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八极神童-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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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掷道:“不要装狗熊,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装得再可怜一些,也不会有人同情的,还是拿出点功夫吧!”
不管白瑞麟怎么说,昔日的“金钱豹”,今日竟变成一只大狗熊,赖在地上,就是不起来。
这可恼坏了一旁的长白独叟廖进,只听他道:“他妈的,往日看你还像个人五人六,原来却如此脓包,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几年前斩杀白御史全家时的威风都那里去啦?”
白瑞麟见好说歹说,均没有效,于是便向四周作了个罗圈揖,朗声道:“在下涉足江湖以来,承蒙各位先进以及各位朋友的爱戴,方能报却此仇,特向各位致谢!”
说至此,把话一顿,继道:“由于在下年轻识浅,遇事但凭直觉,缺之含蓄,因而也开罪了不少朋友,关于这一点,特地当着天下英雄之面予以阐明,我个人既无门户之见,也无前仇可结,但愿从此不问江湖是非,还我自由之身,倘望诸位鉴我谅我,则感恩不尽了!”
“无量寿佛!”
白瑞麟的话音方落,陡听一声佛号宣后,接着便见从人丛中闪出松阳道长,同白瑞麟一稽首道:“听小侠之言,似有退出江湖之意,贫道不揣冒昧,特请小侠三思,因为扰攘武林中,恩恩怨怨永远纷乱不清,贫道痴痢长八十六岁,武林健者不知会过多少,但能如小侠这般功盖武林,造福人群的,可说是从未得见,基于此,贫道斗肚直陈,这退出江湖之意,尚请三思!”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少林掌门慧空大师接口道:“松阳老前辈之言,实乃真知灼见,假苔小侠能替武林设想,打消退意,我等愿推举小侠为武林盟主,今后不论黑白两道,均须遵命行事命行事,若妄自胡作非为,搬弄是非,定由小侠予以惩,如此武林幸甚!”
“大师言重了!”白瑞麟道:“在下何德何能,怎敢膺此重任,还是另选年高德劭之人,荣膺此职较妥,在下久别家乡,父母卢墓也长年失修,现在就此别过,改日再向大师请罪吧!”
话落,陡然俯身点了胡良的穴道,顺手一提,即像一阵风般,从仙人岩上直扑而下,眨眼间去了个无影无踪。
就在白瑞麟纵身而起的同时,只见林燕影伸手将邵美芙一拉,也随后而去,谢碧凤想不到他们会如此说走就走,故待她同年锦佩发觉时,为时已迟,所以急得竟放声哭起来,。
中州隐侠直班此时,才渭然一叹道:“痴丫头,有什么好哭的,快下山列江南去吧!”
“佩儿,谢姑娘,不必伤心,老婆子陪你们去!”
蛇姑婆邹丽卿气愤的说着,就一手拉了一个姑娘,迳往山下走去。
待她们去后,老化子即埋怨道:“老和尚和老道的好意,我是百分之百的赞成,只是选择的时候有点不妥,小老弟跟着仇人即将受戳,心中已充满了怒大,那有闲心要当什么武林盟主?假若各位有兴,就随老化子来吧,同时也可以帮他一点忙,等他埋葬了父母之后,大家就签订一项信物,呈缴在小老弟手中,相信他不会过份拒绝的。”
“好!一言为定,谁不去就是居心,甘冒天下之大不题!”
黄河渔翁又犯了老毛病,老化子的话刚说完,他就给人不留余地的如此说着,便气呼呼领先而去。
不过话经他这么一说,就是少数人另有要事,也不好意思不到江南走一遭了。
热闹了半天的仙人岩,待大家走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若顶上除孤伶伶一座孤坟之外,其他的一切,唯有从武林朋友的口中,或可听到一些了。
xxx白御史府,自在三年之前发生变故之后,谁都望而却步,甚至有些好事之人,竟绘声绘形的,说是内面有鬼!
