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曾我的诺曼底-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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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德国,美军上校夜里上床和德国女人“打炮”,白天用骆驼香烟换人家的“莱卡”相机。
1991年海湾战争开始后我也发过战争财,巴格达宪兵卖给我一块抢来的瑞士TAG Heuer潜水表,只要了我20美元。多年后,我在日内瓦专卖店碰到同样的TAG Heuer,店家标价3000欧元。我这才知道战地记者不仅可以火线升官,而且可以就地发财,难怪有那么多人喜欢自称是战地记者(War Photographer)。
二、大腕伊斯特伍德显然不谙摄影
1944年12月13日,最老牌的战地记者罗伯特·卡帕和巴顿第三集团军第4装甲师一起朝阿登森林挺进。卡帕身穿从德军“缴获”的带毛皮风帽的帕卡(Parka)大衣,脖子上挂着三台冻得冰凉的德国相机。卡帕的大衣挂有羊绒里子,不仅保暖而且时髦,每个美国兵都想弄这么一件。第三集团军的公关军官肯·克因几次提醒卡帕,穿这么漂亮的东西在前线很容易出事。
在离巴斯托尼5英里的时候,卡帕端起带长焦镜头的Contax相机开始聚焦。与此同时,三名美国步兵在150码外同时举起步枪向他瞄准。卡帕一时吓得两眼发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时德军在阿登发起反攻,美军盛传大批懂英语的德军假扮美军深入美军防线搞破坏。就连集团军群司令布莱德雷都被美军哨兵强迫回答口令,说出戴顿是在新罕布什尔还是在俄亥俄。卡帕担心自己满嘴的匈牙利口音肯定会被当成轴心国招来一通扫射。如果不回话就地卧倒,不仅会惨遭扫射,也许还会引来两颗香瓜手榴弹。他只得高举双手,用最熟练的匈牙利口音高喊:“投降!投降!”
三个手端步枪的美国兵瞄准卡帕一步步逼近,当他们看清卡帕皮大衣脖子上三台亮闪闪的德国照相机都乐开了花。两台Contax、一台Rolleiflex——他们这回中大奖了,倒楣的卡帕就是给他们送奖品的圣诞老人。
卡帕仍然高举着双手,一脸苦相。当他们距离自己只有一支步枪的距离时,这才朝前努了努下巴,让他们搜查自己前胸口袋里的证件。三名大兵扒开卡帕漂亮的皮大衣,没想到竟然翻出艾森豪威尔亲自签署的摄影许可证,脖子上还有美军识别身份的军牌。
美军失望之极,连声后悔:“刚才一上来就该先打死这个狗日的!分了他的三台德国相机。”卡帕满心欢喜放下双手,帮这三个倒楣鬼拍了照片,并许诺一定让这三个弟兄上《生活》杂志。
二战老兵每个人都把搜刮到手的战利品打包邮寄,从银器到女人都各有所得。连电影《廊桥遗梦》里的傻瓜农民也从意大利顺回一个那不勒斯美女——弗兰西斯卡,而且能生会养,在美国大西部生了两个农民孩子,计划颐养天年,就这么过完一辈子。
没想到同样二战回国的战地摄影罗伯特·金凯平地冒出来。52岁的罗伯特·金凯身材瘦、高、硬,行动像草一样自如而有风度,皮肤带着河流、森林篝火的味道。他正穿过蒙大拿进入北达科他,到依阿华州麦迪逊县给《国家地理》拍摄廊桥。金凯开的雪佛兰大吉普名叫“Hurry(匆忙)”,养了一条老狗取名“大路”。大吉普上带着三台Nikon F2、一堆Nikkor镜头、Gitzo三脚架、两箱加冰块的Kodak Chrome,汽车音响放着鲍勃·迪伦的《北国妞(Girl from the North country)》……金凯、“Hurry”、“大路”一路口渴。
《兄弟连》没提炸了鹰巢(2)
