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海关-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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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妆。样子斯文秀气,有点腼腆。她站在门后,一双眼睛明亮异常,正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邱八说:兄弟你是享齐人之福呀,有个妈咪做大,又找一个小姐做小,对付得了吗?范庄说:原来老哥有收藏呀,佩服佩服。咱们就敝帚自珍吧。他们把身边的小姐紧拥入怀,装做不无自嘲地说:好歹是原配呀。
王芳对林静说:陈大哥等你半天了,还不赶快过去?林静看我默许了才慢慢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看到女的全靠在男人怀里,就伸手揽住我的胳膊。王芳说:我的小姐都很纯的,又纯又好玩,陈大哥最清楚。邱八说:你不是说她们全是处女吧?王芳说:当然不是正处哪,最多算个副处。
服务生上了红酒,王芳每人敬了一杯。感谢我们赏光。这是兄弟们今天第三轮酒了,大家都是海量,一饮而尽。王芳说:佩服,全是英雄好汉。说完对大家打恭作揖,去别的房间招呼客人去了。
林静躲在我怀里做小鸟依人状。她在歌厅里一直扮清纯,也不知道到底清纯不清纯,反正我知道她是不出台的,但如果有人愿意包她我想她是愿意的。当然条件是她也要喜欢人家。这是玩清纯女人的底线。实际上我跟林静也才是第二次见面。上一次是个台湾佬请我来唱歌,这个台湾佬是个人精,除了会唱台语歌,还会找女人。证据是歌厅里什么样的女人他都能玩得很转,女人在他那里就像只听话的狗。我呢,总是与她们格格不入,唱歌吧,没几首会唱,喝酒呢,能喝几杯,但不愿跟她们喝。聊天呢,深入不下去。我总想考察她们的家史,她们却对家史讳莫如深。这就是说,我要请她们喝酒、唱歌、还要陪她们聊天,到头来还得给她们小费。当然不用我掏腰包,我的众多兄弟很会做。可这样的生意我老是觉得做不来。尽管我不是生意人,但我整天跟生意人打交道,已经有了生意人的头脑。
我老是找不到合眼缘的小姐,如果凑合找一个陪着,散场时我就觉得这个晚上亏大了。心里很不快活。所以我常把坐在身边的佳丽打入冷宫如果她还算识趣,那么她玩她的,我玩我的。如果她不识趣,就让她滚一边去。那天我就把身边的女人赶到了一边,让她自己玩。本来我可以把她赶走,这样她一个晚上就泡汤了,可惜我总是心太软,对女人下不了手。王芳应付完别的客人,进来跟我们喝酒。一看我的女伴离开十丈八尺远,就把她往我怀里塞。女人在我怀里靠着,靠了几分钟,觉得很是没趣,自己拉开了距离。这就叫强扭的瓜不甜。王芳陪我喝酒,陪我唱歌。小姐不会做,妈咪就得替补上来。这大概是她们的规矩。王芳后来小声责备小姐,叫她好好陪大哥玩,小姐不敢出声,但一脸的无辜。小姐后来坐在我身边,紧紧地靠着我,不吃不喝也不唱歌,算是尽到了陪的责任。
第三部分第24节:尽管上吧
王芳后来又带了个小姐进来,她介绍说是她的姐妹,今天没坐台,又没地方去,问坐在我旁边唱唱歌行不行?这就是王芳得人爱的地方,她不光长得艳丽,还善解人意,而且心思细密。这个人就是林静,她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领口稍微有点低,刚好露出一小截乳沟和乳房的边缘部分。此外她的身材很好,那套衣服质料很薄,很软,能够把身体的曲线勾画出来。
