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1_反武场-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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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陈友谅与张士诚是亲家了，没有隔膜了。陈友谅叫声“大王。”“嗯。”“这个常遇春真是可恶，看来他要做元朝的状元了，将来会是我们打天下的心腹大患。如今我们出马去，一来帮了芝麻李二，重了义气；二来报他射断红链套索跌落尘埃之辱；三来最重要的是为世子除掉一个心腹大患。”张士诚听了对他看看，你又要来怂恿我了。忙问道：“你去么？”“大王前去，臣哪有不去之理。”实际上陈友谅想，等你进了黄旗，我就朝后转。张士诚想，好，我为儿子，你为女婿着想，去：“如此．一准前往。”于是陈友谅告辞姑苏王，回到江西平台。张士诚呢，站起走到平台下，整一整黄金冲天盘龙盔，理一理龙图锁子甲，金背刀一执，上马，正要出去，二王张士德急忙拉住兄王，问到哪里去？出马黄旗。二王问陈友谅的来意你可知晓？知晓。什么事呢？张士诚说，要一同出马黄旗。哦！张士诚告诉兄弟，现在我和他是亲家了。张士德说，没有吃过定亲酒不算。哎呀，张士诚说，他是为我们也是为女婿着想。二王张士德说不管啥女婿不女婿的，让他先出去。因此，张士诚就在平台下等陈友谅出来。陈友谅呢，在江西平台上看见张士诚出来了，吩咐手下带马、扛刀，陈友谅“的各的，的各的……”出来，江西小兵拚命叫：“呔！我们元帅出马了！”张士诚对兄弟二王看看，怎么样？到底是亲家呀！因此也“的各的，的各的……”出来。姑苏小兵也叫道：“呔！我们大王出马了……”
武场里众武生一看，二骑出来，认得的。因此大叫道：“不得了呀，三头六臂，三头八臂一道出来了呀！……”胡大海一看，这还了得。也叫道：“嗨！汤老二，邓老三，朱老四，老丁老赵，老唐老陆，大郭小郭，大耿小耿，大冯小冯，老花，阎王票子，绝子绝孙，老常有危险，大伙去帮忙呀！”叫完，他“呼——”跳上马背，又叫一声：“呔！老子来也！”“的各的……”要出去帮忙了。朱元璋一看，想：陪考官可以多两个，领考官没有多的。马上叫声：“大海回来！”胡大海哪里肯听，“的各的……”直往黄旗而去。众弟兄急得不得了，旁边吴福笑道：“我去，他马上就回来！”吴福骑上驴子“滴铃铃……”追上去：“回来，安徽合肥掌中箭吴福来也！”胡大海听了，忙回答：“不回去，我是去帮忙的！”“四哥叫你回去，不回去看箭啦！”“来了！票子，老常性命要紧啊！”“给我回去，有我。”“好！”
当时是陈友谅先进黄旗，张士诚慢了一步，陈友谅想，让我先劈一刀，于是举刀“嚓冷冷”朝常遇春背上一刀，不料他那刀背上有九个环，一动就发出“嚓冷冷……”声音，常遇春听见背后有声音，眼梢一窥，“啪啦”转过身来举枪戳过去，陈友谅想跑，常遇春看见，想不能让你溜掉，右手执枪“嚓啦”转过去一钻。陈友谅左肩上“瓜”一下，痛得叫“喔唷”；张士诚看见，马上转身要想往回跑，想别人讲我呆，嗨，今天我一根汗毛也未曾碰着。常遇春回头一看，张士诚要逃离黄旗，想我同芝麻李二、陈友谅打，你来凑啥热闹，哦，现在看见陈友谅败了，你就想溜，没那么便宜。马上左手执枪，右手从腰里摸出竹节钢鞭，叫一声：“招打！”钢鞭朝张士诚右肩上“哗——”一记，“喔唷！”莽头陀一看，我这身湿布衫本来脱不下来，你们来了正好，因此转身第一个回去，张士城也逃回去，三个人回到各自平台，陈友谅摸摸左肩，“喔唷，痛呀！”张士诚摸摸右肩“喔唷，痛呀！”都打成青一块了，两人算亲家喏，挨打也一道挨。武场里这下可热闹了，众武生叫道：“嗨！常英雄好哇！钻打江西陈友谅，鞭击姑苏张士诚，吓退头陀芝麻李二哇……”芝麻李二算吓退的。
