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经典故事读本-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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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日的时候,米德维拉镇上有人从来不呆在家里,总是风雨无阻地来到镇上的教堂来作礼拜,拜里治夫人一家就是这样。这位夫人和她的两个女儿似乎是要故意躲避钟声,一听到那熟悉的钟声就闭上眼睛。每当牧师走上讲台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坐在她们自己的位子上了;就是说,她们的身体肯定出席了,不管她们的心思是否在九霄云外。
今天早晨,跟她们一起来了一个陌生人;不是衣冠楚楚的绅士,也不是偶尔会造访的打扮入时的女士,而是一个身穿灰色紧身短大氅的少年——顶多不过十四五岁的男孩。
这个陌生人走到会众席前面的中间过道,敞开第三排座位的小门,让拜里治太太和她的女儿进去,这样就不必让狭窄的入口把奥古斯塔•;拜里治小姐的大氅挂坏了。小安妮紧跟在后面,学着姐姐小心翼翼的样子,然后才满意地坐下来;好像今天早上所有的事情结束了,她就东张西望起来,看看今天谁来教会了。
安妮的头左转转右转转,然后用鼻子对着一个过道一边的人来数点有多少人,一共有二十人。这时她看见自己的表弟查理还在跪着。他在干什么呢?
安妮并没有想到查理•;克莱门是头一次来这个礼拜堂,他要在这里礼拜一年,这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特别祷告的机会。她不能知道他正在求天父让他在这个小小的圣殿里遇见他,让他能够谦卑地聆听讲道人要给他灵魂的信息。
安妮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她甚至连猜都猜不到,因为她对于严肃的人生思想来说是一个陌路人。并且,她一点儿就没意想到表哥是所谓的“敬虔者。”她从能记事的时候起就没见过他,昨天傍晚是头一次见面,他充满快乐,很随和,她觉得他肯定总是会乐乐哈哈。
查理•;克莱门知道什么时候该笑,但礼拜的时间就不应当嘻嘻哈哈;因为当牧师进来的时候,奥古斯塔•;拜里治把脸转向查理•;克莱门的时候,她期待的是他回应的笑脸,哪知他却神情严肃,她的脸上马上现出一副戏噱而痛苦的表情。
礼拜继续进行着。查理并没有注意到奥古斯塔正在快速地扫描会众;他也并没有注意到安妮正在悄悄地津津有味地嚼着糖果;他也没看到拜里治夫人的眼睛虽然在盯着书,心思早已九霄云外了。
拜里治夫人对宗教还是有某种程度的尊敬。在教会里她喜欢表现得敬虔。她想树立一个好榜样;但是她并不是因为主的怜悯而来到他的殿中来赞美他,也没有来求他的赦免,也没有求主赐下圣灵,主随己意赐给那些呼求他的人。她的礼拜毫无意义,因为她人并没有在敬拜。
但是在拜里治夫人的这排座位中有一位真正的的敬拜者。奥古斯塔满是惊异地看着她的表兄查理。他看起来对于他正在做的事情很投入,当讲道开始的时候,他听得聚精会神;他满怀崇敬之情,就像期盼着上一堂满有教益的课一样。
这个年轻牧师的外表并不是毫无引人之处。他脸上透出一股深刻思考的样子,但是并没有丝毫的热情,或者是任何对周围环境的关切。在祷告的时候,他几乎都快被人遗忘了,因为他祷词极其简单;当走上讲台的时候,他却像在照本宣科一样,而不是向人们说些关系他们痛痒的话。作为对神圣真理的阐述来说,他的讲道是一篇好的文章,但是,这片文章却好像没有目标一样,没有特定的听众,也没有产生任何特别的效果。
当奥古斯塔•;拜里治跨出教会门的时候,高兴地喊道,“啊,到外边喘口气真好!讲道太没意思了,查理,你说对吧?”
同伴这突然的一声大喊把他吓了一大跳。查理什么也没有说,其中有些责备的意味。从上帝的殿里出来的时候应该保持肃静,就好像是从王的面前退下一样,他曾这样被教导过;在殿中不得喧哗,礼拜后不能马上就现出一副轻浮的样子。
“哦!查理表兄!拉住我!”安妮一边说,一边战战兢兢地伸出脚来放在被冰覆盖了的台阶上。
查理小心翼翼地把她搀下台阶来,跟上了拜里治夫人和奥古斯塔•;拜里治,她们正在下面等着呢。
“真是没意思——我是说梅厄先生,”当他们往前走的时候,奥古斯塔说。
“他自己也没办法,孩子。可怜的年轻人!我们得对他耐心点。没人喜欢他,我想他也知道这一点。我反正是替他有点难过,尽管听这样乏味的讲道确实让人受不了,”母亲说道。
查理吃惊地抬起头看了看,却只是说了句,“梅厄先生来这里很长时间了吗?”
