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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绮罗香-第17章

小说: 绮罗香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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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争一时之气……务必尽力斡旋拖延”,于是生生放软了声音,低头道:“自我来了这几年,哪一日不要妈妈操心,如今进去了这些日子,吃饭穿衣色色不能周全,才知道妈妈的好,想想自己素日任性妄为,成日只知道跟妈妈别扭斗气,实在是……”绮罗一面说,一面哽着跪了下去,“求妈妈担待绮罗年纪小不懂事罢。如今女儿大了,断不会如小时那般没上没下了。”
  许大奶奶慌得连忙拉了她起来,温言慰道:“你这傻孩子,我若这些个芝麻事情都记在心里,成日家光派你们的不是都要累倒了呢,如今说的是这么大的喜事儿,怎么反倒招得你伤心起来,快不要哭了。”
  说着便举了手帕子替她拭面,见她满面泪痕,不由得自己也心中一酸,想起她当初来的时候,还不到衣架子那么高,这些年金奴银婢,三茶六饭的看顾教养,在她身上花的心思,实实在在连当年的胭脂都比不过。如今应了谢宝华将她打发了,也算不得她贪财作践这个女儿——那样的家世人品,还有什么配不过的?就是平常小户子人家父母,也断没有放着富贵亲事不点头,反舍得女儿跟着个前途未仆的小副官儿挨日子的理。
  绮罗却跪着不肯起来,仰着脸儿,哀哀切切地说道:“女儿知道妈妈素日最是心慈,必不计较这些的,只是女儿心里越发愧疚,只想着如何能尽力补得这些年的不懂事,也抵些心中不安。这几日思量再三,实在是一身别无所长,但求跟在妈妈身边伺候,好歹能多尽几年孝道才是。”
  她伏在许大奶奶的膝上,满眼恳求的神色,泪光盈盈地看定了她:“求妈妈允了罢。”