可是近来情形又不同了,大概也就是说“人情看冷暖”之故吧?
最近的情形,更是显得异常忙碌,尤其自几个怪人到此之后,更是日夜不停的在催逼着,不但将从前毁之火的房舍恢复旧观,且较以前更为华丽,更为壮观。
老总管自忠,也一扫往日那种愁眉苦脸的神态,终日笑逐颜开,虽然也显得有些劳累,可是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平复过。
一座广大的花园中,新近栽植的鲜花,在佣人们悉心灌溉之下,也都抽出了新芽,一番欣欣向荣之象。
只是花园的正中央,原先的凉亭处,却变成一座颇为壮观的坟墓,四周植以四季常青的柏树,在树的外面,又竖了数对石仲翁。
在坟前,有一座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香案,案上目前除供了一束鲜花之外,竟有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及全副心脏肝肺!
在案前,正跪着一个白衣少年,在少年的两旁,又陪跪一白一绿,两位如花似玉的少女,白衣少年之前,侧跪着一个白胡子老者,在不停的拨弄着正在燃烧中的冥纸外,并不时用眼角瞧着白衣少年,和两位少女。
而一张饱经风霜,皱纹重叠的老脸上,虽含着愁容,但仍掩不住他内心的喜悦,并听他极为关怀的劝说道:“少爷,快别哭了,哭坏了身子,如何对得起老爷和夫人,我们白家一切都指望你啦!”
不论老人如何说,那白衣少年只是哀哀而啼,才开始时放声大哭,以舒胸中之愤,继而是哀嚎,最后竟至于无声,而成为乾哭了!
这位白衣少年为谁?不用问,当然就是从丈人峰急急而返的白瑞麟了,陪跪的两位少女及老者,自然是林燕影与邵美芙,以及老总管自忠。
他们三人,自离开丈人峰之后,便是运用他们无极门中,独特的“御风飞行”轻功,兼程而进,及天刚入幕之际,便到达了家中。
他们三人是越空而过,所以并未经过大门,还是萝卜侠在督工整理花园,而首先发现,就赶快通知白忠之后,便相约枯竹侠及氢氰侠,站于四周凝神戒备。
所以白瑞麟这一阵痛哭,使这行横滇南数十年约三位老侠,也跟着落下几行清泪。
人说英雄有泪不经弹,此因他们有高超的见解,与远大的抱负,一旦到了该哭之时,哭的较任何人都伤心,甚至一痛而绝者,也颇不鲜见。
白瑞麟在初逢变故,是拚命的哭,可是仅哭过一次之后,便不再哭,而以报仇为职志了。
现在大仇已报,正凶受戮,而隐藏于胸中的那股哀思和愤慨,便一齐暴发了出来,所以要大哭而特哭。
这一哭,自入幕,而更深,直达要尽月沉,仍然没有休止,到了日高三竿之际,白瑞麟由于伤心过度,竟然一晕倒地!
还是林燕影眼快,在白瑞麟即将倾倒的刹那,忙伸手点了他几处穴道,顺手抱于怀中。
这可把自忠吓坏啦,只见他谙音颤抖的道:“姑娘,少爷可……有妨碍吗?”
说着,就颤巍巍的想向白瑞麟扑来,但他刚欲进扑之时,便听邵美芙喝道:“怎么,你真想让他死吗,快找个床铺去!”
“房早准备好了,不仅少爷的,连几位少奶奶的新房,也都一个不少,快随我来吧!”
萝萄侠见邵美芙如此喝斥白忠,便忙上来如此接口说着,直说得邵美芙同林燕影粉面上立刻现出一层红晕,便狠狠瞪了萝卜侠一眼道:“胡咯挞些什么,又来丑表功啦是不是?”