8月14清晨,金凯拐弯时猛然看到44岁的弗兰西斯卡身穿牛仔裤赤着双脚,坐在游廊清凉的阴影里,啜着更清凉的冰镇饮料。“她风姿绰约,曾经一度如此,或可能再度如此(She was lovely; or had been at one time; or could be again。)。”老金凯一眼就看出弗兰西斯卡宜室宜家,于是停下来问路、喝水、洗澡,“目光停在弗兰西斯卡的胯上”……由于在二战中顺惯了战利品,随手给傻瓜农民戴了四天绿帽子,成为她漫长一生中最值得回味的宝贵时光。
战地摄影罗伯特·金凯有过老婆,当他从冰岛摄影归来,结婚九年的老婆已经不辞而别,门上贴了一张字条:“鲍勃,咱们没能成功。我把吉他留给你了。”一年以后,他在老婆寄来的离婚协议上漠然签字,然后飞往澳大利亚拍照。“人老了有个伴儿真好。(It would be good to have someone ;a woman)”
只是大腕伊斯特伍德显然不谙摄影,如果罗伯特·金凯真像他这么“持握”Nikon F2,长800个手指头也玩不转Nikkor系列的钢铁镜头。这样儿的战地摄影上战场绝对活不过三天,根本没机会回美国去勾引良家妇女。而且伊斯特伍德老眼昏花视力肯定出了问题,要么大脑也有问题,因为他根本没弄清楚打过仗的摄影记者回家最想干什么。建议他去买一本罗伯特·卡帕写的《焦点不实(Slightly Out Of Focus)》,读原文的《廊桥遗梦》(The Bridge of Madison Country),或买本英格丽·褒曼的新版回忆录,看看生活中的前辈是怎么过来的。
三、《兄弟连》让101空降师名闻天下
与一般美军按照家乡构成编制的做法不同,美国82空降师的组成来自全国各地。他们每人臂章上都有一个蓝、白、红相间的“AA”图案,意思是从全美国挑出来的一流货(All American)。
82师最出名的人物首推越战电影中的兰搏,此外就得数随身两颗手榴弹的“麻雷子”师长——马修·李奇微。李奇微后来出任空降军军长和朝鲜战争司令,只是这帮82师的丘八只能打仗,不通文墨,让自己的部队默默无闻。
与之齐名的101空降师的臂章是一只啸叫的鹰,他们特招个把来自哈佛文学院的聪明小子,满天乱叫,撰写的《兄弟连》让101空降师名闻天下。其实101师师长泰勒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诺曼底一着陆就扭坏了脚,阿登战役又回美国过圣诞节,不在战场。
101师被德军冰天雪包围在巴斯托尼时,临时代理指挥的是师属炮兵司令麦克阿利菲炮兵准将。包围101师的德军司令送来一份劝降书,想不到麦克阿利菲这位老兄像打炮一样,只在上面回了一个词:“Nuts!”
有关这个词的具体含义可以写几本书,CCTV播出的《兄弟连》把“Nuts”文雅地翻译成“疯了!”其他二战书籍一般把“Nuts”翻译成“胡说!”“瞎闹!”“放屁!”“屁话!”或者“扯淡!”
我觉得“疯了”显然不可能引得大兵们幸灾乐祸地邪恶狂笑,美国大兵的本能解释肯定和我们文明古国的审查制度截然不同。
“Nuts”在字典中的表面意思是坚果、螺母、螺帽、难题。盎格鲁-撒克逊人把椰子叫做Coconut。Coconuts在北欧娱乐场所专指阴、阳“性器”,翻译成大兵的语言显然是“傻B”、“鸡巴”、“锤子”“鸟”。我个人本着多快好省的原则能用一个字就不用两个字,所以不用“锤子”而用“鸟”和“毬”。本着海明威的多用动词少用名词的写作原则,我认为“鸟”、“毬”都是名词,不如动词。所以我认为“Nuts”——最恰当的翻译应该是一个字——“操!”
四、“101师从来没有任何人需要被巴顿营救!”
说话如臭沟冒泡的小乔治·S·巴顿上将听说有人骂“操”不禁大喜,百年不遇终于找到了“脏话知音”。他拍着艾森豪威尔的桌子大喊大叫:“上帝要我们去拯救有语言天赋的人!”
