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誉-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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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做一些决定就是要武断一点，不然的话一个方案可以拖拖拉拉搞上很长时间，有这个时间什么事都做完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一夫环视着所有人，“没问题了就散会，每位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销售这块的整改这两天会马上开始落实，大家有个心理准备就行了。”
会开完了，大家正在散去，一夫叫住王庆东；“一会我要到程总那里办些事，今天晚上我请你喝酒。”
王庆东冷冰冰的脸上没多大反应，只是显得很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径直走出门去。
一夫独自走出会议室，这时候张汉安从后面走过来，拍拍一夫的肩膀，“你想好的就坚持到底，你是老大，做事情你该有主意。现在有不少人想看你的笑话，你一定要做好啊。”
一夫对张汉安报以一个淡淡的微笑，在这种时候，这种时候一个“老头”能对他说这些他心满意足。
一夫和程跃然在证券公司的办公室里一起吃着盒饭，盒饭并不好吃，但是它却让一夫想起当初凭着陆妍的照顾在这里蹭饭的情景。当初的日子真的是想起来都觉得恐怖，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坚持下来的。都仗着自己的年轻和身体。
程跃然把一瓶酱牛肉拿出来放在一夫面前，“这是杨爱辉从家里带来的，自己做的，还挺好吃的，你也吃点吧，你的身体要是老这么吃盒饭可是要垮了。”
第二部分驾羽随风 （十五）（3）
一夫看了一眼那个装雀巢咖啡的大个玻璃瓶子，里面是红红的辣椒油和一片片酱好的牛肉片。“没想到这丫头的手艺还不错，将来谁娶了她谁享福哟。”一夫边吃边说。
“我不会做饭，衣服都不会洗，那不是谁娶了我谁倒霉了？”程跃然看着一夫，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坏坏的笑。
一夫挥挥手里的筷子，“没事，你会收拾房间，你的房间向来是最漂亮的。你有钱，还怕没人给你做饭洗衣服？外头找上十个大厨二十个洗衣婆，小菜。”
“是吗？那我现在就想要你给我做饭，你愿不愿意？”程跃然盯着一夫的眼睛问。
一夫还在吃东西，头也没抬，“行，按我的级别，你每月给个七八千的就行了，等我挣够了，买套房子，置办个家，再请你帮我来收拾房间。”
“哎哟，你要是想金屋藏娇的话我可不帮你，除非……”程跃然说了一半没往下说。
“别除非，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除非我藏的是你，对不对？”一夫还是没抬头，“现在人家可都说我是你藏的，是被你养着，我在公司里全仗着和你关系不一般，我招谁惹谁了我？”
“你怎么就这么在意别人说什么？”程跃然生气地把筷子插在了饭盒里。“谁再敢说什么，我开了他。”
“别，那我更是说不清了，你开了他，还不如我拿刀砍了他，这叫什么事啊，你就别瞎参和了，现在公司里的事已经够多的了。”一夫终于扭过头来。
“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程跃然不依不饶。
“我告诉你又怎么样？你是准备把全公司的人都开了？”一夫白了程跃然一眼。
程跃然坐直了身子，“你不会这么招人恨吧？你就这点人缘都没有？那我看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一夫放下手里的饭盒，用力地抿了一下嘴，“也许吧，反正是很多人看不惯我，我有什么问题我清楚，所以我不想再干下去了。”
程跃然的脸气得通红，“你！你倒是好，一有什么事你就跟我撂挑子，你像话吗？你是男人吗？我怎么就看上你了？”
“我是不是男人我清楚，你别这么大呼小叫的。我会证明给你看的。”一夫的回答显得很生硬。
“那你说，你准备怎么证明给我看？”程跃然依旧是不依不饶。
这时候一夫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北京广药批的周晓阳打来的。周晓阳从小就和一夫在一起摸爬滚打，兄弟情谊是非同一般了。
“我说老家伙，你那的销售代表怎么生不见人死不见鬼了？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就再也见不到人了？”周晓阳在电话那头喊。
“你别吵吵，我再给我们的人打个电话……”
一夫话还没说完，周晓阳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你的人根本不管事，我还是直接跟你谈。”
