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紫龙佩-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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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份奇快,如石火电闪般,往老乞身前一扑,只闻“啪啪”两响,双方一劈一抓,用发都是奇快无比,力大招沉的打穴之法。老乞儿,在清虚老人的左臂上,打了一掌,但对手那甘示弱?把一把抓住卧云虎口,重重的捏了一下。
双方稍为得势,立往后一撤,一条手臂,都觉又酸又麻。卧云丐隐,苦皱双眉,面现杀机,眸中寒光闪烁,觑定清虚老人。这位脸形丑怪的道长,眸目里几乎喷出火来,朝着老丐咬牙切齿。石榻上的一书一笛,已被麟儿乘隙取走,他可抱着暂时坐山观虎斗,迫不得已之情况下,却宁愿帮助清虚,战胜卧云。
老叫化喝了一声:“你这位五官不全的奇丑老道,怎和那小狗合在一处?解说明白,老叫化绝不和你为难!否则,那就难说!”
清虚老人哼了一声道:“贫道潜修此处,已易数十寒暑。足下何人,初列此间,即欲掠夺本洞之物,还敢出言不逊,是否认为我这一双手掌,不足以保护洞府么?”
卧云丐隐闻言冷笑道:“丑老道,你不过误打误碰,进入此洞,无法可出罢了,那能就算此间洞主?再说,这地方,老叫化也不愿久待。只是那小狗,他伤我师侄,有损五夷清名,无论何人,对他庇护,穷家帮绝不饶他!”
老人丑脸上,抽搐式的动了几动,口中喃喃自语,低声道:“五夷山的丐帮,而且还手持乌木杖,想不到就是此人!”怔神之间,遂又问道:“五夷散人,和足下是怎样一个称呼?”
“那就是老叫化惟一无二的师兄,难道你和他还彼此相识?”
麟儿听他们正在套论交情,不由大急,心说:“这可好,如果双方联手,攻我一个,那可真是天大麻烦!”遂默不作声,冷眼旁观,静看事态发展如何!
果不其然,清虚老人,继续惊问:“令师兄在中年之后,有一过命相交至友,可曾向阁下言及?”
“老叫化虽有耳闻,但事多年,变化极大,无法记得清楚!”
“那么你们中的三阳掌力,足下也该漠然了!”这是五夷山的绝顶神功,江湖上能知道这掌力的人,除百丐外,可以说绝无仅有,一经问出,自然使卧云丐隐,不能不信。他把头别转望去。珠光之下,书笛杳然,那部道家奇书,太华宝录和那蓝玉神珍,竟已被人收去,于是半由贪念,半套交情,歉然微笑道:“三阳掌,由大师兄和我一同锻炼成功,不过以他那种奇才异赋,老叫化决不敢和他相比。怎么啦,道长为何问起这事来?难道他和道长有什么关连之处?”
“这种功力,为上真秘授,三阳开泰,旷古烁今,纯阳祖师,练为拳功,法载太华宝录之内,此书为贫道在太华石洞之内所得,如何会毫无关连?”
卧云丐隐,这一惊,实为不小,暗道:“这么说来,自认为武林绝响的内功神罡,原是人家练乘之物,传扬出去,岂不笑掉人家的大牙?也罢,我们只好先合力把敌人除去,然后则各凭手段!”于是换上一付笑容,把手一拱道:“老叫化今天算是走眼,遇着大师兄昔日生死之交,竟还有眼不识,未免罪过。”
老人仍滔滔不绝道:“昔人谓倾盖如旧,诚不我欺,自得道书,竟力海外一魔头所探得,终南遇伏,臂中阴煞手,恰好伤势发作,几至命危。令师兄采药终南,不期而遇,慨然救助,得庆生痊,无以为报,遂将此书拿出。修道的人,自然如获异宝,半载勤修,书中秘技,书为所得。贫道原得修罗秘传,自获此书后,无形中,尽邪正之长,饮水思源,一切均属盟兄之赐!哈哈”
这几声干笑,似乎痛快之极,卧云也咧嘴大笑,却把麟儿笑得六神不宁,脑胀头昏。卧云竟和清虚老道耳语起来。
老道惊答:“原来他并非峨嵋弟子,怪不得招式不类,好在他入了此洞,谅他也逃不脱你我之手!”又把一只独目,觑定麟儿,朗然道:“少年人,你还不出来,把书笛与你身上所有,尽行献出,说不定我们还可传你一招半式,否则,便是你性命交关。”
卧云丐隐,在他左前方,轻轻移动,愈加接近麟儿,看情形,他和老人,拟采左右包抄之势。清虚老人,也缓缓移来。这一俗一道,在武林中,辈份之高,可和黄衣古佛同等。卧云丐隐,更是无比狡诈之流,他不来,麟儿和此老,本也没有什么互不投缘之处,两人一论渊源,不但搭上关系,而且老人,全为丐隐所用,麟儿自然陷入危险之中。不待两人接近,这孩子,抱着先下手为强,取出狼钉,暴喝一声,“打!”
