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世间几多愁-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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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近观整栋建筑,虽然不算雄伟,却看得出设计的别具匠心——琉璃瓦顶莲灯闪烁,也为其增添一分雅致。
沈让从容的踱进去,仿若行至自家后院。一个眼尖的小厮谄媚的迎上来为他引路,我则低着头跟在后面,不时观察四周。
樊楼里面分南北天井,两廊皆小阁子。上百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聚于主廊上,在楼内一片灯烛荧煌、珠帘绣额中巧笑争妍。每次走到较窄的廊子,她们便秋波频频,酥胸半露,看似不经意地蹭过我的胳膊,浓烈的脂粉味呛得人喘不过气来,耳边充斥着欢声浪语。
“哟!什么风把沈公子给吹来啦?”经典的开场白,衣着华丽的老鸨扭动纤细的腰肢挡在路中间,挺着不成比例的大胸脯。她昵了我一眼,满脸市侩,“这是哪家的公子啊?细皮嫩肉的好面生!”
“波某……见过……姑娘!”我靠这是谁在“嗯嗯啊啊”呀!?旁边阁间里恰巧上演一幕翻云覆雨春宫图,影响我的思维,破坏我的心智,害我不光报错了姓,还一时忘记该如何称呼她——没结婚的应该都算姑娘吧?
老鸨眼珠滴溜,一副心知肚明表情,浅笑着刚要接话,却被沈让先开了口:“今日沈某前来是想与师师姑娘叙旧……”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悄悄塞进老鸨手里,眨巴着凤眼道:“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这……”老鸨本来面露难色刚想推拒,见一打银票入手,眼中顿时金光闪烁,边抬手相“请”,边满意的给我们让开路。
师师?难道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北宋名妓李师师!?想不到沈让的交际圈如此广泛!?好小子~老子开始钦佩你了!
在廊间迂回片刻,沈让停在了内西楼,此地不同于先前那般乌烟瘴气,环境清幽。有古筝声声不绝于耳,高低起伏,抑扬顿挫。小厮通报过后,我们便进入其中一间屋子。此屋甚雅:红床锈被,绿绸窗帘,四壁皆是山水名画,麝香袅袅,舒心解郁。一美妇坐于中庭,纤指抚琴,见我们进来,缓缓收了乐声。
“师师见过二位公子!”她起身轻轻一福,嗓音清澈明亮。
沈让也略微拱手,却道无话。
两人眼眸交错,似是旧识,又碍于旁人在场,不好过分亲密,纷纷把持着,只寒暄数语。
“在下听闻前些日子姑娘身体欠安……”沈让摸着扇骨,“如今可是好了?”
李师师黛眉浅笑,道:“托公子福!已经全好了。”她顿了顿,向我微微颔首,转而看向沈让,眼如秋水,“天气凉了,两位公子记得添衣,莫要着凉。”
我知道她这句话其实是想对沈让说的,又怕落人闲话,只得稍带上我。古代名妓恩客众多,出于职业操守,她们并不会偏袒任何一位客官。
“让师师为两位公子弹奏一曲,当是助兴。”语罢她轻抚琴弦,婉转流畅的音符便从十根青葱玉指间飘荡开来。
屋子里萦绕着一种叫做“暧昧”的气氛,与琴声百转纠结。沈让的凤眸直直盯住对面抚琴的女子,仿佛要把此情此景印在眼中,刻进心里……
“公子!公子快走吧!”当我们的意识还沉浸在平静祥和的氛围中时,候在门外的小厮突然冲进来吓了大家一跳。“对,对不起两位公子!实在是得走了!”小厮为难地催促着,听见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整张脸都青了。
眼见来不及,李师师慌忙指向自己的床,“快躲床底下!”
“等等!”我拉住沈让的衣袖,指指房顶,“你不是会‘飞’么?咱们上去!”
“小的见过十一爷!”小厮吓得腿都软了,“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三个人鱼贯而入,我定睛一看——正是中秋那天在樊楼前遇到的玉面书生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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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蹲在房梁上,俯视屋内。其实我说的“上面”不是房梁上面,而是房顶上面。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师师见过十一爷!”没等李师师福下身去,玉面书生就麻利的搀她起来,还顺势捉去了人家的小手抚摸着,“姑娘无需多礼!”