林静要敬我酒。她说:我干,你随意。我当然不会随意。喝了一杯,我们摇起色盅。输了喝酒。摇色盅我是高手,这东西其实没有什么绝招,摇得好并不表示猜得好。关键是心理素质。所以我老是赢,林静老喝酒。很快就把一张脸喝得红红的。她的一张脸本来艳丽,喝了酒就像抹了些桃红,我偶然瞅了一眼,竟然有些心动。我说:王芳这臭娘们儿不像话,竟然把你收藏起来,不带你来面试。林静说:大哥哄我开心是吧,我刚才就在门口。我说:是吗?看走了眼?主要是美女如云,我看得眼花潦乱。我自罚一杯。然后再请你高歌一曲,艳舞一回。我跟林静合唱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跳了一回四步,其他舞我全不会。由此可见,我对林静青睐有加。本来我还想跟她舞几曲。因为她吐气如兰,揽着她的感觉还真不错。可惜舞曲一响起来,我的步伐就乱了,不是踩她就是踢她。林静知道我真的不会跳舞,就把身子贴住我。跳起了贴面舞。台湾佬很会做人,知道我对林静情有独钟,给了她两百块钱的小费。林静玩得开心,又有意外收获,一高兴,就把自己吊在我的脖子上。台湾佬说:长官,佩服,佩服,你是一拖三啦。这真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大家都赞我眼力好,艳福也不浅。王芳和林静,可说是歌厅的双艳,居然都对我用情很深。然后问我有没有得手。其实我跟她们也才二次相面。王芳赏了我几个湿吻(全在腮上),林静给我抱了几回。要说用情,那是她们的职业习惯。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想跟我演床上戏,但有没有想我的腰包我却知道。这种地方,认真不得,咱们就聊作笑资而已。哈哈哈……
大家点歌唱。唱歌的间隙,我的睡在上铺的兄弟可把一双手忙坏了。小姐们见多不怪,不太当回事。等到弟兄们的手摸在小姐身上没有什么感觉的时候,我们开始玩色盅。这是一种拿胃做资本的赌博。一开始小姐们玩,输了就喝酒。那时候弟兄们的手全在小姐身上。后来弟兄们玩,输了喝酒。喝了个七七八八,大家觉得这样喝下去不是个事,就让小姐代喝。我要罩着林静,不想让她多喝。弟兄们不用心痛自己的女伴,巴不得她们喝得七荤八素,于是我们上下其手,把三条靓女全灌成了人面桃花。后来王芳问她们出不出台,她们全出不了声,只会点头。
林静在门口跟我告别,她学王芳的样子在我腮帮上亲了一下。弟兄们说:不着急,我们在下面等。他们拖着自己的女伴,像拖着一树桃花。竟然让我心潮澎湃。
那天晚上我可惨了,睡在隔壁,一个晚上没法入睡。弟兄们好像轮换着比赛,你方唱罢我登场,一个晚上没停过。第二天起来,女人眼圈全黑了,男人像死过一回。女人们坐在床沿,耷拉着眼皮,全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她们在等小费。我派了小费,把女人们赶走了,然后问睡在床上的弟兄们出不出去活动,他们异口同声说:睡觉。
睡到十二点,大家饿了,要起来吃东西。邱八伸了个懒腰,说:没意思,全是面口袋。我说:违心了不是,不好还折腾人家一晚上?哥几个合着说:不是心痛你的钱吗?这帮人渣。亏他们说得出口。
去楼下吃饭。有中餐西餐。我问吃什么。范庄说:吃中餐吧,鬼佬的东西吃不惯。这家伙毕业后去了趟俄罗斯,当倒儿爷,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才回到祖国。如今一见到外国人就像见了鬼,更别说吃外国东西了。看看,连听到西字就心生恐惧。于是我们去吃中餐。南村人民的饮食习惯很不好,我特别不喜欢,什么东西都要原汁原味,害得我们无法入口。点了满桌子菜,没吃几口,还是靠着一个青菜和一个虎皮尖椒才吃了两碗饭。啤酒每人喝了五支。大家说:这吨饭不是吃饱的,是喝饱的。正喝着,郝杰在楼梯口探头探脑。我说:这丫挺的总算来了。郝杰走了过来,对大家抱抱拳,说:多谢捧场。我说:哟,敢情你是这儿的大股东?郝杰说:错,不是大股东,是唯一的股东。
