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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续紫龙佩-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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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佛门绝学,伏魔仗法,当者披靡!宝琉女粉脸上变颜变色,双眸里发出一种黯然光辉,显系关心麟儿,不知他怎样防备!季嘉麟已得道家绝学,并获佛门真传,加以黄衣古佛的手法杖法,他已略得端倪,手中长剑一领,迸出十彩流光,幻成一条龙影,出手挥剑,便是一式“暗雨敲花”,剑随身转;流光如电,竟用震剑生风之法,将黄衣古佛打来的内家罡气,逼向四周。美麟儿不愧得天独厚,微一晃身,轩辕神剑,长驱而入。一式“将铟困柳”,剑挟寒气千重,身剑合一,如天河流泻般,朝着黄衣古佛,直罩而下。
  紫光闪烁间,紫金空钵从宝琉女手上,直冲而下,黄衣古佛把头一仰,双目微开,也不知宝琉女是有意,抑是无意,手上灯光,本来落罩,此日寸却将玉臂微抬,轻掠云鬓,臂上强烈灯光,无巧不巧,即照在黄衣古佛的脸上。老和尚大约眼睛一花,本待上跃,却把势子一缓,长眉一掀,宝琉女似发觉有错,忙将玉臂落下,收去灯光。空中紫金钵,体散寒光,挟千钧之力,朝麟儿胸口打来。嘉麟不敢硬接,左臂往后一扬,身子一翻,天狼钉脱手飞出,一道乌光,往前便撞。
  魔钉穿金碎石,犀利绝伦,无如打在钵上,如花炮落在水里,砰的一声闷响,立从空中疾落而下。紫金钵丝毫未损,冲势尤劲。好在麟儿已避开正面,蜷身弹足,往下便落。
  天狼钉虽然一击落空,但仍被麟儿收回。黄衣古佛,竟也纵身跃向空中,把紫金钵托在手上,旋由觉明接去。老和尚嘿然一声冷笑,身在空中,如秋风飘叶,缓缓朝麟儿落来,沉声发话道:“无怪你敢这样猖獗,原来是那佛门败类做你靠山,还仗着道家内罡,恣意伤人,老僧本不想和你们后生晚辈,一般见识。如今只好先打小孩,引出大人!”话如斩金截铁,手中宝杖翻飞,人如飞隼,足不掠尘。
  麟儿也振腕出剑,“露零秋冷”、“风泊波惊”,奇招异式,层出不穷。一位是绝世金童,祥鳞威凤;一位是修为日久,佛门高僧。这一战,只打得岳撼山秃,天惊石破,龙翔凤翥,虎跃猿蹲。双方剧战二百余合,大周天三百六十神剑之术,夹以一气两仪剑招,精解妙着,纷至沓呈。无如老和尚得灭魔绝学神髓,力大功深,禅杖飞卷之间,震得麟儿手中长剑,几乎把握不牢。
  美麟儿眼明手快,截长补短,乘实击虚,以精纯剑术,补救功力不足。双方愈打愈快。
  黄衣古佛,掌杖齐施,麟儿剑身上,压力愈形奇重,不伸鬃汗浸淫,最后似觉招式微乱,力不从心。
  远在伏寺的左后方,绝岩矗立,迫石撑云,忽尔一阵笛声,袅袅而至。先是轻云如絮,五彩霞飞,继而枝动叶摇,笼寒疏绮,高音舒怀,如春风拂柳;微音泛杀,如万马突围,极尽五音之美。谱曲之谐,穷自然之妙,参造化之奇。笛音入耳,不由使麟儿精神大振:“这是菩萨岩的天音齐乐,但与自己所谱,更加精妙离奇。”麟儿此念一动,不由精神大奋,轩辕剑如怒龙翻江;愈接愈快。那笛音亦愈演愈奇,一声入耳,使场上群侠,似觉有高山流水之致,本来私心念念,此刻却静如止水。
  蓦地黄衣古佛,用杖一封,人影一晃,又落在那香蒲团之上,精芒如电,冷冷问道:
  “百日践约之人,是否尽行入寺?言明之后,再打不迟!”
  麟儿剑招一撤,秀眉频掀,淡淡答道:“践约之人,尽此而已,何必再问?”
  老和尚略朝左方微顾,沉声喝道:“然而那以笛声助尔之人,事前并无约定了!”
