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有引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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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这怎么能算养鱼?不承诺不接受,鱼就仍然是野生的鱼,它若一定要往网里游,也只能怪鱼。”
我稍稍舒服些,觉得日子仿若镜花水月,做梦一样,虽然结局并不完美,好在也不算噩梦。
时而想想也有些许可惜,不过毕竟接触不多,只感慨自己另一场花痴岁月的落幕。
再见面是在专家评审会上,我做的报告,专家们都是先肯定,再提意见,若听听那些意见,会觉得我做的报告书狗屁不通,但若把他们的意见落到实处,只怕是个神仙也办不到。
我一直对于这样的评审会形式十分不上心,结果是注定的,无非演一场戏。
不过还是要卖力地点头,诚恳而谦恭:“好好,我回去修改一下,谢谢你们批评指正。”
心底不知道怎样地在叫嚣:我靠!你做做看?!
会后必然是有饭局的,王耕升拿着酒杯敬大家:“这一方面,我是外行,谢谢诸位专家的光临,帮我们的工程建设解决了实际问题。”
话很客套,如此也甚假,因为我知道他很内行。
不过这样的话几名专家十分受用,似乎也提了那么几点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干了几杯,我看见桌子上的男人们脸慢慢变红,听见他们话慢慢变多,闻到整个包厢里烟味慢慢变浓。
有点受不了,尿遁,在洗手间呆了许久,回去的时候人都走了,只剩他一个。
他拿起我的包:“要不是看见这个,我会以为你已经走了。”
“事实上是,我不过是觉得烟味太大,躲了一会儿。”
“确实有点烟。”
我从他手里接过包,却被他顺势拉住,距离他很近,可以闻到他口中的酒气,不禁警觉:“干什么?王经理。”
“鲁岳,我喝多了,可是我神志很清楚,和我谈谈。”
“不要!”
“上次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对你告白你就一定会接受。”
“……”
“如今我能不能求你给我个机会?”
“王耕升,你给我听着,别以为你长得帅了不起,老娘真要养鱼也不养你这一条鱼!”
“鲁岳,那次只是气话。”
我挥开他的手:“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气话?我还不是你的什么人呢你就这样对我我要真答应你了可不是连基本的□都要没有了!”
“除了希望你也——爱我,我对你不会有别的要求。”
“算了吧,大哥,谁不知道男人的要求是慢慢来的,要贤妻良母,要相夫教子,要为了家庭为了孩子牺牲,到头来还不能丢了男人的面子,就你那一句养鱼,足够我叛你死刑一万次了,省省吧,去找那些头脑发晕的小丫头去!”
说完这话尤其解气,想着前段日子每每扼腕于他控诉的养鱼,想我时年29,嘴巴里都没有红烧肉,哪有时间去看锅子里的那块?妈的,骂他一顿,解恨!
可是我很潇洒地走到门口,马上又有些失落,气是消了,估计我和此枚帅哥的正常外交关系也完全破裂了,此后人生漫漫,再想找个同等级的对我说“爱”,只怕是希望渺茫了!
唉!阳光这么刺眼干吗?!
牛皮糖成为牛皮糖是有两个关键因素的:牛皮和糖——前者表示韧性十足,后者说明粘性较大。
我发现自己惹上麻烦了,我不应该以为男人上了年纪就会成熟,所以我对这办公室的墙壁深刻检讨,检讨自己不应该人家喝醉酒的时候教育人家。
那天下午我被宁处一个电话召唤,以为是资金到位讨论分配方案,我乐呵呵喜滋滋看了一眼淘宝网上那个巴布利的包包,小样儿,别以为我买不起你!
屁颠屁颠跑去领导办公室,赫然看见王耕升坐在沙发上喝茶,神情间十分闲适,见我近来瞄我一眼倒也没有表现出苦大仇深,就那么瞟一眼,吹气吹开杯子里的茶叶,喝一口,舒舒爽爽。
我望着宁处表现得十分得体:“宁处,什么事?王经理也在啊?”
“小鲁,坐吧。”他赐座,“这样的,我上次也和你说过了,王经理那边呢不是一个工程,现在你手上乌溪乡的工程结束了,刚好可以跟上另外几个,这样不至于耽误王经理他们公司的进度。”
“可是,我还有个饮用水安全保障规划在做,也是马上要报上去的,你看……”
“规划不是还有许多县区的数据没报上来嘛,农村供水也是很重要的。”
我低着头,权衡利弊,余光捕捉到身边的男子嘴角玩味的笑容,一咬牙:“好吧,我一定尽心尽力,就是又要开夜工了,宁处,王经理,不瞒你们说,自从上次被送去医院急救,我对加班还真的有点心理阴影。”
这话很有作用,两名男子很快晴转多云,领导是放低声音:“身体确实要注意,要不,王经理,换一个人做怎样?”
我看他,他也正好抬头看我,我有点尴尬地移开目光,听见他说:“人就不要换了,我们合作比较顺,进度慢一点没关系,好么,鲁工?”