“半年前才来这里,主教推荐的他,教区会议就立即接受了他。他在神学院的时候是个优秀学生;为什么会这样?我真是弄不明白,”拜里治夫人回答道。
“我认为他很有天分,说话也可能很随和,”查理说。
“没人知道这些;他也很少出去探访。他只是怕羞——很怕羞。我从来都受不了这样扭捏的人,”拜里治夫人答道。
“我想去看看他,我想了解我的牧师,”查理说。
奥古斯塔迅速地把她犀利的眼睛转到查理身上,看看他是否在微笑,但是他却一本正经,她就笑起来,说道,
“我认为你的造访肯定会叫他难受得不得了。首先,他会站起来,双膝就好像痉挛一样;接着他会伸出手来,好像是被绳子拽出来的一样。还没等你握好手,他就撤了回来,他的眼直视你的双眼,好像问你,你有什么事,要我和你一块儿去办吗?”
“不,不!但是,表妹,我真的想去看看,”查理答道,到了拜里治夫人的让人赏心悦目的家了,一家人把话也说完了。
热心男孩查理第64节 少年来客
查理•;克莱门一家六口人,母亲守寡,是家中的长子。他感觉自己已经长大成人了,这也没有可以惊奇的,因为他作妈妈的帮手已经三年多了,常常为她出主意。他的弟弟、妹妹都把他看成一个了不起的人物了,他的同学和朋友们也是这样看他。
查理对于自己的能力一点儿也不怀疑,这一点从他刚毅有力的步伐上很明显的就可以显示出来,尤其是从他举止得体上更可以看出来。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丝毫的自负或者傲慢,他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喜乐的表情,让人觉得他会善意的对待别人和自己。
如果有需要的话,查理愿意收拾他的行囊,一个人从缅因州来到佐治亚州,从容不迫得就像个四十岁的人。他在自己的家里干得总是很出色,小心翼翼地照看妈妈,像这样一个小小年纪,很少孩子会像他一样有股男子汉的气概。
礼拜一早晨,他仔细地穿好衣服,打算去看望这位牧师,这样一件事情足让任何一个同龄的孩子发抖。
他很容易就找到了梅厄先生的简陋的住处:太简陋了,尽管米德维拉村上的人都希望他们的牧师天分超人,异常敬虔,但是他们对给他的报酬却一点不挂在心上,他的薪水也就能糊口而已。
查理连续敲了两次门,这时才有人出来。很明显,按照常规;星期一洗衣,作一周的清洁工作,是雷打不动的。一个头上系着帽子的矮小的妇人,手里提着一件湿衣服,从屋后面走了出来。她吃惊地睁大眼睛,因为她以为来客是“渔人”,而不是眼前这位手里拿着帽子的查理•;克莱门大师。
“梅厄牧师在家吗?”查理以他惯有的神情说。
“我不知道,我去看一下,”妇人有些迷惑地说;或者是由于她自己的浑身湿漉漉不舒服的缘故,或者是因为造访者的不期而至,偏偏是在礼拜一的早上,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很难说。
妇人没有让陌生人进来,自己就从侧门进了里屋。查理大师却鼓起勇气几步走进了屋子的大厅,就在那里等着妇人出来。他就在那里等了好一阵子,边等边看着屋里的陈设,看到地毯已经旧得连线都露出来了,木头椅子的扶手的漆也掉光了。这时,人出来了,不是那个妇人,却是另外一个人!一个身着印花棉布长袍的高个子年轻人从刚才提到的那个侧门出来,上下打量了查理一番。
查理并没有马上认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昨天讲台上的梅厄牧师。这个年轻人肤色苍白,额前的乌黑的头发乱作一团,眼睛有点呆滞,好像刚从床上被叫起来的样子。事实是,他刚才正沉浸在一篇讲道的构思中。当那妇人叫他,跟他说有个少年要见他的时候,他的手正支着头,手指插进头发里。
“您是梅厄牧师吗?”查理在经过片刻的思索之后说。
“对,对,”梅厄先生一边说,一边努力地试图从刚才写讲章的思绪中摆脱出来。
“我叫查理•;克莱门,”少年边说,边往前走,边伸出手来。
梅厄从来就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他没有注意到少年伸出的手,说道,“好的,先生,今天早晨有什么事吗?”
“是不是你正在忙着别的事情呢?”查理彬彬有礼地说。
“我正在写讲章,但是”…牧师打量了男孩一番,接着说,“我有时间跟你谈一会儿。”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可以别的时间来找您,”查理一边说,一边就要走。
梅厄先生一边不解地看了看这位来访者,一边试图驱赶刚才写讲章的思绪,高兴地说,
“怎么不愿意进来坐一会儿吗?”