  38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给各位亲们道歉,停更了两个多月,是骰子不好。鞠躬。

  
  冷天里越发天黑得早,申时刚过,那昏黄的夜色便漫天漫地洒了下来,路上行人渐渐稀少,宛青坐在车里只觉得气闷,一迭声地催着司机快些开,车轮从青石板上格达格达地碾过去,刚刚地转了一个弯,宛青忽然喊:“停车,停车!”
  车还没停稳,她已经拉开门跳了出去,眉开眼笑地拉着路边垂头踢着小石子的人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他,他还没回来么?”
  谢宝华被她问得有些发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一路游游荡荡地走到谭锦鹏的家门口去了。不曾想在这里又碰上宛青,只得含糊应道:“是啊,想来瞧瞧锦鹏的,谁知道还没回来。”
  宛青好容易熬到学校放假,极是高兴,也不曾留意他的神色,只歪过头去瞅一眼那暗沉沉的屋子,便笑道:“我回去问问我爸爸,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横竖我也……”说了半句连忙咽下,眼珠儿滴溜溜地一转,脸上却笑得更甜,“横竖我也告诉你一声,省得你空跑不是。”
  谢宝华一见她的神色就知道心里又在转什么鬼主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待理不理地扬起脸“嗯”了一声,道:“可不敢当,大小姐你莫打着我的幌子去打听自己的事。”
  宛青脸上一热,扭身道:“你这个人,说话越来越刻薄了,好心当作驴肝肺,谁爱打你的幌子谁打去,稀罕!”说着便往车里去,宝华连忙跟着帮她拉车门,笑道:“啊呀啊呀,是我不好还不成吗?给你赔个不是,改天我做东请你,啊不,请你和锦鹏一起出来吃饭,好不好?”
  宛青脸上愈发红成一片,气哼哼地道:“你也就会跟我油嘴贫舌,好一阵歹一阵的,你不用忙,我学里放假了,明儿就去你家做客,把你这些说头都跟伯母好好学学,让她老人家也乐一乐。”
  谢宝华装着着忙的样子,慌慌张张地给她作了个揖:“大小姐你可真别恼了,我给你作揖还不行吗?你看天都黑成这样了,我晚饭还没吃呢,你且好心让我搭一段顺风车,好歹赶回家吃顿热饭,那时你有多少气要生也不迟啊。”
  听他说得俏皮,宛青便掌不住噗哧笑了出来,白眼道:“上来罢,先送你家去罢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宛青不等行李箱子卸下车,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屋子里跑,进门就喊:“张妈,饭好了没?我要饿死了!”
  张妈早已候在门边上,接过司机送过来的箱子,笑道:“小姐回来了?饭已经好了,老爷太太都在楼上呢,正等着你回来开饭。”
  宛青道:“哟,可真难得,妈今天倒这么早回来了,张妈你准备开饭吧,我去叫他们。”
  镜子里的女人一手将卷发都捞到耳后,正歪着头取那璎络缠丝簪子,忽然停了手,诧异道:“你说什么?跟谁?”
  “老苏家的老三呀,苏锦意。你不是见过的?上次新年团拜,还夸他一表人才来着。”李汉年正靠在沙发椅背上闭目养神,听见问,便不紧不慢地答了一句。
  李夫人放下簪子,又去卸那耳环,一面撇嘴道:“那种场面话,我哪里记得许多,这人我是没有印象了,不过他们家苏太太我是见过的,生意人家一股子抠门的酸劲,但凡输了十块大洋以上就必定横竖不得劲儿的,叫人哪只眼睛瞧得上,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儿子,配的起你李汉年的独生女儿?”
  李汉年笑了一笑道:“话不是这么说,自古商不及官,钱不及权,他们商贾大户里的规矩,省俭惯了也是有的。他那个三儿子,素来最得老苏的心,又送到法国去了几年,最是新式开通的人物,宛青过去了,必受不着委屈。”
