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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智圣东方朔第3卷-第92章

小说: 智圣东方朔第3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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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京房也不说话,拿出身上的短刀,便在东方朔的水袋子上刻下了几行字:
   〖HTK〗
   水在山上,蹇险难进,阴阳二气否也。
   阴待于阳,柔道牵也。
   险而逆,止阳固阴,长处能竭。
   至诚于物为合,蹇道亨也。
   〖HTSS〗
   东方朔一边看他写,一边皱起眉头问道:“京房,你这阴阳二气,说的是我们眼前,还是别的地方?”
   京房摇摇头:“东方大人,京房以为近在眼前,即向西南;远在长安,即是东北。”
   田仁在一旁也在观看,和京房在一起这么久了,他多少也理解一点,便叫道:“好啊!刚才你们还说‘利西南,不利东北。’我们就往前走吧!”
   孟晖仍不愿动窝:“不行!刚才他们说:‘往蹇,来反。’这一卦要我们往回走呢!”
   东方朔继续看着京房刻的文字,心里想:这个小丑孩,前面好几次算的卦都很准。远在平原时算的那一个“剥”卦,我还以为解得很透了,不料京房还有新的解释,所谓‘君子俟时,不可苟变;存身避害,与时消息。’便是劝我东方朔‘存身避害’,等待时机,不可硬争。如今他又来个西南吉而东北不吉,还说阴阳不合,险而逆,要止阳固阴,而且卦象预兆长安,难道皇宫中又会出现什么变故?不会吧!皇后柔弱如水,果然是‘柔道牵也’;皇上虽说靠着药丸子还养着许多佳人,可他上有太后遗言,下有对子夫的怜眷,不应再生事端。难道此卦应在太子身上?不会,珠儿去了西蜀,去见卓文君和蟹儿了。不知年过六十的卓文君现在怎么样了呢!长安的事儿,应是栾大和卫长公主。他们之间,迟早会出大事的!哎,东方朔啊东方朔,你怎么又如此相信卦象了呢?过去你不过偶尔为之,聊以自慰吗?都是这个小书僮,这个丑小伙,由他去吧。卦象千变万化,由他解之,何必在意呢?想到这儿,他便不愿再往下想,于是微笑着,决然对京房说:“小书僮,别玩深沉了。咱们再往前走几步,到了河水没了的地方,再商议如何行动,好吗?”
   京房点了点头。四人又向西南走去。
     
   长安城内,钟粹宫中。
   卫长公主在栾大的陪同下,来见卫子夫。卫子夫身边站着她的孙子刘进,已经八九岁。那栾大腰中悬着两枚金印,走起路来叮当作响,眉飞色舞,令人讨厌。卫长公主则极为瘦弱,面容憔悴。
   卫子夫摸着长公主的脸说:“女儿,你怎么如此瘦弱?”
   卫长公主笑了一下:“母后,没事的,女儿精神好得很呢。有栾大将军在身边,女儿终日很快乐。”
   栾大翘动着那缕黄黄的山羊胡子,上前解释道:“母后,请您放心,我栾大近来帮着皇上打仗作法,要把西域大宛统统消灭,因而对公主照顾不周,她就瘦了一些。等到大宛打胜了,小婿便会让公主胖起来!”
   卫子夫不想搭理栾大,却十分担忧地对卫长公主说:“女儿,你可要善自珍重啊!”
   卫长公主笑了一下:“母后,您放心。来,刘进,让姑姑看看,你爹好吗?”
   八九岁的小刘进说:“姑姑,我爹整天帮着皇爷爷办事,可忙了!”
   卫长公主又笑了起来:“好,好,你爹是太子,他现在帮你皇爷爷;再过几年,该你帮着你爹啦。来,姑姑抱抱。”她伸出双手,正要抱起小刘进,突然自己跌倒于地,口中吐沫,浑身痉挛起来。
   小刘进惊叫:“姑姑,姑姑!”
   卫子夫也大叫起来:“女儿,女儿!”
   栾大急忙摆手:“母后大人,您不要动!让小婿来给她治!”说完他拿出一些药水,给卫长公主灌下。卫长公主马上不吐了,过了一会儿,便安静下来。
   卫子夫朝着一旁叫道:“次公主,阳石公主!”
