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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经典杂文集_全集-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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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十次幸运却抵不上一次倒霉。木头防不胜防让两个满口酒气的阿飞上了车,一个男阿飞,一个女阿飞。



 



男阿飞上车就冲木头叫,拉,给我拉。拉好了有赏。



 



木头知道拉黄包车的得罪不起这帮阿飞。得罪他们,说不定哪天的车架子都被拆了。木头自好认了,不快不慢随意拉去,没有目的地。



 



男阿飞在后座揉着女阿飞,又拍大腿,又在女阿飞身上乱打波。女阿飞装腔作势地叫着。像发了情的母羊。



 



木头只顾踩着踏板,听轮子滚地的声响。



 



来来回回乱拉了一阵。阿飞叫木头进弄堂。进了一条弄堂,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木头突然感到一阵拳打脚踢把他从车子摔下来,杀猪一样按倒在地上。一只手伸进腰包,最后才发现里面只剩下一个5毛的硬板了。



 



那一夜,木头早早收车回去了。那夜他没有在街灯下数钱。



 



而另外一天,木头拉了一个眼圈像猫头鹰,嘴唇像猴屁股的女人。女人说,桃花谷。她的话说得跟拉面一样柔软。



 



黄包车在桃花谷停下来。他看到霓红灯围成的桃花谷三字一闪一闪,像是女人的眼睛。半透明的玻璃墙迷漫着暗红柔和的灯光。女人摇曳的身姿像在紫纱帐里摇曳的红烛。给每个正巧路过桃花谷和慕名特地而来的男人散布着信息。可木头看了却没命似的逃开。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踩踏板。



 



收车时,他照例在街灯下点钱,这次他仿佛看到桃花谷里的女人的眼睛在盯着他。她们摇曳着拉面般的身姿,让木头一想起来,不知何故心里就嘣嘣乱跳。



 



拉黄包车的一天与另一天应该说没有多大的分别。无非是拉不一样的人,去的地方大多相同,就在这几条街上跑。



 



可以说木头很少想家,很少很少。他并不牵挂他的老爹阿五。除此之外,家还有什么让他可想的呢。有时候他会忘了他从哪里来的,仿佛自己属于这个城市,就属于这辆黄包车。



 



然而那天在街上碰到了村里的秋生。秋生正站在一盏街灯下,光线把他照的通明,木头老远就看到了。他飞一样地骑过去,远远地就喊,秋生,秋生!



 



可秋生很意外似的看着木头,像看到死人复活一样。难道木头一离开九里弯村,村里人就当他死了吗?



 



木头仍然很高兴,拉着秋生说去吃饭。秋生很客气,说着客套话,把木头当外人一样。木头就问秋生去哪儿?坐上车,木头拉他去。



 



秋生坐上车,木头有节奏地踩着踏板。车轮子在水泥地上仄仄地发响。木头熟练地操纵着车把,在人流中游来游去,几乎不按嗽叭。踩着踩着,木头觉得就像一辆桑塔娜开进了九里弯村,在九里弯的深巷里任意地拐来拐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把眼睛瞪得灯泡一样看着木头。其中就有四毛和外地女人。



 



这时他想起了外地女人。不知道她怎样了。木头脑里竟然不能很清晰地浮现她的面孔。他向秋生打听起来。



 



秋生来了话头,坐在车上就跟讲故事一样。



 



飞了,哈哈!四毛买了只白天鹅飞了。四毛那小子怎料到她会长了翅膀飞了。四毛的娘也是糊涂,怎么放心的外地女人去塘边洗衣服。那天塘边一个人也没有,借这个机会,她就跑了。等四毛娘去塘边一看,只有一盆衣裳。人不知道哪里去了。



 



四毛的娘呼天喊地,外地女人跑了,外地女人跑了。四毛哥忙组织村里的治安小组分头去找。连根鸡毛也没找到。



 



有人说不会掉进水塘淹死了吧?四毛用根竹竿在水塘里乱插乱捅,说没有,肯定没有。



 