这时，彩山殿上一道圣旨下来：“万岁有旨，常武生马跑三趟，无人出马，为头名鼎甲状元啦！”常遇春马上应道：“领旨。”然后叫一声：“天下英雄，列邦大王，众位将军，欲夺头名状元到常洪枪尖上领取！”天下武生当然没有人会出来，十二邦中有个小邦，颖州王刘福通坐在平台上想：张士诚、陈友谅、莽头陀三个人，你们去夺常遇春这种英雄的名先要将自己的命算一算的呀，有福气吗？有福气的人在这里，我要么不出去，我出去略施小术，常遇春就要被我捉住。嘿！嘿！刘福通叫一声：“与孤王带马！”然后将一个袋袋套在颈子上，袋里装的都是小孩玩的纸人、纸马，泥块、砖头、瓦片、五颜六色，红红绿绿。于是下平台，跨上雪白龙驹，手提五股托天叉朝鸟嘴环架上一架，“哈拉拉……”一马出来。颖州小兵叫道：“呔！我们大王出马了……”众武生一看，嚷嚷道：“妖怪来了啊……”
常遇春听了吓一跳，人来我可以打，妖怪来了怎样打？等到刘福通马到黄旗，常遇春一看，身材并不长，脸色苍白，眉清目秀，鼻正口方，两耳甚大，海下三络清须，一表人材。他起义倒是对的，坏就环在白莲教搞迷信上，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常遇春先朝他叫一声：“得！来的妖人住马！”“呼儿……”刘福通将马扣住。开口道：“爱卿，孤王刘福通在平台上见你马跳围墙，本领高强；又见你射断红链套索，武艺非凡，张士诚、陈友谅、莽头陀不识时务，得罪了爱卿，被你连连杀败，应该，应该，孤王效学成汤聘伊尹，周武拜姜尚，汉高请韩信，前来聘请爱卿。你不用多言，随孤王回转去吧。”常遇春听了想，这种人从来没有碰到过，认也不认识就叫爱卿。这种妖人不能与他多讲，多讲了要被他搞昏的：“妖人，你休要多盲，与我放马！”“如此，你不领孤王之情，要后悔莫及。”
“哈拉拉……”两匹马扫趟子碰头。刘福通“嚓冷冷”朝常遇春当胸一叉，常遇春马头带偏，举枪“瓜”一记，刘福通的托天叉叉头被也架住，刘福通马上将叉一卷，跑到黄旗旁边，将五股托天叉往鸟嘴环架上一架。袋里掏出三块泥块，一块青色的算东方甲乙木；一块白的算西方庚辛金；一块黄色的算中央戊己土，放在右手心上；左手大拇指与食指捏一个诀，当中一指伸出来，嘴里“百勒百勒”念，据说要一口气念一百零八个字，再叫三声常遇春，常遇春会跟着他跑的。灵不灵呢？从来没有成功过。常遇春回头一看，想他是白莲教，等他念完再想办法就来不及了。因此，马上将枪朝鸟嘴环架上一放，弓拿出来，上好弓弦，拔一条箭，一看，又是那根射断红链套索的月牙箭。哪有这样巧？因为这根箭长，拿起来总是这根。于是弯弓搭箭“轧轧……”，刘福通听到弓箭响，“哎呀”头一偏，这“哎呀”两个字不在一百零八个字里面，马上全部不算数，前功尽弃。那么手放下来呢？他还没有放，只听“煞”正好箭射在当中指头上“喔唷！”他也是人呀，又不是真的妖怪。“哈拉拉……”刘福通回到平台，三块泥块舍不得扔，朝袋袋里一放，马上将断掉的手指朝香炉灰里一插，不料一段断香在里面，“喔唷唷，痛煞我也！”后来马兵王玉打颍州，刘福通右手当中的指头又被王玉射断一节。
