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八极神童-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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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帮主既愿如此做,我看其余的人,就在此吧!”
中州隐侠说着,向穷家帮的来人看了一眼继道:“只是我们应该约定信号,谁先登上峰顶的人,就发一声长啸,遇紧急时,便发出两声长啸!”
“噗嗤!”
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虽然不大,可是在场之人,都听得十分清楚,是发自女人之口。
众人循声望去,空出寂寂,除遍山冰雪与尖锐的风啸之声外,什么也看不到,齐露出诧疑之色。
中州隐侠以为是符立在暗中搞鬼,于是提高声音道:“是那位朋友?为何发笑?难道见不得人吗?”
“江湖上人人尊敬的隐侠,竟然如此胆小,真替赤松师叔丢人,快放心的上山吧,不要令人家久等了!”
话音方落,就见从一株积满冰雪的古松上,飘起一条白影,稍闪即逝,隐没于山道之上。
“哼!又是她!”
中州隐侠气愤的如此说着,面色十分难看,显然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白影,十分不满。
可是更气的,则是谢碧凤,只听她道:“爹!我要看看他是谁,口气如此自满!”
话落,也不管中州隐侠是否同意,即奋身追去。
她这不顾一切的追去,中州隐侠便也不再考虑分道的问题,为恐女儿有失,也忙追了上去。
不过他虽然急,但在起身前,仍向大家道:“仍依原计划行事,我先去了!”
中州隐侠方走,大家互相一打招呼,即从后跟了上去,而铁掌熊能,也率同帮中来人,转向后出而去。
且说谢碧凤当时仅凭着一时气愤,追了上去,可是越追越觉寒心。
因为她一向自负轻功颇高,除她的父亲及白瑞麟之外,可说未把任何人放进眼内,而她所追的白影,不但轻功很高,走过的雪地上,连些微的痕迹都未留下。
仅见前面是位女的,远望白色罗裙飘飘,走的不疾不徐,只是自已拚出全部精神,仍无法把距离拉近。
她拚命的追,走过奇险的悬岩,穿越嶙峋的山右,以及幽深的邃道,途中虽曾见到几个倒地的黑衣汉子,也无暇过问那些人是何时倒于地上,一味苦追不止。
蓦地!
从远处传来一声清啸,那啸声迅疾已极,适才听到尚很远,转眼之间,已越过自己到了前面。
谢碧凤此时不禁怀疑自己的声觉起来,因为这一声幽长的清啸,对她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是麟弟弟的声音吗,他怎会有这么高的轻功?
果然,就在她怀疑未毕,猛听一声惊痍,接着,便是一个惊喜的声音道:“那不是凤姐吗?”
话落人现,谢碧凤的面前,已站定一位丰神俊秀的白衣少年。
谢碧凤猛然一见,如获至宝似的高兴,忙叫道:“麟弟弟,真是你,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哩!”
说着,即不顾一切的,扑向那少年怀中,两行喜悦清泪,即沿粉腮而下。
其实这也难怪,谢碧凤自离开白瑞麟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他,而今一旦相会,其愉悦的心情,真是不言而喻。
两人互相拥抱着,均是默默无言了良久,谢碧凤始慢慢抬起头来,将两片鲜红的樱唇,对着白瑞麟的咀上凑去。
而白瑞麟呢,也慢慢伏下头来,就要朝前迎接。
正在此时,两人的耳中,忽然传入一缕娇嫩的清音,在说:“寂寂空出,皑皑白雪,怎抵得火般热情,丈人峰上认丈人…………”
“哈哈哈哈,白小侠倒先到了!”
那缕清音的语意未尽,被一阵惊喜的哈哈笑声打断,白瑞麟和谢碧凤两人,再顾不得吻下去,忙陡然分开手来。一个个面红耳赤,低垂下头,显得手足无措,连对来人的问话,也不敢答覆。
这种情形,正像初作贼人,猛然破人撞见,立刻慌了手脚,人家尚未追问,自己倒先忐忑不安起来。
“哈哈,你们还发什么呆,他们马上就来了!”
还是来人先开了口,打破这种尴尬的场面。
于是,白瑞麟忙走了定神,对着来人一揖道:“老前辈近来可好,后面都是什么人?”
“差不多全部来啦,白小侠竟跑到了先头,那我们真是白替你担心了!”
又是一人如此说着,后来接二连三的到了七八个。
白瑞麟向着后来的一拱手,说道:“各位老前辈此行辛苦了,只是时已不早,我看不必耽搁,就快点去吧!”
说完,又向大家一抱拳,即转身而去。
谁知他刚欲纵身,谢碧凤忙叫道:“麟弟弟,我也来了!”
白瑞麟向她看了一眼,即朝前走去。
而后面的人,望着已去的身影,均给以会心的微笑,忙从后追了上去。
仙人岩!
的确是一个险要所在。
它在泰山丈人室上,距峰顶尚有百余丈高,突出于悬岩之上。
除西北面与山峰相连之外,其他各面,俱是悬岩绝壁,设一失足,便只有粉身碎骨的份!