   一位老宫女走了过来:“启奏皇后,阳石公主出宫了。”
   卫子夫惊讶地:“她怎么又出宫去了?去了哪儿?”
   小刘进童言无忌,嚷嚷起来:“皇后奶奶,我姑姑保准又去公孙敬声家啦!”
   栾大听了,面上一喜。
   卫子夫一惊,马上拉住刘进,用袖子给他抹抹嘴,阻止他再说下去;而自己的脸上却露出无限隐忧。


第二十一章  天机河源(之三) 
   昆仑山峰,白雪皑皑。
   山坡之上,细流潺潺。
   东方朔与京房、孟晖、田仁四人牵着马,终于来到大河尽头。那几匹马,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人也觉得很困乏。
   田仁抬头看着雪山,大叫道:“东方大人,您看,河水没了,只有一些小水沟,全是从雪山上流下来的,是雪化成的!”
   东方朔呆呆地看了半日,方才感慨地说:“此处涓涓细流,清澈见底;而到了壶口,竟然成了咆哮的黄河,浊浪排空,真是不可思议啊!”
   京房笑着说:“东方大人,还不来篇赋?”
   东方朔张大嘴巴,一连吸了好几口气,然后说:“还赋呢!我的脑袋都大得富裕了!”
   田仁却很有兴致:“东方大人,从此处再往前走,全是雪山。这么冰冷的地方,有什么桃子?桃要长在春天和夏天,就像咱们平原那样的地方。是哪个该死的,编出来的这些鬼话,害得皇上非要我们前来找桃子?”
   东方朔笑了起来:“田鸭子,你还真行。告诉你吧,编这种鬼话的人早没了,可是信鬼话的人却还大有人在啊。”
   孟晖好不容易才喘定了气,便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都是你们道家,整天弄这些东西骗人,到头来自己受罪,还让别人跟着受罪!”
   京房在一边笑了起来:“小师叔,您别发牢骚。要是皇上不让东方大人来寻桃,我们能到昆仑山?有这么多美景可看?能找到大河源头?找到了大河的源头,可就像你们儒家说的,等于河出图,洛出书,是天下大治之兆啊!”
   听了这话,孟晖突然来了精神:“怎么我就没有想到?东方大人,快回长安,回朝廷向皇上禀报此事吧,皇上肯定会高兴得很,说不定还会改元,还会大赦天下呢!”
   东方朔点了点头:“我看皇上也会。京房、孟晖,我看你们两个就回去,向皇上禀告此事,也让皇上给你们加点官儿。”
   京房不解地问:“东方大人,您要去哪儿?”
   东方朔笑了笑:“我带着田鸭子,再往山上走走,说不定真能找到仙桃呢!”
   京房却主张就此止住:“东方大人,知其不可而为之,这不是您做的事啊!”
   东方朔大笑起来:“小书僮,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知其不可而为之呢?你看远处的雪山,一片玲珑剔透的,说不定王母娘娘的瑶台就在其上呢!”
   京房说:“东方大人,俗话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们都到了黄河的源头了,您还不死心?”
   东方朔对他认真地说:“小书僮,你要知道,我这个人,生来就是爱走新路,一旦走了新路,非要走出个结果来。撞到墙上,头破了再走回来,那也要长个教训。既然皇上让我来找仙桃,我说什么,也得让自己明白了才行啊!”
   京房还要相劝:“算了,东方大人,让我们随您一道去吧,您今年都快六十岁啦,岁数不饶人啊!”
   “哈哈!你们再随我走?你看看孟晖那个样子,还不是我的累赘?好了,我的小书僮,你陪着你的师叔回长安罢。我身边有这个身强力壮的田鸭子陪着,就足够了!”
   孟晖此刻一心想回长安,便央求京房说:“京房,既然东方大人如此说了,我们两个就先回长安罢。”
   京房向东方朔看看,又向孟晖看看,长叹一口气:“咳!当初你要是留在长安,看着荷艳多好!你偏偏也要来!”
