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英烈卷1_反武场-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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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胡大海急忙将斧头象柄雨伞撑来挡。这个样子怎能打得开场门，真好比痴子等天坍。那么北场门又怎样打开的呢？
第十回 扳倒北梁楼
武场里没有人能打开北场门，就只有请武场外的人来了。啥人？蒋忠。
蒋忠进京比常遇春吃力，因为常遇春有马，他就凭两条腿，所以人一靠在土地庙拜台，一下子就睡熟了，到三更天也没有醒。后来怎么会醒了呢？这座庙是一个枯庙，没有人来，老鼠就在里面搭了窝，巧，有只小老鼠爬到了蒋忠脚上，又从小腿爬到大腿上，一路爬过来，爬到将忠嘴唇上，咦，这个人怎么不醒呢？小老鼠“吱吱吱”朝蒋忠鼻孔一看，哟，这里有个巷子，就朝里面钻。蒋忠“呼噜、呼噜……”透气，小老鼠想，哟，这里热风太大，我还是到隔壁巷子里去抓抓，他再不醒定是死人了。蒋忠“哈欠”一个喷嚏“卜”将小老鼠摔了出去，跌在地上“吱吱吱”嗯，蒋忠觉得鼻子痒得难过，恨呀，哦！蒋忠伸手指将鼻孔掏一掏，睁开眼睛看看，啥东西？只听见“吱吱吱”；“哦，原来是耗子，你为什么要钻到爷爷鼻子里来呀！”小老鼠听了想，我孙子想来，因为走错了路啦。蒋忠又说道：“下次你不要来啊。哎呀，时辰不早，武场要开考了！”人站起来将旁边两柄锤朝腰里一插，右手将当中一柄流星锤摸一摸：“神灵，我在庙里耽搁了片时，下次前来报答你！”蒋忠踏出庙门一看，月亮光锃亮，想我刚刚睡下去时月亮在这边，为啥现在倒退了下去了。傻瓜，已经过了一天了。你看到的月亮是昨天晚上的，今天的月亮比昨晚出来的时间早了点。这时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那么你不要叫了呵？嗨，要叫的。因此一路叫过来：“赶路呀赶路！”
蒋忠来到王府井大街上，听见前面“划、划、划”脚步声，“嘟、嘟……”胡笳声，原来是康荣老王爷代替晁王赤福寿在巡逻，正带了五百个小兵走过来。照理即使不戒严，队伍过来也应让路的，蒋忠又不懂，人站立在街当中，两只手还要叉在腰里。小兵叫道：“唗！”要赶他走开，是别人早就拉到一旁杀了，一看蒋忠又长又大，腰里又插了两锤头，心里有点怕，所以说话语气也软了点，只叫：“让开，让开！”不料蒋忠这个人不卖帐的。反而叫道：“你们让开，爷爷要赶路了！”小兵想：碰到点啥了，是别人戒严时想避也来不及，这人啥这么特别，反叫我们让他。马上去禀告王爷，队伍只好停了下来。
突然间队伍不走，后面康荣老王爷也弄不清怎么回事，问身旁小兵：“何事？”正好前面跑过来一个小兵：“报告老王爷，前面有个武生，叫他让路他不让，反而叫我们让开。”“嗬、嗬……”康荣老王爷想：晁王巡逻从没有碰着过这样的人，我一做代表就碰到，怪了。马上叫两旁小兵闪开，老王爷“的各的……”一马过去，一看，嗬，一个人又长又大，叫声：“前面武生，姓甚名谁？戒严净街的时间为何还在街上乱闯？”“爷爷姓蒋名忠。身材高大，人称蒋长子；牛性鲁莽又叫蒋呆子。因碰到浙江刘伯温，他对我言讲，武场里下面设立地雷火炮，浸了水了，中了状元要吃三杯鸩鸟药酒药死，他要我赶奔进京，前去告诉天下英雄，你快快让开，我要赶路。”