见主子们执手相看桃花眼,两个随从知趣的架着那个吓傻的小厮退了出去。
“十一爷不是病了吗?又如何来此?”李师师娇嗔道,眼珠却不停转着,好几次都差点飘到房梁这边,害得我也一块紧张起来。
“惦记着你啊!”说着他便腾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新鲜的橙子递过去,“尝尝!江南刚进贡来的。”
“谢皇上赏赐!”李师师连忙跪下,双手过头去接橙子。
“不是说好要叫十一爷的吗?”他眼中满是宠溺,伸手扶上美人的肩膀。
原来玉面书生就是宋徽宗啊!?当初看吉娃娃护主的反应就知道他来头不小,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能遇见皇帝。这在现代就像遇见胡锦X一样不可思议吧?等等~!皇帝和皇帝的女人在屋里嬉戏,而我却和沈让在梁上偷窥,若是被发现……天!这恐怕是杀头的大罪吧?
我心虚的靠向沈让,想着我们趁人不备“飞”出窗外的几率有多大,转头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开始一直凝视着我,复杂的眼神盯得我浑身不自在,腿上一抖就栽了下去。
“二少夫人!”身后人脱口叫道,伸手不但没能阻止我下落,还不小心拽掉了我绾头发的带子。
关键时刻,我“特别”的运气再次爆发!
“有刺客——!”皇帝拖长了尾音大喊着跑向门口,李师师也被惊得愣在当场,手里的橙子骨碌到地上。
根本来不及解释,两个随从冲进来就砍,他们的佩剑化作两道白光满屋飞舞。沈让一边护着我还要一边低档两人夹击——用那把扇子……
吉娃娃三角猫功夫不是对手,几次与沈让“单挑”都败下阵来;另外那个却非简单角色,不但能化解对方的攻击,还能瞄准他的弱点给予有效还击。那两人互使眼色,便集中攻向沈让左路,令他一直处于劣势。
三人在屋内纠缠了好一会儿,对手突然剑锋微转,向我刺了过来。
沈让右手执扇轻轻一拨,明晃晃的剑尖擦着我的发梢过去,又横向我的脖子袭来。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而我只想到一件事——TMD老子再也不玩穿越了~!!!
以扇挡剑,他再次带我险险避过,另一把剑却从背后刺向我的后心。
如果血肉模糊有声音的话,我相信那一定像金属摩擦般刺耳——沈让直接用左手攥住了我身后的剑,却来不及闪躲自己正面的攻击,只能将那把本打算刺进他心窝的剑挡到右肩上。
霎时间藏蓝色的袍子殷红一片,像绽开了一大朵朱顶红……
于是三人片刻失神,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迅速捡起滚落到脚边的橙子猛掷向前面的人,沈让反应迅速,马上揪着我破窗而逃。
一路狂奔!
回到客栈,已是半夜,桌子上一盆血水触目惊心。小白脸刚为他清理过伤口,正借着微弱的烛光包扎上药,动作十分熟练。看着沈让缓缓扯下脸上的蒙面布,露出惨白的唇,我按耐不住终于开口。
“不要以为我会感激你!”我直勾勾的瞪着那双凤目,不想错过他面部任何细微的表情,“刚才是你把我从房梁上推下来的吧!”
小白脸做好最后的收尾工作,端起那盆血水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我和沈让,四目相对……
第十四章 龙虎斗
那夜,赵琢抱起被击昏的于小波,将她轻放在床上。由于方才的打斗,床上人胸前的衣服大敞,赵琢赶忙别过脸为她拉上被子。
这名女子极其普通,可她脑子里经常会蹦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这些想法偶尔会被她大胆的付诸行动——身为小小婢女,她容忍了少夫人恶意的整治刁难,却拼命反抗老爷和少爷为她安排的婚事——到底该说她普通,还是特别?
