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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茅盾文学奖]第3届-刘白羽:第二个太阳-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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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可赶上热闹戏了!” 
  大家心里本来悬着七上八下的问号,经秦震一开口就变得鸦雀无声。他随即扼要而又具体地交代了任务,当即声言,敌人向我攻来了,你们怕没什么休息了。军长何昌喝着洪亮的声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侯德耀说:“在行军路上,就做了思想动员工作了。”经过一番议论,决定了若干作战方案,秦震说: 
  “情况尽管紧些,你们长途跋涉,抓紧时间,第一桩事是让战士们睡好、吃好,精力饱满地投入战斗。” 
  会议结束,军的领导带领其他师干部纷纷离去了。 
  天黑下来的时候,警卫员小陈进来向秦震报告: 
  “二班请首长去吃饺子!” 
  陈文洪、梁曙光连忙说: 
  “饭准备好了,刚刚从湖里捞了几尾鲜鱼……” 
  “你们大伙儿吃,人家有言在先,我可不能爽约啊!” 
  他说着走了出去。 【VNKO 盈科数码手机玩家俱乐部】
  回师部的路上,他一面走路一面低头沉吟。一见陈文洪、梁曙光就说: 
  “马上和兵团司令部电台联系!” 
  陈文洪立刻跑了出去。 
  秦震背负两手在过厅里踱来踱去,等陈文洪报告已经联系上了,他立刻跟上陈文洪到电台那儿去。 
  电台这里,总是格外严肃、紧张。 
  他走到报务员身旁,口授了一份电报: 
  “兵团党委决定的由梁曙光带一组人从水路迂回、抢进沙市一事,是否立即执行?” 
  他站在那里没动。看着报务员娴熟地跳动着手指把电报发出去,他还是站在那里没动。这时,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这一点上,他急切地等待着答复,如果这一着棋下定,沙市这边作了部署,他就可以从正面大放手脚,挥师南下,轰轰烈烈打他一仗了。 
  不久,电报来了: 
  “望即部署施行。” 
  秦震转身走向大厅。 
  他在那只红漆八仙桌前站定,陈文洪、梁曙光站在他的对面。这时,正在这时,他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一刹那间,他很满意,他很感激他们,谁也没提个人的问题。 
  “是的,忘掉它……” 
  可是,能忘掉吗?他一直回避陈文洪的眼光,却用眼扫了一下梁曙光。 
  “老母亲找到了?” 
  “还没有,转移到湖荡里去了。” 
  “湖荡!哪个湖荡?” 
  这儿遍地都是绿色的湖沼,上哪儿去找? 
  梁曙光却镇定地说: 
  “打完仗再说吧!”那意思很明显:“个人的事暂时搁置一边吧!” 
  秦震嘉许地点了点头。一下扭转过身来,甚至有点严厉地对陈文洪说: 
  “要军部电话!” 
  陈文洪走到挂在墙壁上的皮包电话机,急速地摇了几下: 
  “秦岭!秦岭,你是秦岭吗?兵团秦副司令找政委听话。” 
  秦震接过电话耳机: 
  “我是秦震,你们正在部署,好,好,这次行动要提出一个响亮的口号,……嗯,嗯,你说什么?” 
  他把肩头一耸又一放,爽朗地高声大喊: 
  “咱们想到一块去了,对,打胜南下第一仗,——这口号好,反映了千千万万群众的愿望,哪一个不憋足了劲想猛干一下子。刚才二班请我吃饺子,我中了他们的计,原来他们是为了请战:眼看着华东前线节节胜利,眼红呀,好胜呀,战士的心千金难买呀,他们要求一定打上这一仗。好,打胜南下第一仗,哈哈!你真是个诸葛亮,你既有锦囊妙计,这口号的发明权归你,你就按你的主意办,祝你胜利呀!” 