一溜乌光,脱手飞出,洞顶明珠,应手而碎,洞里便是一片漆黑。麟儿趁他们未能适应之时,发动攻击,沿着洞顶,疾飞而下。
这一业,全无风声,总算卧云丐隐,为狡诈之尤,暗中已有防备,美麟儿,“云龙舒爪”,朝着丐隐头上百汇穴便抓,他急于惠元之仇,下手便是险着。眼看老叫化似乎并未发觉,手尖几触及他的头皮,掌力一吐,便是致命重伤。“哼”的一声,一双毛手,疾附而上,一举便将麟儿脉腕扣住。“小狗,你也有今日!”
还未落音,只闻“啪啪”数响,如中败革,卧云已是一声怒吼,那情形,似是受伤怒极,麟儿也哼出来,显然也未讨好。清虚老人,忙往丐隐身一纵,低声问道:“道友,不碍事么?”
卧云丐隐,把头摇了一摇,急道:“道兄留意,绝不能让这小子逃跑!”这时麟儿已站在出口一方,洞里已呈一片漆黑,他心思极为细密,项下带玉光华已掩。经验使他清楚,练有夜目的人,三丈以内,人体可以看出,过此便觉模糊不清,但他双目,迥异常人,十丈之内,了如指掌,而且还有循声辨响之术,有此数端,豪气一腾。
但闻卧云丐隐,喋喋长道:“武林中有你这么一位狂妄之徒,弄得多少人心里不宁,即使你能保得一命,逃出此处,算是没有我这人物!不信?你瞧!”
风声飒然作响,乌杖来势如暴风雨,又巧又快。麟儿已拔取师门玉笛在手,迎着卧云丐隐挥来的乌木杖,疾朝当中一点。“玉笛挥霞”、“雁红攒月”,立将乌木杖往内边荡开。
这孩子,仗着身式灵巧,“牟尼身法”和“灵猴幻影”之术,用得异常灵活。
三阳掌风,势挟风雷,左边半边身子,已全在敌人掌风压力之下。这种奇异的掌力,不但力道奇大,而且灼热伤人。危急之下,他暗中把左掌往前一推,略将风力一挡后,借力反弹,急朝卧云丐隐侧边一退,玉笛—翻,撤招变式,由“闲萧弄玉”,立变为“种名生云”。呼呼几声笛风,老乞儿章门心坎两处大穴,尽在他玉笛指点之处。迫使对手左斜刺里一纵,无巧不巧,正迎着清虚老道打来的掌风。卧云丐怒吼一声,乌木杖上下翻飞,把全身护住勉强把风力驱散,但已迫眉梢间现出冷汗。麟儿不想久战,疾把真气一提,反身一纵,一退便是两丈以上,纵声长笑道:“晚辈失陪,大华宝录,暂借一用,如果相逼太甚,莫怪晚辈无礼,洞门前流水滔滔,这本纯阳要诀,只好付之东流,同归于尽。”
这孩子,对恶人可也诡诈,他已把书折妥,藏在一玉瓶之内,瓶盖密闭,不患水浸,炯炯双眸盯着一丐一道,自己身子,则按着来路,缓往外移。
对方两位高手,可看出这孩子不容易对付,尤以卧云丐隐,已满怀杀机,手持乌枚,一步聚逼一步。蓦地,老丐儿暴喝一声:“打!”杖挟撼山之力,势猛疯狂,由上而下斜劈而下。麟儿可不愿硬接,“灵猴幻影”,往外一纵,卧云杖势,疾扑一下。顶头上风声呼呼,煞风溺漫,清虚老人,如一双大雕,疾如石火电闪,掠着洞顶,一掠而过。眼看就得越过麟儿。
这孩子,暗吃一惊,心说:“如让你走在我的前面,变成前夹后攻,岂不危险?”随手往革囊一探,拈取天狼钉,往上疾扬,口中还大声喝道:“照打”乌光闪烁间,石洞一震,声作轩鸣,洞顶破裂,势如山崩,一塌而下,老人和怪丐,弄得挥掌疾退,虽然未受重伤,但身上百结鹑衣已被碎石擦伤数处。
惊魂稍定,怨毒滋生,再看麟儿,已跃身不见。卧云丐隐大声恨道:“小狗不但狂妄难容,而且狡诈之极,适才所发暗器,威力奇特,不知所用何物?”