康荣老王爷一听，这个人是呆的。因此说道：“原来是个呆子！老夫不来问你，你还是与我走开，哪里来往哪里去；如若不然，可知老夫金刀的厉害。”
那么，你老王爷看错了人了。蒋忠“哺……”将锤头举起来一亮，老王爷想，你会这样倒没有想到，没办法只好打！因此举刀“扑”，蒋忠右手举锤头一挠，将刀挡开，左手锤头当胸一锤，马头上一记，“卜仓登”老王爷连人带马倒地而亡。
“哺……”那么蒋忠舞开锤头杀元兵。在家里有人打他，他问娘我可要还手，娘说，别人打你三十下你也不觉得，你还一下别人就要吃不消。下次你跟别人起义，杀元兵军将是不要偿命的，你可以拚命杀，因此现在蒋忠拚了命杀。小兵逃，蒋忠追，一路杀过去，又不知道武场在哪里，听见远远传过来“哗……”的声音，想大约这里就是武场了，因此追赶过去。
蒋忠追过去的地方，正是北场门。因为康荣老王爷带了小兵巡逻去了，围墙上的小兵只顾在对付里面的胡大海，场门口因此没有人，蒋忠过来对场门铁什轮看看，黑黢黢．一来是从亮的地方看黑的地方，二来是蒋忠眼大不带光，看看好象里面有人，他以为是看场门的。叫道：“朋友，爷爷耽搁在庙堂之中，来迟了。请你把场门开开，让俺进武场。”咦，怎么一点回音也没有？蒋忠不耐烦了：“老家伙，你要多少银两，爷爷带在身上，请你把场门开开。”仍然无回音，蒋忠气呀，大叫道：“再不开门，莫怪爷爷要无礼了！”还是没有回答，“卜”、“卜”，蒋忠将两柄锤头拿出来，千斤索套住。叫声：“爷爷照打！”一看，铁什轮窄，锤头大，要先敲坏了铁什轮才能打。“这便如何是好？”低头一看，腰里有一柄小锤头，就是流星锤。对，蒋忠想，大锤头打不进，小锤头行。于是将两柄锤头朝腰里一插，将流星锤拿出来。再叫一声：“开是不开？”没有声音。“吁……嘿”蒋忠将锤头上拖下来的一尺多长索子用手指钩住，其余索子连流星锤还有好几丈，“砰”朝场门上铁什轮里一扔，门上的铁什轮好象扇子骨一样，锤子上的千斤索朝里面扔进去，第一根穿进去，套住第二根铁什轮，第二棍穿进去了，又套住第三根铁什轮，第三、第四根穿进去，也都套住了；蒋忠拉又拉不开，以为里面有人拉住。想我今天拉不动你我不信，因此用足劲拉，仍然拉不开，于是蒋忠转过身来，背朝场门想摇倒梁楼。
这个梁楼表面看看很好，其实并不坚固，论理梁楼上要上面窄，下面阔，现在这座粱楼是下面窄上面阔，头重脚轻，这都是逼做武场的伕子做的手脚。蒋忠拚命用背在扳，梁楼上大起变化，“嚯嚯……”在摇了，粱楼上小兵有点觉着。一个小兵叫了起来：“哥儿，地动了！”你不要看胡大海平时里呆头果脑，他在里面也感觉在摇了，马上将头偏开，朝大家叫一声“梁楼要倒了！”蒋忠在外面还是拚命的扳，“吁，吁……”用劲拉千斤索，只听“瓜，瓜…亨郎当”，粱楼倒了。蒋忠转身一看，粱楼坍了一大段，马上朝后退一步，左手将右手上的千斤索一抖，流星锤“当”掉在下面。将来他儿子得着，此是后话。
众武生一看，嗬哟！“嗨，梁楼倒了哇！……”胡大海看见，马上叫一声：“天下英雄，这个梁楼是我斧头风带倒的！”众武生刚刚又没有看清，因此齐声叫道：“嗨！胡大海斧头风带倒北梁楼啊……”
这时，蒋忠“叭”跳到梁楼断了的地方，嗬哟，众武生一看，这个人又长又大，只听他开口道：“天下英雄，这个粱楼是爷爷扳倒的！”“哦，黑脸英雄，梁楼是别人扳倒的，不是你斧头风带倒的呀！”胡大海本是个不怕难为情的，今天因为自己先说得不对，因此，他接一句：“好啊！就算是他扳倒的吧。是呀，我自己想想也不通，斧头风怎么会带倒梁楼呢？”众武生问蒋忠：“嗨，扳倒梁楼英雄，姓啥叫啥呢？”“姓蒋名忠。”“嗨，蒋忠扳倒北梁楼啦！你哪里人？”“俺乃江北人。”“又是江北人啊！……”蒋忠看众武生不问了，他开口道：“天下英雄，这个武场下藏地雷火炮！”众武生回答：“知道了。”“谁中状元要吃三杯鸩鸟药酒药死！”“知道了哇，常英雄都讲了。”蒋忠还没有说完，自顾自说下去：“这里有个人叫朱国瑞，朱老四，脸上有七粒朱砂红痣，下来他要做皇帝。朱国瑞在哪里？”
