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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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真诚的:“好,我祝你一帆风顺。”
手握住,各执各的心情,然后放开,一个的笑绽开来,一个的笑收起来,不过,各有各的解脱。
等到刘昕当真知道自己成了大区经理的候选人之一,已经又过了三两天,这消息本来是下面的人纷纷地传,半真半假的,但是那天却是老总在大会上亲自宣布的,三个候选人,两男一女,争一个位子。后来要他们三个表态,前两名都是一番雄心壮志宏图大愿,甚至连心的工作思路和计划都有详细的说明,按照刘昕组里人的说法,那是:早有打算。
轮到刘昕,她就简单地站起来说几句,当真就是表态的高度,什么“我会努力工作,尽力为公司打拼,如果当选一定挑起担子,选不上也会继续兢兢业业”诸如此类的话,十分的公式,老总会后专门找了她去,开口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她低头沉谙一会儿,才说:“我觉得我坐那个位子,不合适。”
“为什么?公司给你机会你不想争取吗?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她就老老实实的抱着手里的资料,站得笔直:“我很希望事业能有更好地发展,可目前,我不觉得我应该有这个野心,李经理在的时候,大区这一块儿管理一直很有条理,而且他自己的业务也是出色的,我们这一批进来的个个都把他当榜样,这是事实。我扪心自问,我完全没有他的水平,无论业务还是管理,甚至,交际,所以,我当真觉得我不合适。”说完就看这老总,好容易等到老总浮起一个笑容,对她挥挥手:“你出去吧。”她才转身走出门,长呼一口气,发现自己手心都汗涔涔。
晚上,刘昕把自己这番话说给冯凭听,冯凭把玩她的头发,心不在焉的“恩啊”两声,忽然转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去看看Lareina?”
她一愣:“为什么?”
被他笑,捏她的鼻子:“什么为什么?你不觉得你该去看看她么?她快要手术了。”
她就胡乱地点头:“哦,好,改天吧。”
想不到冯凭突然严肃,神色端庄的:“别敷衍,刘昕,不要改天,就今天。”
“啊?我的衣服都没换呢?你看,还是工作服,还有,我也没准备啊,我……”她就为难了,从前把Lareina单纯的当成客户,见多少次都无所谓,可偏偏现如今和冯凭有了这点关系,反倒而浑身不自在,无端的紧张。
好在冯凭笑出来,安慰她:“别想太多,你穿那么老土她都见过,有什么好介意的?陪我去看看她,她会很开心。”
这才算是小小的点了一下头,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喂,我说你怎么看不出担心的模样?□病不是很严重?”
“整天陪着她,或者一脸愁眉不展能解决问题的话,我也会那样做,可是刘昕,Lareina那么好强一个人,怎么会允许我们这样?我想,她是希望即使要离开这个世界也是轻轻松松的,所以,我这样子才好,明白么?”
她似懂非懂:“哦。”
之后就不得不真去做了自古以来最难的一件事——丑媳妇见婆婆,好在两个人都是认识的,宾主双方交换了对男主角的看法,并就感情的事情达成一致,所以会晤场面算得上友好,倒是Lareina后来一句话叫刘昕红了脸:“那时候见你还真没想到你要做我媳妇了,现在你肯收了Leo这小子我也放心了,我呀,肯动手术,还有个愿望,是想看看孙子。”
刘昕的脸刷一下烧起来,嘴唇动却发不出声音来,转头望着冯凭求救,男子却但笑不语,她只好轻轻的回答:“好。”
于是那一对母子就一起笑出声来。
她跟着讪笑,等到告辞出了医院才拉着冯凭的手:“我们,谈结婚,是不是还太早了?”
冯凭一旦沉默,汽车里面就只有引擎的声音,刘昕把车窗下下来,却听到那样一句微愠的话:“开着空调呢。”只好又把窗子关上。
两个人告辞得那样的公式,说再见,转头,各走各路。
她知道的,冯凭在生气,为什么生气,这又不好说,所以一个人坐在床上曲着膝盖瞎寻思,想一些天马行空的爱情破产的无聊剧码,忽然觉得这感情如果在这一刻行将入土,自己顶多也就是有些遗憾。
她被自己吓了一跳,因为遗憾这个词来得突兀,叫人有点戚戚然。所以她用力敲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刘昕,要勇敢!”
刘昕不知道的,是那个男子的想法,料不到他此刻会在一张张的观摩曾经的杰作,冯凭想,皱着眉头:这个笑得灿烂的女人有什么好?!