《兄弟连》没提炸了鹰巢(3)
小巴顿立即派出第三集团军最能折腾的装甲搜索营,火速驰援去营救被围困在巴斯托尼的“操将”麦克阿利菲。据卡帕回忆,装甲搜索营营长克利夫顿·艾布拉姆斯看上去像个抽雪茄烟的犹太国王,他当着卡帕面向小巴顿发出“毒誓”——说自己一定是第一个打进巴斯托尼的“操蛋英雄”。
犹太王克利夫顿·艾布拉姆斯让“谢尔曼”坦克排成纵队,边射击边冲锋,把被打坏的
坦克推进山谷,持续挺进。夜以继日地不停进攻,巴顿的滚滚铁流势不可挡,逐渐淹没了巴斯托尼周围的所有德军。
艾布拉姆斯与麦克阿利菲会师时特地转达小巴顿对“操将”深表敬意,郑重问好,告诉“操将”说“巴顿将军要他拯救有语言天赋的人”。麦克阿利菲闻言一脸文雅:“我这个人说‘操’从来都是认真的。”
麦克阿利菲退伍时许多大商家都来高薪聘请,称赞他意志坚定,语言犀利,对美国式英语的进步贡献巨大。
解救麦克阿利菲的艾布拉姆斯也成正果,越南战争时出任美国军援越南司令,美国政府还用“艾布拉姆斯”命名了M1坦克,就是海湾战争打伊拉克的那种钢铁怪物。
所有历史书都这样记载:1944年12月26日,巴顿的第三集团军突破德军防线,打通巴斯托尼的补给线,撤出伤患,即今天所说的“凸角之战”。可是第101师声称:101师从来就没有任何人需要被巴顿营救。
(On December 26,1944,General Patton’s Third Army broke through the German Lines。 allowing supplies to flow in and the wounded to be evacuated。
The story of ‘The Battle of the Bulge’ as told today is one of Patton ing to the rescue of the encircled 101st Airborne。
No member of the 101st has ever agreed that the division needs to be rescued。)
五、希特勒的“鹰巢”在哪里?
奉命攻占贝希特斯加登“鹰巢”的101空降师506团E连的兄弟们几乎没遇什么抵抗,因为贝希特斯加登并不像报纸上描述的那么“威虎山”。而且在此之前,第3步兵师第7步兵团已经把周边占领了。
贝希特斯加登是南德巴伐利亚省(或者翻译成拜仁州)一个很小的山间小镇,即使到2005年3月底还是大雪纷飞。由于道路狭窄、光滑、坡度很大,带钉子的防滑胎是基本装备。每户山民门口都停有铲雪车,堆着防滑链,用以对付漫长的寒冬。
离贝希特斯加登最近的大城市是奥地利的萨尔茨堡,从这里向东沿A1直开是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向西沿A8前行就是德国的慕尼黑,向北沿A9就是纽伦堡、魏玛、波茨坦、柏林。萨尔茨堡制造莫扎特、卡拉扬之前只产矿盐,萨尔茨堡一词本身就是“咸盐城堡”。
当地人生活穷苦,大多是采盐的矿工,食品简单、生活单调、民风古朴,食物主要是土豆和很咸的粗麦面包。最上乘的食品就是大猪肘子,白水一煮撒上自产的咸盐、芥末,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回。
做工稍微精致点的是Wurstknodel ,形容起来很像是香肠肉团子,或者说是夹肉馅的元宵。就是体积比我们的元宵还大,直径大概超过两个标准元宵。Wurstknodel里面紧梆梆全是瓷实的肉馅,不仅是肉馅,似乎还有剁碎的大肉肠。肉馅外面包的是玉米面,但我觉得似乎掺和了大量糯米,咬上去劲道十足,略微粘牙。吃之前,先要把Wurstknodel扔在开水里面煮两开,然后捞出来放在瓷盘里,再用刀叉切成一块一块。此前,尽管整个面团包得很严实,但肥猪油还是透过扎实的厚皮渗出来,流满轻薄的Johnson瓷盘。