  陈文洪、梁曙光昂首挺胸,全身是劲,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说:“不打好南下这一仗,死不瞑目。”秦震笑了,拉他两人坐下,连忙说:“咱们合计一件事。”陈文洪刚才在电台那儿已知究竟,便未做声。秦震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你有你的任务”。而后把脸转向梁曙光,把一项单独行动的任务告诉给他。梁曙光脸刷地一下红了,没想到这个文文雅雅的人变得如此执拗,他梗住脖子: 
  “首长!让我进湖荡,这是照顾我个人……” 
  他几乎要流出眼泪。 
  “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从武汉出发时野战军领导给的任务,由兵团党委讨论决定的,那时还当你已经找到了母亲。你看:第一,你们从湖上轻舟急进,千方百计,防止敌人炸毁沙市大堤,只要保住堤坝,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第二,沙市是个纺织工业城市,为了不让敌人破坏经济建设,你们抢先进入,抓好军管,你看这任务够分量吧?老梁呀!你怎么糊涂起来了,难道我就想着你个人的事?再说,那也不是你个人的事,你只想到她是你的妈妈,不,不,她是中国人民的好妈妈。这事,我不跟你啰嗦,回头再讲。你知道,长江从三峡喷射而出,势如千钧,万一敌人真铤而走险,连武汉三镇都不保,你怎么眼睛就看到那么一点点?你还是政治委员呢!” 
  秦震好像真正要发火似的,陈文洪赶紧向梁曙光递了眼色,梁曙光两脚一并: 
  “我明白,坚决执行,万难不辞。” 
  这一转变,才使秦震放下一颗心,他走过去,一手抚在梁曙光肩头: 
  “说老实话,老梁!下这个决心时,没想到你老母亲的事,不过现在经你这一提,我倒想到了。” 
  梁曙光这时不想谈母亲的事,可是秦震却缠住不放,只见他眼光一亮又说了: 
  “你从湖荡里穿过,也可能见到老母亲。” 
  “未必如此。” 
  秦震想了一下,对陈文洪说: 
  “叫严素来!” 
  不久,门外响起一阵急促而又细碎的脚步声,随着门一推开,一个女战士扬手敬了个礼,站在厅堂中央。她那细高挑的身子和面部表情都显得那样精干而又飒爽。她的衣服,由于在水网地带行军,已经沾满污泥浊水,但不知怎么,她还使人觉得她那样清爽整洁,她用微微有点沙哑的声音说: 
  “严素奉命来到。” 
  秦震想打破刚才的严肃气氛,就笑着跟她握手。 
  “哈哈,我们的女科学家,怎么样,用你们黑龙江话说‘够呛’吧?” 
  “我不是科学家,我是野战军医生。” 
  “我说严素,医学是最重要的科学,我看现在全世界的科学就还没攀上顶峰。你想一想,人对自己的生老病死还处于无知状态,却造了那么些害人杀人的东西,什么原子弹、细菌战,那不能叫科学,那叫愚蠢!不过,现在我不跟你争论这些,你要跟梁政委去湖荡执行一项任务。他那风烛残年的老母亲现在在湖荡里,母亲多么盼望见到儿子呀,不过,梁政委去执行的是危险的任务,敌人扬言,在长江以北的湖泊地留下十万游击队,哈哈……他们要在咱们贺老总的革命根据地,跟咱们搞游击战。你看魄力不小吧!你们这支小小的突击队准备较量,需要你去担任救护。再说,我想,如若能在湖荡里见到老母亲,她为革命历尽风霜,你去给老人家检查检查,我们这些作晚辈的也算尽了点心意呀!” 
  严素两眼转向梁曙光。 
  梁曙光讷讷说:“还是野战部队更需要……” 
  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不过,这个性格明朗的姑娘很敏捷地克制了自己,双目盯住秦震没有做声,那意思像是说:“我一切听从组织吩咐。” 
  秦震说:“野战医院不少她一个,再说你们到湖荡里也可能要作战,我看就这样定了。陈师长,你说呢?” 
