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可以说不-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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靶子。卡特在处理伊朗问题和营救伊朗关押的人质问题上，显
然就栽了跟头，让里根揪住不放使他连任的梦想落空。这就成
为一咱恶性循环，在这种恶性循环中，他国也就理所当然地成
为牺牲品了。
这个世界的事情真是这么奇妙，因为有了美国以及美国的
政治家。他们或者在国会大厦的走廊散步，或者在夏威夷海滩
度假，或者到非洲去看看原始风光，但他们的脑子里不定何时
就冒出一个主意，是不是要派一支什么军队到哪个地方去，或
者还需要对哪个国家搞一下经济制裁。不仅是美国，还让西方
盟国也别跟那个国家做生意，回到家把议案一写，喝杯咖啡或
者加冰拿破仑酒，将议案交到参、众两院，于是，被美国政治
家怀想起的那个国家，或者那个地区，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就
来临了。政府的抗议，老百姓的失业，联合国讲坛上的纷争，
《纽约时报》、CNN电视网、《泰晤士报》、路透社、国际合
众社、欧盟、非洲统一组织、东南亚联盟、各国观察家、评论
员、纽约股市、伦敦股市、东京股市等等机器开动起来了，热闹
非凡。外交穿梭、独立调停人、照会、屈服或对抗、难民问题、
撤军时间表、抑制军备竟赛、停止核试验、防止核扩散、人权
记录、民主化进程，一大堆事就要折腾好几年，时间过得好快，美
国著名政治家的回忆录就开始在美国书店畅销了。
美国人教育日本人，是耶？非耶？
1996年４月，美国商务部长布朗魂归克罗地亚，而克林顿，
稍后访问日本，此番当然少不了要就亚洲局势问题进行亲切友
好地议论。日美联合防务政策，中国与台湾的紧张状态，日本
继续向美国打开汽车及零部件市场，日元与美元的比值，俄罗
斯，东南亚，安理会新增席位诸如此类的事情，相信克林顿和
桥本好有一谈。桥本针对美国要在西太平洋的防务保护实力，大
约会向美国讨要一点地位，也就是说，请华盛顿别老是那样居
高临下地对日本说话。克林顿大约会给日本鼓点士气，给这个
亚洲盟友上点联合防务之类的美国课，然后，带点好情报回白
宫，以争取在竞选连任时多拉点选票。
日本和美国的关系，的确有些暖昧。在过去的历史上，日
本是亚洲的一个超级帝国，是侵略者；而美国，先是殖民地，后
来反殖民成为一个独立国家，以后，又成为一个反侵略联盟的
盟主，再以后，自己也侵略一点别人。日本和美国以前没有什
么直接关系，交往的开始，最显著的要算二战时期日本宣布发
动太平洋战争，率先向美国不宣而战，偷袭美国珍珠港，成就
了山本五十六。被打痛了的美国，再也不肯坐而渔利，甘当军
火贩子。开始向轴心国宣战，打到后来，猛然朝日本的长崎和
广岛狠狠扔了两颗威力无穷的原子弹，并在法西斯投降时，占
领了日本国，这是本世纪两国交往的过程。
日本现在发达了，成了超级经济大国，在经济上开始与美
国抗衡，两国悄悄打起贸易战。然而，日本又保留着美军基地，
在４。７万美军保护下生活，有些殖民地嫌疑。他们一方面为这
支美军支付保安费，一方面摸着伤口，想起那两颗原子弹是如
何大大地厉害。想想，日本的肚子里面总是有些委屈，似乎我
们常人游戏，却打在要害部位，于是说，你自私朝要害打？当
然，现在的日本，心里头还有些别的东西，在克林顿访日以前，
有位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专门就日美关系耳提面命地教育日本
学者。
日本记者樱井认为，21世纪日本有可能被中国在政治上所
压倒，在经济上被中国吃掉。日本教授田久保则说，从长远上
看，不知道亚洲乃至全世界会因中国的举动而发生什么变化，但
只要有日美安全条约，短期内不会发生急剧变化。然而，就这
个问题美国的中国问题专家莫斯给两位日本人上了一堂课。从
语气上分析，日本人果真还保持着小学生的姿态，但美国人莫
斯的话，似乎有另外的内容包含里面。这三个人坐在一块，日本
人好像很为日本前途担忧，而美国人莫斯，则充满了下个世纪
仍管理全球的信心。樱井说，我去年去了一趟美国，当时的感
觉是美国对日本极不关心。莫斯说，的确如此，美国现在对日
本不关心。美国过去对日本有四种态度：一种是慈父般的宽容
态度，时间是70年代至80年代初。此后，美国采取一种尊敬
的态度。但到了泡沫经济出现时，美国又害怕日本。日本从1992
年起走下坡路，这种恐惧心理随之消失，而现在非常混乱。
日本教授田久保似乎更相信美国，他的书生气比樱井倒是
浓得多。田久保说，克林顿政权非常“内向”。共和党前年11月
在选举中获胜，共和党更加“内向”。约瑟夫。奈保证，美国今
后20年或半永久性地在东北亚保持10万美军的军事存在。于
是，日本人感到放心。从现状看，日本不是可以发挥领导作用
