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海关-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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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来,说:领不到证了。郝杰一听吃了一惊,范庄明明答应给一批证的。郝杰赶紧打电话给范庄,范庄说:不好意思,要证的人太多,官职一个比一个大。咱就只好委屈兄弟了,你门路多,赚别的钱吧。郝杰说:不是赚钱的问题,我怕没证用。范庄说:这个就不用担心,人家拿了证,如果不卖,就是一张废纸,他迟早会出手,价高者得而已。郝杰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如果拿证的人只是为了钱,他不怕,他就怕竞争对手拿证要挟他,就像他当初一样。
郝杰找到我,要我做私家侦探,侦查一下谁把他的证〃劫〃走了。这件事我本来很不愿意干,可我刚拒收了一张消费卡,怕他以为我见外,再加上后面又有一个若尘,只好答应了他。我给范庄打电话,先骂他不讲信用,答应了的事又反悔。我说:这样的朋友我也不想交了,交下去有何益?范庄说:兄弟兄弟,你可千万别这样,咱不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吗?我这一生一世也就你这么个兄弟,你不跟我做兄弟,我只有死路一条了。我说:要我认你做兄弟也行,你告诉我,谁把咱的证〃劫〃走了?范庄说:幕后人物是谁我不知道,但来拿证的人我知道,我告诉你吧,是你的女朋友。我说:若尘,不可能吧?范庄说:不是若尘,是你前妻。我说:甄由美?你不会看错?范庄说:这女人十天八天来一次,烧成灰我都认识,后来知道她是你的初恋情人,我还把她刻在脑子里了。范庄说:你这女朋友可厉害了,那天还是孙局亲自带她来的,看着我把证签给了她,还送她出了大门。甄由美以前经常来,孙局可没正眼看过她。
这就把我搞糊涂了,甄由美拿证干什么?她想赚差价?她找了什么过硬的关系?她不做广告了?这一切想得我头都大了。我只好不想,后来郝杰问我查得怎么样了,我说:查个鸡巴,你以为那么好查吗?再后来证就好拿了,好像谁都拿得到证,郝杰也不用靠证来网络客户了,因为政府帮他搞圈地运动。郝杰就把这事给忘了。
有一天,甄由美给我电话。她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本来听出来了,可我偏说不知道。她就说:我是甄由美,你知道我现在在哪儿?我一听就知道她大概到了南村,可我偏说不知道,并且我还说,我现在在上海出差。甄由美一听就叹了口气。她叹完了气就问我:你几时回来?我想了半天才说:大概一个星期吧。我想她在南村最多呆两三天,把时间说长一点,她就不会等我。可是她却说:你回来给我电话吧,我在南村租了套房子,可能要住好几个月呢。这下我没脾气了,早知道这样我就说在南村算了,免得一不小心给她撞到,还不知找什么借口敷衍她。
过了三天,我给甄由美打电话,说我回来了。我本来想等过完一周再给甄由美电话的,可我很想早点知道她来南村干什么,干吗住那么长时间,还有她干吗劫郝杰的证。甄由美说:你提前回来了?她显然高兴坏了,以为我是为她提前的呢。我说:单位有点急事,非让我回来不可,等办完了事,我还得再飞回上海。因为那边的事还没办完。我这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万一形势不妙,我就可以逃之夭夭。甄由美说:那你赶快过来吧,我在白桦路玉兰村3栋501房。我不想去她的房间,那不是一件好事。我尽管对她不感兴趣,但也不敢担保不会被她引诱上床。这件事要是给若尘知道了,我也是百口莫辩。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个公共场所,不让大家有机会可寻。我说:我请你吃饭吧,咱们去客家庄,我请你吃客家菜。甄由美还不甘心,她还是想让我跟她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说:我有正经事找你谈呢,外面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说话。我当然不会上她的圈套,我说:没事,咱们要间房,又安静又方便,不会有人打扰的。甄由美没办法,只好答应出来吃饭。