  秦震每句话都说到陈文洪心坎上,他立刻答应:“我完全同意。” 
  “你拍板我定案。不过,师长同志!明天我的公馆就在我那小吉普车上了,今天,你可要给我准备个床位,让我美美地睡上一觉呀!” 
  说着他就迈着急促的小步,跟警卫员小陈走出去了。 
    


  陈文洪和梁曙光立刻找作战科长要来从这儿到沙市的军用地图,铺展在桌上。陈文洪伸手取下马灯,举在手上照着看。图上面布满弯弯曲曲的河汉、密密麻麻的湖泊。他扠开大拇指和食指,在图上大致量了一下,暗自皱了眉头,自言自语: 
  “这个水路不简单呀!” 
  梁曙光倒笑了: 
  “我就是这湖荡边长大的,难道还怕湖荡不成?” 
  “我看请天柱来,一路商量不好吗?” 
  梁曙光点了点头。 
  陈文洪立即派人去找,不久,门外就响起一阵“咕咚咕咚”的脚步声,进来的正是梁天柱。经曙光一说,天柱先笑了,说,“这可想到一道去了!我原想曙光跟部队行动,我就先自个儿进荡闯一闯,好跟这里党组织取得联系,这不正在谋算这件事情呢。现在曙光要去就更好了……”他这一说,使得陈文洪、梁曙光都为之一喜,连忙说:“我们来一道商量吧!”据梁天柱讲,到沙市一路湖沼相联,曲曲折折,很是难行,最大的是长湖。白崇禧部队撤出武汉,在东自鄂城,南至洪湖,北至长江埠,西至长湖这一片沼泽地带确实布置了大批游击队,其实,多是湖匪乘机而起,打个旗号,取个官衔,没多大实力。 
  梁曙光一手慢慢摸着下巴上的胡茬说: 
  “也不可小看,我们鄂西攻势一开始,他们水上也会策应。” 
  陈文洪说: 
  “派一个加强排,带两门迫击炮!” 
  “你可不要削弱正面决战力量。” 
  “可是……” 
  可是什么?陈文洪没说,不过,他心里暗自盘算:“这个任务派谁好?”经过一阵思虑,决计派全师最干练、最机智、最勇敢的战斗英雄史保林连长去。他话刚一出口,立即遭到梁曙光反对: 
  “无论如何不能影响作战,我看我带一个排长足够应付了。” 
  “不行,这是个军事任务,也是个政治任务,你看!” 
  他搬着手指:“第一、不准炸毁江堤,第二、防止破坏城市,第三、搞好接管工作,第四、你们过湖荡可能受敌人袭击。老梁,史保林这个人不但勇敢,而且很有头脑,你指挥全局,可也要有个得力帮手。这四个方面,史保林都拿得下来,别争了,就这样定了!” 
  陈文洪不再听梁曙光说话,兀自命令作战科长调史保林去了,梁天柱说他再和党组织合计合计,也拔脚出去了。 
  这是一个空当,陈文洪心里有话要讲,就和梁曙光肩挨肩坐在一道亲切地说: 
  “你有你的心事,我有我的心事,一打仗什么事都忘掉了。不过,你这次入荡要好好寻一寻母亲,见了面也帮我带个好……” 
  “怕顾不上寻找呢!” 
  “我看,这任务交给梁天柱。” 
  梁曙光点头,他有话犹豫不决,不好出口。 
  陈文洪说:“家里的事你放心,秦副司令督战,管保有漂亮仗打……” 
  “不是这,”梁曙光低下头用手指沾了茶叶水在桌面上划来划去,最后才一仰头说: 
  “老陈!你是下决心的人,我不应该搅乱你。” 
  “什么?还有什么不放心吗?” 
  梁曙光急了,说: 
  “不是那事,我说白洁这条线抓住就不要放手呀!” 
  陈文洪痛苦地皱紧眉头,两眼闪出决然的一瞥: 
  “打不了胜仗,什么也说不上啊!” 