“谢谢,先生,今天早晨就不了,”查理果毅地说,“但是我愿意再来,因为我想知道我的牧师。”
当他说的时候,他又伸出自己的手,真诚地看着梅厄先生的脸。
梅厄先生握住他的手说,有点羞怯地说,
“好,下次再来,见到你我会很高兴的。”
查理又鞠了一个躬,欢快地说,“愿您早上平安!”查理就走了。
今天这次探访牧师,查理•;克莱门并没有生气,相反,他感到很高兴。既然有了开始了,接下来就好办一些了。
热心男孩查理第65节 更近一步
拜里治夫人打算亲自带她外甥将要入学的学校。查理自已一个人完全能够去,但是当他姑姑说要和他一块儿去的时候,他还是很有礼貌的答应了。
星期一早晨拜里治夫人有很多家务要做,无法脱身,于是查理就趁机独自去了他的牧师那里。
如果她们对梅厄先生的态度尊敬一些,这个少年当然会很自然地以恭敬的态度去对待他;实际上,他以前就被教导对那些从事属灵事务的事奉者要特别尊敬。
但是,梅厄先生那天不算友好的态度反而更使查理•;克莱门更加关切他。不管别人对牧师的态度如何,他决意以尊敬与关切的态度对待他。
但至于第二次去看望牧师,他还是有一点迟疑不决。尽管他并不是个怕羞的人,他还是对再次造访牧师有一点犹豫,因为如果即使他还没有被拒绝的话,他至少可能并不是一个牧师所盼望的客人。这个星期,查理自从入学后就没有什么时间再去探访牧师了。尽管他没有学到深更半夜,但是他总是要在晚上九点以后才能学习完,然后才能睡上甜甜美美的一觉。
忙了一个星期的学习,礼拜六可算来了。刚刚吃完早饭,查理就迫不及待地拿出他的冰鞋,说要出去溜冰放松放松,因为下个礼拜又要忙个不停了。
池塘里滑冰的男孩子很快发现这个新来的学生滑的真棒,可算的上数一数二的。他娴熟的技术在米德维拉村真是少见。
学校的钟声响了起来,这冰上的快乐的人们得回家吃饭了。老师和学生像春风中的冰块一样一会儿从池塘里消失了。快到岸边的时候,为了不撞上那些小孩子,他们滑冰技术不好并且也不知道怎样给别人让路,查理又转了几个漂亮的转弯来躲开他们。
查理也有些饿了,就往家的路上走去。还没走多远,他看见一个老妇人正在在前面小心翼翼地沿着一个陡坡走着。她的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篮子,看起来并不算太重,但是这使她走起路来更费劲。地面上满是薄冰,她的拐棍似乎并不能保证她不摔倒。果不其然,在几个踉跄之后,她还是摔倒了,篮子与拐棍扔到了一边,她人则无助地躺在地上不能起来。
查理飞步冲到她的身边;但是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把她扶起来。
“主啊!我真不中用了!”她说道,“我再也不了,我该做什么呢?”
“做什么?为什么只会拦我的路呢,”一个欢快的声音从她身边传过来。
说话者是一个长得结实的庄稼人,正在驾着一个木头雪橇;他向拉雪橇的马大喊“嘘”,就从雪橇上跳了下来,边说边来到她跟前来搀她起来。“不要慌,凯特•;布朗;你马上会好的。你马上就会起来;好的。就着样。”他粗壮的胳膊把她抱起来放到雪橇上,让她靠着一个装得满满的面袋子。
“主啊!主啊!杰克——我的篮子怎么办呀?明天就是礼拜天了,他没有衣服穿客怎么办?你能绕道经过米德维拉吗?”
“我倒是想,凯特,”同样是一个真诚的声音答道;你知道我自己不能主事,瓦金斯不叫我们耽误功夫。
“他呀,以后不会这样了,肯定的!”凯特郑重地说。“我可以呆在这里,明天可是星期天,那些衣服可怎么办呀?”
“谁的衣服?”查理盯着这个大篮子说。
“当然是他的,传道人的。我可不愿为别人洗衣服。”老妇人说。
“梅厄先生的?”查理眼睛一亮。
“对,孩子;光问问题不管用。”老妇人有点不耐烦地说。
“可我是想多做些事情,”查理说着挎起篮子;“我给你送回去。”
“我可得照顾好她;走啦!”杰克•;泰勒说着就举起马鞭,似乎要走的样子。
“停一下,停一下!你住在哪里?”查理对老妇人说。
“你就猜吧!”妇人从嘴里冒出两个字。
“沿着这条路往前走,松林中第一座红砖房,”杰克说。“凯特,亏你说得出口,你怎么能对这个小伙子这样说话呢。――她还想照顾别人呢,”为了不叫凯特听见,他又小声地说。
“我还没有聋得听不见呢,”老妇人一边说,一边露出急切的神情;但很显然,她并没有听见。
杰克•;泰勒没有继续说话。他继续上路了;查理就挎着这个大篮子一个人向米德维拉村走去。
查理•;克莱门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别人的冷嘲热讽。当村子里的男孩看见他挎着一个女人洗衣篮的时候可能会起哄,如果这样,他也不会介意。他天生不是一个过分敏感的人;并且,当他确信自己是在做好事的时候,不管周围的人对他有何看法,他都会尽力去做。因此,当他来到梅厄先生的住处临街的台阶的时候,他并没有理会那些正朝这边走来的街上的吵吵闹闹、嘻嘻哈哈的孩子们。突然飞来的一阵雪球宣告了他们的到来;有人大喊,“十二篮子你准备收多少钱?洗衣郎来了!”一片起哄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里。
“十二篮子要六个先令,”查理乐哈哈地对他们说。
一张脸从窗里伸出来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