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在街上奔走喊冤 >

第20章

在街上奔走喊冤-第20章

小说: 在街上奔走喊冤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钱放到桌面上的那刻,意味着对全村人全面而完整的屈服。此后,郑东山家就不会再遭受排挤,但村里从此则多出了一个赌徒。那个赌徒不是别人,就是他郑东山!    
    想到这里,郑东山内心痛苦无比!他真想转身回家。可理智告诉他:那样不行,绝对不行!那是对家庭不负责任的表现!如果选择退回的话,他就失去了一次妥协的机会,并将一味地站在全村人的对立面。可那样的抗争是不对等的,他郑东山只一个人,而对方是一村人,郑东山只不过是螂臂挡车罢了,等待他一家的无疑是累累伤痕。这样的教训,他家已遭受过,而且还在持续。    
    郑东山正进退维艰时,他姐姐一家在村口晃动。今天是大年初一,姐姐一家总选在这天,前往娘家做客。这使郑东山为自己逃避妥协,寻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借口。这次,郑东山最终没有走向赌桌,而是先姐姐一家返身回屋报讯。     
    十四    
    郑东山父母见郑东山返家来,不约而同地感到意外。他们估算了一下,郑东山出门到返回,不会超过五分钟呀。于是,异口同声地问:“你,怎么快就输完了?”满脸迷惑。    
    郑东山说:“我根本就没去赌。”    
    郑东山父母的脸色就暗下来了。郑东山见状赶紧补充说:“我在路上碰见姐姐他们来了,就折回来报个讯。”    
    说话间,外甥已在台门口活蹦乱跳,郑东山父母的脸才重新舒展开来。    
    郑东山跟姐姐一家寒暄了一番后,郑东山娘见郑东山还没出门的意思,便忍不住催促起他来,她说:“东山呀,你姐姐他们我跟你爹会招待的,你好出去玩牌了。”    
    郑东山还在踌躇,娘又止不住催促了一遍。这很让姐姐感到不可思议,别的人家儿子赌博,家里父母制止都来不及,怎么娘反而反其道而行之呢。于是,埋怨起她娘来:“娘你也真是的,弟弟不喜欢赌,你催他去赌干嘛?赌又不是好事情!”    
    郑东山娘就面露难色,开始向女儿诉苦。    
    郑东山姐听罢,沉默了。一旁的姐夫插嘴说:“看来弟也只能跟着去赌了,要不,照现在这付场面,今后村里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一定都会推到弟的头上。弟一个人怎么斗得过一村人呢,除非你们不在这个村里呆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姐夫一番话里的最后一句,无意之中提醒了郑东山。一直缄默着的他终于开口了,他不屈不饶地说:“我为什么要跟他们混在一起?我就是不跟他们一起赌博!”     
    十五    
    郑东山决定将家从这个村庄搬走。郑东山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郑东山父母顿时目瞪口呆了,他们张大着的嘴里足以放进一只鸭蛋。他们怀疑郑东山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搬出这个村庄?让他们搬到哪里去?难道跟随他一道去南方打工?这简单是痴人说梦!他们又不是十八九岁,他们是六七十岁的人了!    
    郑东山说:“我们搬到姐姐他们老家去住。”    
    此话一说出,郑东山父母不诧异了。郑东山的姐夫家在邻镇,那里建有两间三楼,但他们一家平时不住在那里,而是在省城做布生意,所以他们老家的屋一直空着。郑东山家还没建新房前,他姐曾开玩笑说:“弟弟,我看你们搬到我们家去住好了,省得再花钱建新房了。”当时,郑东山自然一笑了之。可现在情况不同了。    
    对于郑东山的这个决定,姐姐一家自然没有异议。反正那房空着也是空着,长久不住人的话还容易坏呢。郑东山的父母开始应承不下来,这里他们毕竟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可后来想到这段时间所受的屈辱,心就变得越来越冷了,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便相继答应了下来。他们想那里都是住,只要不受欺负就行。    
    郑东山见他们都同意了,憋闷了许久的胸口,才开始舒畅起来。这以后的日子,是他回村后最愉悦的时光。他一面打理着家里用有的物件,一面暗暗地骂:“操你们妈的,我就不跟你们同流合污,我干嘛要跟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同流合污呀!”