  陈文洪站起来,梁曙光跟着也站起来,两人还是靠得很近,梁曙光显然经过深思熟虑,就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老陈!你派史保林的事我不推了,不过我也有一事要你答应。” 
  陈文洪一愣:“你说吧!” 
  “我仔细考虑了,天柱跟你去。武汉党组织派他秘密送过军火弹药,他跟江南的游击队有过联系,要是那边来人,他可接头,再说鄂西这地段熟,他带个路也方便。” 
  陈文洪本想不同意,但为梁曙光那种诚挚动人、坚定不移、只有兄长才会有的体贴神情所阻止了。 
  不过,他还是说了: 
  “不让天柱见到母亲,这好吗?” 
  “他在湖北见面的机会还多,同时,进荡也不一定……” 
  “不一定什么?” 
  “党组织送老人家的人没见回来,显然,湖里很乱,八九成见不上。” 
  “根据这情况,你要谨慎行事。” 
  “我一定注意,天柱的事就这么办了。” 
  他们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心情都有点激动。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一晃从门口进来,一看是严素。她已装备停当,手里拎着一个背包,背着一个绿帆布挂包和一个标有红十字的药箱,匆匆走进来,像吹进一阵清风,满身光洁、喜悦。 
  陈文洪一笑说: 
  “到底是东北姑娘,麻利快!” 
  她把头一摆,乌黑的头发跟着一甩: 
  “秦副司令员又亲自给我打了电话,叮嘱多带几种药,这不是!” 
  她拍了拍药箱,由于有高级首长的指示,她显得得意洋洋。忽然她又转着身子寻找什么: 
  “怎么,小宋这懒虫还没来?” 
  小宋是政委的警卫员,他睡意朦胧地在黑暗角落里嘟哝: 
  “严医生!你这嘴真厉害!” 
  “嗐!刀子嘴,豆腐心。”她自己噗哧先笑了。 
  说话间,梁天柱也带一位党组织的同志匆匆走了进来,他介绍说这同志叫“老陆”。 
  梁曙光却把梁天柱拉在一旁谈了一阵,只听梁天柱瓮声瓮气地说:“就这么办,从武汉出发,组织上就让我带长江以北到长江以南这段路程,就这么办!我跟陈师长,老陆跟你!”梁天柱这人就是这么敞亮、爽快。把话说完,梁天柱和老陆又出去重新安排去了。 
  作战科长带了史保林进来,史保林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敬了个礼就坐在旁边。灯光照亮了他,他那清瘦的脸膛上有一双大眼,眼光也是沉默的,膀宽、腰细,长长两只大手搁在冲锋枪上,全身上下精壮有力。于是,陈文洪、梁曙光、作战科长、史保林就围拢方桌,研究起行军作战方案。史保林一直没做声,只在讨论出发时间时,他斩钉截铁地说了话:“我看离开镇子愈快愈好,这镇子人多手杂,说不定有湖匪的探子,夜间容易保密,先找个河汊隐蔽起来,等天亮再进湖荡,也不怕荡里地形复杂了。” 
  梁曙光连连点头说:“这是两全之计。不要人马未动,风声漏出。不如乘其不备,突然出现,主动权就在我了。” 
  陈文洪掉头问史保林:“队伍集合了吗?” 
  “已经登船待命。” 
  陈文洪深感用人得当,朝史保林点了点头,然后和梁曙光互看了一眼,说道:“马上行动!” 
  于是在浓重水雾、漆黑夜幕掩盖下,一个船队就悄悄离了岸。 
  陈文洪静悄悄站在湖边,听到汩汩划船声渐渐消失净尽,他还在屏心静气地望着、听着。 
    


  黎明。 
  这是一个预示着无比炎热的黎明。 
  这是一个召唤着狂风暴雨的黎明, 
  这是一个震天撼地的黎明。 
  秦震一行三辆吉普行驶到一座小山脚下停了下来。 
  电台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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