  李夫人冷笑道:“凡出去见过世面的人,肚子里花花肠子定然更多,要我说,还不如在乡下置一个庄子,几亩房产,乡下人没见过世面,难得老实,倒是由得青儿的性子闹去的好。”
  李汉年听见她夹七夹八的又在含沙射影,不由得一股子恼怒渐渐冲上脑门,待要驳她,又无甚可说,只得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李夫人在镜子里瞥见他出去,连忙叫道:“站住!我还有话问你呢。”他只得停了步子,头也不回地道:“那就快说。”
  李夫人笑了笑,倒又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在镜子里盯着他道:“我前儿上你办公室找你不见,便想叫谭副官给你带句要紧话儿,他们跟我说谭副官为你上南京办事去了,怎么昨儿个却恍惚听见说你手底下跑了个副官,姓谭。这是怎么回事儿?”
  李汉年未曾料到她问的居然是这件事,心里越发不自在起来,喝道:“军部里的事自有军部来管,你瞎打听什么?哪里来的野道消息,也当个正经事问起来,我瞧着你是闲得昏了头了!有这起闲心思,不如好好管教管教青儿。”
  李夫人抿了一抿嘴,忽然哗啦一声将桌上的首饰盒子扫了开去,刹时只听见环佩叮当,一只耳环溅在镜子上,锐声一发即止,随即便滚进四下厚厚的地毯里,悄无声息。李汉年吃了一吓,忙回过身来,见他夫人怒容满面,一手指着他便骂道:“亏你还好意思说出‘管教’两个字,我瞧着青儿倒是有情有义有良心,从来不做不讲理的事情。你不要行动便搬出青儿来堵我的嘴,好像你有多疼女儿似的,我告诉你,虽说我是见天儿埋在麻将堆里,可女儿的事我没有一刻不放在心上,今天这个谭锦鹏若不是青儿想要的人,我绝不在你面前多一句话!”
  她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想着把女儿嫁给老苏家,能扒拉多少好处出来?你也知道说他们世家商贾,能做赔本的买卖?他们家老三,从法国遮着掩着的带了个大肚子女人回来,大帅您这么手眼通天的能不知道?你让我青儿嫁过去算什么?做小?还是一进门就让大肚子女人喊声姐姐伺候着?”
  李汉年绝想不到自己这个每日里只知道打牌的太太竟然什么都一清二楚,又说得分外刻毒,一时恼羞成怒,扬手便要打下去。他太太却不闪不躲,笔直站在那里,直瞪着他,他看着她那样倔强的样子,又无论如何打不下去,僵了半晌,方才回身颓然在沙发里坐下:“他们家已经答应将那个女人送走了,青儿过去,是断不会受委屈的。你既然什么都知道,又怎么不替我想一想?老实告诉你,就连老苏他们家能给的,都填不了这个窟窿,还得求着珠宝榭家帮衬,才能勉强顶过眼下这这一摊子焦头烂额的军务,若是再筹不到军款,这一家子只怕连个耕田种地的安稳福分都没得享了。那时候青儿要受的委屈,才叫人想不到呢。”
  李夫人自从跟他到城里来,难得听到他说几句心里的烦难,这会子见他愁到这个地步,心里早就软了下来,便走到他身边坐下道:“我也不过白问一问,女儿的这头婚事,我看着实在不妥当。不说旁的,那个谭锦鹏的事情,青儿跟他的情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固然是想绝了后患,可青儿这个脾气,好端端的人突然没了,怎么不翻箱倒柜地追查到底?这当口儿又要她定亲,这不是生生逼死她吗?”
  李汉年叹了口气道:“那也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
  夫妻两个无语对坐了半晌,还是李太太先回过神,诧异道:“怎么青儿还没回来,不是叫人接去了吗?我下去瞧瞧。”走出去扬声叫道,“张妈,张妈!小姐回来没有?”
  张妈慌慌张张地跑出来道:“小姐回来了一会,才刚又出去了,说是同学来电话,叫她出去吃。”
  李太太道:“既然这样,就不等她了,吩咐厨房开饭吧。”
 