如今虽是正月,但北方的正月,仍然滴水成冻,遍地冰雪。
而况丈人峰上,更是高处不胜寒,入眼尽为银色世界,夺目生辉。
兼之时届己牌,日高三竿,洁白的冰雪经太阳一照,到处银光闪闪,较之午夜繁星犹胜一筹。
在岩顶上,如刀削似地,生出一块平地,约有百十丈大小,上面不但没有一棵树,甚至连一棵草也没有,异常平坦。
突出平面,却有三尺深的雪覆盖着,宛如给上面□设了一块地毯似的,那么洁白可爱。
这块洁白石坪的东北和西南两方,高搭着两座芦棚,由于山风太大的关系,那芦棚被风吹得吱吱作响,几乎将有倾覆之虞。
西南方的芦棚中,正坐着一群人,男女老幼均有,只是静悄悄的,都以诧异的目光望着东北方的芦棚,神色狐疑不定?
而东北方的那座芦棚,除摆设和西南方芦棚中相同,但此刻除有两名小斯模样的人,在没精打采看守之外,数十个座位中,连一个人都没有,有点透着邪门?
直到了己牌将尽时,西南方芦棚中,为首的一位面色红润老者,已显得有点不耐,即闻他哼了一声道:“建绪兄,依你看符立是不是会来?”
“若照目前情形来看,可能有两个用意!”
“乞道其详?”
“第一,可能是故意给我们冷落,使我们面子难堪,也表示他对我们看不起!”
“还有第二呢?”
“这第二的用意吗?就更加使人担忧了!”
“你的意思,是说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这也不尽然,要说他是想一网打尽,此刻不正是时候吗?”
“我也是这样想法,只是迟迟不见动静,未免令人一忧,不知他那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恐怕还是想一网打尽的成分较多!”
他们的话声方落,忽然乐声大作,东北棚中的两名小斯,立刻双膝跪地,连头都不敢抬。
接着就见从东北棚后,突然现出一洞口足有丈余方圆!
这种情形,给西南棚中的人看到,不禁有点骇然,敢情悬岩内面,已经成为中空,假若人家在下面暗施手脚,岂不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吗!
谁知他们正在惊骇未毕,忽见从那洞穴内,走出二十四个红衣宫装少女,只见红衣飘飘,在这片银色雪地中,看到异常醒目。
她们手中各执乐器,一面徐徐前进,一面演奏不停,但面色都异常严肃。
在她们走到芦棚前之后,那洞穴中,又走出约有四五十人,分着不同的青色和红色衣服。
这两队人,除服色不同之外,就是身材面貌,也有显着的不同。
穿青色衣服的,身材短小,一个个面色呆板,冷冷的毫无一点笑容。
而穿红色衣服的,则个个膀大腰圆,身材高大的彪形大汉,不仅鼻子高,且红发札须,面貌异常暴戾!
他们走到芦棚前之后,即严肃的分站于两侧。
接着,又从洞穴内走出一队黑色衣着的人,为首的,就是大漠之熊,其次为中条之鹰,后面的人,大多都是熟识面孔。
接踵而出的,则是北岳神君,在北岳神君身后,尚有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及一个黑瘦乾瘪,鹰鼻鹞眼的中年人。
眼前虽到人不少,却无一个落坐,大家都像是木头人一样,肃穆的静静站着,像是等待什么的模样。
果然,正在此时,忽又响起三声鼓,鼓音未落,即见从洞穴中又走出四个中年人。
其中一位苍须的大汉,得意洋洋朝西南棚中望了一眼,现出一种冷讽以的讥笑,态度狂傲已极。
这时,坐在西南棚中的一位老年文士,向着他身旁的白衣少年道:“白小侠,记清此獠,他就是你的灭家仇人,金钱豹胡良,现在是符立的近身侍卫,可吃香着呢!”
那白衣少年闻言,面色陡然惨变,猛站起身来,就准备向前扑去。
可是他的身形方动,就被为首的老者一把拉住道:“白小侠且慢,此人既然露面,还怕他插翅飞上天去不成!”
“哼!只要被我捉住,就是死了,也要把他挫骨扬灰,以慰先父母在天之灵!”
“那是自然,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到时相信任何人也不会放过!”
白瑞麟勉强忍耐性子,又从新坐下,只是暗把钢牙咬得绷绷响。
就在白瑞麟方才坐下,那个洞穴中又走出一位大红锦袍的老者,轻飘飘丝毫不带声息,走了上来。
只是他须发俱白,面色紫青,两只炯炯有神的目光,宛如两只铜铃似的,微呈青色光芒。
他自现身之后,那些肃立之人,均俯首躬身,状至恭谨的连正眼都不敢望一下。
那锦袍老者对这些情形,则如同未见一般,大摇大摆的走到放置于正中太师椅前,然后又朝四周看了一眼,方摆了摆手道:“各位免礼坐下!”
“教主光同日月,德比泰山!”
锦袍老者方落坐,那些躬身的人,便如此高呼着,其声音之高,震得群壑响应,良久始息。
而锦袍老者的青脸上,也难得的现出一种沾沾自喜的微笑。
待大家坐定之后,锦袍老者又站起身来,朝着西南边的芦棚中拱手,道:“谢大侠别来无恙,累各位久候了,老夫先向各位致歉!”