吗？无论是桥本首相还是新进党首小泽，都应该看到这种时代
的变革，推动政治发展。关于田久保教授这个问题，莫斯耸耸
肩便暗示性告诉他，我认为，金里奇是小泽，克林顿是桥本。小
泽和金里奇都在向政治发起挑战。克林顿和桥本领导着软弱的
政治团体，却没有什么好的主张。美国的国内问题和日本的国
内问题差不多，经济停滞不前，领导人领导不力，于是，在野
党便出来挑战，美国和日本都是如此。美国对日本这些问题不
感兴趣，就是说“请行动吧！”因此，这是一个好机会，日本如
何行动？日本在世界在亚洲发挥什么作用？对日本国民来说什么
好什么坏？日本可以以这些问题为出发点重新起步了。
田久保接上话头，日本经济官厅掌握实权的官僚主张，日
美两国在经济方面实现平等，无论在汽车零部件方面还是在其
它方面，日美两国都平等地讨价还价，我们是一个独立国家，但
是，在防卫方面，保卫日本的还是美国。如果美国撒手不管，那
就得靠联合国。现在，环绕日本的国际形势正在朝着日本不得
不采取主动的方向发展。
樱井则对日本没有多少信心。他说，也许话有些不好听，日
本的政治正处于脑死状态。但田久保却将这种状态归咎于日美
安全条约：日本人不愿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即日美同盟比什么
都重要的前提。使政治处于脑死状态的是日美安全条约，虽然
经济是平等的，但日本的安全保障却要依赖美国。
老道的莫斯，到底不愧是老师，他的思维方式确有不同，他
告诉日本人：我认为，安全保障就是经济。例如在美国的产业
政策中，防卫政策就非常重要。计算机和技术等都是与防卫有
关的东西。美国的防卫产业政策与日本通产省的产业政策相同。
换言之，对美国来说，防卫就是经济。就日本而言，今后防卫
也会变成经济。美国现在最大的买卖就是武器出口。如果日本
不出口武器，日本的防卫产业就将倒闭。对尖端技术、军工产
业和其他产业来说，没有自己独立的军事力量，就不可能存在，
日本的安全政策与日本的经济理应有直接的关系。就安全保障
来说，美国的海军保卫不了日本。保卫日本的是核武器、战斗
机和高科技，而不是军人。看看海湾战争吧，你就会明白这一
点。军人不是面对面战斗，而是在相距很远的地方收集情报，然
后发射导弹。未来的战争是技术战争，而日本拥有技术，因此，
美国军队驻扎日本没有意义。对日本来说，安全防卫的对象是
中国，如果日本依赖美国而不自己确定同中国的关系，整个亚
洲的经济和安全保障就会产生动摇。台湾回归中国对日本具有
重大意义，对美国却没有多大意义。
田久保：就军事方面的作用而言，海上和空中也许正如莫
斯先生所说的那样，但陆地有遏制力量这是看得见的东西。如
果美军不从苏比克基地和克拉克基地撤走，中国就不会从西沙
群岛进入南沙群岛。
莫斯：这没有关系。
田久保：不，有关系。如果美军从冲绳撤走，中国就会立
即进入尖阁列岛，也就是钓鱼岛。
莫斯：没有关系，即使中国进入也没有关系。
田久保：也许没有关系。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在军事方面的
作用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如果美国认为不重要，我们就不得
不考虑实行独立自主。假如中国占领台湾，美国默不作声，其
它民主国家也不会置之不理。
莫斯：那么，情况会怎么样？中国进攻台湾并爆发战争时，
美国军队从日本出征，而日本却袖手旁观。
樱井：大概将废除日美安全保障条约。日美安全保障条约
只是名不符实的东西。如果日本人不考虑本国安全，也不考虑
其它国家的事情，那么有必要维持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吗？有必
要保卫像日本这样的富国吗？另外，对美国来说，日美安全保
障条约是单方面面条约，美国保卫日本，日本却不保卫美国，这
一内容鲜为人知，如果美国国民真正知道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的
内容，就会愤怒地责问：“为什么干这种不公平的事情？”虽然
日本提供了8000亿日元的经费，但是性命重要还是金钱重要？
当然是性命重要。如果日本不进行日美安全保障条约规定的后
方支援，就会立即出现废除这个条约的论调。突破口也许是台
湾，而不是北朝鲜有事的时候。
莫斯：不过，日本自卫队形同虚设，这么点人数大概什么
也干不了。
樱井：造成这种情况的是日本法制局的解释。美国起草通
过的宪法规定，日本不能拥有军队，自卫队是在宪法通过后成
立的，日美安全保障条给也是在宪法通过以后缔结的。实际上，
日本国防是由自卫队和日美安全保障条约组成的，但宪法中却
没有这一内容。因此，应该就修改宪法问题展开讨论。但是，这
不是件易事。
莫斯：我告诉你一个最好的方法。这就是，桥本首相悄悄
地跑到克林顿总统那里去，请求美国“修改日本宪法”。我认为，