邵美芙虽表面上在对萝葡侠罗全喝斥,而内心中却对少奶奶这个名词,觉得既新鲜又有趣,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直袭心头。
这是就原来上房的地址上,新建一排五间楼房,除居中的一间为客庭之外,每边各有两间同样设备,同样大小的房间,而且每一房间之内,均有里外间及一个套间。
林燕影对这些房屋,并不觉得有何新奇,相反的尚感到有些俗,所以随便走进靠近客厅的一间,把白瑞麟放置在床上后,便向邵美笑道:“我一向的习惯,一年之中,少说也有八个月是沉睡,这多天来为了师弟的事,终日奔波,实在感到有些累了,我看不如趁他晕睡之时,我们也调息一下吧!”
说完,便坐在床的一边,竟然运起功来。
邵美芙到底年轻,而且她对这几间房舍,由衷的发生喜爱,所以在林燕影打坐之后,她便偷偷的溜了出来,并遂间在审视。
正当她看得出神之际,忽听身后嗤然一声轻笑道:“小娘子,这里的一切,你觉得还满意吗?”
这一来,把邵美芙吓了一跳,霍然转过身来正要喝斥时,方看清是年锦佩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随薄□道:“佩姐什么时候到的,也不招呼一声,我还以为是来了什么贼人哩!”
“芙妹也太胆小了,那有如此大胆的贼人,敢到武林盟主的府上来打扰?快点准备一下吧,他们可能就到啦!”
“都是谁要来,也值得准备?”
“不要忘了,现在是武林盟主,不论黑白两道,人家来到府上,也应该尽点地主之谊,方不失待客之道!”
“假若这么罗唆,我宁可不当什么盟主!”
“这就叫事到临头不自由,据我的观察,麟弟弟可能也十分不乐意呢!”
年锦佩的话方落,忽闻前院人声沸腾,哈哈大笑与寒喧之声不绝于耳,接着便见谢碧凤匆匆走来道:“佩姐,叫你来看看,就躲其清闲了,现在各路英雄全都到了,你看怎办?”
“哎呀,我的少奶奶,你急的是那档子事,告诉你,三怪和老化子都比我们精明的多,这里的情形也比我们清楚的多,何用我们多操心!”
“不要油嘴滑舌,什么少奶奶不少奶奶听着刺耳!”
正当她们说笑未毕,枯竹侠却跑来恭声道:“少爷醒来没有,外面客已到齐,就等少爷了!”
“谁让他们如此多事,真烦死人啦!”
声落人现,只见白瑞麟已站在门口,满脸不悦之色,却又显出无可奈何之状,接着又见他长叹一声道:“你先去知会一声,就说我立刻就到!”
前院之中,席开两百余桌,把一个广大的庭院,挤得水泄不通,除居中一席上,倘空着一半之外,其余都已坐满人,来往执壶送菜的,油垢不堪的叫化子,这些人,不用问一看便知,他们都是穷家帮的人物,当然也是老化子的杰作。
原来穷家帮在常州府有个分舵,老化子一到,便立刻吩咐分舵的人速加准备,不然临时要办数百席酒菜,就是神仙也不易办到。
大家正静坐中,忽然全都站了起来,接着便见白瑞麟摆了摆手,示意请大家坐下,然后朗声道:“各位封在下如此爱护,实使人感激莫名,现在我先敬大家一杯,谢谢各位不远千里而来的热忱!”
说完,将一满杯酒一饮而尽,又道:“自家遭不幸之后,事无巨细,全赖忠叔照料,这种隆情厚谊,使在殁俱感,今后不必再事操劳,就当我的生身父母一样看待,现在特敬你老人家一杯!”
说完,就走至白忠面前,双膝跪地,恭敬的饮下一杯,接着又道:“在下自出道以来,承蒙穷家帮帮忙不少,尤其老哥哥,更是爱护有加,这杯酒,就请熊帮主以及各位长老乾了,聊表一点谢忱!”