继续低头权衡利弊,钞票,衰男,钞票,衰男……
几秒钟后有人一锤定音:“那就这样好了,小鲁,等下把合同做好给王经理看看,晚上记得请他吃顿饭。”
……
闷闷地带他到我办公室拟合同,半点没有当初见着他时的面热心跳,却听到他问:“不加班你需要多少时间?”
“这很难说,我上班的时候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挤进来,天知道呢?”
“套用一下前一个不行吗?我看都是差不多的。”
“文本可以,数据不可能。”
“那么,你要加班的时候我来陪你。”
“用得着吗?”
“用得着。”
仰头正好见他目光细密,笑容些微:“我保证你不会再被送去医院急救。”
声音这样温柔,忍不住心漏跳半拍。
等到他真的来我办公室陪我加班3个晚上,我就禁不住内心小小的得意,问他:“你是不是还准备追我?”
然后,某个人的表情,先是微笑,后是肃穆,最后又微笑:“如果我说不呢?”
切——自己:“当我没问。”转头继续工作。
他靠过来,把头低下来:“我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要问吗?”
我有点激动,又有点觉得男人果然犯贱,理智和情感打了一场架,正打得如火如荼未分胜负,他说:“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啊,可是我并不愿意这样放弃,仔细想想你说得都没错,我不是你的谁,也的确没资格强求你什么。”
“那么,之前呢?”
“之前你见我常常脸红不知所措,我便以为自己胜算在握。”
早知道就是这样的!
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窗外的月色好,我忽然变的诚实起来:“见你脸红心跳是因为你长得迷人,这个不可否认,这样好的皮相是容易让人心跳加速的,我也是个视力正常的女人。”
“这么正常你还不是照样拒绝了两次?”
“……”
“我想试试看第三次,说不定就把你迷倒了呢。”
这样算不算情话?!我有点迷惘,自己能坚持多久,随即又坚定一下不能被花言巧语给骗了,这么能说话想必实战经验不少啊。
我的车拿去送修,所以一同归家,看见楼下久违的雷克萨斯,想起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那时候那个郑重呀,端起一张后妈脸:“喂,等等。”
他转头,可怜的帅哥,在我的口里自动降格成为“喂”还要这么无怨无悔地给个笑容:“怎么了?”
“车,你有几辆车?”
他眼睛忽然就亮晶晶起来:“对我有兴趣了?”
“呃,这个,不是,那个,雷克萨斯,门口的雷克萨斯是你的吗?”
他笑,神秘兮兮的模样,说:“鲁岳,我发现你是一挺别扭的人——口是心非。”
我于是色厉内荏开来:“切,走开。”
我在904的门前同他说再见,他很温婉地笑,我心里那一刻就有愤愤不平起来:一个男人的笑容如果必得温婉来形容该是怎样的惊艳,原来美丽这个词果然是不分性别的。
进门直冲镜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是五官端正啊!!
做人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他哪只眼睛出毛病了看上我呢?!
他娶我对下一代基因也有影响啊,看来只能生儿子了,女儿万一像我不好看怎么办……
越想越多,突然喊“卡”,自己骂自己神经病:八字那一撇你都不肯写还指望那一捺呢!!
问题是:我已经想到那一捺了我要不要写前面那一撇。
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既然睡不着,怎么就不能用十几年的交情去搞得别人也睡不着?!
电话测真情:
第一个夏新,声音羞涩:“你干什么打扰人家?!”
“天哪,我不是故意的,当我没打你们继续。”
挂电话。
第二个朱晶晶,声音还挺严肃:“怎么啦鲁岳?我在医院呢,妞妞又发高烧。”
“是吗?用不用帮忙?要不要紧。”
“不用,这都住院了你来了也帮不上忙啊。”
“那么我明天来看看她。”
又挂电话,我对着话机□,哎,都忙,都忙。
不情不愿地给孙狐狸打电话,估摸着她这夜猫子应该没睡觉,不过最近身子重也不一定啊,但是我真的需要狗头军师啊!!
倒是马上听见她柔而媚的狐狸音:“哈哈,我还猜你啥时候会向我求救呢!”
“我向你求救什么?”
“男人,不是男人,你鲁岳会深更半夜找我?幸好我家劳勇这几天出差去了,要不然我这会儿还真不能陪你唠了。”
“我关心一下我的儿子,顺便问候他妈不行?”
“少来了你,我都久经沙场了还不知道?一点点语气的变化都能被我的耳朵敏感的捕捉到,说吧,让你困扰的是哪一个?”
“什么哪一个?”
“有没有意思啊姐妹?!还装,再装不像了,我也是长眼睛长耳朵的,要不我猜算了,那个医生希望不大,光看你那天努力撇清关系的样子就知道了,八成是某天喝酒时候邂逅的帅哥,就是你一看见人家两眼发光又表现的若无其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呀,难道我从良了?跟劳勇结婚以后我都记不住人家帅哥的名字了……”
“你怎么不改行去算命?”