“托天之福,谢谢教主关怀!”
中川隐侠也忙拱拱手,客气的如此答着。
“嘿嘿嘿嘿!”
符立先桀桀狂笑了一阵,然后又道:“本教主柬邀各位大侠到此,并无别的意思,仅不过为了几件悬案而已!”
他说着把话微微一顿,又接着道:“第一,和谢大侠以往的过节,已数十年,欲藉此次大会,把它清理一下,至于其次吗…………”
他说着,突然住口,两只眼神向白瑞麟注视了一下,方极为不屑的又道:“听说近来江湖中又出了一个什么神童,不仅武功造诣不凡,而且手段也异常狠辣,毁去我那不成材弟子的基业,且在一夜之间,竟烧杀了近千口之多这笔血淋淋的血债,似乎也应该清理一下,免得他再目中无人,而令江湖朋友窃笑,所以……”
“住口!”
白瑞麟勉强听至此,即先叫声住口,然后就站起身来,气愤的道:“你不必颠倒黑白,危言耸听,本少爷既来应约,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只是有一件,必须先要说明!”
“嘿嘿嘿嘿,娃儿有种,敢在本教主面前如此说话的,数十年来,尚未听到过,看在你这份豪气上面,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决定成全你一次!”
“君子一言!”
“当着天下英雄之面,还怕食言不成?”
“既然如此,我先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就乾脆说吧!”
“胡良那狗贼可在你处?”
“狗小子听着,本大爷就是胡良,有本事就过来吧!”
符立尚未答话,金钱豹胡良即如此说着,他大概是依恃着教主在跟前,所以说话也气壮了很多。
谁知他正耀武扬威之际,符立忽然冷哼了一声,直吓得胡良忙住口不言。
这时,就听符立毅然道:“娃娃说的不错,他就在此处!”
“那就先请教主交给我!”
“这个…………”
“哈哈,渲赫一时的红云教主,说话也不过如此!”
“娃娃不可信口雌黄,本教主既然允许,当然不会食言,只是目前尚不是时候!”
“要到什么时候!”
“本数为表示对各位大侠欢迎起见,特备了一点水酒,一来替各位御寒,再者也算是略尽地主之谊!”
“你是想故意拖延时间?”
“嘿嘿,你把本教主看成怎样的人,只要你有本事,不要说是胡良,就是老夫这颗头颅,也随时可以奉上!”
“你不给能行吗!”白瑞麟道:“不要说现在要的是胡良,就是连你的头算上,若能在本少爷手下走过三招,我不但前仇不计,同时再亲自奉上一颗自己的脑袋!”
白瑞麟真是语惊四座,简直有点迹近儿戏,可是两边人的反应,粗却显然的不同。
东北棚的人,闻言之后,立即一阵哄然大笑,甚至有人发出嘘声,但也有人现出愤怒之态。
红云教主符立,先是一阵仰天狂笑,接着又异常恼怒,神色是既喜又悲不停的变幻着。
他喜的是“天助我也”只要此子一除,最低限度,自己也从此少去一个劲敌。
恼怒的是“自己已是成名的人物,虽不敢说跺跺脚地动山摇,武林震慑,但最低限度,也不至如此不济!”
现在竟被一个娃娃,当着面如此轻视,斯可忍,孰不可忍?
他内心中天人交战了良久,终于仍抵不住“名”的一个字力量伟大,这也就是说“大丈夫宁肯血流五步,也不能受人奚落!”
于是,只见他悲愤的狂笑了一阵后,狠狠的道:“狗小子,你不用故意卖狂,我们就以千招为限,假若能胜得了老夫一招半式,不须你小子动手,自动把首级送上,不然吗?嘿嘿………”
“呸!千招,凭你也配,你想多磨捣一阵,本少爷却没有如此耐性!”
此刻符立的脸色难看已极,他那本就呈青色老脸,肌肉不停的颤动,显然已愤怒到了不可忍耐的地步。
正在此两大武林高手,一场拚斗一触即发之际,中州隐侠忙走来对白瑞麟一拱手,诚恳的道:“白小侠,先休息一下,问题等下再说!”
“老前辈此言何意!”
“请勿误会,父母之仇,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姑让他们多活一阵,现在人家既先以礼相见,若用强,不免令人讥笑我们不懂礼貌!”
中州隐侠后面的话,是以传音入密功力发出,所以在场的人,除白瑞麟之外,别人谁也没听到。
即是如此,白瑞麟也不禁脸上一红,无言的又进入棚内。
中州隐侠见白瑞麟已依言退下,便各符立一拱手道:“符兄适才的盛意,我看还是免了吧,既然都是老朋友,何必再事客套!”
“谢兄说那里话来,过节归过节,友情归友情,总不能说让大家空着肚子比斗,再说我们数十年不见,也应该话旧一番呀!”
红云教主符立说着,又打了一阵哈哈,表现出异常大方的态度,直的得西南棚中的老侠点头暗说:“的确不愧称之为魔头!”
可是一些少年人,却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