个性不阴不阳,脾气不好不坏,有时候凶悍有时候任性并不算出色到顶,可是自己偏偏喜欢。喏,就是那样子喜欢,在初初开始的刹那,晚风中的心神荡漾里,觉得和她在一起什么都好,那样就好。
可是该死的,她说:谈结婚还太早。
哦,当然当然,他哪里会不清楚眼下说起结婚确实太早,莫说刘昕,连自己也是未曾思虑及此,母亲蓦然的提起他也就是笑着看看没有大往心里去,但是!听到她那样说他仍然介意。
很介意。
胸口莫名的闷,被堵在那里。
他说不出口反驳的话,在当时。
之后就算是这对情人之间的第一次冷战,当然,是在男子的眼里,女子似乎还一无所知,更糟糕的是,她的一无所知加剧了男子的无奈。
当冯凭再一次站在她单位的楼下,已经是三天之后,是的,三天,刘昕没有电话也不见人影,让他感觉很糟糕,所以他来蹲点,想要问一下在那个女人的脑袋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刘昕看见他是很开心的,跑到他面前,拉他的手,那么自然:“你怎么来了?”居然还晓得和自己的朋友们打招呼,“再见,我男朋友来接我了。”
他想,那一刻:还好,她还知道两个人目前的关系。拉开手,说:“边走边说。”
肩并肩地走一段路,她忽然转头望着他,问:“怎么这几天都没给我打电话?”
冯凭才笑起来:“原来你知道?我还以为……”
“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不高兴,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一场冷战?”
“对,我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哈。哈。”刘昕笑两声,“我快30岁了,不是20岁,这怎么会看不出来?何况都说初恋爱不是热情似火就是如履薄冰,我当然,也不希望我们的状态那么糟糕。”
“那么,你要怎样向我解释你的行为呢?”
“我是想——”她忽然站住,双手按着他的肩头,很严肃,“如果这关系必须要向那样一个方向演变过去,趁着现在,我们都可以有机会好好想清楚,是不是真的需要前进。”
“答案呢?”
“我看见你,对你笑,告诉别人这是我的男朋友,你觉得呢?”
冯凭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手执起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啄一下:“对不起。”
“恩?”
“那天我介意你的话,关于现在讨论结婚太早的话。我并不是不赞成,但我并不乐意听你直白的表达,但是现在,我想,我要庆幸你有足够理智的思维。”
“然后呢?”
“没有了,吃饭去。”
刘昕一样牵他的手亲一下:“你说,我怎么从前会觉得你是很深沉的那种男人呢?现在看,明显的别扭小男孩嘛!唉……”
“深沉男人好吗?”吃过晚饭的刘华抱着大堆的原文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妹妹,“你说说男人真有那么深沉的吗?在自己的爱人面前,他们都是小孩子。所以说——”
“所以说,女人有老公等于有孩子。姐,这话,你说了几遍了?现在,我问你,你真不打算生小孩吗?”
“啊?干嘛问我这个?你不是来坦诚你自己的心事?”
“姐夫想做爸爸了。”她指着楼梯的方向,“这是刚才他对我说的。”
“那又怎样?无端的制造一个生命到这个世界上来却又不能对其的一生负责,这是不是真的是人类必须传承的使命?”
“这个,我想现在轮到我说你了,你太偏激了,大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看她都解脱了,你怎么还这么挂怀呢?!”
“不是这个问题,你不要管我,说你自己,怎么啦?”
“呵呵。”她傻笑,“恋爱了。”
“哦,就是冯老师的儿子吧?”
“你怎么知道?”
“我能不知道吗?这里面的关系千回百转的。你爸妈知道吗?”
“还没。”搔着头,“就是这个,我想问你,该怎样告诉他们?”
“吃饭的时候提出来不就好了?估计叔叔婶婶要开心死的,我查过了,小子还不错。”又忽然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仔细的看着刘昕,“你也找到伴侣了呢,原来我们都长大了。”
刘昕听这话,竟然生出伤感来,扑上去搂她的肩膀:“没有,你永远都是小飞侠!”
刘华却叹气,反手搂她:“小飞侠长大了就飞不动了。”
隔天的下午,刘昕并不太忙,正好有case的投保人车祸进了医院,她去处理的时候顺道就去看了Lareina,进门的时候正碰见向枫,打招呼:“小向哥哥。”
“现在是大象哥哥了。”他朝她开玩笑,“来看病人?”
“恩,男朋友的妈妈。”
“哟!妹子,这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也不告诉哥一声。”
“你不知道吗?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
“呵。”他拍拍她,“Lareina的情况并不好,去吧。”
她挥手走来,想:原来,他们都知道自己来看谁。原来,她的病这样严重,冯凭是怎样的心情呢?
她想,他应该是难过的,很难过,却不能表达出来,这么想着,自己也就心疼起来,原来,爱情是感受到对方的心痛就会跟着心痛。
后来她坐在医院的木板凳上用拙劣的刀工给也许会成为未来婆婆的那个曾经的客户削苹果,一边削,一边说:“为什么电视里一定要给病人削苹果呢?你知道吗?”
上了年纪的女子靠在床上很安静地看着她,摇头:“为什么?”
“因为这样拍电视就够时间了,要不然哪里去找那么多场景?”