“别别别，咱俩什么事都好说，兄弟了，还有搞不定的吗？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跟你声名，你只能先跟我们的销售代表谈，你要是跟他们谈不下来了再找我，这是我们的原则，我不能违反啊，我也得尊重他们，你说是不是？咱们都是干这行的，规矩你肯定也很清楚，原则问题你们先谈，回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再跟你谈，价格问题你直接找我，我可是冲着咱们多年的交情才求你的，我不是只是看着你手里的那两百家医院，我知道你会帮我。”一夫边说边扇着自己的嘴巴，他觉得自己现在说起话来整个就是一个大骗子，他不是看上周晓阳手里的那两百家医院的关系网他说什么也不会找到他头上去，这是生意场，不是玩感情的地方。
一夫挂断了电话。
“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程跃然在一夫背后说。
一夫扭过头来，正看见程跃然在朝着他淡淡的笑。
“有什么好笑的？”一夫撇撇嘴。
“我就是想笑，你也生气？”程跃然瞪了一夫一眼，“我和你说的是你还没告诉我可不可以哪，你怎么就这么磨磨叨叨的？”
一夫的嘴撇得更歪了，“你能不能在这会儿不说这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边刚开始起步，资金很紧张，我还想到处找钱哪，你倒好，还想从我这拿钱。你看看人家，一个联盟药业投资下去就是上亿，咱们可是只花了三千万，怎么比呀？我还想找贷款哪。”
“那你倒是去找啊。”
“找？你说的简单，现在银行有几个随便给你贷款的？咱们的市场没做开，我又没什么关系，人家凭什么给我？”一夫在那里发牢骚。
“没关系你也该去搞关系啊，这还要我教你？”程跃然有点生气。
一夫的眉头皱了一下，“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这人不喜欢和那种人打交道，上次去见了个中行的行长，你猜他在干什么？在泡脚啊。结果害得我跟他一起泡了一下午的脚，我屁股后面一大堆事情，就这么废了我半天，花点小钱还没什么，可是事情还没办成，我冤不冤啊？”一夫越说越气。
“做生意的就你这样还能好得了？你也该学会和这些人打交道了，以后也是你自己的关系，你干你自己的事情不是也有个帮助吗？”程跃然在教训一夫。看看一夫半天不说话，她的口气少许缓和了一点，“这样吧，我出面找几个人，让他们和银行的打个招呼，由他们出面，然后你看情况和银行的打打交道，把事情搞定。作老总的这也是一个能力。”
第二部分驾羽随风 （十五）（4）
一夫点点头。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程跃然看着一夫，像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什么条件你说，我听着就是了，只要你能给我搞定这件事，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一夫说。
“贷款人是海生药业，但是我要这笔贷款的一半。”程跃然说得很冷静。
“什么？一半？那以后这笔钱谁还？”一夫很吃惊。
“药业还，明白了？”程跃然那副公式化的面孔让一夫一下看不明白了。“我相信你有能力还上这笔钱，至于我拿走的这部分，一些是给人家的回扣，另一部分我需要周转，我这边后期的资金消耗会非常大，我需要它，我们成功了，我会把这笔钱按原数打进你个人的帐户里，它就是你的了，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你也不必为没有钱而觉得和我有差距，就这样吧。”
一夫开始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发麻，他的心猛的抽了一下，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想抱住她，但不是吻她，而是咬她。这个女人让他爱也让他恨。
程跃然走过来，一改刚才那副傲然的态度，变得很温柔，轻轻地在一夫脸上吻了一下。
一夫此刻觉得自己的心再一次猛的发起酸来，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酸楚。
第二部分驾羽随风 （十六）（1）
窗外面的夜色已深，程跃然独自坐在家里，她感到有点寂寞。很久了，她没体会过寂寞的感觉，现在突然有了，而且很强烈。她从柜子里翻出自己的一本相册，打开来，相册的首页上写着：以我的镜头还原我爱的人。
相册里所有的照片都是一夫为她拍摄的，她曾经想过要送一台顶级的尼康相机给一夫，一夫拒绝了，还半开玩笑地说，“你要是想让我破产，就送我一台好相机。”一夫至今还在
摆弄他的那台落伍的理光，但是拍出来的照片却很好。这让程跃然越发喜欢这个男人。
曾有很多人为程跃然拍过照片，但是真正让程跃然感到满意的只有一夫拍出来的。一夫为她拍照的时候从不刻意地为她布置什么，只是突然发现某个角度和时机可以拍了，就抓起相机来拍，拍的都是她最活生生的一面。
有一张照片是在一次出去玩的时候拍的，那天她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一夫过来叫她起床，她不理，万般无奈之下居然把她的睡态拍了下来，这是她从没有过的尴尬照片，照片上的她表情是那么的怪，一夫说她当时像只小猫。
程跃然看着这些照片，脸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甜美的微笑。她能感受到一夫爱她，不爱她就拍不出这么多的照片来，更别说拍得这样好，每一张都是用心琢磨过的，对她的每一个部位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对她的一蹙一笑都了如指掌感觉得恰到好处。