四毛娘急冲冲跑来告诉四毛,家里的二百块钱不见了。肯定被外地女人拿走了。她是蓄谋想跑的。



 



四毛骂他娘心太粗,连个女人也看不住。他哥又叫了几个组里人去县城、市城的车站堵住,不让她坐车跑了。可三天两夜过去,影也没有,组里的人却个个得到了红眼病。



 



外地女人确确实实跑了。



 



四毛又没老婆了。



 



有人说四毛租了个女人睡觉,到期了就走人。有人笑四毛,租金要这么贵,外地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四毛,他……”木头想问问四毛怎么样了。



 



四毛,还能有什么办法,煮熟的鸭子也能飞,那还有什么办法。外地女人在的时候,在家馋猫守着老鼠洞一样,一刻也不放松。如今没了女人,赌得比以前还凶,简直能把心挖出来放到赌桌上去。



 



送走了秋生,木头骑着黄包车在街上晃来晃去,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似的。有人叫:黄包车!黄包车!他也没听见,好像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他只顾踩着一辆空车。



 



木头顿时觉得很轻很轻,像一个纸人一样飘在大街上。



 



他第一次在大街上看到有皎洁的月光,下雪一样铺在街面上。街灯却变得不那么通明。他越往前去,发觉街灯越来越幽暗,不如月光那样亮。



 



他踩着踩着,感觉又进了九里弯的那条深巷。



 



他心里吁了口气,抬头看天,果然看到了一直跟着他的很圆很圆的月亮。很圆很圆的月亮穿梭在乌云中,它跟车轮一样飞快。



 



他突然想起一个很老很老的故事。说月亮上有一个美貌无比的女人,叫嫦娥。长得跟天仙一样,或者说她就是天仙。她住在月亮宫里面,每天晚上都要脱光衣服在月亮湖里洗澡。有一天,让一个很穷很土又很丑的砍柴郎看见了。于是他天天来偷看嫦娥洗澡。终于有一天,他跪在嫦娥的裙下,说,嫁给我吧,虽然我很穷很土很丑。嫦娥说,只要你把月亮宫前的那条大树砍倒了,我就嫁给你。砍柴郎就拿一把斧子去砍。砍啊砍啊一直砍,总不见那大树倒下。直到胡子都白了。



 



他抬头看着月亮,想看看那棵大树和那个砍柴郎。可月亮飞快地穿梭在乌云里。是那样快,就跟他脚下的车轮子一般。



 



“咣!”一声。木头就像那棵大树被砍倒一样,从车上一头栽下去。



 



深巷里亮起一树街灯。



 



2000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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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集老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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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蔡其实不姓蔡。八年前老蔡被仇家追杀,逃到这个镇子上的时候只剩半条命了。镇上的人们把他救起,问他姓名,他却死活记不起来了。人们问他老家哪里,他想了半天,说大约是大荒北面的一个小村子。镇长见识广,说大荒北面好多人都姓蔡,你或许也是吧。于是老蔡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姓蔡吧。



 



老蔡其实也不老。按八字算来,老蔡也不过将将迈过不惑之年。但由于在江湖混迹多年,老蔡额头上早已刻满纵横交错的纹路,指头上的老茧也是叠了一层又一层,双眼中没有常人的精神,只留下一片褐色的浑浊。所以镇上的人都唤他一声老蔡,他也默默的应了。



 



老蔡的脸上终日只挂着一种漠然的神色,遇喜不喜,遇悲不悲。人们跟他说话,不管什么内容,他也只是平淡的回答,不带一丝感情。三年前,一把雷火烧了他多半个家。老蔡本就生活拮据,镇上的人们都替他惋惜,老蔡看着熊熊的火苗也只是平淡地说,烧就烧了吧。



 



有人就说老蔡年轻时候可能被人用内力伤了血脉,动不得心力。



 