见到甄由美我吓了一大跳。她开了部白色的皇冠3。0,打扮得珠光宝气的,额头还染黄了一小撮头发。我站在门口等她,看见甄由美从车里下来,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以为她会搭的过来。没想到她会开车。我走过去,围着车转了一圈,嘴里啧啧连声。甄由美说:怎么啦?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开车?我说:哪里哪里,这车是你的吗?甄由美说:也算是吧。看她这口气,简直是暴富。我说:哇,不简单呀,香车美人,刚上的牌呀。甄由美说:才买的,我在南村开了个办事处。甄由美打开后尾箱,从里面拿了只密码箱出来。我赶紧过去帮她拿。
进了房间,甄由美又让我吓了一大跳。她把密码箱放在桌上,调整了密码,打开。然后从里面拿了一大堆批文出来。我的天,废物进口证明、特定商品进口证明、重要工业品进口证明,甚至还有进口许可证。我说: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甄由美说:吓着你了吧?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我说:你要干什么?甄由美说:不干什么,换点钱用。她说完把密码箱关上,上了锁。甄由美一脸成功人士的良好感觉。她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在房间里兴奋地走来走去,后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就要在我脸上鸡啄米。好在服务员进来上茶,我才跳过这一劫。
第四部分第38节:敢情她一直在蒙顾客呢
后来我问甄由美,又是买车又是开办事处,在干什么呢?甄由美说:还能干什么,做点贸易吧。她说做点贸易吧,这口气真把我活活气死。我闷头喝茶,懒得跟她开腔。甄由美说:你不高兴了?我说:没有,我高兴着呢,你发财了我还能不高兴?甄由美说:高兴就好。其实我一直在埋怨你呢,这么好的发财窍门你怎么不告诉我,在北京你还对我遮遮掩掩。你是不是以为我做不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说:什么发财窍门?我有什么发财窍门?甄由美说:还在掩掩藏藏的,我不高兴了。我说:行,行,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发了财,你开心,你高兴。甄由美说:那你还帮不帮我?我明知故问:帮你什么?甄由美说:帮我找客户,我这么多证,得找销路呀。我本来不想帮她,可不帮她是说不过去的。谁叫我跟她有一腿呢。我说:要帮你也不是不行,你知道,我这身份明着没法帮你,咱是猫,你是鼠,猫不能帮着鼠去找东西吃。咱介绍一只老鼠给你,让它带你去找食物。甄由美听着,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拿起拳头拼命捶我的肩,她说:什么猫呀鼠的,说得多难听。
甄由美后来含情脉脉地看着我,她那张脸真是一往情深。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就说:你干吗呀?甄由美说:怎么啦?看多一眼都不行吗?我只好由着她看。甄由美看了个够,然后说:等我做完这笔生意,我就可以把那个家安顿好,我就是自由人了,我就解放了,就可以跟你长相厮守了。我准备在南村买套房,以后你就不用天天在外面吃饭了。我要学南州人煲靓汤,让你活得滋滋润润的。我一听吓得跳起老高。这臭婆娘,原来她拼命赚钱,就是为了给自己赎身,抛夫弃子,然后跟我私奔。
我得赶紧想招儿,躲得远远的。