胡大海听了蒋忠这些话，想我算呆的了，他比我还要呆。“的各的……”一马走到蒋忠面前，叫声：“喂，定做朋友！”因为蒋忠实在太长太大，想他不是爹娘养出来就这么大的，是定做的，因此叫他定做朋友。胡大海接着道：“你叫朱国瑞英雄长，朱国瑞英雄短，看见我朱国瑞来了为什么又不叫了。”蒋忠人老实，你既然知道朱国瑞脸上有七粒红痣，你就朝他看看呢？他面孔黢黑。他又不仔细看看，人“卜落托”马上就跪在胡大海面前，胡大海一本正经叫声：“爱卿，平身。”旁边朱元璋看不过去了，朝胡大海骂声：“匹夫！”胡大海笑嘻嘻地对蒋忠说：“嗬，定做朋友，我不是朱国瑞，我是朱国瑞的弟兄，他才是朱国瑞。”手朝朱元璋指指。蒋忠想，不能怪别人，只怪我笨才上了他的当。因此对胡大海骂声：“脸坚人！”指他脸皮厚。从此以后两人见面不叫名字了，一个叫“定做朋友”！一个叫“脸坚人”！蒋忠转身对朱国瑞一揖：“朱国瑞英雄，蒋忠有礼了。”
那边晁王赤福寿听见小兵报告，说有个又长又大的人在王府井大街上打死了康荣老王爷和不少兵，现在又扳倒了北梁楼，不少武生朝外面逃了。因此现在晁王带了兵追赶到北场门。朱元璋一看，不对。叫声：“大海！”胡大海嘴里咕一句：“碰着事体总是叫大海。”“赤福寿来了，你去打呀！”“让我看看。”胡大海看见赤福寿走来，嗬哟，红脸长须，楞眉爆目，遍体戎装，雉尾高挑，狐狸尾倒挂左右，坐在马上，手执一把红铜斩将大砍刀，所以又叫大刀赤福寿。胡大海一看，不行。对朱元璋说：“这个老家伙我吃不消，除了他，其余我都不怕。”“那你就想个法儿。”“嗯，法子总是有的。容想。”一看，蒋忠站在旁边，哎，他这个人梁楼也扳得倒，打晁王赤福寿没有问题。“朱老四，就叫定做朋友去吧！”“好哇，蒋英雄。”蒋忠忙应道：“朱四爷。”“晁王赤福寿来了，请你去阻挡阻挡。”“遵命。”
蒋忠刚刚答应一声“遵命”，只见他突然双手朝自己肚皮上一揿，嘴里还要“哇呀，啊哟”叫，华云龙机灵，看见蒋忠双手朝肚子上揿，眼睛盯住别人干粮袋看，晓得他一定是肚子饿了。想到刚刚常遇春进黄旗领考时，把胡大海干粮袋里的鸡蛋吃个精光，但胡大海又从别人那里偷了干粮，所以他的干粮袋又装得满满的了。于是走到朱元璋耳朵旁讲了几句，朱元璋点点头。叫一声：“大海。”“哦。”“你去问问他可是腹中饥饿了？”说完用手指指蒋忠。“如若肚子饿了呢？”“你就把干粮袋给他，让他饱吃一顿。”“哦。”胡大海没有办法，只好走到蒋忠面前：“定做朋友，你不是肚子痛，是肚子里鬼叫，饿了吧？”“嗯。”“那么你说呀，人家又不是仙人，那里晓得你肚子饿了呢。”胡大海说完，双手将挂在头颈里的干粮袋拿下来，送给蒋忠：“你省点吃吧，我得来不容易，剩点给我吃吃。”“晓得了。”
蒋忠接过干粮袋，右手伸到袋里，“扎”一把抓起来，“呼儿”吸一口，“扎”两把，“呼儿”吸一口，“扎”三把，“呼儿”吸一口，不一会，干粮袋就空瘪了，不够，还将袋袋里剩下的都抖出来吃光，吃完，将干粮袋还给胡大海。“哦，你倒吃得干干净净。”胡大海气呀，将干粮袋朝旁边一扔。
蒋忠吃饱，“卜、卜”将腰里插的两柄锤头拿出来，千斤索套住，“砰”跳过坍了的梁楼。两个元兵马上对赤福寿讲，刚刚康荣老王爷就死在这个武生手里。蒋忠“哒、哒……”走过来，晁王叫一声：“呔，站住了！报上名来。”“你乃何人？”“本藩晁王赤福寿多尔衮。”“老头儿，爷爷是扳倒北梁楼蒋忠。与我放马！”