不知不觉间,赵琢已经坐在床边观察她好一会儿了。轻轻地拨开她额前的湿发,他眼里透着笑意。笑她醒的时候生龙活虎面目狰狞,睡着了却乖得像个孩子。
他向来很欣赏在强大的对手面前依然有勇气反抗的人,可光有勇气是不够的,还需要有反抗的能力——他决心告诉她这一点,却不忍心摔碎这块朴玉。
该如何对她说呢?赵琢边执笔斟词酌句,边想着。或许这对她太残酷了?或许她只是普通的女人?或许她醒来后会寻短见?又一张纸被揉烂了扔在地上,为了欺瞒大哥,先欺瞒她也是必要的!他终于落下了几个完整的字。如果她不如想象般坚强……再告诉她实情好了!
赵琢卷起袖管,用刀在自己的小臂上刻了一道口子,望着伤口中涌出的鲜血,第一次违逆大哥吗?他咬了咬牙,将血甩在了床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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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窗户大开,“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姿势丢人,活像个待宰的青蛙。视觉渐渐恢复,映出了模糊的床顶,我努力撑起身体,狭窄的视野里出现了两个男人——沈让和赵琢。
“嗯——”我面部扭曲,掩嘴咽下一声声抽泣,却挡不住汹涌滚落的泪水。两个强奸犯!!!
赵琢像被镇住了一样呆立在窗前,紧绷的薄唇开始泛白,十指关节被攥得“咔咔”直响。
“别看我!”沈让挪了挪位置想避开那两道杀人的目光,如果眼睛可以放箭的话,相信他早就变成筛子眼儿了。“我本想装装样子引你出来……只能怪你定力太强!”语毕他甩了甩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呜——”听沈让“解释”完,我哭得更凶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拼命的想瞪着他,可是眼睛的焦距却怎么也对不上,好半天才从牙缝里狠狠挤出几个字:“你……混,混……”
这一句支离破碎的话很好的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赵琢大步向我走来,皂色窄袖罗衫上若隐若现精巧的刺绣,袍子下摆也拉风的飘着。经过沈让的时候,他“特意”放慢脚步,再次施以杀死人的目光。
“滚……滚……”我甩开他的手,双手抱膝瑟缩在床角,“唔……你,你……哇——”我吓得嚎叫出声,四肢胡乱挥舞着。可赵琢并没有因我的抵抗而收回手,他强行扳过我的肩膀,逼我与他对视,嘴巴一张一合。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视野里一片模糊,我哪看得清他在比划什么!?只觉得有个东西慢慢靠过来,便反射性的出手就是一拳。
“……”他猛地推开我,转身捂着脸。
“扑哧”沈让哑然失笑。
然后,赵琢快速起身一把抓住我的脖领子,将我从床里面拖了出来,举得高高的。
脚尖就快够不着地了,我慌忙伸出手去勾住他的胳膊。眼中的泪水被他粗鲁的用袖子抹掉,我终于看清了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额上青筋暴跳,牙齿咯咯作响,鼻孔随着急促的呼吸而翕动,左边眼睛微肿……
我吸了吸鼻涕,咧开嘴断断续续哼着,怪笑声和抽泣声混在一起。
赵琢满脸发青,两条眉毛拧得差点突出来。他再次将颤抖的薄唇张开,一字一顿的比划着唇语。
时间仿佛凝滞了,我不敢确信自己看到的内容,惊讶的张大了嘴:“你……再说一次!”
应我的要求,他一遍又一遍耐心的重复着,小心地观察着我脸上表情的变化。直到我也开始在心里重复那句话——我们那天没有圆房!
“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看着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尴尬情绪。
他小心的把我放下,像放下了心里一个沉重的包袱。那双注视着我的凤目,饱含了太多感情——隐忍,懊悔,还有怜惜……帮我整理过领子附近被揪乱的衣服,他终于闭上眼睛,深深低头,再抬起来的时候,口中泄出一声叹息。
“那血……”见他卷起袖口,向我展示小臂上那道几乎愈合的伤疤时,我知道自己的答案被肯定了——我依然是个处女!
“好!很好!哈哈哈哈哈~~”我抑制不住地大笑出声,脸上每寸五官都在抽动,表情异常古怪,“哈哈哈~~好到不行了!好到掉渣!”