   孟晖羞愧无言。
   东方朔见这两个又打起嘴仗来,就说:“算了,算了,你们快回吧,沿着来时候的路走,回去快得很!”
   孟晖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东方大人,要是玉门关的那个上官桀还不让我们回去呢?”
   东方朔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放心吧,孟老夫子!上官桀只要听说你们发现了黄河源头,他巴不得和你们一块,跑回长安向皇上邀功请赏呢!”
   京房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筹码,关切地说:“东方大人,万一道路不通,你们两个宁愿向西北走,也不要往西南去!”
   东方朔有点烦他:“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吧!向西北走,我琢磨着,说不定我们又回到乌孙国去喽!”
     
   长安城内,大农府中。
   桑弘羊和东郭咸阳、孔仅三人,又在一起议事。
   三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桑弘羊已经三十七八岁,比过去老成持重了许多,胡须也渐渐蓄了起来。而东郭咸阳和孔仅已是老态龙钟了。
   桑弘羊手里拿着一捆竹简,“唰”地一声,他将竹简打开,然后沉着地说:“二位前辈,你们年事已长,此事本来不想打扰你们。可是这个卜式太厉害了,你们看吧,看看他给皇上的奏折里头,都说了些什么?”说完走了过来,将竹简递给东方咸阳。
   东郭咸阳摇摇头:“桑大人,我不用看了。那个老卜式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说我们盐铁专卖的坏话!”他又将竹简转交给了孔仅。
   孔仅拿过竹简,将竹简放得老远,老远,然而他老眼昏花,什么也看不到。
   “桑大人,我们什么也看不见了,卜式是怎么骂我们的,皇上又是怎么说的,您就说给我们两个老叟听听罢!”东郭咸阳直截了当。
   “好吧!”桑弘羊再度把竹简拿过来,一字一句地给对他俩说了起来。“这个老卜式,这个牧羊佬,他跑了三十多家铁矿,到了四十多个县的卖盐地方,查出我们六十多种弊端,共列出七百多条罪状,件件点名道姓,还都有人证物证呢!”
   孔仅大惊:“这个老杂毛,他羊奶喝得太多了吧!”
   “不,他说的大多数都是事实!”桑弘羊接着说下去。“二位大人,在盐铁专卖实行之初,二位大人为了推行起来减少阻力,便找了一些你们过去做生意的伙伴,让他们主持当地的盐铁专卖。这个桑弘羊是理解的,皇上他也理解,不然反对的人太多,新法无法实行啊!可是这些人做了盐铁之官,便拿出他们的看家本事,营私舞弊。你看,卜式说,番禺有个叫茅次平的,他在冶铁的时候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还被番禺的工匠蒙骗,将许多废铁当做好铁收进来,又卖了出去,结果被老卜式派人买了一些,去做拴羊的链子,那链子连羊羔儿都能挣断!卜式又把这些所谓的‘上等好铁’转卖给了郭昌,就是郭大侠的徒弟,郭昌拿他去造武刚车的连环套,这个怎么能用呢?一大车的铁也没炼成一个连环套。郭昌将这个连环套交给了皇上,皇上便大为震怒,一环一环地把那个茅次平给套住了,如今交到了廷尉杜周的手里,还用说吗?肯定是死罪!”
   东郭咸阳叹了口气:“咳!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用这个茅次平,他简直是贪得无厌,怎么说也不听,就像茅厕坑里的石头,光‘平’有什么用?又臭又硬!让他死去吧,这种有眼无珠的人,听到别人几句好话,就昏了头,真钢假铁都分不清,只好让他自作自受了!”
   桑弘羊又翻了翻竹简,“你们听,这儿还有呢!卜式说:海边有个大盐仓,主管叫做什么万熊的,说他把海边的盐土堆在一起,没加煮熬,便卖了出去,结果又被卜式买了一些,竟然献给了皇上,说是让皇上的厨师做一做汤,味道好极了!皇上吃了便吐了出来,然后大怒,便让杜周派人将那个万熊下了狱!”