哥几个要跟郝杰喝一杯。郝杰说:喝,要喝,立诚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他招手叫服务员拿酒杯。一会儿满上了,大家拿酒杯在桌子上磕了磕,干了。郝杰说:天湖大酒店,在南村也不算高档,但也还凑合,吃饭、住宿、桑拿、唱歌、游乐,应有尽有,对北京朋友全方位免费开放。哥几个说:那敢情好。咱们宁愿欠你的人情,也别欠孙立诚的人情呀。郝杰说:说什么欠人情,见外了不是?咱们都是兄弟嘛,一家人呀。
这丫挺的,开了这么个宝贝地方一直瞒着我。要不是咱兄弟从北京来,我还一直不知道呢。我说:丫挺的,你还有多少好东西藏着掖着?郝杰说:冤枉,我约了你多少回,要不是若尘,我们还在对垒呢。这倒是实情。谁叫咱们一个是猫一个是老鼠呢。一听到若尘,门哲眼睛亮了:说谁呢?是大嫂吧?该带出来见见小叔了。我说:去,一边去,闭上你那张臭嘴。范庄说:这真是屎克郎打呵欠怎么就张开了你那张臭嘴。
喝酒喝到七七八八,若尘来了。这丫头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游荡。我知道是郝杰多嘴多舌,告诉她我带着一帮所谓兄弟在这儿胡天胡地。她一个人在家里也是无聊,不如来监视我,顺便也看看我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譬如说,我整天跟商人在一起,俗话说无商不奸,所以我的品性也值得怀疑。这丫头整天对我疑神疑鬼,可她还是愿意跟我打成一片,这就是说她还没有碰到比我好的人,只好委屈自己了。这件事让我窃笑不已。
我把若尘介绍给几位兄弟。我拖着若尘的手,把她拖到兄弟们面前,说:这是我媳妇儿。若尘的小脸红了一下,对我的介绍无言地反抗,指甲在我的手心里扎我的皮肤。然后我指着兄弟们说:这位是大叔,这位是二叔,这位是小叔。我介绍一个,我的兄弟就说:大嫂好。若尘的小脸臊成了红番茄,低声回应着:你好。我说:平时飞扬跋扈,这会儿忍气忍声,你就不会叫声小叔呀。这回若尘恼了,当着众兄弟的面就对我挥起了拳头。
坐着聊了会儿天,我不停地打呵欠。我对若尘说:兄弟们想去看看祖庙,不如你带他们去逛一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若尘一脸诡笑,轻声说:这不是投羊入虎口吗?我说:放心,他们在白天都是好人。范庄说:大嫂,你可别听他的,除了向你求爱,他没有一句话可信。门哲说:委屈大嫂陪我们走一遭,这种文化的地方我立诚兄的确不太适合去,回头去见黑社会,我们再找他陪。
若尘找郝杰拿了部相机,倒回来领他们出门。哥仨个先走,若尘殿后,她走到门口,突然扭头问我:你去干什么?我说:上十八楼松松骨,行不?若尘把脸拉长,说:尽管上吧。
我在宾馆里睡了一大觉,算是把昨天的睡眠补回来了。好在若尘过来了,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怎样把这帮瘟神推出去。同时我也佩服他们,精力真是好。一夜没睡,还是那么生龙活虎的。后来若尘进来,捏着我的鼻子,把我憋醒了。若尘说:做梦娶媳妇了吧?睡着了还在笑。我说:是呀,看着你进了花轿,入洞房时却是一头大花猪。若尘说:好呀,又在糟贱我,刚才说我是你的媳妇儿,还没找你算帐。我给若尘追得满屋子乱窜,她哪儿是我的对手,追了几圈,她就一味地喘息。后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抱胸,作痛苦状。她有心口痛的毛病。经常拿这个毛病要挟我。我走了过去,把她扶了起来。揽着她坐在沙发上。我说:若尘,没事吧?你可别吓唬我。若尘说: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接着她说:你说吧,该刮几下。每次犯了事,她就用刮鼻子来惩罚我,事儿越大,刮的次数越多。我就跟她讨价还价。她说十下,我说五下。争了半天,她的心口痛又要发作了。我只好退一步,给她刮了八下鼻子才算完事。