  39

  桌上一灯如豆,映出满屋昏黄。韩戎卸去一身戎装,只穿着家常的月白短衫,手里握着一封电报,只是来来回回地踱步,忽然门上被人拍得山响,他一惊,忙将电报塞在案几上的一堆书里,一面问道:“谁?”
  门外那人应道:“是我。”顿了顿,见无人开门,又喊了声:“韩大哥!”
  韩戎却已听出来了,将门一开,那人便夹着一蓬冷风扑了进来,扭着他的衣襟便一迭声地问:“韩大哥,我爸爸究竟把锦鹏怎么了?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他在哪里?你一定知道他在哪里的是不是?”
  韩戎连忙掩了门,见宛青一身家常的素花中衣小袄,冻得双颊通红,臂弯里挂着狸皮外套,显是心里着急,竟忘了穿上。韩戎瞧着这情形,心里便猜着了七八分,当下不动声色,先将宛青推到里屋,亲自把火盆拨得旺了,端来搁在她脚边。宛青骨碌着眼睛直盯着看他忙了半日,忍不住又腾地站起来,道:“韩大哥,你倒是说话呀。”
  韩戎瞥了她一眼,气定神闲:“嗯,大小姐吃饭没有?”
  宛青又气又急,见他一副浑不着意的样子,明知是敷衍自己,若是平时,早就炸开了,可如今锦鹏的小命都不定捏在他手里,心中一酸,眼眶儿便不由得红了起来:“韩大哥,你好歹让我心里有个底,这事儿不弄清楚,我哪里还吃得下饭?”
  韩戎管自去碗柜里端了一碟子细巧糕团出来,搁在桌上,笑道:“我瞧着你还是先填填肚子的好,这事儿你就是问到天亮也没用,我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命令是军部下的,我只管放兵拿人。”
  宛青情急之下,一把攀着他的手臂,仰头问道:“那人呢?你们拿到了没有?”
  韩戎不动声色地将手脱了出来,望着她道:“现在还没有消息。”
  宛青不及思索,脱口而出道:“阿弥陀佛,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一句未完,瞥见韩戎正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自己,方才回过神来,自悔失言。韩戎常日带兵在外,偶尔回来遇见,又最是个冷竣寡言的,连她也不敢轻易招惹,故而素来就没有什么交情,若不是今日听见父母争吵一时情急,也不会这样冒冒失失地撞了来,平白地漏了心事。饶是她素日胆大任性,此刻被韩戎这么一望,竟也局促起来,越发觉得脸上发热,只得嗫嚅着补了一句:“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了,我,我回去了。”
  韩戎也不挽留,只将自己的外头拿来披了,道:“你先吃点东西,我去给你叫车。”宛青赶着说不必了,他却仍旧开了门出去,只远远地说了句:“天晚,女孩子家走夜路不便。”
  宛青怔怔地瞧着他去得远了,方才回过身来,地上火盆烧得极旺,温热的炭火气一阵一阵熏上来,身子一暖,倒越发觉得肚子空空,竟是饿得不行,当下便坐在桌边,伸手拿了一块糕团吃起来。
  那糕团还是热呼呼的,又糯又甜,她吃过一块仍觉不够,索性将盘子都端到身边,谁知偏有一块儿团子粘住了旁边的书页,宛青唯恐弄坏了韩戎的东西,便小心将那书页先拨开来。触手一捏,觉着不对,又一摸,竟是一封加急电报,她抬头望望窗外漫天的雪,没有半个人影,这才放了心,小心地将电报抽出来,展开看时,上面只有八个字:“人已接到,计划不变。”
  宛青翻来覆去地瞧了半日,仍然看不出个所以然,电报上下都无落款,电文又如此没头没脑,显是事情极为机密,她皱眉想了半日,忽然省悟,忙将电报封壳翻了过来,果然在邮戳上罩印着“南京”字样,顿时心中又惊又怒,正在出神,外头已经有了响动,她也不及多想,连忙将电报重新装好,压回了书堆里面。
  韩戎进来时,宛青正抓着糕团大嚼,听见他进来,回头笑道:“车可找到了?”他道:“就在外头,大小姐早些回去吧。”顺手将她的狸皮外套取过来给她披上,嘱咐道:“夜里不安全,路上不要多耽搁。”
  宛青应了一声便起身出去了,站在院子里又回头道:“韩大哥,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想了一想又道,“谢谢你。”
  韩戎见她脸上虽然笑着,眼里却殊无笑意,知道她心中必定烦难,便微笑答道:“大小姐客气了,一路小心。”
  宛青回身便踏上车去,微一沉吟,对车夫道:“麻烦你,送我去火车站。”
  韩戎直看着那车在夜色里消失不见,方才掩了门回到屋里,旁的不理论便先去捻那电报,果然上面粘着小块糕团屑子。他抽出电报,望着那八个字渐渐出神。
  桌上的灯不安地跳了两跳,暗淡下去,谢宝华赌气似地倒在床上,心里那声音一遍遍地哄响:“我不过是个熬不过冻的逃荒花子,怎能跟堂堂寿王府的格格平起平坐。”
  他翻一个身,将枕头压在头上,意欲掩了耳朵不听,却挡不住他娘的声音,也一阵阵地翻滚过来:“我只有一句话,她绝不是你小姑姑的满儿。”
  他翻来覆去,那些声音叠乱纷杂,将自己严严地裹着,裹到透不过气来,他心里又是气,又是恼,原来,原来,她才是!他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爆开来,绮罗,绮罗,你注定是我的!他这样气咻咻地想着,红袖,这死丫头也不曾安着好心,从一开始就瞒着自己骗着自己,叫他拐了这许多弯,白耗了这许多功夫,早知如此……他翻身坐了起来,早知如此,就该一个窝心脚踢死这贱蹄子!
  他咣铛一声将门打了开来,连宿在外屋的丫头都惊了一跳,忙忙地披了衣服点灯出来,宝华人已经走了出去,那丫头赶上去刚问了句:“这么晚了爷要哪里去?”便觉得一股大力扑来,随即便疼得弯下了身,却是宝华盛怒中一脚踢来,正中小腹,当下便疼得连话也说不出一句,只得眼睁睁看着宝华狂怒地走远了去。

  40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不更新,让我好好酝酿下接下来要怎么虐……

  
  外面人声喧哗,歌舞正浓,恰是醉红楼正热闹的时候,绮罗却倦眼朦胧,睡意重重,凝儿见她懒懒的样子,便道:“今儿刚回来,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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