  “峨嵋不是禁地,武林中人,独往独来者,不可胜数。如果说,笛声可以助人,安知其不是助尔?”老和尚哼了一声,又复冷冷说道:“儒释道三教不同,我佛绝不容人轻视,元妙书生如果自己嫌命太长,凭着他手上那支玉笛,自以为无人能敌,那他就不免估计错误了!老僧倒不信邪,偏要在他玉笛声之下,让人家出乖露丑。”话完,杖头一指,一啸生寒。麟儿正待挥剑迎敌,猛可里,一阵恶心,头昏目眩,昏然欲倒。
  一声若江水呜咽铁骑颇临,慷慨激昂,振人心志。麟儿勉强振作,循着一声所示,又迎接了黄衣古佛飞来古杖。和尚目光如翦,冷笑一声,手执杖头、一式“飞珠溅玉”,立把麟儿剑气荡开,黄衣飘拂间,人已欺身而入。宝琉女颜色骤变。
  惠元琼娘蘅春等三人,同振长剑,怒喊一声,拼命往前扑去。无如人家手快一着,不待剑到,立用罡气将三人挡回,蓦地呛啷一声,轩辕剑已震飞出手,啪然一响之下,麟儿已被人家一掌,震飞五六丈,挺然倒地,鲜血激然。群侠立往麟儿身前直扑,江汉神驼,则飞身凌空,将神剑接去。惠元琼娘蘅春,均痛哭失声,琼娘更是哭得娇躯颤抖,死去活来,拿手帕将玉郎口鼻之间血污揩净,一探心脉极微,双眸紧闭。惠元正待把人从地上扶抱,蓦闻一阵异啸,如长空鹤戾,飘掠而来。元儿还未把人抱起,忽有人低声喝道:“住手!”
  元儿一怔神,泪眼模糊下,见身后站立的人,不由痛哭拜倒。来人似是一位中年书生,儒巾青服,朗目修眉,手中携着一支碧绿晶莹的玉笛,庄严穆静,无与伦比。他长叹一声,手挽元儿,双目流泪,把这位义薄云天的孩子,望了一望,含笑说道:“我是何人,你们大约心里有数,而今一着之失,满盘皆输。二弟三弟,对他爱护异常,无如变生肘腋,人受重伤,难免惹他两人责怪,连我也得担受许多不是了!”说罢,竟迫不及待的走近麟儿身前,蹲着身子,细探脉息,虽然来人已是神仙人物,竟也变颜变色,默不作声。江汉神驼和天山神丐等人,知道这位正是寰宇之中第一人物。神山三老的元妙书生。首由神丐施礼发话道:
  “老前辈,这孩子有无搭救可能?”
  元妙书生黯然长叹道:“他原受人家利用一种慢性毒质所伤,如今又被佛门降魔掌力,伤及内腑,生死已是一纸之隔,能否有救,连我也毫无把握了!”言罢,似觉心事重重,又深深地一声长叹。
  这无异于晴天霹雷,挟风雨以俱来,琼娘哭唤一声:“恩师!无论如何,请你救他一救。否则,因他一失,武林中不知要死多少高人?”语重心长,人如带雨梨花,依然拜倒膝下。
  元妙书生,微将右手一抬,淡然一笑道:“我兄弟三人,从未作得打算。这一仗,麟儿一语所及,经三弟好动而起,既经允诺,无法不从。他因天赋异禀,自属武林上乘,遭此奇劫,为师也觉痛心,救是必救,成败却未可必,让他先行静躺,再筹妥善之策吧!”
  惠元忽然记及,宝琉女曾有一包什物,留赠麟儿,因为一时忘记,尚未交付,忙从革囊里将东西取出,打开手帕一看,那是一只精美瓷瓶,拔开瓶塞,一阵奇香扑鼻。
  元妙书生,闻及这种香味,不觉面显惊奇之色。此时峨嵋徒众,仍退咎原位,相隔颇远。因为峨嵋派最厉害的人物,仍在默察情形,蓄势以待。元儿恐被人发觉,累及赠药之人,故行动极端谨慎,旋从瓶中倒出丹九三颗,大比梧桐子,色作金黄,既不载明能医何病,也不知是何名目。元儿因为盟兄危急,不由意乱神迷,手持金丹,目视元妙书生,流泪不语。
  这位陆地神仙,捻起金丹一看,细问道:“这是唐代达摩秘制夺命紫金丹,你如何能有此物?”
  元儿忙用手揩干眼泪,悄语道:“这是那持灯女子,暗送麟哥之物,我一时忘记,未及面交盟兄,致有此失。不知这丸药对他有无服益,如鳞哥哥无法治疗,弟子也就不想活了!”
