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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深圳婚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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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说话,看着他,眼睛里的光亮一点一点地暗下去,暗下去,暗成了一朵腐烂的花。
  高飞躲开罗千朵的目光,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他从床底下拖出皮箱,把自己的衣服,喜欢的书籍、CD扔进皮箱里,然后“哗”地一声拉上皮箱的拉链。罗千朵听到这声音,好像被人猛击了一拳,眼冒金花。她冲到高飞面前,拉着高飞的手,哭着说:“你别走,我求你别走,要不你让上官娜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把孩子抚养大,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高飞说:“我真的很累了,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像在地狱里煎熬,我必须要放弃一方。”
  罗千朵说:“那你为什么要放弃我?我们已经举行了婚礼,我还为你流过一次产啊。”
  高飞说:“我们没有办结婚证,我们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只能算是同居。”
  罗千朵叫道:“我不管,我不让你走,你不准走!”
  高飞说:“千朵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辜负你,不能辜负上官娜,因为她那边是两条生命。你也说过,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有没有缘分,就看他们有没有共同的骨肉,也许我和你真的没有缘分。”
  这时,罗千朵忽然不哭了,显出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她用手抹去眼角的泪花,说:“你要走我不阻挡你,但你明天走好吗?我想要你好好陪我一晚。”
  高飞找不到理由拒绝,也不忍心拒绝。
  下午,两人去南国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傍晚,去华侨城生态广场散了一会步;晚上,又去西餐厅吃了西餐。罗千朵轻轻地挽着高飞的手臂,始终没有说任何抱怨的话,表情始终都是平静的。高飞心里愧疚更是比海还深。
  夜晚,两人躺在床上,沉默着,各怀心事。天快亮时,高飞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惊醒,发现罗千朵正俯脸全神贯注地望着自己,眼神中带着一种深究的意味。
  “你在干嘛?”高飞问道。
  罗千朵平静地说道:“我想多看你几眼。”
  这时,有风刮进来,把窗帘掀起,外面的路灯光射进来,像舞台上的一束追光灯打在罗千朵的脸上,她的脸被照亮了。高飞看着她的脸,觉得全身寒气逼人,因为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冷酷生硬。
  高飞问道:“你怎么了?”
  她忽然后退一步,这时高飞看到她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高飞不禁大惊失色,吼道:“罗千朵,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罗千朵手中的剪刀已经深深地在他的大腿根上扎了一刀,他的惨叫声刺破了夜里的宁静。