话落,就举杯在手,和熊帮主以及老化子等乾杯。
三杯酒刚敬完毕,就见慧空大师来到席前,先打了一个稽首,然后肃穆庄重的道:“老衲承蒙武林各门派抬爱,推举为代表,一来向小侠伉俪致贺,愿同偕白头,寿与天齐,二来特呈献武林盟主信符,今后不论黑白两道,任何门派,均须和平相处,共襄盛举,若敢故违,悉听盟主裁处!”
说完,即将一面黄旗,凌空一展,双手呈至白瑞麟面前。
白瑞麟见到信符,立刻紧锁双眉,沉闷了半晌,始毅然接待在手,展开略一过目,只见除中原的各门派外,连曾与自己为敌,而远居圣母峰鹰愁谷的飞叉夺命高峪,都在上面划了押。
可是用目一扫全场,却不见高峪的影子,随怀疑的向慧空大师问道:“鹰愁谷主高峪因何不见?”
“本要来的,后来因为谷中出了点急事,需赶回去处理,在临行之时,还特地请老衲向盟主转致歉意!”
“哦!”白瑞麟哦了一声道:“大师请坐吧!”
慧空大师又打了个稽首,方行坐回原来位置。
接着便见谢玉龙走来道:“家父同张老前辈,因另有要事不克分身,特命带来书信一封,请盟主过目!”
白瑞麟接过书信,迫不及待约立刻拆阅,只见写着:“佘和张大侠即日西游,不必替我等担心,尔等婚事,由凤儿自己作主可也,至于婚期,可不必拘泥形式,盟主之位,乃系众望所归,但任重致远,切忌偏私,慎之!滇之!”
白瑞麟看完,即随手转交给谢碧凤,然后向谢玉龙道:“你和司马彬,先到后面去,林姑娘有话交代!”
谢玉龙立刻一躬身,即同司马彬夫妇领着司马玟,随在林燕影之后,转往后院而去。
待司马彬夺去后,白瑞麟即期声道:“在下既蒙各位看得起,来膺此重任,自当勉力以赴,不过在下却有几点浅见,倘望互相共勉!”
本来有点扰攘的大院,此刻竟然鸦雀无声,真是一个针落到地上,也可以听得到,白瑞麟又道:“第一,百恶淫为首,凡是犯淫行之人,一经查觉杀无赦!第二,武林中大多想法偏激,门户之见过深,今后凡是搬弄是非,藉故仇杀之人,经查明原委,不论曲直,除当事人必予惩处之外,其掌门人或飘把子亦须负以御下不严之罪,第三,严禁劫夺与不谙武功之人动手,违者杀无赦!”
白瑞麟一口气宣布了三条,直使所有的人,均不住暗暗点头不止,他说至此把话一顿,见大家无不良反应,随又道:“假若各位有异议,或另有补充,可当面说出,否则,便应一体遵守!”
他等了一阵,见大家均无异议,又道:“现在可以开怀畅饮,不要担心酒不够,我们是不醉不休!”
这句话出口,无异一道圣旨,立刻猜拳行令的热闹起来,一直吃到更深露冷,大家方尽欢而散。
白瑞麟待大家散后,即把滇南三侠叫来吩咐道:“我等立刻前往东海,这里的事,就烦劳三位费神照料,若有事故,立刻与陶长老商议,不可莽撞从事,忠叔年老体弱,要多留点神,詹仁是个混人,要多加管束,不可指靠他!”
滇南三侠唯唯称是声中,即躬身退出,恰在这时,林燕影已领着司马彬夫妇,及谢玉龙等自后而出,来向白瑞麟辞别,白瑞麟向司马玟望了一眼,即道:“玟儿给我留下,你们早点回去吧,一年之后,我再去看你们!”
白瑞麟要将司马玟留下,司马彬已知其意,自是暗暗替女儿高兴,随遵命辞出,各回住地而去。
在晨光曦微中,只见白瑞麟手拉司马玟,身后随着四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乘着一叶扁舟,沿江顺流而下,直往东海而去。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