跟甄由美吃了饭,我借口单位有事,跟她分了手。吃饭的时候,甄由美一直很高兴。她还以为吃了饭会跟她有一场活动,就算没有床上活动,至少也有些室外活动吧。没想到我一句单位有事就把她打发了。甄由美一脸的失落,却没有办法。她依依不舍地跟我道别,让我先走,她说要看着我走远,直到看不见。对这种粘粘糊糊的爱情我实在受不了,我只好大踏步地走了。连头也不回。这可让甄由美伤透了心。她一阵心酸,眼泪哗哗地流了一地。后来她自己去街上瞎逛,逛累了就去酒吧喝酒,喝到深夜才回到宿舍。然后她就给我打电话,她的想法是,夜深了,我不可能还在单位加班,也该回家了吧。可我早就把手机关了,因为我在若尘那里。我可不想让若尘知道我刚跟初恋情人吃过饭,尽管这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若尘终于从郝杰的垃圾场中解脱出来。她高兴坏了。说要为此跟我干一杯。我跟甄由美吃了饭,却装做没有吃,又跟若尘吃了一顿。好在我跟甄由美吃时心里不痛快,吃不下,也不想吃,留下了肚子。所以跟若尘吃时,我比她吃得还多。
我们在美食城吃小食,那里人头涌涌,天南地北的小吃应有尽有。我们占了一间小房,喝岭头单丛,吃中华小吃。我吃了一碟又一碟。差点把肚皮撑破。我吃着吃着,想起甄由美,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明明不喜欢她,却要装出喜欢的样子,差点害得人家抛夫弃子。好在我清醒得很,给她一个当头棒喝,尽管没把她喝醒,却喝得她不敢抛夫弃子了。她的想法是,假如我不跟她结婚,她也懒得离婚。这说明她对我的爱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爱情。最多算个一时冲动。我犯一时冲动的毛病可多了,一年要犯两三次。可我就没像她这样,冲动完了就要找人家结婚。
吃完了饭,我们就在南村广场瞎逛,那地方可大了,什么好玩的东西都有。我们手拉着手,逛了一楼逛二楼,逛了二楼逛三楼,后来逛到五楼了,五楼是电子游艺室,人又多又吵。若尘说:咱们玩一下。她叫我去买钱币。我不想玩这东西。这是我们大人玩儿的吗?可我不能说不想玩,那样若尘会不高兴。我说:咱没钱。若尘就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掏了一张老人头。我换了钱币回来,若尘拿了一半,去到一台机前夹公仔。我拿着一大把钱币,一时不知道玩什么。后来看见打枪还比较像个样子,就在那儿打起枪来。打了几轮,若尘来找我了,把我剩下的钱币全没收了。然后像施舍穷人似的给回我两枚。
我把钱币打完了,过去找若尘,看见她手里抱着两只白色的狗熊,正围着老虎机转圈子呢。我说:买了两只高价狗熊呀?若尘说:是呀,心痛了?又没花你的钱。她接着说:看,有多得意,有点像你的亲戚呢。她把我的一个亲戚在眼前举了举,接着亲了一口。这时觉得亏待了另一个亲戚,也拿起来亲了一口。我把脸也凑过去,涎着脸说:咱也亲一口。若尘用狗熊鼻子顶着我的头,说:滚一边去。
若尘抱着狗熊在里面转圈子,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人家玩得上劲,她看得也上劲。后来她就停在轮盘赌前,双眼盯着转盘发呆。我站在若尘旁边。若尘看看人家,看看我。又看看人家,再看看我。我知道她那意思,她是想咱们也玩一盘。可我偏偏装做不明所以。若尘只好把手伸出来,她那是要钱。我装做没看见,她就拿手撞我。我说:干什么?若尘说:别那么孤寒,借张钱来。我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了五毛钱出来,放在她的手上。若尘看都没看一眼,把钱装进口袋里,又把手伸出来。我只好又在口袋里掏,这次掏了两块钱出来。若尘看都没看,就说:不够。我放了张十块,若尘说:不够。她的手感还挺灵的。我放了张老人头,刚放下,她突然收缩指头,把钱抓得紧紧的,手立即缩了回去。