住在隔壁的杨爱辉回来了。杨爱辉一直和程跃然住在同一套别墅里，自从她给一夫当了秘书，就很少有早回来的时候，多数时间是程跃然自己一个人呆在别墅里，要不是别墅有保安，她还真的有点怕。
杨爱辉进了程跃然的房间，看见程跃然在看相册，马上凑过去。“哎哟，又是周总为你拍的那些，都看了多少遍了？还看呀？”
程跃然淡淡一笑，“我看看都不行？我愿意。以后叫你们周总也给你拍一些，好不好？”
“他呀？眼里只有你，怎么会给我拍呀？你看上回我求他给我拍两张照片他不愿意的样子，我再也不干那没面子的事了。”杨爱辉撅起了嘴。
“那以后我跟他说，他会答应的，这么漂亮的小妹给他做模特他还敢摆臭架子，那我就要教训他了。”程跃然安慰起杨爱辉来，接着话题一转，“你们周总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哟，晚上干什么去了你也要管呀？程姐，男人管得太严是要出事的。”杨爱辉边说边笑。“我们周总今天晚上去酒吧了，他说要和王经理好好聊聊。”她特意把“我们”两个字拉得长长的。
王庆东姗姗来迟，一夫已经在酒吧里等了他半天了。
一夫丢了一包三五烟在吧台上，吧台小姐正在和他窃窃私语，两个人的面前摆着一扎啤酒和一碟黄瓜。王庆东径直走过来，走到吧台前伸手摸了摸吧台小姐的脸，吧台小姐回给他一个娇媚的笑。这家酒吧对于海生药业的员工来说简直就是个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有两张台球桌甚至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王庆东坐到吧台凳上，随手从一夫丢在吧台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来叼在嘴上，一夫掏出那只程跃然送给他的都彭打火机给他点上。王庆东看了一眼一夫手里的那只打火机，嘴角一撇，露出一缕难以捉摸的笑，“这打火机也是程总给你的吧？”一夫笑笑，点点头。
“找我有事吗？还是就为了请我喝酒？”王庆东淡淡地问。
“找你喝点酒总可以吧？再说公司里的事也要和你商量呀。”一夫回答得也很淡。
王庆东本来和一夫的关系挺不错，当初王庆东从一家合资药厂被挖到海生药业的时候，一夫起了很大的作用，两个人一直很有好感，尽管一夫比王庆东小很多，王庆东还是很佩服这个年轻的上司，对于一夫的很多决定他都非常尊重。但是这些天因为工作上的关系王庆东对一夫明显有了猜忌。一夫觉得有必要和王庆东好好沟通一下，于私这是两个人的感情，于公这是他作为总经理的责任。
“我们换红酒吧，啤酒喝多了我会嘴里发苦，我是喝不多的。”一夫说着招呼吧台小姐拿来一瓶葡萄酒。
红红的葡萄酒在昏暗的灯光下变成了血的颜色，王庆东往酒杯里扔了两块冰块，然后一口干掉。
一夫为他加满，“老哥啊，你是不是对小弟有意见？”
王庆东晃晃脑袋，“你是总经理，我怎么可能对你有意见？”
“有意见就提嘛，我约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你提意见，你可以在这里骂我，也好给我留点面子，你要是在公司里和我对着干起来我的面子就没地方搁了。在这里骂起来也就是被人当作撒酒疯，咱们出来打工的谁没怨气呀？”一夫说得很诚恳。
王庆东看看一夫的脸叹了口气，“你是周总呀，你可和我不一样，你上面有个女人爱你，看看，人家送你的打火机都是都彭的，几千块钱一个呀，你能有什么气受呀？我哪？扔了原来挺好的工作，现在我就要看你们的颜色，我丢了工作怎么办？我还有一家老小呀，我有气能跟你撒吗？我能跟下属撒吗？我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回家了老婆看我脸色不好还要抱怨我两句，我容易吗？我这个年纪的人和你不一样，你年轻，有的是人爱，我哪？回家老婆不关心还要给脸色看，出来偷个嘴还要提心吊胆的。”王庆东越说越激动，举起手里的杯子又一饮而尽。王庆东有一肚子的苦水，老婆没事呆在家里，整天地打麻将，没钱了就伸手问他要，整个家庭靠他一个人支撑，在公司里这些日子又时常被美方代表抓着到处跑，一肚子的怨气撒不出来。
第二部分驾羽随风 （十六）（2）
吧台小姐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此刻有点手足无措。王庆东冲她一笑，“小妹，大哥说得对不对？”吧台小姐笑了笑，“大哥说的还能错吗？来，开心一下。”说完把王庆东的酒杯再次倒满。
“别光劝我，这是我们周总，怎么样？年轻吧？大哥给你个好机会，你要是攀上我们周总这辈子吃喝不愁了。我们周总可是真英雄！”王庆东把“真英雄”三个字说得特别重。
一夫把眼睛垂了下来。“老哥呀，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向你陪个不是。其实这些天我也知道你挺不容易的，每天很晚才回家，老婆孩子又没人照顾，家里现在乱得跟一锅粥一样。挺不容易的。但是我酝酿这次变革是有时间了的，不是针对你的，咱们公司不算大，业务部门也不大，可产品的品种非常多，要是层层细分部门，很容易山头林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