不想上学,我就恫吓他“你是想在家里陪着鸭嘴兽吗?”,我也可以用“鸭嘴兽会听到你的哭声的”这句话来让他停止无休止地哭闹着要买商店橱窗的新款玩具。但我发现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我的世界从那个凌晨五点的夜晚开始无尽的充斥着“鸭嘴兽”这三个字。



 



我开始绞尽脑汁编出各种关于鸭嘴兽的故事,“七个小鸭嘴兽”、“海的女儿和鸭嘴兽”“阿里巴巴和十四个鸭嘴兽”……鸭嘴兽仿佛成了和企鹅、猴子、绵羊一样,成了拟人化的存在,可我对它并不了解。



 



周末带他去书店的时候,我偷偷查阅了一下那本厚厚的百科全书,书上说鸭嘴兽是哺乳动物但却不是胎生而是卵生,他们能像爬行动物或鸟类一样产卵,当卵孵出后,又能像哺乳动物般喂奶水给幼仔。这么看来,鸭嘴兽就像是地球上现存的哺乳动物这个庞大家族里,孤零零地仍用“下蛋”的形式在繁衍的,怪物。



 



手机上前妻发来一条短信:“这个月的抚养费我已经打到你卡里了,查收。”我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屏幕暗下去。



 



不知道儿子什么时候站在身边,他抱着一本漫画书抬头问我,“妈妈怎么这么久都不回来?她说会给我买漫画书还说陪我看动画片的。”说着他哭起来,“爸爸,小区里的其他小朋友说我是肯定是个怪物,不然妈妈不会不要我……”“啊……你才不是呢,妈妈她……只是很忙而已,我也可以给你买漫画书陪你看动画片啊。”



 



我们一人抱着半个西瓜盘腿坐在沙发上,他一勺子戳进西瓜里溅得一脸西瓜汁。电视里放的是《飞哥与小佛》,在动画片里大家每次提起泰瑞,都说,“他只是只鸭嘴兽,什么都不会做。”可实际上它是个勇敢的特务,每次都能破坏杜芬舒斯博士邪恶的计划,它装傻卖萌搞笑,结尾总惹得杜芬舒斯大喊,“我恨你!鸭嘴兽泰瑞!”



 



飞哥与小佛的发明总会被带走,可他们仍然每天都在发明创造。放到精彩处,儿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东倒西歪,西瓜汁泼了一身。我靠向沙发,仰头望着天花板。



 



人世间的不幸或好运并非如此容易用那么喜剧性的方式描述,过于专注于自己的伤痛总会觉得头皮发麻,而此时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种平静的幸福之中,没有争吵哭闹和打碎碗碟摔东西的声音,我转过头,就像飞哥每天早上都会对小佛说的那样,对儿子说,“我知道要做什么了!” 说完我冲回房间。



 



儿子在背后不解的喊,“什么啊,爸爸给我一件衣服,被西瓜汁弄湿了。”,“对了爸爸你说来我们家的鸭嘴兽会不会也看这个动画片啊……”


wW w。xia oshuotxT。



最后的极简主义者

t。xt。小。。说。。。天。堂

设计师,满大街都是设计师。



 



他陷在软绵绵的红色天鹅绒椅垫里,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它们通向他萎缩的心房,即使你往里面投入石子,也难以听到回音。他的右手腕放在肚子上,布满密集的针孔,只消看一眼你就能明白他是那种沉溺于电子毒品的三流艺术家,路上走十分钟就能抓出一把的设计师。



 



如果你问我,我会告诉你这是一个设计和设计师都过剩的时代。



 



我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蓝色的粘贴式兴奋剂从他手腕上落下来,他正在从虚无的快感坠落到黏腻而破败的现实。



 



「极简主义…」他喃喃的说。



 



极简主义,我坐到我破败的柜台后面,极简主义。



 



这是这个时代的信条。



 



从广场上甜腻的巨幕广告到酒吧带着臭味的组装屏幕,他们永远不厌其烦的向你灌输这个词。完美的,纯净的极简主义。连头顶的穹顶都被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设计,变换不同的纯色和几何形状,白色刺目的灯光照亮下面一片仿佛用积木搭建的城市。



 



「 你应该换份工作,或者像我这样。」我对他说,「设计师已经过时了。极简主义把你们都给简掉了。」



 



他抬起眼皮,瞳孔浑浊:「那是因为没有人知道该怎么进一步,我们都被卡住了,从我,到他们。」



 



他指了指头顶,我知道他说的是领导这个时代的巨头公司。



 



我哼了一声,我不是设计师,我是个卖废品的。这算是个悠久的行当,起码能混口饭吃,而且你从来不知道是不是哪天就走运了,碰上件值钱的东西,对不对?虽然我还没碰上,但不能丢掉梦想。



 



一个小伙子冒冒失失冲进来,他刚刚去整容店搞了一张样板脸,还没有完全拆线,说话有点含糊。



 



「这是什么好东西」我看着他丢在柜台上的一个略有点圆润的方形铁盒。



 