“这是魔家天狼钉,可以碎石开碑,道友乌木杖,能克制此物,再来,只需如此这般,准教它形同废物!”
“难道那太华宝录中也记有此物不成!”
”些书描述简单,但江湖上厉害之物,尽皆备载,只是被这小狗取得。如被他逃出手去,那后果可使人不堪设想!”
卧云丐心中暗喜道:“如今你也心中觉急了么,我如不来,说不定你对那小子,极具好感,书既被人所得,全否取回,于我关系极小,但你因为颜面攸关,自不能不能倾力,与人作对,把那小子治死后,我们再各凭手段,也叫江湖各派,看看我们五夷门下,功力如何!”
卧云心胸最狭隘,但满腹机诈,只一翻脸,便不认人。究其实,清虚为人,颇有为善之心,但因有三分优柔寡断,每易为人所乘,数十年绝洞潜修,把人间勾心斗角之事,冲淡很多,卧云心思他既留神细察,眼前也不容他一心二务。
一见对方久不致答,反笑微自解道:“有道友鼎力相助,相信这狂徒也逃不出你我之手!”
“目前犹不可乐观,他敢于身入鹰愁涧,水性已趟常人,只怕他一出此洞,借水而逃,……”
说话之间,两脚加力,疾如奔马。黑暗里,突出现三丝红光,而且吱吱之声大作,洞中蝙蝠,如潮水一般,迎面扑来,“这是何物?”丐隐骇然而退。前面蝙蝠,竟有许多“扑扑”坠落,鼻中也隐闻一股异腥,立党头胀欲裂。清虚老人,仔细一看,立手挽卧云,往后倒纵数丈,口中连连大叫道:“这是阴山天蜈,奇毒无比!”头上呼呼风响,一群蝙蝠,疾飞而过,最后十余双,立又纷纷下坠。卧云和清虚,并肩而立,同挥双手,迎空出一掌,三阳掌力,炽风灼人,双奇合攻,力道尤大,往前扫掠之下,只震得石裂山开。前面,隐隐传来一阵“舒舒”之声。那三线红光,贴着洞顶飞行,竟置身热风上,如行潮水一般,往外疾飞,真出乎两人意料之外。
略事犹豫。那三线红光,转瞬即沓。前面又是轰然一声,如地折山顶,显示洞前已有变故。只听得清虚老人跺道:“此子不除,武林无醮类矣!”卧云把双眉一挑,怒道:“他大约使用天狼钉,把前洞入口崩裂,以便逃走,道兄可能不识水性,未免焦虑,不是老叫化夸下海口,水里头他再狡猾,可也逃不出老叫化一根木枚!”清虚老人先是一喜,突然回过味来,暗想:
“太华宝录,如被他得去,若不再返身入洞,自己又无法穿过水瀑,岂不把这武林至宝,等于拱手让人?”不觉心头一凛,怔怔的说道;“这固然偏劳了道兄,只是为着贫道一书,叫你涉险,至为有愧,我果然不谙水性,否则,也不至于毁掉自己容颜,我就在洞口静候佳音吧!”
卧云丐隐,岂有不知他话中含意,阴森森地一笑道:“你颇不放心这本太华宝录么?这么办吧,我负你出水后,你在涧边等我……”清虚老人一怔神,防他使诈,弄得困死水中,遂婉拒道:
“我已无意出洞,不敢让道兄涉险,厚谊不暇,那会有丝毫疑虑?偏劳之处,容后徐图了。”
于是把手一拱,让卧云先行,走到洞口,果然门口崩裂,瀑布所激,浪涌涛汹,水声雷鸣,使人心悸。那孩子,已站在爆布边缘,一见卧云,把手一招,竟用传音密的功夫笑道:
“洞里激战半晌,你们两对一,算是平分秋色,胜负难分,太华道书,在我囊内,就以此为赌注吧!我们二人,跳入涧里,仍然容许你们,彼此联手,胜得过我,不但原书奉还,我手上宝笛,也一并奉上,否则,这本书,只好让我长留了!”