元朝小兵将月牙箭抬起来还给常遇春，常遇春将弓箭插好，只见一个都统“哈拉拉……”一马过来：“万岁有旨，命常武生马跑三趟，没有人出马，为头名鼎甲状元。”“领旨。”“哈拉拉……”一趟跑下来，没有人出来。常遇春心中高兴呀，一高兴，忘乎所以，说出话来就没有数目了：“天下英雄，列邦大王，众位将军听者！想俺常遇春七天七夜赶奔进京，在庙堂之中被老香火耽误了时辰，所以马跳围墙；射断红链套索，将功赎罪，黄旗领考，连伤头陀三将，战败头陀父子，钻打陈友谅，鞭击张士诚，箭射妖人刘福通，哈哈，想俺不马跳围墙，武场里无一名头名鼎甲状元！”
常遇春话音刚断，满场武生“哗……”哄了起来。这番话，常遇春自己倒不觉得怎样，反以为别人中了状元不知道会御赐三杯鸩鸟药酒，吃下去要死的，只有他知道，所以说这状元我稳中；他又没有讲清楚，只讲稳中状元，因此震动了满武场。就连与他算要好的胡大海，听了也要咕一句：“说得出，要死！”还有一个人，从来不动怒的，现在听了常遇春这番话也动了气。“咄……”啥人？台州王枪王方国珍。方国珍想，这个武生相貌好，本领好，样样都好，就只有一个毛病生在骨头当中：骄傲。这个病别的郎中看不好，只有我去给他治治，他病轻的话，我下药轻，他病重的话，我下药重，但不能将他治死了。为啥不派七子八婿去呢？他们去一定要用毒门枪，只有我亲自去。方国珍吩咐手下：“来！与孤王带马扛枪！”旁边七子八婿听了齐声道：“父王，有臣儿等在此，龙驾何必亲自出马。”方国珍对他们看看，你们能去么？一个不注意被常遇春一枪戳死，我再出去拚老命，常遇春一命也要完，还是让我去收服他，让他拜我为师，然后将他带回台州去。因此手往两边摇一摇，大家只好退下去。方国珍站起身来，头上冲天盘龙盔整一整，身上锁子龙图甲理一理，下平台，小兵将龙驹宝马牵过来，方国珍将肚带扣好，上马，小兵“嘿嗬，嘿嗬……”扛过来银鼍龙宝枪，“扎”枪架好，“哈拉拉……”一马出去。众武生一看是枪王方国珍，想常遇春危险了，应该提醒他一声：“嗨，常武生当心，枪王来了……”
常遇春一听，枪王来了。自己知不知晓枪王为哈出来呢？知道。现在人也来了，怎么办？想等枪王来了自己只能软不能硬。常遇春抬头一看：只见枪王骑在马上不分长短，长龙脸（音见）脸，脸带苍色，两道寿刚眉，一双虎目，高梁鼻，四方口，两耳贴肉，海下满部长须，黑多白少，遍体戎装，跨下宝马，执鼍龙枪。等到方国珍一马到黄旗，常遇春将自己的枪朝鸟嘴环架上一架，拱一拱手：“老大王，请住宝马，武生马上有礼了。”方国珍一听，十分怒气平了三分，右手执枪，左手松一松，向常遇春招一招手：“武生罢了！”方国珍架子大吧？不大。他在台州别人对他叩头，也只叫一声平身而已。常遇春一看。不打紧了，怕就是怕他不问情由拉起来一枪，那就坏了。常遇春佯作不知。问道：“老大王不在平台观看武生领考，到黄旗有何贵干？”“孤王在平台之上，闻得你言讲，你常遇春不马跳围墙，武场里少一个头名鼎甲状元。故而孤王特地前来领教你殿元公的本领。”常遇春无法辩，只好赖。要是承认，被他拉起来一枪到底吃不消。因此笑咪味地说：“老大王只怕龙耳失聪，听错了。”方国珍想，这个武生坏，不说自己说错了话，倒说是我龙耳失聪，龙与耳两个字上下放在一起就是聋子的聋呀。方国珍朝常遇春看看。问道：“那么你是怎样讲的？”“武生讲，常遇春七天七夜赶奔进京，在庙堂之中被老香火耽误了时辰，所以马跳围墙，射断红链套索，将功赎罪；黄旗领考，连伤头陀三将，战败头陀父子，钻打陈友谅，鞭击张士诚，箭射妖人刘福通。”方国珍听到这里，想最重要的一句话来了。只听常遇春说下去：“我言道，在我马前所败的，常遇春不马跳围墙，他们也不是状元。”