我推开他,在屋里踉跄几步,一手扶腰一手撑在桌面上,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沈让双臂环胸立在一旁,不明就里地看着这一切;赵琢则有点被吓到了,一双手想伸又不敢伸的悬在半空;两人互看一眼,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于小波疯了!
“好……哈哈~~”我抬眼看他们,依然不停的从嘴里窜出走调的笑声,“好!好……好个王八蛋!!!”突然我抓狂般掀翻了桌子,茶壶茶碗的碎片崩了一地。接着我迅速抄起凳子——四把,一人两把!他们俩跳着脚的躲开,时不时还飞两下,屋里乱作一团。
所有手边的能拽动的我够得着扔得出去的都同时在空中划着抛物线,脸盆、椅子、花盆、被子、床单、纱帐、屏风、挂画……活像个“躲避球”现场。
“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沈让接过一个飞来的花盆放在地上,没好气道。
赵琢才刚一脚踢漏了屏风,现在腿正卡在里面。他没心思回答,自顾撕扯着勾在屏风上的袍子。
半边屋里的东西几乎被扔了个干净,我气喘吁吁的瞪着站在另外半边一大堆东西上的两个男人,大吼着将鞋甩了过去:“妈的!骗到老子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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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扔东西的时候,小白脸曾多次从门外探进脑袋,觉得实在进不来,也没机会开口,就又缩了回去。这会儿听见屋里终于安静了,才敢再次将门打开一条缝,“公子们!于姑娘……”她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讨好的语气:“有话好说啊!楼下的客人都吓跑了……”
“干,干我P事!”我突然发觉最近自己的泪腺特别发达,刚大发完脾气,现在竟然又有点酸溜溜的。抿嘴捂住眼睛,我顺势往地上一坐,爱谁谁吧!
“嗯哼~”沈让整理一下情绪,柔声开口道:“蓉蓉,你先出去!”
门关上了,感觉左脚有点痒,我挪开了盖在眼皮上的手。
沈让半蹲在地上,轻轻为我的左脚套上鞋,“方才多有得罪,望二少夫人谅解!”
我刚想开口,毫无预兆的,另一只鞋也落了下来。抬头望去,赵琢正阴沉着脸居高临下的瞪着我,清晰的用唇比划道:“你,够了!”
什么态度!?
我右脚随便踹上鞋,就地一跃而起,掸了掸身上的土,双手叉腰怒目而视:“哼!你们这两个骗——子!”说“骗”的时候我特意加强语气,口水差点没喷到他们脸上。
沈让干咳了两声不说话。赵琢从头到尾拉长个脸,活像吞了一百只苍蝇,只径自拽了我的胳膊向窗边走去。
“等等!”沈让抓住我另一只胳膊,“怎么说走就走了?对主人未免太不礼貌!”
赵琢抓着我的手一紧,回身与沈让对视,一副“你还想怎样”的表情。
“哼,上次未赴‘无忧洞’之约的确是沈某失信公子在先。”沈让也加大了力道,将我往他身边带了带,“但公子不要忘记,二少夫人依然是在下的人质!”
于是赵琢犯拧的又把我揪了过去,沈让再把我揪回来,赵琢又揪过去,沈让再揪回来,揪过去,揪回来,揪过去,揪回来,揪过去,揪回来……
“你们闹够了没有!?”我扯着脖子大吼道,作势想甩开他们的手。谁知两人的手指锁得比手铐还牢固,几次都没甩掉。
“啪啪啪”赵琢再次从袖子里抖出铜钱镖,紧接着带我从窗户跳了出去。
沈让连忙侧身躲开,可攥住我的手并没松懈,也跟着一起跳出了窗户。
有门不走专跳窗!练武之人的习惯还真特别!一路被他们拉扯着经过大街小巷、房檐瓦顶,我吃力的抬起脚,生怕踢到什么东西。恍惚中面前一堵砖墙越靠越近,他们两人各择一边准备分头避开,可谁也无意松开我的手……
“我靠啊啊啊啊啊~~”惨叫声划破天际,响彻九霄。
大街上行人纷纷驻足仰视,只见墙头上两个高瘦的身影遮住阳光潇洒而立——一个身着黑色劲装,威风凛凛;另一个白袍半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