希特勒从小在南德的贫苦山区长大,说一口贫困山区的“土豆德语”,所以很了解劳苦大众的生活疾苦。他的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早期很像民间互助组和行业工会,深入到当地生活的各个层面,颇得人心。当初希特勒在贝希特斯加登逐步完成其征服欧洲的庞大计划,包括《慕尼黑协定》都在这一带签署。所以盎格鲁—撒克逊人一直把贝希特斯加登描绘成人间地狱,传说得神乎其神。
《兄弟连》没提炸了鹰巢(4)
1945年5月2日,美国第3步兵师第7步兵团攻战巴伐利亚首府慕尼黑后,开赴奥地利,没受任何抵抗便占领萨尔茨堡。第3步兵师师长约翰·奥丹尼尔少将发现自己的部队离“鹰巢”近在咫尺。但是,艾森豪威尔已经把占领贝希特斯加登作为奖赏交给法国第2装甲师和美国第101空降师。如果法军占领贝希特斯加登,将让法国体验“复仇之战”,而101空降师获得殊荣是对巴斯托尼“操将”麦克阿利菲的一个补偿。
5月4日10:00,奥丹尼尔少将下令进攻,美军只受到零星抵抗,驻守德军便纷纷投降。公路两旁的岩壁十分陡峭,阴暗的森林里没有丝毫动静,公路上没有路障。
16:00,第3营未遇任何伏击就进抵贝希特斯加登。出人意料的是“鹰巢”看来更像童话中的小镇,典型的阿尔卑斯房屋,古朴、恬静、安详。小镇里的德军毫无斗志,总共有2000名德国主动投降。
被英语世界妖魔化的“鹰巢”位于山间小镇贝希特斯加登一角,是希特勒名下唯一属于自己的私有财产。“鹰巢”除了名字响亮之外与左邻右舍没有什么不同,很自然地混迹于普通民居之间。《兄弟连》里展示的巨大“鹰巢”百分百是好莱坞大片制造出来的的舞台效果,因为真实的“鹰巢”早在1945年就被“兄弟连”们祸害没了。当地老百姓在“鹰巢”废墟上建了一个博物馆,只是我来的那天是星期一,按规定博物馆关门休息。
我围着博物馆连转三圈,发现当初“鹰巢”的面积绝不比它的左邻右舍大多少,充其量还不如北京郭沫若故居的八分之一,而且无险可守,看不到任何军事遗迹。“鹰巢”废墟让我想起被妖魔化的萨达姆和伊拉克,我曾经在伊拉克住了很长时间,对那里的一山一水有特殊感情。
“兄弟连”的弟兄喝光“鹰巢”希特勒窖藏的葡萄酒,把带有第三帝国徽记的银餐具“打包”邮回美国当结婚礼物……最后还点燃一堆炸药包,把希特勒名下的唯一不动产——“鹰巢”炸上了天。不知道这是出于义愤,还是掩盖他们掠夺后的痕迹,只是这一节,连写《兄弟连》的哈佛们也从不提及。
六、百万传单投向日本
既然战败割地赔款乃天经地义,那“城下之盟”就只能遵守,谈不上公平不公平。因此不要轻易宣战、穷兵黩武,要力争和平、合法的解决争端。法国意大利都频繁地投降,打不过就宣布巴黎、罗马不设防,也没见亡国灭种。
清朝鸦片战争后,封疆大吏叶名琛拿着国家俸禄,“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把矛盾日积月累,最终转移到紫禁城的皇帝身上,导致英法联军要求换约北上天津。专制、腐败的清政府竟自作聪明,1859年4月10日,“怡亲王至营……如夷人入口不依规矩,可悄悄击之,只说是乡勇,不是官兵。”让国家军队假扮百姓偷袭洋人。
通州谈判时,清政府答应英法联军全部条件,但在枝节问题上寸步不让。全权代表、钦差大臣载恒要求“见皇帝必须跪拜”, “必须按中国礼制,跪拜如仪,方可许可。”巴夏礼说:“我不是中国臣民,为何解袍跪拜?”僧格林沁遂将巴夏礼代表团一行39人全部逮捕,押往北京作人质。
巴夏礼39人是外交使团,人质被扣押促使英法联军迅速进军北京城。三天后,皇帝的弟弟奕忻被迫向英法联军交还人质,但39名人质中生还者不足一半——仅18人,其余都是尸骸,其中《泰晤士报》著名记者被“大卸八块”。
扣押使节、虐待俘虏、杀死人质、残害记者……英国公使额尔金和英军司令格兰特勃然大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