  元妙书生淡然一笑道:“先贤常谓尽人事,听天命,如不可挽回,以身殉义。然愚者细行,自然大可不必。我身上藏有丹丸,趁他心脉未停,暂行把气吊住。达摩紫金丹,此时服之无益,可以交我!”
  元儿随手递过,元妙书生把丹丸放在身边,又从身上取出两颗丸药,碧绿如玉,清香四溢,纳在麟儿口中,又把他心头之上,摸了一摸,立着琼娘惠元,细心守护。
  峨嵋僧众,因为黄衣古佛,一战而胜,气焰复张,这时觉明觉性,业已等得极为不耐,立由觉明发话道:“昆仑庐山既来此践约,应求速战速了,难道为一位少年受伤,就弄得自命不凡的武林长辈,束手无策么?”
  黄衣古佛,微宣一声佛号,右手一摆,催车而起,也不等元妙书生开口,沉声喝道:
  “想不到震撼寰宇的神山长辈,也濒止峨嵋,只是儒释有别,而且本门的事,也绝不成人。
  凭你手上玉笛,敢来峨嵋逞凶,老僧倒得先行见识!”
  元妙书生大声说道:“秦伯阳!昆仑弟子季嘉鳞,与你有何恨何仇?你竟利用苗疆最毒的青伶散,混食为饵,使猿猴中毒,然后驱猿助虐,为害人间。他们彼此年青,纵有行为不合,以你目前身份,只需片言数语,即可化争为和。不但不耻之围,耳软听绰,仗技逞凶,恃玄门异技,把这一位生龙活虎的孩子心脉震伤。秦伯阳,你可知罪?”
  一声佛号起处,老和尚已从车中一弹而起。两旁高手,只眨眨眼,也未看清他是怎样落法,只觉轻飘飘地站在元妙书生身前,彼此相隔也不过六七尺,还未举杖。元妙书生已将玉笛一指,沉声喝道:“是否你欲将毕生修为,作孤注一掷!”
  老和尚又是嘿嘿一笑,语音拖得很长:“胜负未分之下,谁也拿不很稳,说不定你神山三老之名,却需丧在老僧杖下!”
  “如此就请发招!”招字未落,人影晃动,杖笛纵横。一刹那,风柱如山,碧光电闪。
  黄衣佛的伏龙杖,如一条怪蟒,绕空疾旋,着着不离书生致命之处。元妙书生,气定神闲,玉笛一支。现出干重变化,百式奇招,指点之间,碧霞四迸,如银河疾泻大海翻波。半空里,乐声悠然,如万马突围之下,还夹着曼舞轻歌。双方愈战愈快,最后只见漫天碧霞,裹着一团银光。蓦地,碧海怒如大海狂涛,排空而至,紧跟着往当中一奈,银光黄影如流星泻地,疾往斜刺里一退,黄衣古佛,连人带杖,被元妙书生,一掌震倒。
  这位三老之首,位于当今第一奇人,得胜之后,依然气定神闲,背手而立,并不追袭。
  宝琉女和峨嵋僧众,自黄衣古佛,被人震倒后,均惊叫一声,齐往伤者倒地之处,纷纷扑去。
  老和尚不待徒众扑近身前,已用“鲤鱼打挺”,一弹而起。满脸怒容,凶光毕露,立将徒众喝住,旋飘身晃影之风又跃落沉香车蒲团之上。觉明似犹有话说,正待启口,黄衣佛怒道:“胜者王败者贼,多言何用?还不立即返寺。”
  惠元气愤不过,冷笑一声,手挽灵虎剑,纵落车前,用剑指着和尚道:“庐山女弟子毕瑶,还有本门师叔一位表妹田姑姑,久遭峨嵋锢禁,而今胜负已分,就此撤走,未免使人不甘。她们现在何处?如不交待清楚,恕晚辈无礼!”
  觉明僧忍耐不住,暴喝道:“人可由你带回,锢禁之地,实难奉告,图语陈太清,尔后峨嵋崆峒,便是世仇,两年之内,便当报命。”
  惠元也不示弱,朗声答道:“为仇为德,任凭尊意,可是,你们如用鄙诈手段,伤及禁锢之人,则你眼前就无法交待了!”双方同往后一撤,峨嵋僧从,尽入伏龙寺,广场上,仅剩着群侠。
  空中一声鹰鸣,一条人影,从空中疾降。元妙书生叹息道:“这位昆仑掌门,真是师徒情重,因为不放心徒弟,竟不惜万里飞来,而今诸事均须留待善后,有他一来,正好代我处理!”