方国珍一听，嗯？你刚刚讲得清楚些，现在多了点出来了。想他耍赖，不承认也算啦，你不承认也可想而知你见了我怕。那么可以回转平台了呀，不，我现在回去要被别人讲我小题大做，七子八婿也会笑的，算啥名堂，一本正经出去又回来了。因此说道：“常武生，老夫不来问你怎样讲的。你与我下马，将老夫马首带转，再来领考。”方国珍想：这样回去，我也有个交待。常遇春一听，哎呀，现在武场里这么多人，看见我给他牵马，以后别人要讥笑我。常遇春是个牵马状元，我还好做人啦。想不答应吧，也不行。怎么办？转念一想，另外换句话讲吧：“老大王，你命我牵缰带马，武生三生有幸，但是我有王命在身，不能下马，待等武场考试完毕，定到平台上当面赔罪。”“嗬……”这个武生调皮，武场结束再到平台上来赔罪，那时你中了状元，我请也请不动了。方国珍说道：“既然如此，与我放马，待老夫赐你三枪。”说完，将手里的枪“哺……”一抖，这一下总以为常遇春会下马讨饶；常遇春一看，坏了，枪对准了我，满武场的人都看着我，这就叫人要脸，树要皮。常遇春马上将鸟嘴环架上枪拿下来，举枪“哺……”也是一抖，口中言道：“武生本则不敢，只因这一要放马，那也要动手，使武生毫无生路，如此，待武生领教三抢。”
“哈拉拉……”两匹马扫趟子碰头。常遇春哪敢先动手，想让方国珍戳几枪出口气算啦，方国珍呢，想我是枪王，与你小小武生打算啥？大家都慢一慢，两匹马交叉，常遇春回头看看，方国珍也回头看看，全场武生“哗……”哄起来。常遇春仍然不敢先动手，方国珍想，算啥？他不敢先动手，我来。用毒门枪吗？不。这还算啥枪王？好，让我先发一枪，就用鼍龙枪中的第一枪“青龙戏水”。常遇春马头带偏，马上将自己的枪来个“扒草寻蛇”，方国珍想，哦，你要想挠开我这条枪你还没有这点功夫啦，于是稍稍用点力，常遇春已经觉着，“呀”，两个人枪对枪，马在兜圈子，武生们看见又是“哗……”。两个人在那里转，方国珍想，照你这点功夫，转到三十转，背上一定要出汗，转到四十转额上要出汗，转到五十转浑身要出汗，不要你下马，你也要下马了。果然，到三十转时．常遇春背上出汗了，再转下去常遇春也吃不消了。
武生中朱元璋最着急，和汤和商量怎么办？领考官只有一个，帮忙也不好帮。汤和说，这样吧，叫胡大海出去，他这愣小子，闯点小祸也不要紧。朱元璋点点头。叫声：“大海。”“朱老四。”“看来你常哥不是枪王方国珍的对手，你前去助一臂之力。”“喔，刚刚张士诚与陈友谅拉来拉去，我要出去，你让票子叫我回来，现在看见常哥不行了，要我去了，我不去。”嗬哟，胡大海要搭架子了。朱元璋只好奉承他两句，晓得他喜欢人奉承：“你是天下第一狠人，还怕什么？”“总有个怕的。”“那你就想一个法儿。”“法子总有的，让我想来。嗯，汤老二，邓老三，朱老四，老丁老赵，老唐老陆，大郭小郭，大耿小耿，大冯小冯，老花，阎王——嘻，嘻！”胡大海“票子”两字还没有叫出来，一笑：“朱老四呀，叫票子去吧。”嚷，朱元璋想，我倒忘记了。回头朝吴福叫声：“吴贤弟。”“四哥。”“你去协助常弟。”“知道了。呆子，前边闪开！”胡大海闪过一旁。叫道：“哎，票子来了……”吴福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