在镇子呆的时间长了,以前的事情老蔡也慢慢记了起来。人们问他,他也不避讳,一点一点把以前的事都讲来。讲的时候老蔡仍旧是漠然的,多半生的离合悲欢,从老蔡嘴里说出来就像一碗平淡的白水一样。



 



二十多年前,在家乡的他还有父母兄弟青梅竹马。有一天来了个说书的,在街角茶楼接连讲了几天衍南剑侠佟云清纵横江湖行侠仗义,听得年少的老蔡心驰神往。正所谓年轻气盛,老蔡当即就收拾行李,不顾家人的阻拦,决定南下去衍州找佟云清。青梅竹马的小倩问他去那,他说去江湖。小倩咬着嘴唇不让他走,说你不是要娶我呢么。老蔡说等我在江湖闯出天下扬名立万一定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然后小倩就把脖子上的玉佩拽下来给他,说我等你。



 



江湖不是个职业,说白了就是一群人打家劫舍好勇斗狠,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后来老蔡终于发现,江湖上有无数人,但大侠就那么几个。自己苦练十数年不如大侠们一本家传秘籍。几次死里逃生后老蔡已经是一身内伤,心灰意冷。但谁料一入江湖岁月催,等他想起小倩的时候已经过了近二十年。老蔡自觉没脸回乡,于是跑到这个镇子上,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这个镇子很偏,江湖还没有蔓延过来,为了生存,每人都有着自己的手艺。老蔡的手艺就是煎饼。



 



每天早上天边刚泛白,老蔡就推着小车,背着二胡,牵着他的狗出摊了。老蔡的煎饼手艺镇上一绝。推车上有一个小煤炉,炉顶是一块挺大的圆形铁板。他用小米或大豆之类的东西磨成面,掺水活成面糊。老蔡摊煎饼不用刮铲,每次他用勺舀上一点面糊,淋在铁板上,右手在炉沿上轻轻一磕,那点面糊便顺着一点水波从中心荡到铁板边上。然后再敲开一个鸡蛋,放到煎饼中间,也是这么一磕,一张大小匀称,薄厚均匀的煎饼就摊成了。再趁热淋上点新鲜的葱花和香菜,香气扑鼻。懂行的人都知道,老蔡这轻轻一磕中蕴含着他多年的内力。这样的煎饼不触刮铲,谷气不散,口感绵软劲道,入口后一股清气直冲天灵,回味无穷。老蔡的煎饼价格公道,五文钱一张,如果肯多付两文的话还能多添两片腌牛肉。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变过。



 



镇上的人们都喜欢老蔡的煎饼,早上赶工的人基本上每天都要吃一张的。有时候小孩嘴馋了也会吵着家里的大人要老蔡煎饼。这个镇子是方圆几十里比较大的镇子,所以每逢农闲的时候镇上都会有集。外镇的人们来这赶集,也是定然要吃张老蔡煎饼的。



 



后来从外面来了个背剑的后生,看完老蔡摊煎饼之后便不走了,执意要拜老蔡为师。老蔡冲他摆了摆手,说这是为了你好,然后接着摊他的煎饼。那个后生很是执着,在老蔡的摊前跪了两天两夜。但老蔡始终是漠然的摊着他的煎饼,一句话也不多说。后来后生失望了,哭着走了。老蔡看着后生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当时周围的人们都非常惊讶,因为来到镇上之后老蔡还从未叹过气。



 



生意淡的时候老蔡就拉二胡。老蔡手上虽然全是老茧,但弦按的很准,右手臂一滑一串淡漠的音符便流了出来。有时候镇上的人没事了也喜欢听老蔡拉二胡。人们都说老蔡的二胡非常好听,声音沉稳遒劲,但是里面却听不出欢喜,也听不出悲伤,只是漠然的一路下去。



 