然后两个人一起笑,Lareina抓住她的手:“刘昕,我把冯凭交给你,将来我能放心。”
她反握她的手:“如果你好起来,他也能放心。”
冯凭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叫他迈不开脚步,只好靠在门边,细细的看着,觉得四肢百骸都有暖流趟过,大概,爱情是这样的,叫人温暖。
刘昕忽然就忙了起来,之前毫无预兆的,公司把一个新编的组归到她的手下,说是人员的重新调配,具体意图,用她组里的几个组员的说法:无非是想练练她,看样子要上去了。
她捧着新买的可可大口地喝,听几个亲信给她摆事实讲道理,说到升官的好处,也跟着点头,笑□的:“不错不错,提成抬高,收入抬高,还有专车,真不错啊。”忽然话音一转,“你们都惦念我这位子了吧?一个个的,去干活。”
然后就很得意的看见几秒之类各就各位,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她就自得其乐,对着电脑上的报表嘿嘿笑,独自乐:老娘这个领导还是有威信的么。
当然一杯可可的时间总是有限的,可怜的刘昕在7点钟给冯凭打电话,口气里满满的怨恨:“我还没下班,□,这什么工作啊?我看他们一定有人要整我。”
好在男子并不和她一样的心思,好脾气的安慰:“别介,总要有些承担的。”
她捕捉到他的声音里的疲倦,想起几日来他的脸上都有黑眼圈,问他:“怎么了?你很累吗?”
回答是轻轻的笑:“没有,我挺好的。哦,对了,今天她们都说我的普通话越来越标准了。”
“他们?”
“Lareina医院这边的小护士们还有我公司的小丫头们……”
她“哦”一声,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嗔怪:“你就去逗小丫头吧,去吧去吧,别来找我了。”
他过一会重新唤她:“刘昕——”
“干吗?”
“Lareina她,后天动手术了,你能不能来?”
她看着桌子上那堆高高的资料,看着自己的电脑,寻思了那么一阵子,才答应:“好,我一定来。”
现在,对于我们的女主角来说,有个问题变得严肃了起来,在她终于完成加班然后在一辆森林人的护送下回到亲爱的家中的时候,她不得不面对妈妈的问题:“小昕,刚才那个是谁?”
她是想装傻的,因为确实没有做好思想准备来告诉父母自己已经大致把自己的未来卖了:“呃?哪个?”
“哪个?你还有几个?少给我装,老刘,过来过来,小昕不肯说。”
她不得不投降,问:“你们怎么看到的?”
到底是爸爸心疼女儿,慢悠悠地给出回答:“你妈忘记收衣服了,这不刚才她正好开窗子收衣服,就看见了——呃呵——不该看的。”
刘昕觉得自己的脸腾的一下烫起来:“这个,不是,我本来想说的,他,他是,他不是……”
老妈拍着凳子:“坐下来好好说。”
“那个,我交了男朋友,冯凭,做摄影师的。”
做摄影的,当然,对于刘昕父母那种人来说,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的职业,但相对于女儿将近30还没有找到对象这个看起来十分严重的问题,他们的态度是只要人品没问题一切都好说,所以妈妈很大度地挥手:“叫他来吃顿饭,我们看看。”
刘昕本来预备着爹娘定规要盘问一阵的,唯恐问道什么答不上来的或者就此让父母对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没有好印象,惴惴着的时候,竟然这样容易的过关,就又十分的伤感起来:大概真的是自己年龄大了,所以哪怕歪瓜裂枣,爸妈都认了。这样想着,就很不甘心地反问:“你们就这样就请他吃饭了?不问什么了?其实他挺好的,摄影也是很专业的工作……”
她的妈妈盯着女儿看了几眼,慢吞吞的制止她:“好了,人还没出门呢,就帮上了,好不好,我们看了就知晓了。”
于是尘埃落定,她不得不通知恋人次日准丈母娘的邀约,冯凭刚从医院回到家,就接到这样巨大的消息,却只是对着电话淡淡地说:“行,明天晚饭吧,你早点睡。”
刘昕很不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包括婚礼还有死亡,譬如后天Lareina的手术成功率,还有是不是会被逼婚,古老的冲喜以及传统的守丧……到最后,觉得自己被包裹在一层不透气的膜里,特别的憋气,好像任何选择都不可能是叫人欢欣鼓舞的,不是早婚,就是晚婚,最后,在婚不婚的一团混乱里睡去。
到第二天的阳光终于透过窗帘的缝隙遗落到她的床上,她才从迷迷糊糊的梦境里穿越回来,睁开眼睛,大概几秒之后,想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日子,扯一把头发,坐起来,开始寻思自己的父母到底会问些什么问题,直到手机闹钟想起,才逼着自己停止这样无谓的思维,找回工作的状态。
上班的路上碰上大姐,很亲切地把车停在路边唤她上车:“最近老见不着你,来吧,我送你。”
她“噌”一下蹿上去,坐在驾驶员后面的位子上,被亲爱的大姐笑话:“怎么还喜欢抢这个位子啊,臭丫头。”
“这位子不是号称最安全么,我还要留着小命呢。”
“我看你啊,这些腻歪的问题少想些,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才比较首要,我倒是听说前段时间你们公司有个什么人在追你,后来呢?”
她想这哪跟哪,就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