   孔仅一急,直咳嗽说:“咳,咳,这个万熊,也太没有人味了!我让他管的几个摊子,全部弄得乱七八糟,手下几个能人,全走光了!他还到处说别人的坏话,说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原来他自己便是个无用的废物!让杜周整他去吧,我老了,咳,咳,我管不了这么多啦!”
   桑弘羊把竹简一甩:“二位大人,皇上把卜式的这份奏折转给大农府,分明是让我们承担责任啊!”
   东郭咸阳和孔仅互相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桑弘羊却笑了笑:“二位大人,你们回吧,反正我桑弘羊还年轻,皇上不是说了吗?天塌下来,由高个子顶着。我的个子虽然不比你们高,可职位比你们大,这事,全由我来担着,你们回到府上,查查自己手中的事儿,再想一想,千万别让杜周抓住什么把柄啊!”
   东郭咸阳和孔仅一齐点头:“谢谢大农令。”


第二十一章  天机河源(之四) 
   玉门关上,密室之中。
   上官桀派人找来了李广利,二人正在饮酒。
   李广利胡子很长,蓬头垢面,一派潦倒。可他人倒没瘦。看到上官桀给他准备的好多酒肉山珍,他便来一个风卷残云,猛吃一通。
   上官桀在一旁看着,笑着说道:“李将军,看你吃得这么香。好久没吃到这些了?”
   李广利嘴中呜噜呜噜地说:“上官大人,岂止是好久?自从被你关在玉门之外,差不多一年了吧!除了吃点野猪肉,哪有这么多好吃的?”
   上官桀问:“那,李将军,你手下的人马还有多少?”
   李广利抹了抹嘴:“不瞒您说,上官大人,原来还剩七千多,眼下死的死,逃得逃,有的去了匈奴,有的死在路上,只剩三千多人了。”
   上官桀却不管这些,只是问道:“李将军,你猜猜,我玉门关眼下有多少人马?”
   李广利睁大眼睛:“皇上又派人来了?那还会少?又给了你五万?”
   上官桀摇摇头。
   李广利加上一点:“八万?”
   上官桀还是摇摇头。
   李广利不敢多说了:“十万?”
   上官桀的头不摇了,他得意地说:“李将军,别猜了,我告诉你吧,皇上给了我十三万大军,有六万是清一色的骑兵,个个马壮人精;还有七万步兵,人人骁勇无比。除此之外,皇上还让杜周发了七类出身不好的人来边关报到,作为部队的役人。昨天我清点了一下,乖乖!光这些囚犯罪人,就有七八万之多!
   李广利眼球快要蹦出了眼眶子:“乖乖!有这么多兵马,就是硬拿脚踩,也把大宛给踩没啦!”
   上官桀却又往回收:“李将军,说得轻松。大宛远隔千里,就那么容易踩没了?踩平了大宛,天马到哪儿弄去?”
   李广利不解了:“上官大人,您的意思是?”
   上官桀这才露出底来:“李将军,告诉你句实话吧,皇上还是对你关照有加的。”
   “皇上还会想着我这败军之将?”
   上官桀感叹地说:“李将军,都因为你有个好妹妹!皇上一想起李夫人来,也就放你一马了,他发了一道圣旨,让你再度领兵,去打郁成国和大宛!”
   李广利激动地转过头来,对着长安的方向连磕三个响头:“皇上!臣李广利这回就是死了,也要把天马给您夺回来!”
   上官桀不禁露出看不起的样子:“李将军,你说说,下边我们怎么发兵呢?”
   李广利却说:“上官大人,我听您的!”
   上官桀惊讶了:“皇上让你还当贰师将军,那大军就归你指挥。我上官桀连马都养不好,怎么会打仗呢?”
   李广利想了想,便直说道:“上官大人,那我也没办法。堂姨父也死了,我们没辙了!要说去西域,我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见了沙漠,就闭着眼睛往里闯;见着水流,就摸着石头过河吧!”
   上官桀悄悄地说:“皇上旨意里还说,要是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就把东方朔给找到,别管他到没到昆仑山,找没找到仙桃都是小事,要让东方朔帮着咱们,把大宛给拿下来!”
   听了这些话,李广利犹如得到了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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