那天老蔡也在拉二胡,来了辆马车。车上有个妇人和一个孩子。妇人拉开车帘看了一眼老蔡的煎饼摊,便让孩子下车买煎饼。老蔡抬头,正好看见妇人的脸,悠越的二胡声兀自的抖了两下。摊煎饼的时候老蔡问那孩子,那是你娘么?孩子点了点头。老蔡拿出两张苇叶,静静地把两张煎饼包好递给那孩子说,拿着,好好待你娘。那孩子没听懂什么意思,但闻着了煎饼扑鼻的香气,便谢了老蔡一声,颠颠的跑回车上了。



 



后来马车走了,老蔡一天没碰二胡。



 



太阳落山的时候老蔡推着车牵着狗回家。老蔡脚力快,看着好像静静的走,但是旁人就算跑步也追不上。过一片树林的时候老蔡看见有伙截道的,被劫的车上传来买煎饼那孩子的哭声。于是老蔡走过去,求那伙劫匪刀下留人。劫匪哪里听得一个老头的劝,几个人拔出刀冲老蔡走过来,那架势似乎连老蔡都不放过。接着老蔡没说话,右手轻轻的在手边的一棵树上拂了一下,三尺多粗的千年古树竟连腰断裂,茂盛的树冠压倒了好几个劫匪。剩下的劫匪一看势头不对,当下就玩命的跑走了。



 



赶车的马夫以及车上的妇人连忙下车磕头道谢。老蔡仍旧面无表情,只是低声把那孩子叫过来,塞给他一块玉佩说,好好待你娘。然后推着小车牵着狗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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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风格的演说》…布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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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先生: 



 



  蒙你们召唤我到你们的行列里来,真使我荣幸万分;但是,只有在接受光荣的人能实副其名的条件下,光荣才是宝贵的,而我那几篇论文,写得既没有艺术,除大自然本身的藻饰之外又没有其他藻饰,我不敢相信,它们竟能使我有足够的资格,敢侧身于艺术大师之林。诸位都是在这里代表着法兰西文学光辉的卓越人物,诸位的名字现在被各国人民赞扬着,将来还要在我们的子子孙孙底口里获得轰轰烈烈的流传。诸位这次属意于我,还有些别的动机:多年以来我就荣幸地属于另一个著名的学术机构了,诸位此次推选我,也就是为了对于这个学术机构作一个新的崇敬表示;我虽然对双方面都应该感激,但并不因之减低了我感激的热诚。今天,我的感激心情迫使我有所贡献,但是我怎样去尽我这个责任呢?诸位先生,我所能贡献给诸位的,不过是诸位自己所已有的一些东西罢了:我对于文章风格的一点见解,是从你们的著作中汲取来的;我是在拜读你们的著作和欣赏你们的著作之余,心里才产生了这些见解;也只有在你们的明鉴之下,我把这些见解提出来,才能获得些许成就。 



 



  历来都有一些人,善于用言辞的力量指挥别的人们。但究竟只有在明达的世纪里人们才写得好,说得好。真正的雄辩需要锻炼天赋的才能,具备学识修养。它与口才大不相同,口才不过是一种才干,一种天赋,凡是感情强烈、口齿伶俐、想象敏捷的人都能具有。这种人感觉得快,感受得也快,并能把所感所受的东西有力地表达出来;他们以纯粹机械的印象把自己的兴奋与感受传递给别的人们。这是单纯的官能与官能之间的语言;一切动作,一切姿态,都奔向共同目标,起着同样作用。为了感动群众,号召群众,需要的是什么呢?就是对于大部分一般的人来说,为了动摇他们,说服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呢?一个激烈而动人的腔调,一些频繁的表情手势,一些爽利而响亮的词句,如此而已。但是对于少数神智坚定、鉴别精审、感觉细腻的人,他们和诸位一样,不重视腔调、手势和空洞的词句,那么,就需要言之有物了,就需要有思想,有意义了;就需要善于把这些物、这些思想和意义陈述出来,辨别出来,序列起来了:专门耸人视听是不够的,还需要在读者的心灵上发生作用,针对他的智慧说话以感动他的内心。 



 



  文章风格,它仅仅是作者放在他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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