「我不知道,从外面挖出来,没人要这个。」他不耐烦的敲打柜台,「随便出个价吧,能够一顿饭就行。」



 



这些从巨大电缆或者废弃的都市里被刨出来的古董,最终都来到我阴暗的柜台下面。



 



「嘿,你可以来看看这个」我对昏昏欲睡的设计师说,「说不定我走运了。」



 



他懒洋洋的嚅动嘴唇:「为什么,那是法老王的金砖吗」



 



「不,这个东西还能用。当然也是因为我刚好有一根匹配的线。」我咧开嘴,「我还以为这线是用来接心脏起搏器的呢。」



 



他伸头过来,那小东西正在发出微弱的古老的光芒。



 



「哦不,你错了朋友。。。。」他的脸在那光芒里突然露出异样的神色,「这是我的运气。」



 



我再看到他的时候是在广场的巨幕上。他被称为「第一设计师」,穿着最好的西服,眼神向上,对着人群宣告。



 



「拟物,这才是我们未来的方向。」



 



整个社会仿佛被上紧了发条,人们紧锣密鼓的把那些几何图案和色块洗去,换上最精致和最细微的拟物图案。这个世界好像突然找到了使命,一下子变得生机勃勃,那些烂醉在路边的设计师们,他们清醒过来,面带同样的微笑,不停的创作和讨论。



 



哦,拟物,拟物。



 



没人记得极简主义,那是过去,是社会拐点的另一侧,被进步的车轮碾碎。



 



「我得谢谢你,是你给这个社会带来的新的希望。」他对我露出笑容,一口白色的名牌牙齿闪闪发光,和他递过来的支票一样耀眼。



 



「这个小东西」他取出那个铁盒,「这到底是什么,虽然我乐于把他看作上帝的恩赐,但我还是好奇。」



 



「它大概有好几百岁了,恩不过这背面有logo,」我仔细摸着它快被磨损的背面,「我猜是iphone;恩,应该是这几个字,iphone 3gs。」



 



他并没有真的很感兴趣。



 



「为iphone干杯」他笑着说,「为拟物干杯。」



 



注:这是另一个故事的一个小片段


xiAoshuotxT。cOM



木头的黄包车和四毛的女人

_t_xt,小说天堂

李木头从九里弯村来到了这个城市蹬黄包车已经有半年了。说起黄包车,当然已经不是骆驼祥子拉的两轮人力车了。时代在前进,黄包车改头换面成三轮脚踏车。但车夫还是得一脚一脚地踩。



 



木头是晚上出车,车是土根大哥的,白天归土根跑。他感谢土根给他这个机会。因为这是一条不错的生路。也有人喜欢说它是一门生意,那么木头岂不是堂堂的生意人了?



 



半年前,他来到这个城市,左手拎着小包,右手拎着大包,这就是他全部的依靠。木头坐了大半天的汽车才到这个城市。一下车,他就像没了方向盘的汽车头,不知往哪里去。立在汽车站门口,如四周矗立的高楼大厦。



 



还好,让木头碰上了土根,一个蹬黄包车的人。土根本来是骑着车过来问木头要不要黄包车的。结果木头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土根一眼就瞧出是个头一回出门的乡巴佬。



 



土根主动说把晚上的拉车机会让给木头,说他已经吃不消白天晚上折腾了。木头是个适合拉车的人,他放心。土根还说,其实晚上的生意有时比白天好,能赚个四十、五十。只要吃得消,白天还可另寻些活干。



 



土根说话的时候就露四颗硕大的银牙,上下各两颗。木头一开始还不敢答应下来。土根又说,现在城里下岗工人一大片还愁没饭吃呢。说完就笑,四颗银牙仿佛在说,天下掉下个林妹妹,你木头却愣着不知道去捡。木头看着四颗银牙像四把雪亮的锋利的屠刀。木头答应下来。



 



当天晚上木头就被安排在土根家的楼梯间住。这是一个不规则的空间,一抬头就能看见一步一步往上走的阶梯。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月租费是每月88元。这个又吉利又精确的数目是土根的女人说的。一个散乱着头发,脖子像饭桶腰如水缸的女人。



 



土根说另外还得交313元,包括交通管理费,车租金,修理费,水电费。木头有些始料不及,可想想都是理所当然的。



 



木头很满意,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了自己的住处。当晚他就像一头睡死的猪,一觉醒来,太阳老高。



 



木头来到这个城市打工,对他的村子九里弯来说,是紧接着四毛婚礼之后女人们口里嚼得火热的新闻。而且已经有人把两件事紧凑得天衣无缝。四毛喜气洋洋结了婚,木头就坐不住了,逢人就说要上城打工赚钱。大家心里都清楚,木头再木讷,受不了眼看着白胖胖的女人被四毛揉上床去。只要那天木头抢了先,那外地女人就能躺在木头的床上去。只要木头抢了先,木头会弄不到几千块钱,遇上这等好事,东拼拼西凑凑,村里的人谁不愿成全了木头。再说木头就是人木点,别的没什么,总比四毛强。有人担心,木头会不会疯了?有人说,去去去!别乱说,木头只是木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3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