“哈拉拉……”晁王马扫趟子，蒋忠“哒、哒……”跟着晁王的马跑。蒋忠呀，你是步将，别人马将扫趟子，你就运运气，他马跑趟子是要扫热马脚的，你又没有啥马脚呀。蒋忠那管这些，晁王的马冲过来，他也跑过来，蒋忠一边跑，还要一边回头看马，等到人马碰头，晁王手举大砍刀“卜……叭”朝蒋忠肩上一刀，蒋忠马上举左手一柄锤头“当”一挠，自己感到没有象刚刚打康荣那样顺手，马上又将右手一柄锤头朝左面一挡，晁王的刀“嘡”直荡荡过来，“哎呀！”蒋忠两锤头一齐过去，晁王将马头带偏，大刀“亨冷”过来，那么刀去锤来，锤去刀来，打得难分难解。旁边武生看见叫道：“嘿！蒋英雄不行了，还要派个人上去啊！……”
朱元璋听了，马上叫声：“大海！”“又是大海。”“你给我想个法儿，去助蒋英雄一臂之力。”“嗯。汤老二，邓老三，朱老四，老丁老赵，老唐老陆，大郭小郭，大耿小耿，大冯小冯，老花，绝子绝孙，阎王——哈哈，朱老四呀，叫票子去吧。”朱元璋对胡大海的话也最要听，因此叫声：“吴贤弟。”“四哥。”“你去与我助蒋英雄一臂。”“知道了。”说完，吴福将驴子一拎，“滴铃铃……”走过去，嘴里叫道：“呔！安徽合肥县掌中箭吴福到！”晁王正打到紧要关头，听见“滴铃铃……”一声，“安徽台肥掌中箭吴福到”，回头看见一个小猴子模样的人，“嗬哟，嗬……”晁王圈马就逃，吴福还在后面叫：“不要跑，不要跑！”
晁王赤福寿看见吴福为啥怕得要逃呢？这里面还有一段曲折呢。吴福离开师傅下山到浙江去寻找刘伯温之前，路过集庆路郊外（集庆路就是金陵）。看见一个老头子在路旁嚎啕大哭，吴福上前问讯，老头子不愿回答，经吴福再三追问，老头儿才说他是集庆路大布花晁王赤福寿的老总管，此番奉王爷之命到家邦去接太夫人和夫人到任上来，不巧，行至此地碰到一伙强盗，将太夫人和夫人及携带的行李抢去了。吴福问强盗在哪里？老总管朝前面指指。吴福马上摸出掌中箭，手扬一扬，只听见“登，登、登”三个大强盗倒地而亡，旁边的小强盗吓得四方逃走。太夫人感恩不尽，一定要吴福送他们回集庆路，吴福只好答应。
到了集庆路，太夫人进了王府，将吴福救命之事讲给晁王听，晁王马上到王府门口将吴福恩公请入王府，问吴福要多少银两？吴福回答道：“英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要银两。”晁王私想，莫非他与强盗是合伙的，因此连钱也不要。就同吴福有啥本领？吴福说：“掌中箭。”说完，摸出来给晁王看，晁王接过掌中箭一看，怎么小得一点点。吴福知道他不信，就叫晁王到牢里拣出两个死囚，给他们两匹好马，让他们骑了马逃，等到两个死囚逃得看不见人影了，吴福马上将掌中箭一扬，“登、登”两个死囚倒。晁王看见吴福有本领，因此就将吴福留在王府中，还与他结拜弟兄。
有一次，吴福吃醉了酒，晁王问他肯不肯给朝廷做官？吴福回答：“元朝的官不要做，我要访英雄，打天下，坐江山，把你们元人一个一个都射死。你哥哥与我是弟兄，就马马虎虎吧。”晁王一听，这还了得，暗中派心腹在后花园架好干柴，然后准备三更时分将吴福烧死。太夫人得讯，派人找到吴福，给他些金银财宝让他逃走，还吩咐吴福，以后碰着我儿，你千万不要射死他。吴福回答说：“伯母在世一日，我总不射死他的。”吴福刚刚走，晁王得讯从后面追上来，吴福朝他手一扬，晁王吓得不敢追，只好让他逃走。现在见面当然认识，所以吓得跑了回去。
蒋忠看见晁王逃走，想这个老头儿，我打了半日他不跑，来个小孩子手招招马上就走，啥个道理，弄不懂。这时候淮西党弟兄和部分武生出武场，朝彰仪门而去。蒋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