清虚老人卧云丐隐,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吸气推掌,几乎是同一动作,旋流骤,浪涌风狂,那头上飞瀑,本是沿着弧形下落,陡然间,似受吸力一般,如无数白炼,还夹着洞里的水柱浪花,震得哗哗奇响,疾朝麟儿打来。别看是水,势可催石,人是血肉之躯,那堪一击?麟儿也知道,这一道一丐,已有超凡人之能,如用掌风迎接,势必吃亏,师门轻功一道,有鬼神莫测之能,利用这种奇特功力,耍他一耍。
飘身吸气之下,不但缩骨移形,而且身轻如燕,往浪花里一钻,本是“飞燕穿云”立变作“萍踪飘絮”,浪头山立,势可排云。美麟儿,把身子一横,用真气护住全身,随着浪花一卷,哗啦一响,立落于涧内;转瞬便无踪迹。这种奇异身法,只看得卧云丐隐一呆,回顾清虚老人,只见他睁着一只独目,凝望涧里,半晌无言,知他心痛奇书已失,一时毫无主见,遂冷笑道:
“道兄既不愿随我出洞,不妨待在洞中,只要把人抓到,宝录到手,立便奉还,好在此书内容,已是熟而又熟,有无均不影响道兄功力,暂时别过,把晤匪遥。”
但闻嘿嘿长笑之声,双足一弹,纵高逾丈,立时没入瀑布激流之中。清虚老人,懊丧已极,一时无法出洞,只好等候机缘,到时再说了!暂且不提。
卧云丐隐,跃身入水后,如一条大鱼,掠过旋流,拳腰伏足,潜身下坠。涧底下,却有一只大坑,巨石嶙嶙,滑不溜手,丐隐沿着石边,避开湍流正面。张目四瞩,水中泡沫和沙石极多,辨物颇难,不由暗想:
“这小子,大约被急流冲去,洞里石笋如刃,一个稳身不住,必然划得破腹肠流,那一来,想要不死,除非作梦!”
四处打量一会,那有半点麟儿身影?知道上流已觅人不到,忙伸身弹足,人如一只大蛙,在水下行了一程。这一带,由于涧面极宽,水势较缓,但涧底却有许多高低不平的削石,锐利非凡,不小心,即可致命。
这时,腰中打狗棒却可大派用场,人在水中,只需身子平伸,两足上下稍动,随着水流之力,以中滔状态,即能朝下直冲,遇到那锐利岩石,手中打狗棒,朝前一点,即可改向或骤然停止前冲。
前面约十余步,削石缝中,碧光交烁,但由于流水荡漾,不能一眼看清。卧云丐隐不觉大惊,暗道:“这孩子果然深知水注,何不如此这般,将他拿缚?”自己装着若无其事,身子上浮。眼看离那碧光之处不远,立将手中乌木仗,朝着石隙之下,用力一提。不想他快,人家比他更快,水花一冒,沙泥滚滚,一个磨盘大的石头,似有人双手托着,朝前一翻,和那乌木杖撞个正着。卧云丐隐,被这一击之力撞的朝后一退,逆流而上,速度渐灭。身后,双脚所触,恰是一块大石,忙用力一弹,那身子快如激箭,往前直冲。他把乌木杖用力坚持,“神牛撞山”力道奇大,势若奔雷,朝着麟儿出现之处,狠狠截来。那碧光正是玉笛所发,构成一种明显目标。老乞儿自以为居上流,稳操胜算,眼看离碧光不过丈余,而且麟儿手脚齐施,如一只青蛙,直朝上冒。
这一撞,他那能承受得了?蓦地,碧光一隐,人影骤失,木杖落空,涧底的水,朝上直冒,而且冲力奇大,震得五脏翻腾,把老丐朝上一托,哗然一声,立即冒出水面之外。老叫化被震得头昏眼花,胸部隐有压痛,忙把口鼻间的积水,吐出之后,略一定神,离身旁不远之处,麟儿踏水而立,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