比起日本国民自己修改，在请求美国后进行修改的可能性也许
更大。信任是日美关系的根本。美国不信任日本，但重视日美
安全保障条约，如果互不信任，就不可能建立真正的关系，美
国怎么才能信任日本呢？如果日本表明自己保护本国利益的姿
态，美国就会尊敬日本。维持现状，美国永远也不可能信任日
本。
樱井：日本不可能马上依靠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本国利益，不
过，日本要明确表示：“今后花10年时间，降低美国在日美安
全保障条约中的比率，日本全部填补减少部分，当前需要日美
安全保障条约，双方建立平等关系。”
莫斯：但是，不可能制定这样的政策，美国政府和日本政
府不制定10年计划，你说的情况就不可能出现。
樱井：莫斯先生刚才说中国对美国和日本至关重要。日本
政府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认为21世纪日本也许将被中国
蹂躏。日本可能被中国的政治所压倒，在经济上被中国吃掉。中
国拥有世界一流的军队。中国有传统的中华思想，谋求霸权主
义。我们在核问题上指责法国，而中国却坚持开发核武器。中
国从1955年起就把成为核大国作为国家目标。中国投入巨额的
预算，海军也在制造核武器，争取在军事上成为超级大国。如
果美国除了日本之外在亚洲没有据点，并且出现废除日美安全
保障条约的观点，那么，真正令人恐怖的就是中国的存在。现
在一谈到安全保障问题，人们往往就把目光转向如何对待日美
安全保障条约和如何对待冲绳美军基地问题。我认为，如果把
目光转向中国的威胁，国内论调就会发变化。倘若威胁日本
存在的只有中国，那么日本求助的仍是美国。
田久保：澳大利亚战略研究所所长麦克·迪布在去年发表
的名为《面向亚洲新的力量均衡》的文章中写道二十一世纪最
令人瞩目的是中国，他预测，中国现在争取成为经济大国，它
今后成为政治大国和军事大国时，力量均衡就会立即发生根本
变化。麦克·德林的观点与此相似，他在《纽约时报》上说，可
以让日本发挥与中国对抗的作用，废除日美安全保障条约。
莫斯：在中国、日本和美国的三角关系中，值得重视的是
美国。在1945年至1949年，美国同中国的关系非常密切。然
而，在中国实行共产主义之后，日本对美国就变得重要起来。不
过，今后情况将发生变化。美国现在敬重中国，因为中国拥有
核武器，而且是个大国，所以是一个对手。在经济上，中国也
非常重要。冷战结束以后，日本已经不重要。日本经济增长的
机会不多，日美安全保障条约又是单方面的条约，日本也不保
卫美国。因此，今后美国同中国的关系最重要。日本要同美国
和中国建立什么样的关系？这对日本具有什么意义？这些都是
值得思考的问题。
樱井：美中关系也不会一帆风顺。我认为，中国想成为超
过美国的大国，但并想同美国进行合作，瓜分并统治世界。中
国实行经济开放政策，政治在自由主义的推动下也将开放，但
政治意识形态能否完全成为民主主义，还是个未知数。
莫斯：中国经济再发展10年，就会建立民主的政治体制。
从长远眼光来看，哪个国家都是如此。换言之，中国将朝着有
利于美国的方面发展，美国要给予支持。再过10年，美中关系
将变得比日美关系重要。从美国政府、智囊团和学会等的情况
来看，主管研究所的人几乎都是中国问题专家。但是，美国没
有多少日本问题专家。美国对中国非常感兴趣。我原来也是个
中国问题专家。美国人喜欢和尊敬中国人。中国人是否值得依
赖另当别论，美国看重力量，就是说重视谁在上谁在下，即实
行强权政治。中国再过10年、20年也不会不利于美国，而且在
经济上也存在机会。如果发生情况，美国可以与中国联合遏制
日本。
田久保：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的同盟关系，首先是要有
共同的敌人；其次，经济利害关系比较一致，相互依赖性强；第
三，价值观在政治上是民主主义，在经济上是市场经济。必须
具备这三个条件。因此，美国和中国的关系不可能在不久的将
来变得密切。假如美国改善同中国的关系，那就是战略性政治
的联合，大概世界上的民主国家不会同意。
莫斯：不过，美国不与之携手，中国就不会朝我们希望的
方向发展。因此，除了提供合作以外别无选择。日本正在向我
们希望的方向发展，所以不存在问题。
田久保：日本现阶段没有危机感。如果日本出现危机感，
1。2亿人口中有优秀的人才，必然就会涌出杰出的政治家，并且发
挥领导作用，日本没有危机感，是因为自己完全处于美国的保
护之下。
莫斯：但是，在阪神大震之后，日本在管理危机方面提出
了什么有效措施？我对此表示悲观。
樱井：神户问题的确暴露了日本政治的贫困，让在野的社会
党委员长村山富市出任首相，自民党在幕后唯唯诺诺操纵政治，
这件事本身就令人啼笑皆非。
莫斯：对政治家的要求是有好的主张和领导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