第三卷一个没有赌徒的村庄(4)

    十六    
    郑东山搬家前夕,去村委跟村长打招呼。陶金刚这段时间很仇恨郑东山,他觉得郑东山这狗娘养的把他害苦了。他认为要不是郑东山这狗娘养的,村里就不会出现三起赌博被抓案,要是没有那三起案件,去年镇政府评文明村村里就十拿九稳。可现在倒好,文明村评不上先不说,村委的名声被搞得很臭了,几乎所有村都知道他们村被抓了三起赌博案。    
    更让村长忍无可忍的是,前几天镇长还来电批评了他,说他们村给镇里树了坏典型。理由是,这么多年了,整个镇都没发生过一起赌博案,你们村可好一年发生了三起!创历史新高了!对于赌博案这件事,村长心里很清楚,不是整个镇没发生,其实现在每个村都在赌,只是镇派出所懒得主动来抓而已。因为这几年抓了,赌资当场交银行,不像以往可以私分。这是上级的规定。当然,这些不好向镇长说。他能做的,就是将仇恨转嫁给郑东山。    
    由于生着郑东山的气,这次郑东山来村委,村长对他爱理不理。郑东山打招呼,村长装作没看见。郑东山说,金刚叔你忙呀。村长只鼻孔里哼了下气,好像他的话就是金元宝,从嘴里吐出要给郑东山捡走似的。而且,自郑东山进去以后,一直阴着张脸,恍如郑东山强奸过他女儿。郑东山见了村长这付德性,也懒得猜测到底什么原因,直截了当地说:“金刚叔,我们准备明天搬走了。”    
    这下,村长惊神了,才终于说了一句整话:“你们要搬走?!”说实在的,郑东山的话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郑东山说:“是的,我们明天就搬,今天我来跟你打声招呼。”    
    “在这里呆着多好,干嘛要搬走呀?”村长虚情假意地说,笑在脸上浮起来。他想,你郑东山狗日的,越早搬越好,这样村里就少事了。但为了让郑东山看出他的关心,他仔细询问了为什么要搬,搬到哪里去,人手够不够什么的。最后,谆谆教导郑东山说:“东山呀,你们既然已决定搬迁,当叔的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不过有一点你一定要记牢,每到一个地方团结最重要,要是团结搞不好,那事情就糟了。”     
    十七    
    郑东山家从村里搬走了。搬家的大半天时间里,全村人没一个帮一把手,他们都冷眼旁观着,并且不失时机地风言风语:    
    “看东山这个愣头青的样,搬到哪个地方都一样,以后可不要又呆不下去搬回来喔。”    
    “搬了好!搬了村里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这种货色早就好搬了,省得村里被搞得鸡犬不宁的。”    
    “搬的路上小心翻车摔死,那样的话就用不着搬了,哈哈哈……”    
    ……    
    在整个搬家的过程中,村里人没一个主动跟郑东山家说话,只有郑水清在那辆载货的车临开动前,跟郑东山大声地说了句:“借你的钱我迟早会还的,到时我送到你新的家里加倍还你!”郑水清故意这样说,并不是真的要还钱给郑东山,他是怕郑东山临行时突然提还钱的事,那样郑水清脸上就无光了。郑水清自视是一个要面子的人。    
    可他这样说的时候,旁边的人都笑了,当然是不坏好意的笑。他们觉得水清这家伙太风趣了,还能在郑东山临走前讽刺他一下。他们都把郑水清的那句“到时我送到你新的家里加倍还你!”当作是郑水清对郑东风的嘲讽了。于是,他们没有理由不笑,不笑也是白不笑,郑东山走了之后,这村里再也没人供他们取笑了。郑东山可是他们村里惟一的一个异类呀!所以他们要抓住机会再笑一笑。    
    郑东山坐在车上,听着村里人的笑声,也禁不住地笑了。自然,那是另一种性质的笑。他想,自己终于没有向他们妥协。现在好了,我们搬走了,这里的一切跟我们没关系了,你们去赌吧,去尽情地赌吧,向死里赌,最好赌个倾家荡产,赌个一贫如洗,赌个家破人亡。     