  当罗千朵准备往他身下扎第二刀时,他一跃而起,把罗千朵推倒在地上。开灯,他看到鲜血从自己的大腿脚流下,像一条小溪。他吼道:“你要谋杀我,你疯了。”
  罗千朵坐在地上,看着他腿上的血,吓呆了,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杀你,我真的不想杀你,我只想让你的脚瘸掉,让你残疾,这样你就跑不了了,上官娜也不会要你了,你就永远属于我的。我不在乎你是一个瘸子,我愿意陪你去湖北老家养猪种田。”
  高飞快速地穿上衣服裤子,提起皮箱,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门。他被巨大的悲哀吞没了,他爱过的女人竟然要杀他,同时他又感到一种释然后的轻松,他不再对罗千朵抱有任何愧疚,他今天离开她,全是她逼的,全是她逼的,跟他无关。
  他想,我跟这个女人彻底完蛋了。
  罗千朵听到房门“碰”地一声关上了,她像被人抽去了脊梁,她手里握着鲜血淋淋的剪刀,软软地坐在了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天一点点亮了,窗外传来汽车声、小贩的叫卖声和人们去上班的脚步声。罗千朵从地上爬起来。她牙没刷,脸没洗,和衣躺在了床上。她觉得心很痛,痛得撕裂了一般。后来,一阵沉重的困倦袭来,她睡着了。她梦见自己走在明晃晃的大街上,她的影子跟她闹起别扭来,她的影子说凭什么你穿红着绿,而我却黑不溜秋的;凭什么你可以站着走路,而我却要爬在地上跟随你。它认为杀了她,就可以穿红着绿,站着走路,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影子。于是它不停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掐她的脖子,用它黑乎乎的手指戳她的双眼。她奔跑起来,它也奔跑起来。它紧紧跟随着她,让她无处可逃。她不知道从哪里拿过一把刀子,蹲在地上,发疯般地把她的影子剪得稀烂。她终于摆脱了影子的纠缠,没有影子的她在充满阳光的大街上走着,感到无比轻松。这时一个小孩子走来了,他指着她的身下说:“瞧,这个人真奇怪,没有影子。”一个老太太万分恐惧地把小孩子拉开,指着她说:“那不是人,那是鬼,只有鬼才没有影子。”我竟然成了鬼,我竟然是死去了的人。“呜……呜……”罗千朵哭了起来。
  她惊醒了,爬起来摸了摸旁边的枕头,空空荡荡的。高飞真的走了。
  她打开灯,房间里静极了,好像沉到了深不可测的海底里,阳光照在窗帘上,是惨白的。她跳下床,拿出手机拔打高飞的手机,他一直不接听。她无法抑制地哭出了声,先是小哭,后来肩膀一阵阵剧烈地抖动,越哭越厉害,最后发展成了嚎啕大哭。

  44、投入地爱上某个人,不是天真就是

  罗千朵决定要做一个泼妇,一个残忍而恶毒的泼妇。她要去上官娜的公司找上官娜大闹一场,指着她的鼻子连珠炮般地骂她是不要脸的婊子!是骚狐狸投的胎!是窖子里下的种!她要让世界最恶毒最肮脏的字眼从她嘴角源源而出,滔滔不绝。她还要让她的声音又脆又亮,让整栋写字楼的人都听到。她要以语言的强悍击败上官娜,扭转局势,挽回高飞。
  她冲进上官娜公司所在的那栋写字楼,向电梯冲去。一路上她喘着粗气,咬着牙关,目露凶光,像一个真正气势十足的泼妇。就在她要冲进电梯时,她忽然停住了,她转身向大堂的卫生间走去。她想好好收拾一下,涂点口红。在卫生间的镜子里,她看到自己面容枯槁,眼角渗出丝丝的皱纹; 目光呆滞无神,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头发;干枯毛躁。我这么丑,上官娜肯定会嘲笑我。
  她做不了泼妇,泼妇需要不顾一切的勇气,还有豁出去的胆量。她没有。
  她低垂头走出写字楼。随后,她去了艾尼的婚姻分析诊所。她说:“不是说糟糠之妻不下堂吗?他怎么能这么随意抛弃我啊?”