“现在不正改着么!!哈哈,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一靓仔说什么也该坐我身边来啊,平白无故往你那里挨没问题也有问题了。”
“哎,就是长得太好。”
“鲁岳,你别不是脑子坏了吧?”
“说什么呢!”
“你都29了还不轰轰烈烈爱一场?换成我那样的极品就是将来把我甩了我也要奋不顾身啊,留个念想也好,女人么,不好好投入地恋爱一次,永远不知道自己能变成怎样的。”
“……”
“想不通这有什么好顾忌的,会损失什么?彼此吸引然后在一起,明天会怎样就留在明天去看好了,你今天想好了有什么用?人算不如天算。”
“我没信心。”与他比翼双飞一想到我就瘪了嘴。
“那么,喜欢吗?”
“长成那样的是个女人都会心动啊,好歹我也是个母的。”
“他呢?行动了?”
“我已经拒绝人家两次了。”
“哇!偶像!英雄!”
“别喊那么响,注意胎教,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还有你家滔滔别等下吵醒了。上回夏新还劝我没那么大头别戴那么大帽子,我也担心啊,将来万一不成我要寻死觅活的多难看?”
“你不会。”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来不疾不徐有安定人心的作用,“你顶多强颜欢笑才不会寻死,不过鲁岳,不是说不能以貌取人吗?凭什么漂亮的就一定要被认为会成为始乱终弃的那一个?”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不敢轻易尝试啊,何况还是个极品,若是个普通的,倒还安心些。”
“普通的,那不现成摆了一个,医生,那个医生,你今天一整天有没有想到他哪怕一回?”
我没有,我告诉自己一次都没有。
“鲁岳,你自己的心已经做出判断了,脑子却还在那里摇摆不定,你没救了。”
“……”
“不就是谈个恋爱吗?当初我离婚一个人带孩子比你这境况不知道差多少,不也过来了,跟你比起来,我失恋还少吗?”
“你那能一样吗?你是谁啊!”
“都一样的,我是女人,你也是。”
……
我的脑子异常乱,考察我们的保证率,计算我们的相关性,检验我们的显著性差异,怎么都觉得前景渺茫。
可是一晚上做梦全是一个人的样子,我是不是要对自己的心诚实一点呢?!
然而对自己的心诚实我把我的脑子、我的理智置身何处呢?
但是不尝试安知鹤舞白沙,我心也能飞翔?
But最后如果真的不是happy ending我怎么办呢?
……
顶着熊猫眼开门,我对门外的男子说:“我不是紫霞,你还是不是悟空?”
那时他端着一个锅子,表情是莫名其妙:“紫霞是谁?悟空是不是就是孙悟空?”
我靠!这年头还有没看过《大话西游》的:“这位大哥,你真幽默。”
“做了粥,青菜胡萝卜瘦肉,一起。”
紫霞仙子的眼泪和营养粥,现代人会选哪个?
看我的吃相就知道了。
如果我的心和我的胃一样诚实,如果我的脑子和我的嘴巴一样大胆……
这天傍晚去了医院看妞妞,朱晶晶的老公做了援疆干部去了昆仑山侧,她婆婆前一阵子说是身体不好,说起来,我们几个,她最不容易。
我说:“你回去睡觉,我给你换个手,反正我在家在单位在哪里都是忙这点事,我把笔记本带医院来了。”
她点点头:“后半夜我来换你。”
她走以后,妞妞醒了,开始有点闹,给她念了几个小童话,又把笔记本里面存着的《猫和老鼠》放给她看,小丫头就乖巧起来,4岁的年纪,漂亮的眼睛,确实很像洋娃娃。
我将她当做风景望着她笑,却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风景。
背后传来清咳声,我转头看见许锦元:“难道你是儿科医生?”
“刚送进来的一个小病人心脏有点问题,我过来看一下。”
“哦,我朋友的女儿。”
他走过来,摸摸妞妞的头:“小朋友,告诉叔叔,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妞妞根本不理睬他,我指着床头的病情牌子说:“许医生,跟小美女搭讪不是这样的。”
他眼镜后面有那么一闪的光亮:“那么,这位大美女,明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支着下巴,我想也许和别人再吃一顿吃饭我就知道我和王耕升吃饭的感觉是不是与众不同了,但是又觉得现在这情况我似乎有点不仗义谁也不拒绝这不是养鱼是什么?!
犹豫间,听他说:“听说太极的韩国烧烤很好,你也知道我职业病会觉得那样不健康,总要给自己一个理由去吃吧,陪我去吧。”
“也不是不可以……”
“真别扭你,算朋友总行吧。”
怎么我最近常被人说别扭呢?!点点头:“中饭晚饭?”
“当然晚饭,我去你单位接你。”
“用不着,我有车。”
“行,随你。”
王耕升说他在等我,半夜的时候,他说:“今天去了总公司,怎么你到现在还没回家?”
那时候朱晶晶还没有来换班,妞妞已经睡得很香,我靠在旁边的一张空床上,压低声音:“我在医院。”
“又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了?”
“不是,朋友的女儿住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