若尘刮完了鼻子就在那儿偷笑。我问她笑什么。她竟然笑不可抑,最后笑得在我身上打滚。原来逛完了祖庙,经过一个水果档口。若尘想到哥仨个从北京来,热带水果难得吃到,就一样买了一些。四个人坐在街心花园的长凳上,一边聊天一边吃水果。门哲看到山竹颜色很好看,外形光溜溜的,就拿了一只,把外面的一层皮剥了。范庄和邱八也一人拿了一个,开始剥皮。其他水果他们都见过,有的还吃过。所以就拿山竹赏鲜。可这帮不识五谷杂粮的兄弟竟然不知道山竹里面那块白色的肉才是入口的,门哲带头吃了一口浅红的里皮,立即把眉头皱起老高。然后呸地一口全吐了出来。若尘猛一回头,看见大家拼命在吐口水,再看看桌面,立即笑到肚子痛。她好不容易把笑憋住,告诉大家要吃里面的白肉。说着剥了一个给大家看。哥仨个看见里面的白肉鲜嫩细腻,想必很好味道,于是把刚丢弃的山竹又捡起来。果然味道不同凡响。大家吃上了瘾,一个接一个把五斤山竹吃了个精光。若尘一边讲这个故事一边笑不可支,最后真的把肚子笑痛了。害得我替她掐了半天的穴位。
晚上吃饭时,若尘看到门哲又想笑。门哲说:立诚,大嫂呢,什么都好,就是心地太坏。她买山竹给我们吃,却不告诉我们怎么个吃法,等着看我们的洋相。这件事给我们提了个醒,我们怕你以后吃她的亏。想想我们是多么精明的人哪,也着了她的道儿,你是个老实人,唉,叫愚兄如何放心得下。若尘说:放心啦,你们的立诚哥,多少人在惯他宠他呀,几时轮到他吃亏?
吃完饭,我让若尘先回去。她假装不愿意。我说:现在是晚上,大家都不是人了,你跟着叫我如何放心得下?若尘说:得了,你们要去活动了,是吗?我跟着碍眼。她沉着脸,坐在沙发里,对我不屑一顾的样子。一会儿她说:我先回去了,你好自之。这是什么话,简直就是不相信同志嘛。
哥几个不想在天湖玩,觉得这里小姐档次太低。我跟若尘在房间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时他们自己跑到十八楼桑拿,见识了那里的小姐。不光长相不好,品位也差,还不好玩。大家说:还是王芳的小姐可爱呀。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要去豪情消费。这真应了那句话,便宜没好货,免费的更是不值一提。弟兄们大老远的从北京过来,假假的也算是个京官,十年八年也来不了一次两次的。他们想怎么玩,我能不满足吗?
第三部分第25节:难兄难弟
在南村玩了几天,弟兄们腻了,想去别的地方走走。他们说是去看看别的地方的姑娘。其实哪儿的姑娘都是一样的,都是从全国各地来的。这个看法哥几个不同意,他们说,还是有地方特色的嘛!再拗下去就有不愿意带他们四处走走的嫌疑。其实他们也没有要求我开车送他们,但如果他们自己去,还用得着跟我说吗?我们开车出发,计划路线是珠海、深圳、汕头。说是去看姑娘,实际上是准备拿那儿的难兄难弟开宰。郝杰没有时间陪我们,给了我一张长城卡。
向单位请假很容易,因为我有大把的假期,单位的原则是有假就休,不兑现现金(以前是不准休假,全兑现成现金,这说明我们的日子不好过了,因为没钱)。向若尘请假就很费周折。本来我跟若尘也说不上什么,未必一定要向她打招呼,但我不想回来后给她没完没了地噪聒。这丫头反正没事干,真要拿全副精神对付我,我还真受不了。我对若尘说:他们想出去走一走,缺个司机。若尘说:是吗?你还是个司机呀。女人缺起心眼来真是没办法,好在她还算通情达理,知道留人和留心的道理。那几个兄弟我也是多年不见,再说工作也是太无聊,整天面对的是同样的人和事,够心烦的。不妨趁机出去旅游。若尘最后说:小心一点呀。这句话让我产生了丰富的联想,她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不只是叫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