  艾尼说:“糟糠之妻不下堂,那是老黄历,现在是有利用才有价值,如果你不如另一个女人给你的老公带来的好处多,你只有被抛弃的份。”
  罗千朵说:“他跟我举行了婚礼,他得对我负责。”
  艾尼说:“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凭什么一个男人娶了你;就理所当然要对你负责;凭什么你嫁给了一个男人;你就理所当然地坐享其成。如果女人的一切都是男人给予的,那么男人就有可能会全盘收回或者转赠他人。”
  罗千朵说:“我跟他这么多年,浪费了大把青春年华,他得偿还。”
  艾尼说:“就算你不跟他在一起,你的青春年华依然会一天天逝去。”
  罗千朵说:“当初他那么穷,是我拼命赚钱让他渡过了难关,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涌泉之恩,他得拿大海来报。”
  艾尼说:“那只能说明你真的很蠢很笨,选错了投资目标。”
  罗千朵说:“可我太爱他了,我不能没有他。”
  艾尼说:“投入地爱上某个人,要么是出于天真,要么是一场心甘情愿的赌博。如果是出于天真,那你活该,谁叫你还没长大;如果是心甘情愿的赌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你也要接受,这叫愿赌服输。”
  罗千朵说:“艾尼,你帮帮我好吗?你去求求高飞,叫他回家……”
  “千朵——”艾尼叫道。
  “我求你了,你一定要帮我,我不能没有他。”罗千朵哭着请求。
  艾尼被她缠得没办法,只好答应。
  艾尼打电话约高飞出来吃饭。
  艾尼坐一家湘菜馆,远远看着高飞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站在高飞的立场想一想,离开罗千朵也是没办法的。罗千朵压抑自我的真实,她总是在意他会怎么说,会怎么看,会怎么想,她完全失去了自己。由于丢弃了自我和自我的真实,她缺少生命的肌体里只剩下生殖的功能和得过且过。然而男人不想要一个东西,男人想要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只有活生生的女人才是可爱的。所以,与其说高飞的出轨是他的“花心”,不如说那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生存本能不经意的呐喊和呼救。
  艾尼一句劝高飞回家的话都没说,她只是招呼他不停地吃菜,不停地喝酒。
  吃完饭,高飞对艾尼说:“你告诉千朵,我不可能再回去,我已经不爱她。”
  艾尼把这话原原本本地告诉罗千朵。罗千朵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罗千朵病倒了,一连几天,无法下床。四肢疲软无力,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她去看病,医生说内分泌失调,给她开了一大堆中药,说要调理。她在医院代煎中药处,煎好了药,共三十包,可是吃了两天,终于嫌麻烦,就慢慢从一天两次药到一天喝一次,最后终于连一次也省了,剩下的药扔在冰箱里不再管。
  她天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饿了就叫外卖,渴了就喝杯自来水,手里紧紧地拽着手机,只要一响,她就立即接听,她想高飞一定会给她打电话,一定会回来,几年的朝夕相处,已经使他们像亲人一般密不可分,他不会丢下她不管,他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但是两个多星期过去了,高飞一直没有回来,也没给她打电话。她拔他的手机号,开始是关机,后来就变成了空号。
  她去蚂蚁广告公司找他,却被告之,已经辞职,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她又去找陈歌,陈歌说高飞在他那儿住了两天,就走了,然后一直没跟他联系,他也不知道高飞去了哪儿。
  她去上官娜的公司找上官娜,上官娜说:“高飞以后是我的男人,我不希望有别的女人来找他。”
  曾经朝夕相处的一个人,眨眼间就像水汽一样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很快又到春节。
  这个春节罗千朵一个人过的。除夕夜,她吃了一碗泡面,然后站在出租屋的楼顶,望着如林如荆杂乱的高楼大厦,一片茫然,觉得自己像一条悄悄改道的河流,它避开那些喧哗的同胞,流入了地下,在阴暗的地下迂回、潴滞、缓慢地向前流动。

  45、阅尽千帆皆不是(1)

  春天像书中的一页纸,一翻而过。
  四季的轮回总是那么仓促匆忙,让人措首不及。如同爱情。
  夏天来了。