    十八    
    郑东山家搬走的那年里,村里赌博如旧,但是相安无事。年底镇里开会的时候,镇派出所所长碰见了村长,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村长的肩膀问:“陶兄,今年该不会再出问题吧?去年的时候就你们村事多。”    
    村长拍了拍胸脯,蛮有把握地说:“哪能再出问题呀!有赌习的几个人,该教育的都教育好了,实在教育不好的那个,今年年初全家都搬走了。”    
    镇派出所长就说:“这样的话,我们就省事了,不像去年他娘的,饭吃到一半头上,觉正睡得香,那报警电话索命地叫,说是你们村在赌博,连碗饭都吃不爽快!连个觉都睡不囫囵!”     
    “那是,那是。今年不会再让你们马不停蹄地跑来奔去了。”村长口头上说着,心底里暗暗地骂:今年你们可以闲得脖子上系根绳子,到日头底下晒起来,过年的时候当腊鸭吃了。    
    会上,镇政府公布了文明村名单,他们的村名列其中。村长还上台作了《吸取教训抓村风,惩恶扬善创新貌》的报告,着重交流了村领导班子如何铲除赌博歪风,使得村里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新风貌的经验。会议临近尾声,镇长作总结发言时,特地点名表扬了村长,并要求其他各村以他们村为榜样,开拓创新与时俱进,争创社会主义新农村。    
    镇长作总结的时候,村长坐在台下神思飘扬,他想这狗日的郑东山,真是一个瘟神呀,要不是因为他,我去年这个时候就该受表扬了。不过还好,这个瘟神终于走了,以后村里“文明村”这块牌子是拿定了。     
    十九    
    时间过得真快,郑东山家一搬就一年了。在这一年的时间里,由于郑东山现在住的村跟这个村相距有些远,村里人一直没听说过他家的消息。这年春节,村里来了一位修鞋师傅。村里人跟他闲谈中,得知他就来自郑东山现在住的村里,更为凑巧的是他们还相邻。这可为村里人探询郑东山的近况找到了良机。他们试探着问:“郑东山本来是我们村里的,现在搬到你们那里,人缘咋样呀?”    
    修鞋师傅手里忙着修鞋,嘴里回答着说:“开始的时候不咋样,后来就慢慢地好了,现在我们村就数他人缘最好。”    
    村里人起先有些不信,后见修鞋师傅不像是说谎的人,便寻找郑东山人缘为何转好的因素,其中一个就说:“那你们村里肯定不赌。”    
    修鞋师傅禁不住笑了:“我们村又不是在国外,现在农村里哪个村不赌呀,我们村怎么会例外呢。”    
    村里人就有些迷惑了,他们很难想象一个不赌的人,能跟一群赌博的人和谐共处。那两种人,可是一种是油一种是水,无法相融的呀。    
    为了彻底弄清郑东山为何在这村人缘最差,而在那个村却成为了最好这个问题,村里人又挖空心思问了很多有关郑东山的情况。最后也不知是哪个问了一句:“那郑东山现在赌吗?”    
    “赌呀。怎么会不赌呢。” 修鞋师傅头也不抬地说,仿佛不将这个问题当回事,为了说明郑东山的赌况,他还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我们村里就数他赌得最厉害了,我们明里背地都叫他赌王。”说到这里,修鞋师傅“噗哧” 一声笑了。村里人见了他自得其乐的样子,猜想他一定想起了郑东山狂赌的情景。    
    这下村里人都愣住了,他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郑东山在这个村里,可是惟一不赌的年轻人呀!怎么现在在另一个村,就一下子成为赌王了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