若尘玩了会儿轮盘赌,把钱输了一半有多。又去玩赛马,把手里的钱全赛掉了。这时已经十二点。若尘说:不好玩,咱们去吃过桥米线吧。我以为她输钱输得脑子出问题了,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若尘说:没发烧,我知道现在没过桥米线吃,人家早收摊了。我只是想看看你有多心痛我。我说:要有多心痛有多心痛,我带你去敲老板的门,把她叫起来,咱最多给她钱,她要多少咱给她多少。这回是若尘摸我的额头了。她把手放在我额头上,久久不愿挪开。她的手很温暖,皮肤细嫩,给人的感觉十分美好。我说:咱也没烧,我是真的带你去敲老板的门。若尘仍是将信将疑。我说:走,咱们闲着也是闲着。
我们坐电梯下去,我和若尘站在电梯里面,透过玻璃看外面的风景。百货公司关了门,黑灯瞎火的。五楼的灯光折射下来,照出商品的一些大概的轮廓。出了电梯,感到一些寒意。我把若尘拥在怀里,并肩在马路边沿走着。走了十来分钟,离过桥米线越来越近了。若尘突然站住,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说:立诚哥,咱真的去呀?我一听就激动起来。咱若尘妹子叫我什么来着?立诚哥也。她可从来没这样叫我呢。她以前可是左一个立诚右一个立诚,前一个立诚后一个立诚,上一个立诚下一个立诚,东一个立诚西一个立诚,南一个立诚北一个立诚。我说:若尘,就凭你今天这表现,咱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让你吃上过桥米线。
我拉起若尘的手一路猛跑。跑到过桥米线时,只有出来的气,没有进去的气。我们弯着腰歇了一阵,我才开始拍门。那条街的铺面全关门了,斜对面的小巷里有家小卖部还在营业。我敲门的时候,声音传出老远,那家铺头的人探出头来看。若尘看见了就对他扬了扬手。那人把头缩了回去。我想他一定在骂我们神经病。我敲了几下,里面有了动静,是起床的声音。接着有人在问:谁呀?有什么事?我一听是个女的,对若尘眨了眨眼睛。我说:老板娘,咱是老街坊,找你有点急事。若尘忍不住笑了,她尽量抑制着笑声,结果笑弯了腰。老板娘开了灯,把窗口拉开一条缝,从里面看外面。她自然看不清我们,我们却对她一目了然。我伸手拉窗门,把老板娘吓了一跳,她叫了一声,后退了一米多。我把我的脑袋伸进亮光里,说:别怕,咱可是良民。若尘也学我,把头伸进了窗口,结果老板娘看见了一个男人的头和一个女人的头。两个头各有特点,但同样迷人。我说:老板娘,认识我吗?老板娘自然不认识,可她却不好意思说,她说:认识,街里街坊的,你经常来吃米线。我说:你可真有眼力,咱是来吃过米线,可不是经常。认识我妹吗?我说着就把若尘的头搬给她看,若尘大概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很不配合。她把腮帮子鼓起来,嘴唇噘起老高。老板娘说:认识,你妹嘛,来吃过米线。这都是屁话,没来吃过米线,深更半夜会来骚扰你?
我说:老板娘,不好意思,深更半夜来打搅你。是这么回事,咱妹嫁了个洋女婿,明天就坐飞机去美国,你知道美国吧,那可是人人都想去的地方。我妹有福气,你看她这么年青就嫁了个老美,还跟着出国。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比中六合彩还难。我说话的时候,老板娘一脸困惑,她不知道我妹出国嫁洋女婿跟她深更半夜被吵起来有什么关系。可她不好意思问我,她得等我把话说完,这是善良的女人的特点。我继续说:刚才说了啊,咱妹明天一早的飞机,你知道有多早,五点钟呢。所以天一黑我就让她上床睡觉。到美国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下了飞机还晕时差。你知道时差吧,不知道也没关系。你会煮过桥米线就行了。老板娘赶紧说:我会我会。这时有个男人出来了,他大概不放心外面的女人。我继续说:咱妹一早就睡了啊,可是睡不着,从八点钟就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翻到十二点。我给她吃了一把安眠药,她还是睡不着。后来我妹就爬起来了,你知道她爬起来干什么?她说,哥,咱想吃过桥米线。老板娘说:啊,我明白了,你妹想吃过桥米线,行,行,我马上给你做。老板娘一高兴,把门打开了,让我们进去坐。
我们坐下后老板娘就对里面那男人说