  清晨一睁开眼,罗千朵就觉得有个硬坨坨的东西堵在胸腔里,不上不下地梗在那儿,有时候还会骤然灼热起来,燎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今天是阴历六月初六,是她28岁的生日。忽然想到,青春留给自己的只是黯淡的尾梢,而且这样的尾梢也是极其短促的,就像深圳这个城市的春天,刚刚还是春风拂面,春雨绵绵,转眼间已是夏日炎炎,蚊虫肆虐。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事实啊。
  果然是“光阴似箭”!对这句很俗的成语,她忽然有了很深的感触。好像一眨眼,她就从小姑娘到了大姑娘,突然间又变成了一个“老姑娘”。从来没想到自己长得这么快,记得十一二岁的时候,胸脯肿起来,内心常常潮湿着,万物都能引起“性”的联想。夏天漫长炎热的中午,空气粘闷潮湿,她躲在蚊帐里,脱光衣服,长久地看自己,并且抚摸那胀疼的小花蕾,幻想某天它能像鲜花一样丰肥地绽放,幻想某天一只巨大而强壮的手能在它上面流连忘返,还幻想自己长大了能穿上高跟鞋,抹上口红,成为一个美丽、聪明、魅惑天下所有男人的小妖精。如今不但长大了,简直快要老了,还来不及成为小妖精,就要变成老妖婆。
  痛感青春的流逝,盘点自己的人生,罗千朵发现自己不但一无所成,又几乎一无所有。
  罗千朵充满了危机感,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半年之内把自己嫁掉,而且一定要嫁一个比高飞更优秀的男人。她要让高飞后悔;要让他知道他抛弃的不是一粒石头;而是价值连城的钻石;她还要让上官娜嫉妒;她抢走了高飞,却把她罗千朵推到了更优秀的男人身边,她将永远比上官娜幸福。
  在嫁人这件事上;她心情的急迫和对时间限制的严格,让人感觉仿佛她在半年之内如果不能成功把自己嫁掉,就会在自己身上绑上炸药成功地把自己炸掉。
  她开始积极行动,把几年来所有认识的男人和男孩都罗列出来,可惜他们要么结婚了,要么已经有了女友,要么根本对她不感兴趣。
  有一天艾尼对罗千朵说:“你那么想结婚,何不上交友网站碰碰运气。”
  罗千朵从没想过上交友网征婚,总觉得那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跟现实社会离得太远。
  艾尼说:“现在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罗千朵说:“什么话?”
  艾尼说:“婚姻改变命运,网络改变婚姻。”
  罗千朵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艾尼说:“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它正成为网络时代的流行的现象。灰姑娘找到白马王子,傻小子攀上富家小姐,许多人通过网络成为朋友、恋人和夫妻。特别是相互之间身份悬殊的人,通过联姻而改变命运,在过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而在互联网时代,每个人都有机会在寻觅到自己心满意足的爱侣,并实现攀龙附凤的愿望。”
  “真的有这么神吗?”
  “你试试。”
  罗千朵回到家,上了一个交友网,在交友栏里一搜索,哇,那么多单身男人,很多还有照片,其中不乏英俊的高学历精英。她顿时感觉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激动得喘不过气来。她赶紧注册成会员,又填写了一段精彩纷呈的自我推荐,然后精心挑选了两张照片放到网上,一口气发了十几个留言。
  接下来,几乎每天的留言都有几十个,手机短信也响得此起彼伏。没有时间一一回复,只挑一些大好青年回留言或短信。罗千朵沉浸在巨大的兴奋之中。
  你来我往,留了几次言,就开始约见面。罗千朵第一次见的是一个高级白领,姓李,身高一米八零,有房有车。
  约定见面的时间到了,因这李先生在路上塞车,大约要迟到半个小时。这并没有影响罗千朵的好心情,她在西餐厅里喝着一杯味道很好的红酒,看着桌上跳跃的红烛苗,心想说不准能和这李先生一见钟情。
  罗千朵正想入非非,李先生来了。李先生竟然比照片上更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他穿白色T恤,白色休闲裤,像小说里描述的白马王子。罗千朵一颗心跳得乱七八糟。心想,老娘吻过青蛙后,终于吻到了王子。
  李先生坐下来,说:“你是自由撰稿人,会写文章是吧?”
  罗千朵点了点头。
  “我最佩服写文章的女人了,一直想认识这样的才女。其实你应该去写小说,前几年深圳有个女作家写了一本小说,写自己的风尘堕落史,一下子就名利双收,你也可以写一本啊。”
  千朵说:“我没什么风尘堕落史,一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
  “可以瞎编啊。”
  罗千朵说:“我的文笔不好,思想也不够深刻,写不好小说。”
  他说:“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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