  琼娘惠元,知是紫阳真人驾到。琼娘怀里,因为抱起麟儿,不便起立,一切由惠元代理。人影一晃,真人已落在元妙书生之前,精眸如电,却觑着自己徒儿,脸上颜色一变。但他涵养极高,为免人前失礼,旋面带笑容,目光流转后,在场人众,已一目了然。元妙书生,脸含笑意,青袍飘拂,宛似真仙。
  真人肃然稽首,微笑道:“老前辈名震寰宇,功臻绝境,为当今第一人物,晚辈只有景仰。麟儿受长者栽培,化雨恩深,不但他本身感激,晚辈亦深荷关怀之德,就此致谢了!”
  别看元妙书生,辈份之尊,无与为匹,人却极为谦虚温和,亦抱拳还礼,纵声朗笑道:
  “道友学养有素,承昆仑派三清道统,名重武林。非道友不能培养这种武林奇花,非嘉麟也绝不能承受昆仑道统,名师佳弟,相得益彰。惟道友魔高险劫已成,能否逃过此难,连我也毫无把握!”他也知道,真人关心爱徒,遂继续道:“道友不妨上前一看,我待将人马上背走。”
  真入满怀凄然之色,正待答话,元儿已上前拜倒,呜咽道:“师伯,元儿叩见,麟哥哥被人击伤,弟子不但抢救不及,功力也比人家相差悬殊,而今事已至此,弟子除惭愧欲死之外,只待回山之后再报麟哥哥高义了!”
  真人已经知道和麟儿的交谊不浅,但因为是初见,赶忙一手扶起,仔细一所看,不觉慨然道:“果然是瑜亮并生,难分轩轾。尤以贤侄高谊,更使人难忘,但事已如此,急也无用,只好让他慢慢痊愈吧!”说罢,立又与江汉神驼、青莲师太、陆思南及云姬等人,互相见过。众人见真人不但涵养极高,而且人也温和谦虚,自然暗中佩服。说也奇怪,论元妙书生的年龄和辈份已比真人,不知超出几许,但望上去,却是兄弟一般,一儒一道,恬静尔雅,直似仙人谪世,使人肃然起敬。琼娘见着义父,呜咽地喊了一声,也不知那来这许多眼泪,不但双目尽赤,而且血泪交流。真人默不作语,立将麟儿衣服解开,仔细地把前胸看了又看,业已色作紫黑,显得伤势极重。手贴前胸,心跳不但至为微弱,而且显得杂乱异常,知道这孩子业已难救,饶是涵养再高,只为师徒情重,竟也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
  琼娘和惠元,身躯颤抖,云姬蘅春,也哭得如带雨梨花,四对目光,不由望着这两位奇人。元妙书生,慨然说道:“此次受三弟之托,知道这孩子远非秦伯阳之敌,托我代为出手,我因默察这孩子竟知天籁奇音,而且曲为乐谱,融诸拳剑,精微奥秘,莫之与俦心想。
  我以玉笛之音,暗中指点,秦伯阳久战不胜,必知自惭,心生悔恨,那一来,自我台阶,岂不化戾为祥和?无如峨嵋僧人,居心险恶,竟已早蓄阴谋,把青伶散在猴子身上下毒,利用群猴与人为敌,只稍把嘘出的毒气,给人吸入,即可中毒。这种毒物,本需三日之后,才可发作,但如使用真力,即可加速发展。初来之时,即觉疲倦异常,呵欠连天,但一现即隐,使人易于疏忽。可是时间愈长,疲倦感之次数愈多,最后则心头作恶,头脑发胀,四肢发软,高烧不退,以至死亡。除了韩陆两位道友以外,来此践约的人,均已中毒,不过而今尚未发作!嘉麟因和人剧战,毒一发作,剑幕被人荡开,神剑被震出手,胸口上更被老和尚按了一掌,更成伤上加伤,心脉几断,治理困难,虽将我平生所炼丹丸,食了两颗,此刻尚毫无效应,看来痊愈之望,极端渺茫!”话一完,立从琼娘手上,接过麟儿,轩辕剑和龙紫佩,由江汉神驼和琼娘,一一替他佩上。
  元妙书生,嘱紫阳真人数语后,立时清啸一声,一式黄鹤冲天,玉笛上迸出千丝碧霞,直朝西方奔去。惠元琼娘蘅春云姬,悄立广场上,痴若木鸡。尤以琼娘,深觉所发生的一切,都由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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